“……喂，很好笑吗？”郝斌挺直腰板，语气也硬邦邦的。


    刀永思和毕笙挽着胳膊，头挨着坐在一起，看天花板看地板，就是不看对面红温的郝斌。


    黄涛踮脚拍了拍郝斌的肩膀，嘴巴开合几次，还是忍不住唏嘘：“郝三千哥，你怎么比我还能惹祸啊？”


    “……别叫我郝三千！”


    拳头抵在嘴唇前，鹿沅之若有所思：“只用赔三千啊——”


    在郝若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比他弟更手欠。


    可惜他只会中文、英语、日语和一丢丢为了打歌学的韩语，不然郝若一定要大声告诉全世界！


    怎么会有人手欠到这个程度！


    因为好奇防火卷帘门怎么放下来的，手指不听使唤地就戳上商场的防火卷帘门的开关——按理来说这个玩意不是随意一按都能开的，它平时处于锁定状态，所以郝斌也只是想过个手瘾，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那个锁是开的！开的！”


    郝斌捂着脸，整张脸滚烫到冒烟，本来只是暗戳戳手欠下，但与防火警报联动的开关被按下的瞬间，操着破锣嗓子的警报响彻半层楼，告诉来往的顾客和匆匆赶来的保洁，“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哐当哐当——


    卷帘门一点点放下，凌迟着郝斌已经无地自容的心。


    这还没完，从天——天花板而降的水柱兜头而来，把郝斌从头到脚淋个透。


    由于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加上郝斌本意不是引起恐慌，商场本身也存在设施监管不到位的问题，被批评一番后，郝斌向负责的保洁道歉，一共赔偿了三千元。


    “两个月的生活费，我爸妈说要让他长记性，这个钱是他自己出的。”郝若和另外两人嘀嘀咕咕，“但是好像没好到哪去，还是手欠……”


    不然怎么会“误打误撞”发现影院消防柜里有斧头？


    “所以，这个锁好开吗？”鹿沅之低声问，“出了这种事，商场应该会加强管理吧。”


    郝若点头，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划拉，指着6号电梯间：“上次郝斌按的三楼，也是这部电梯，那个门放下来，可以把电梯间和外面的过道隔开，防火卷帘门，关上了它们绝对跑不出来。”


    “至于开关，我之前在警局里听他们说过，不算难开……”


    薛定谔的第七人（7）


    刀永思：笼子有了，额，怎么把它们引过去？


    高瑞阳：还有谁能关门？


    郝斌：只有两种人能做到


    高瑞阳：？


    郝斌：哈利·波特和快银


    高瑞阳：三千，你且退下


    “别叫我三千啊啊啊——”郝斌无能狂怒，捂着嘴泪眼滂沱。


    “穿毛绒人偶！”黄涛用两根手指钳着下唇，兜着口水，“丧尸对那个没反应！”


    刀永思放下手机，她和毕笙对视一眼：“毛绒人偶，什么人偶？”


    黄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毅然放下手，上下嘴唇打快板：“那个自助餐门口有两个人偶被踹到火锅店门口我们穿过丧尸不会发现里面是人就是有点显眼！”


    说完这一大串，初中生猛地缩回地里，单膝跪地，捂着嘴无声嘶吼：“哦！口腔溃疡！哦！”


    “……”毕笙按住额角，她闭上眼，慢慢断句后仍有疑虑：“那我们怎么拿到那个玩偶呢？”


    刀永思把黄涛的建议发到群里，她揉了把初中生的脑门：“不是有张桌子嘛，信女愿少吃一顿炸串，加入桌子家族。”


    计划一点点补全，只剩最小也是最关键的那块拼图。


    毕笙长吁一口气，问出那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门口丧尸这么多，我们该怎么出去？”


    隔着一层楼板，鹿沅之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对面，对另外两个男生说：“看对面楼下那家店。”


    郝若匍匐前进，肘到哈喇炸串店名牌后，透过logo上的缝隙，他念出那家店的名字：“宇宙大玩家。”


    “怎么搞？”凑上来的高瑞阳低声问，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开干！


    “连锁玩具店。”鹿沅之的目光紧紧盯着大门紧闭的宇宙大玩家，门后用堆叠的纸盒遮挡外界的视线。


    “我在小程序上找到了他们家的官微，还能发消息，”鹿沅之目光灼灼，“你们说他们愿意把玩具飞机卖给我们吗？”


    郝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高瑞阳就噗嗤笑出声：“卖？那叫易货贸易，现在吃的才是硬通货。”


    三人交换眼神，鹿沅之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宇宙大玩家


    三块钱：现在能买玩具飞机吗？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额滴丧尸啊，这破店生意好到这种程度吗？这个时候就没必要买玩具了吧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800到1000的都有，不打折，自己来提货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要么苟活，要么带着有数字的银行卡余额挂，对了，你成年没？


    三块钱：用鸡腿换，十二个鸡腿，换不换？


    高瑞阳举起手机，把屏幕怼到鹿沅之眼前。


    甜在心尖q：之前炸了好多鸡腿，免得浪费，全部换给他们


    她附来一张照片，整齐摆放的炸鸡腿裹满孜然辣椒粉，摞成小山，足足有二十个之多。


    高瑞阳阻止鹿沅之撤回消息，他保存下那张照片，打开p图软件，开始各种调滤镜，势必给鸡腿们p出风味，p出精彩，p出高价！


    手机另一端，丧尸的信徒大惊失色，连连发来几条消息，将信将疑地试探。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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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什么鸡腿，哪里来的鸡腿？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我们是有规章制度的，而且你用鸡腿换，我们店也不好做账啊……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但是嘞，非常时刻，也不是不能通融，我个人出资买下一架飞机，跟您换12+2个鸡腿行吗？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姐，还是哥？求你了求你了！赏我们点吃的吧！店里七八个人，早断粮了！


    三块钱：（图片）


    鸡皮被炸得酥脆焦黄，点缀着点点葱绿，油润的鸡肉撑开鸡皮，饱满的汁水似乎从鸡肉裂开的缝隙中迸溅到镜头上，又透过网线，游荡到镜头另一边。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死之前吃到这个鸡都没有遗憾了！！！！


    三块钱：14个，有点多哦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给您加台车！最新款，附带潮流对话功能，前后轮都能360°转动，可蓝牙连接，远程操控！


    高瑞阳眯了眯眼，他不放心地瞅了瞅临时徒弟正在p的图，确认色香味勉强全后才胸有成竹地低下头谈判。


    三块钱：我们再加6个鸡腿，能再来一架飞机吗？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我也很想答应，但是给您的肯定是最新款，价格上不便宜，这后面公司问责……


    “啧，”郝若摇了摇头，“骗人都不诚心，现在谁管公司。”


    像他们这样用吃的换玩具的智障难道很多嘛！


    “正常，不找点借口多要点才怪呢，但是我们不能马上同意。”高瑞阳想了想，继续杀价。


    三块钱：哦，一架飞机也行，鸡腿我们就留着吧，我们六个人一路跑到这儿，也费了不少力气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别别别！好商量，好商量！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两架就两架！


    三块钱：要顶配，我们加俩里脊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您是买来玩吗？没必要用最顶尖的，我们店里698和888这两款也行


    三块钱：再加两串里脊，四串平菇（图片）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


    三块钱：四串里脊，四串平菇，二十个鸡腿，再送你一碗臭豆腐，加葱花香菜香油，给我提顶配的两架飞机和一部车，干不干？


    高瑞阳抬起头，砍价的激情褪去少许，他喃喃自语：“原来当有钱人是这种感觉。”


    习得p图技巧的鹿沅之反复对比鸡腿出油图、里脊平菇曝光照，不满地皱起眉：“哪里调得不对……”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不要香菜，谢谢您


    宇宙大玩家—来自火星的丧尸：您准备怎么提货


    三块钱：飞机送上来（飞吻），在你们对面楼上的炸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