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方寒一大早就把电脑拿去修了，还专门发消息告诉高雯，就是为了让她不要过于担心，没什么大问题。


    高雯昨晚做梦都梦到她的资料和初稿不见了，以至于今天早上被吓醒。


    不得不说，方寒的安慰很有效果。


    她起床洗漱，就去了瑜伽馆。


    在楼下时，高雯还遇到了林思悦，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早！”高雯笑着打了声招呼。


    她的课表上，没有林思悦的约课，应该是来上其他人老师的课。


    高雯知道，林思悦有点傲娇有点小脾气，似乎还对她上课有些不满，但她并不在意这个事情。


    有人满意就有人不满意，影响不到她的心情，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林思悦再不满意，也来上了她的课，让她赚了课时费，只要最终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其实没那么重要。


    高雯青春活力又明媚动人的样子，让困意朦胧的林思悦都多了几分精神，她抬起手，晃了晃：“早。”


    高雯眼底倏然盈满了笑意，那张白净清透的脸蛋更加娇美明艳。


    “......”林思悦顿时有些脸颊发红，呼吸略微急促。


    干什么，干什么呀？


    笑得那么甜！


    不仅男人喜欢看美女，女孩子遇到好看的美人，也会心动好不好？！


    林思悦转念一想，高雯是在讨好她！


    没错！


    这个女人，太知道自身优势了，利用美貌耍手段！狡诈阴险！


    非常过分！


    电梯门打开，高雯没动，而是笑着让林思悦先出去。


    林思悦心跳再一次加快，她拽紧了手上的包包，低着头快速走出去。


    她还回头看了眼高雯，见她走出来，连忙扭过头，快步往前走。


    哼！


    别以为这样，她就会帮她追她哥！


    林思悦进入馆里后，坐在休息区，看到高雯笑着和馆内的人打招呼，对待每一个人，都和她对待她一样热情。


    林思悦脖子一哽，都捏紧了拳头，看到高雯对每个人都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酸酸涨涨。


    她肯定是对这个女人还有怨气。


    会员陆陆续续来了，张妮看到高雯的时候，笑着上去打招呼。


    张妮她往教室走的时候，看到林思悦，还主动催促道：“要上课了，你快进来呀。”


    林思悦坐在椅子上没动，心里更难受了。


    “她没约这节课。”前台走过来解释。


    “这样呀，我先去上课了。”张妮以为林思悦约的是别的老师课，赶紧往教室走。


    高雯关门的时候，还冲林思悦笑着柔声道：“我们先上课了。”


    林思悦都没察觉到，自己正眼巴巴看着紧闭的教室门。这个星期都没高雯的课可以约了，不能拍好看的照片惊艳朋友圈。


    真的很难过。


    “你是约了哪节课？咪咪老师的课吗？”前台走过来，笑着问林思悦。


    “我要上私教课。”林思悦不忘来这里的目的。


    没有小课，她就约私教啊。


    昨天，林家人看到她发的朋友圈，都给她转钱了，尤其是她哥林珩，给她转了三万，让她好好练，不要待在家里太颓废。


    林思悦堕落了很久，不像去实习，生活没目标，天天都在家里混日子。好不容易有个感兴趣，能让大家刮目相看的爱好，她当然想坚持。


    前台一听，林思悦想要抱私教，态度立马大变。


    她给林思悦倒了一杯水，笑着问：“你要报哪个老师的私教？还是通用的？下个月会有活动，不过我可以提前和馆长申请，先让你报班上课。”


    林思悦一看，就比较好忽悠，前台都在想，要推荐什么高价位的套餐了。


    她的提成又多了一笔。


    “就那个雯雯老师，我要报她的私教。”林思悦说完又道，“既然是你们馆内的老师，我想报她的私教，你们应该就能安排吧？”


    上私教的话，就只能服务她一个人，林思悦想着，心情不错，还有点暗爽。


    前台一听，笑意收敛。


    高雯才刚来兼职，她和其他老师关系处得不错，自然愿意先推销其他老师的课程，而且其他老师还给她返点。


    高雯虽然态度好，但两人还没建立“深入合作”，前台自然不太乐意卖高雯的课。


    “她虽然是兼职老师，但我看她上课也不错，我想上她的私教。”林思悦又说，上一次来，前台说没高雯的私教，她要是要求，应该就会有了。


    既然是开店，哪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


    “这个我要去问问馆长，不是我能做主的。”前台收起课程表，对林思悦道，“这样吧，我先跟馆长说，有消息的话，就通知你。”


    “尽快啊，我赶着要上课。”林思悦起身。


    她听说，课要连着上才有效果，不然都前功尽弃，白吃了那么多苦。


    “我现在就跟馆长说。”前台送林思悦道门口，这算是一个未来客户了。


    “嗯。”林思悦离开前，看了眼紧闭的教室门，内心有些小失落。


    林思悦下一秒脸色又垮下，她一定是疯了。


    赶着上门找虐！


    *


    高雯下完课，正准备走，前台叫住她。


    “馆长有事找你。”


    “好。”


    高雯换下衣服，去了旁边的会议室。


    过了五分钟，馆长接完电话，才笑着走进来，坐下来时，还一脸歉意道：“稍等，我回个消息。”


    “您忙。”高雯没下节课，静静坐着等。


    馆长今年四十多岁，早些年也是练瑜伽出身，后来一步步走上来，在市中心开了这个瑜伽馆，还有了稳定的会员量，已经不再上课。


    在高雯看来，对方身上一定有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高雯的梦想不仅仅是当一辈子的跑馆或者专职老师，赚那点上课费。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往上爬，也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哪怕吃很多苦头，她也会咬牙攀登，带领自己走向更高的阶梯。


    她坚定认为，高处的风景，一定很美。


    等了好一会，馆长终于忙完了，她抬头看向高雯，笑得亲热：“雯雯老师啊，你来我们馆上课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高雯温声回。


    馆长坐正身子，拿过一份资料：“我看了你这段时间的课程，你的小课会员都排得很满，非常不错啊，”她说着夸赞，“会员对你的课反响也很好，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


    高雯话语谦虚：“可能是我刚来，大家还有新鲜感，我还有很多地方要跟其他前辈学习。”


    “你一个小姑娘，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能赚很多钱。”馆长笑，随即道，“你现在大课和小课都上得不错，我也询问了一些会员的意见，想尝试给你安排一些私教课，教私教会员比上小课轻松一点，毕竟只教一个。”


    这一步，其实在高雯意料之中，她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馆长，谢谢你肯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努力。”


    “是你这个小姑娘潜力无限，馆里之后说不定还会专门卖你的私教课，到时候课时费会更高一点。”馆长说完，话锋一转，“不过啊，我们这一行，还是很认证书，你现在就只是上一些小课，等上了私教，流派就多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一片都是富人区，那些私教会员都是老会员，知识储备说不定比一些老师还要多，你还是得去上个培训。”


    “培训？”高雯迟疑了下，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之后肯定是要不断进修，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落伍了，我可以帮你牵个线，但这个课时费，你得自己出。”馆长笑得温柔亲和，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高雯一颗心，徐徐往下沉，极力维持着如常的神色。


    针对她的收割行动，开始了。


    “这种课都是大师级别传授，单堂课收费可能都得上万，这一次刚好有档期，能集中训练，一共有四期，一期才一万八，三期就是五万四，你进修回来，拿到了高级证书，到时候上私教会更得老会员的认可，自己也有所提升是不是？”馆长徐徐诱导。


    高雯在那一刻，看着馆长那张脸，对她的信任消散全无，甚至觉得对方的笑意那么刺眼。


    五万四？


    可真敢开口，收割了会员，又收割老师，难怪听其他人老师说，经常会有什么培训，还要不断砸钱。


    这种培训，含金量极低，就是水一个证书，属于合起伙来收割老师一波。


    “馆长，我就是一个学生，还没毕业，哪有那么多钱？”高雯一脸为难。


    “你可以先去上一期看看，我是真想培养你，”馆长表示，笑得格外亲和，“你在这里兼职也有课时费，到时候，我们就从课时费扣掉就行了。”


    好一招通吃，她来做兼职上课还要倒欠瑜伽馆的钱。


    高雯看了看手机，佯装还有事，回去考虑考虑。


    出了会议门，她就沉了脸。


    这里不能再久待。


    一个没有信仰，已经被利欲熏心的馆长，是没有办法经营好一家店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玩脱了。


    *


    高雯当天晚上回去时，馆长又发了十几条很长的语音，不断地游说。


    其实更像在销售，她已经变成对方盯上的猎物。


    因为这件事，高雯的心情烦躁了不少。


    她在其他几家健身房也有兼职，但在梵盈瑜伽馆这里已经很稳定，一天能上两三节课，会员都是满员。


    一节课给一百八十块。


    高雯一直也知道，其他老师都比她高，馆里在压她的课时费。


    不过，高雯并不在意。


    一个月赚的钱加起来足够她滋润生活，远比在公司实习高多了，她的目的也不是短期内赚很多钱，经验很重要。


    现在看来，是因为她没参加培训，所以课时费才没加？


    她厌恶这样的做法，知道是收割老师的手段，也的的确确把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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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乱得一团糟。


    高雯坐在客厅，见方寒还没回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门就打开了，方寒走了进来。


    高雯在他身上扫视一圈，见他就提了一个西瓜，心下发紧，有些着急站了起来。


    “电脑没问题，就是触屏版得修一修，说是三天后去拿。”方寒含笑说。


    高雯虚惊一场，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重新坐下来忍不住垂头丧气道：“我现在有些兵荒马乱的生活，已经受不起打击，幸好它撑住了，不然我都买不起了。”


    “没什么大问题，”方寒走进厨房，他把西瓜切成三大块，取出了一块切了装盘，端出去放在高雯面前，“吃点西瓜润润喉。”


    他见高雯的苦恼的神色，应该是遇到事情了。


    她不说，他就不会多问。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就好一点。


    “谢谢。”高雯烦闷得抓起一块西瓜，小口吃着。


    西瓜清甜，抚平了高雯不少燥气，她忍不住对方寒吐槽道，“馆长居然让我交培训费，意思是我还要签卖身契，倒贴钱上课，而且金额不小，她简直把我当傻子，你看我长得像傻子吗？”


    “我看起来是很傻的人吗？”


    高雯狠狠咬了一口西瓜，一副很想不通的样子。


    方寒印象里的高雯，更多是恬静高雅的，笑容明艳，对人亲和，做什么时候都很大方得体，带着比年龄更成熟的处世之道。


    此时的她，应该是气急了，更为娇俏灵动。


    “不像，你很聪明。”方寒很肯定地说，“你也不会被骗。”


    “也就你这么说。”高雯用手撑着下巴，嘀咕了一句，继续吃西瓜。


    方寒一直都觉得她很好，哪怕“上一世”的最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坏女人，只有他还在拼命寻找她，帮她解释。


    有时候，高雯都觉得，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方寒，或许也是一个被操控的工具人？


    “什么？”方寒没听清。


    “没什么。”高雯没看方寒，为了掩饰波动的情绪，她抓起一片西瓜，又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高雯回过神，她已经吃了三大块。


    察觉到这个事情，她“噌”一下站起来，看着垃圾桶里三块西瓜皮，瞪圆眼又看向方寒，精致白嫩的脸颊皱成一团，纤细的手抬起来指向他：“你——”


    方寒谋害她！


    啊啊啊啊——


    整整三大块，那么大的一块！


    方寒连忙解释：“西瓜的甜度很低，热量也不高。”


    高雯因为心情郁闷，回来的路上已经奖励自己吃一个烤肉卷饼了，她伸手要捂脸，又因为手上有细菌，硬生生忍住，她跺着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比被馆长忽悠还气。


    关门前，她露出半个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对方寒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谢谢你的西瓜，很甜很好吃。”


    只是大美女的生活，是不允许放纵的！


    方寒看着轻轻关上的门，她刚刚那副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徐菲开门回来了，方寒看向她，拿出了剩下的两大块西瓜：“吃西瓜吗？刚开的。”


    开了的西瓜不能放过夜，得趁新鲜吃掉。


    “我要这一半。”徐菲选了西瓜尾部的那半。


    方寒把另外一大块用保鲜膜包起来，准备给何大哥留着。


    徐菲直接捧着那一半西瓜用勺子舀着吃，看了看方寒道：“一个西瓜分了三份，给我留了尾部，给何大哥留了头部，中间嘴甜的部分，留给你的亲亲学妹啦？”


    “我回屋睡了。”方寒另一大块西瓜放在餐桌上，给何大哥发了消息，转身往房内去。


    “小伙子，你的耳根好红啊，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徐菲在身后哈哈笑出声，吃西瓜吃得更欢快了。


    还别说，就算不是中间部分，这个西瓜还是很甜。


    *


    方寒洗澡出来，接到顾书杰的电话：“你拿去的电脑，都快报废了，还是三年前的机型，我看买一台算了？”


    “不行，一定得修。”方寒毫不犹豫接话。


    他是为了不让高雯担心，那台电脑损坏很严重，估计要换掉不少零件。


    “修电脑的钱，都比买电脑还贵，零件还不知道有没有，而且还要修复数据，非常麻烦。”顾书杰说。


    “尽快修好，我会自己修复数据。”方寒说完，难得开口求人，“麻烦师哥了。”


    顾书杰还想问是什么资料这么重要，张妮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电脑上不是贴着那么多可爱的贴纸吗？这一看就是方工爱人的电脑啊！”


    “他说修就修，你不懂。”


    方寒刚消下去的红耳朵，又发热了。


    “....不是。”他刚要否认，顾书杰就抢先一步道：“我忘了你小子金屋藏娇，行，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顾书杰挂掉了电话。


    方寒：“.......”


    如果胡说八道算违法，他最近真的很想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