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了？”我不确定问。


    仅仅因为一个新闻，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古怪。


    虽然说的是城里人和城外的人发生冲突，我作为城外人应该关注一下，但是我从来没有和城里的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哪怕一方是城里人，一方是城外人，但大家都是人，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因此，我完全不能理解许焉寻在害怕什么，竟然会被吓到生病。


    迎着我探究的眼神，许焉寻不满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有。”我立马否认，转而安慰说，“没事的，我们不会参与到他们的矛盾中。”


    许焉寻皱眉说：“这不一样。”


    我耐心问：“有什么不一样？”


    许焉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眼神却有几分迷茫，最后说：“总之就是不一样，这不是简单的冲突，我总觉得……”


    说到这里他又停下来。


    我催促道：“到底怎么了？”


    他瞪了我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不想和你说了。”


    我一把将他被子里的手捞出来，问：“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咬你一口，你才能安心说？”


    我发现每次咬完他，他都会听话。


    既然这样，我不介意再多咬他一口，反正已经咬过几次了，多一次少一次都一样。


    “出去。”许焉寻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冰冰地让我出去。


    “真的赶我出去？”我起身说，“这可是你说的，我走了，你别一个人在被窝里哭。”


    我说完快步离开房间，关上门，看着房门开始数着时间。


    数到十七秒时，门打开了一条缝，门缝里出现许焉寻的眼睛。


    和我对视上，他立马要将门关上，我将门摁住，笑着说：“口是心非。你不想说就算了，你如果想说，虽然我不一定会相信，但是我能听你说。”


    我笑着补充，“说出来心情会好点，对病也有帮助。”


    “你脸皮可真厚，都不相信我的话还要让我说。”


    “脸皮厚就脸皮厚。”我不以为然，问他，“那你究竟要不要和我说？你就当我是树洞好了。”


    我半是问半是哄。


    许焉寻再三纠结，最后点了头。


    他见我起身，问：“去做什么？”


    “等一下。”


    我说完转身去厨房弄了点水果拼盘，附带两杯酸奶，端到许焉寻房间里。


    他看我拿的东西，沉默片刻问：“树洞还要吃东西？”


    对于我将他要说的事当做故事来听，许焉寻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不爽了一瞬间，就接受了我带上来的水果拼盘。


    “我应该经历过。”他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我歪了下脑袋，往嘴里塞了块苹果，眨着眼看他。


    “我说的是新闻里发生的事，我好像经历过。”


    “不可能，你当时我们在一起，你哪来的机会去经历？”


    新闻虽然报道的时间是在今天早上，可报道的时候有说是昨天就发生的事。


    昨天一整天许焉寻都和我待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机会去经历城里城外两拨人之间的冲突。


    “我当然知道当时我和你在一起。”许焉寻皱眉，“就是因为我当时和你在一起，可是新闻里的内容又好像经历过，所以才觉得奇怪。”


    他难得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我努力接上他的话：“可能是做梦了？”


    他摇头：“不可能。”


    我又问：“那可能是你代入了？”


    他看着我不再说话，显然是觉得我的话实在是太过愚蠢。


    “后面呢？如果你觉得你经历过的话，后面的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知道？”我问他。


    我也好奇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经历过这种事，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就算真的发生冲突，他如果还在家里，也没理由让他去经历这些。


    许焉寻张口就说，语气平淡，好像他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说：“现在只是个开始，他们的冲突不会就此止住，后面会越来越严重，直到……不死不休。”


    “这么严重？”我惊讶。


    虽说许焉寻说的话过于离谱，可城里和城外的人一向看彼此不顺眼。


    因为沈禾遥家可能以前是城里人，所以我先入为主地对城内的人有几分好感，不然我可能和大多数城外人一样厌恶城里人。


    “你就因为这个受了惊？”我大概能理解他在担心什么。


    城里那些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子小姐们会不会害怕不知道，可对于城外人来说，发生冲突一定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比如他们要将城外这些居住的地方夷为平地，建造他们觉得有意义的东西。


    这夷为平地的过程是不给任何补偿的，不然只要补偿给够，城外人又不是闹事的人，怎么会追着不放？


    如果真的有一天发生许焉寻所说的那样不死不休，所有城外人都会被牵连。


    现在许焉寻也算是半个城外人，他会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


    看着许焉寻，我也严肃了几分，和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身世？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真的不记得了。”他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犹豫。


    “行，我相信你。”我说。


    许焉寻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是不太相信的。


    尤其是在我这么咬了他一下，他又觉得好了之后，我更加觉得他所说的经历是假的，是幻想出来的世界。


    可现在说到城里和城外人的冲突，他都那么担心，又那么接地气，或许我可以试着相信他几分。


    我的相信显然让许焉寻有些意外，他迟疑一下，问：“你觉得我会出现在你回家的路上是意外吗？”


    他这么一问，我立马警惕起来，抱着水果拼盘后退一步，眯着眼问：“什么意思？你在我回家的路上晕倒，是你计划好的？”


    当时着急救人，没有多想就把人带回去，现在想起来确实有几分古怪。


    那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个公司外加一个精神病院，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才把他带回家。


    现在听他提起来，越想越觉得奇怪。


    要么他是真的正好在那里等着我，要么他是真的从天上掉下来。


    哪个更可信，小孩子都知道。


    “我没想算计你。”许焉寻抿唇，双手不由得抓紧了被子。


    我犹豫了一下，努力放松下来，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面对敌人一样，轻咳一声说：“那你继续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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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听听你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他愿意说，我就愿意相信。


    如果他说的实在是太过离谱的话，那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好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我眯了下眼，许焉寻立马说：“我什么都不记得，包括我出现在那的原因，但我总觉得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凑到他面前，“你仔细看看，是我这张脸吗？”


    许焉寻往后靠，躲着我，有些抗拒说：“你别这样。”


    “你别搞得我好像调戏你一样啊。”


    我把他脸掰过来让他看着我，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看，是不是这张脸？你说你觉得是来找我的，总得有依据。”


    许焉寻有些恼羞成怒，眉头皱得紧紧的，幽怨看着我。


    我没说话，盯着他看。


    许焉寻长得确实很出色，清俊又不会太过秀气，身上的气质又有几分冷清，带着疏离，看着就不好惹。


    硬要形容的话，像是那种身价特别贵的金丝雀。


    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见过他这张脸的人，绝对不会忘记他。


    我捏着他的下巴，左瞧右瞧，将人看得直接红温了。


    许焉寻拉着我的手腕，用力把我的手往下摁。


    我被他突然这么一拽，手直接从他下巴离开，只是指甲不小心从他下巴上划过，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我愣住，许焉寻倒吸一口凉气，咬牙问：“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赶紧解释，“我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你。”


    “在哪见过吗？”


    “没有。”


    话音刚落，许焉寻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显然是把我的行为当做是耍流氓的。


    我冤枉道：“我是那种人吗？我真的只是好奇我们有没有在哪里见过面而已。”


    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我连忙扯开话题说：“你说你觉得是来找我的，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比如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我眼睛一亮，忙问：“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过了一分钟，我问他：“你也忘记了？”


    他也同时开口：“我忘记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皮笑肉不笑说：“没关系，你能和我说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许焉寻这么说着，却没有抗拒，而是又忐忑不安说，“虽然我忘记了，但我还是觉得很重要。我想回去，回你捡到我的地方看看，也许能想到点什么。”


    “现在去吗？”我问他。


    许焉寻点头说：“现在去。”


    他愿意现在去，我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没有那么烫了，可能是和我说过之后心情放松了一些。


    我起身拽着他一把说：“行，那就去看看。”


    许焉寻被我拽了一下，直接往地面上扑。


    我一急，连忙拉住他后衣领，将人拽了回来。


    他浑身软趴趴的，烧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偏偏身高在那，直接把我撞倒在地。


    我正伸手去推他，推到一半，却听见“咔嚓”一声，门被人打开。


    屋门外的沈禾遥面无表情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