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会跑，是因为气我不帮他，他会摔，是我反应太慢。


    那又怎么样！


    “你就没一点错？”


    许焉寻嘴唇动了一下，小声嘀咕：“一点点。”


    我给他气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那么大的，脾气娇里娇气的，还说不得了。


    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许焉寻，突然好奇问：“你刚成年？”


    许焉寻不解看我。


    我鬼使神差捏他脸颊：“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许焉寻伸手推我，我哎哎两声也没法阻止他，急急忙忙起身：“我起身我起身，你别激动。”


    这小少爷，我不起来，他的倔脾气能把自己搞骨折。


    许焉寻站起来，我视线黏在他裂开的衣摆上，好大一条裂缝，不动时都能看见他的腰腹，更别提走动的时候了。


    许焉寻僵了一下，下意识捏住衣摆，抬眼看我。


    我眨了眨眼：“是我拉坏的？”


    许焉寻静静看着我。


    “坏了就坏了，给你买新衣服，行不行？”


    本来就有打算先借钱给他买衣服，大夏天的穿着长袖像什么话，这下好了，钱也不用借了。


    “现在去。”


    我摸了摸肚子：“我饿了，下午还得上班，下班去。”


    我说着走了两步，见他没跟上来，担心问：“走不动？”


    许焉寻绷着脸问：“我这样怎么见人？”


    我失笑说：“大家什么场面没见过，也没露多少。”


    “别人乐意给看那是别人，我不乐意。”


    他就这么一说，我甚至没多想就答应：“行，不给别人看，我毯子拿下来给你？”


    许焉寻勉强点头：“快点。”


    我回去的时候部门一个人也没有，拿了毯子，立马回去找许焉寻。


    许焉寻站在角落里，楼梯装的是很简单的感应灯，只能通过声音判断有没有人，许焉寻安安静静的，楼梯间便没有一点光亮，他站在那里，像是被人抛弃的落魄小狗。


    我正揪心着，许焉寻突然抬头，对上那张完美的脸，我恍惚走下楼梯，把毯子递给他，漫不经心说：“你不想工作也不是不行。”


    许焉寻狐疑看我，奇怪我为什么改变主意。


    还能因为什么，就算什么都不会，光是摆在家里，看着心情也能好，不过这肯定不能和许焉寻说，许焉寻的性子，不会喜欢别人说他长得好看。


    “你体质特殊，在外面乱跑不太好，”我叹气，见他拉着毯子不知道该怎么搞，索性接过，一边帮他系在腰间，一边解释，“但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工作就是个幌子，主要是想把他放在我眼皮底子下。


    许焉寻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烧你厨房。”


    “别说了，”我系好毯子，抬头看他，颇有几分头疼，“你不是故意也已经烧了。”


    一想到回去还要收拾烂摊子就忍不住想叹气。


    本来可以找人，但想想许焉寻和沈禾遥都在我家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而且许焉寻那么不喜欢见到陌生人，便打消了叫人打扫的念头。


    送许焉寻回了部门，我问他：“你中午吃什么？我吃完给你带上来。”


    许焉寻：“你不能上来和我一起吃？”


    “可以。”


    “嗯。”


    我：“……”


    我好笑问：“怎么了，离不开人？”


    许焉寻点头：“快去快回。”


    没想到他竟然会承认，我一噎，去食堂打饭菜。


    打饭菜的时候才想起许焉寻没有说要吃什么，摸出手机，又想起许焉寻没有手机，叹了口气，不同的菜都打了一点，一边琢磨着下班带许焉寻去买衣服的时候要记得给他买手机。


    也不用买贵的，能发信息就行，问就是我是穷鬼。


    在窗口前打完，正要走眼前就站着一个人，我往左对方也往左，我往右对方也往右。


    我眉头一皱，不爽抬头：“你没长……”


    “眼”字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讪笑问：“你吃了吗？”


    沈禾遥死死盯着我手里的两个盒饭：“你买两份？”


    我默默藏在身后，可觉得我光明正大的，没什么好藏的，就把盒饭拿出来：“他不方便下来。”


    “生理期了？”


    我：“……”


    沈禾遥：“那怎么会不方便？”


    我：“又不是只有生理期会不方便，而且他比较特别。”


    Omega的话，男性的话，也许会来？


    “我先上去了。”


    电梯还没下来，我懒得等，直接爬楼梯。


    午休时间比较长，部门的人还没回来，我把盒饭放下，开口就问：“你有生理期吗？”


    许焉寻愣住，僵硬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求知问：“不是omega？那会来吗？”


    许焉寻皱眉：“你这话很冒犯。”


    我“哦”了一声，眼睛一亮：“所以……”


    许焉寻猛地站起来，看他炸毛了，我连忙安抚：“都是姐妹，没什么好害羞的。”


    “我是男的。”


    我上下打量他：“也是你和我说你是omega的，你们不是应该按照abo来分？和是男是女有关系？”


    数着手指头问：“那岂不是有六种性别？”


    许焉寻撇过脸去，似乎是不想看我，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他既然坚持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肯定也如他所说的那样，身体也和我们有所不同，既然有所不同，那不同在哪里？


    上学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好学，现在的我一定眼睛发光，如果不是专业不对口，我也很想知道他的身体构造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别想了，我不会告诉你。”


    我点头：“我知道，因为你是骗我的。”


    许焉寻看了我片刻，扭头不搭理我。


    许焉寻在公司，沈禾遥时不时过来看一眼，那频率，比小孩子谈恋爱一下课就去看对象还要勤快。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一下班，沈禾遥就光明正大进我们部门，假装没看见许焉寻问我：“晚上去我家吃饭？”


    “不了……”


    沈禾遥：“我妈让我请你吃饭。”


    “你就说请了。”


    沈禾遥没说话，拿出手机递到我面前，解锁给我看屏幕：“我妈要给我打视频。”


    沈禾遥一家对我很好，以前上学的时候沈禾遥有的东西都不会少我一份，可时间久了，长大了，没法继续心安理得接受，渐渐也不去他们家里。


    后来沈禾遥搬出来住，阿姨偶尔会让沈禾遥带我一起回去吃饭，实在是没空了，就让沈禾遥带我出去吃顿好的。


    不用跟着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也能和沈禾遥AA，我就跟着去了。


    不过一周吃个三四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一次让沈禾遥多拍两张，阿姨想看的时候就发过去。


    如果是打电话，我沉默看着沈禾遥，我拒绝的话，阿姨肯定会难过，还会多想，觉得我和他们生分了，怀疑是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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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关心我，所以才拒绝。


    我头疼问：“一定得是今天？”


    沈禾遥看了许焉寻一眼，笑着说：“对，一定得是今天。”


    我跟着看了许焉寻一眼，一下子就明白沈禾遥是在说谎，以往改日子也不是没有，刚刚看了许焉寻一眼立马就肯定说一定得是今天，他是为了膈应许焉寻。


    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种事。


    沈禾遥最烦人的一点，就是不允许我和别人玩得好。


    上学时期，若是我和别人走的近，他会偷偷跟着我，不管是男生女生，他一律用一句话来搪塞我：“我妈说你不能早恋。”


    等到成年，他不能用这话来堵我，十分自然换了个说辞：“我管不了你，你找对象得和我妈说吧？”


    如果沈禾遥不是那么讨厌，我们关系应该会更好一些，可他实在是太喜欢多管闲事，我不和其他人走近，也不会和他走得多近。


    “地点我发给你。”


    丢下这话，沈禾遥就走了。


    “我送你回家。”我扭头和许焉寻说。


    “我吃什么？”


    “给你点外卖。”


    “不吃外卖。”


    哪里是不吃外卖，之前点的外卖他虽然吃的不多，但也没有抗拒不吃。


    “我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你放心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不放心。”


    把许焉寻一个人留在家里，回来可能我家就没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满意的住所，我一把拉过许焉寻问：“你这幅样子，要和我们一起吃饭？”


    沈禾遥不想许焉寻去，可不过是吃饭，哪怕是阿姨，也不会管我和谁吃饭，至于对象不对象的，只要我一口否认就没事了。


    阿姨可比沈禾遥好说话多了。


    手机响了一声，沈禾遥把地址发给我，是常去的那家店，我带着许焉寻去买衣服，付了钱，我故意和许焉寻说：“你又多欠我一笔。”


    许焉寻绷着脸问：“你不送我？”


    “为什么送你？”


    许焉寻纠结皱眉，我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想说什么？”


    “你不是说养我？”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惊得和他拉开距离，旁边的小姐姐脚步一顿，而后猛地加快速度，似乎是担心被牵连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里。


    “你别瞎说，”我瞪他，“我从来没说过。”


    “你说过，”许焉寻认真，“你说收留我一段时间。”


    “那是收留！”


    “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许焉寻没说话，看着我等着我解释有什么不一样。


    “就、就是……”


    我半晌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收留他几天听着比较好听，但说是养也没错，只是怎么听都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可是正经人。


    “我可以暂时给你住，也管你三餐，其他东西不会给你买，这是区别。”


    许焉寻安静了一会儿，老实点头。


    我呼出一口气，现在解释清楚也好，免得到时候和阿姨打电话的时候许焉寻乱说话，沈禾遥会发癫，阿姨也会怀疑人生。


    买了衣服后许焉寻直接穿身上，我满意点头，带着许焉寻买衣服还是很省心的，他身材好，什么衣服穿他身上都好看。


    和许焉寻一前一后往商场外走，刚走出商场，一股热风扑面而来，许焉寻的声音也随着飘来：“你不能养我？”


    前面是台阶，我差点一脚踩空，迷茫看着许焉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