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782，知名娱乐星球之一，每年产出大量影视作品，不仅面向帝国，还对外销售。


    正因为此，星球上人为地建造了不同风格的建筑，塑造了风味各异的自然景观。


    投影技术成熟，但没人不喜欢真实的东西。


    另外，它同样具备应该具备的军事基地。


    那是两人此行目的。


    走过必要流程，边钰来到暂时的“监牢”外，通过单面玻璃初步观察受押者。


    那是一位五官普通没有特点，但精神相当萎靡的人。


    “梅里安、额、小姐，你知道的，帝国人不会有精神问题，甚至正常情况下不会做梦。”


    边钰知道这件事。


    人类的精神相当复杂，而帝国人表现在精神力上，表现在精神海上，直到星历3006年，已有足够多的案例可供研究。


    贝纳利，驻军顾问，直属帝国皇帝。


    他对自己收到过的指令表达过不解，但在向师姐抱怨时得到了绝对不能怠慢的回答……贝纳利随之在网络上寻找相关内容，结果发现那是一位不太出名的小主播？


    这很奇怪。


    帝国一开始将娱乐与军事完全分开，就有其担忧和目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有合法军方身份，并同时有主播身份的人？？


    而看过战斗片段，贝纳利甚至分辨不出那到底属于哪一派，是谁的学生……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文件已经传递过去，贝纳利认为自己还需要一定的口述，以协助这两位初步认识情况。


    “简单来说，这位居民，或者，这几位居民，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古怪的状态……智脑留下的痕迹中，呈现出矛盾的、截然不同的状态。”


    边钰迅速联想，“精神上的分裂？”


    “是的。”


    贝纳利肯定道：“这确实是我们一开始的想法，但经过检查，他们的精神力没有任何异常表征，经过上次的事件，我们也升级了对身份的审查。”


    “但‘另一个人’是切实存在的，数据不会说谎……”


    从进来开始，萨博就处于保护者的附属位置，一直保持缄默。


    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需要时间。”


    边钰看了没有任何删减，密密麻麻的数据。


    “好的，你要什么，可以通过智脑进入系统获取。”


    正常当然不可以，但贝纳利觉得她不正常，有师姐背书，直接给了最节省时间的方式。


    跟着机械，边钰和萨博一起进入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边钰坐下来，“你确定要跟我一起？”


    她记得，C星系那边的事还未完全结束。


    萨博拿起份纸质文件甩了甩，“这段时间内，我需要做的就只有这个。”


    “这也是我回到037的目的，在抵达驻地之前做完就好了。”


    边钰不再管他，认真查看到手的记录与数据。


    安静中，两人等到了机械送来的食物。


    边钰很想选择压缩液，但想到克鲁德可能会因此不断唠叨……现在他当然很忙，但已经有类似的趋势，话总是说不完……


    结束进食，为精神上的“狩猎”考虑，边钰想要快点结束这边的行程。


    如果事情不算严重的话，就交给贝纳利这位负责人处理、安排。


    “我下午要去现场看一看。”


    萨博随即开口，“您是要询问我的意见？”


    “可我的任务是保护，根本没有其他选项。”


    边钰瞥他一眼，“这不是第一次，克鲁德不会今天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克鲁德愿意让她自己在外行走。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我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青年答非所问，但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被拆穿的心虚。


    话里内容说明他确实没有被要求跟随保护自己。


    但也从侧面说明，他手里没什么大事。


    边钰点头，在比尔那里进行地点确认，随后去找贝纳利说明情况。


    不出意外地，没被阻拦。


    目标建筑位于城市中心，而城市则是782的第二大城市，以险峻地貌的集中为特点。


    所以，主要交通方式是悬浮器为基础的载具。


    从上空看去，地面的景观与其他任何曾见过的地方都不相同。


    忽略最明显的载具，“人”的气味被完美隐藏，显得像是一个未开化星球：怪石穿插在葱郁植被里，一个区域与另一个区域之间的落差相当大，是装备外骨骼才勉强能承受的高度。


    “不同星球的特点被融合的很好。”


    尤其是贯穿不同地貌之间的“河流”，各有特点，极其和谐。


    【殿下，您不必惊讶，设计师并不是放弃了脑子在做方案。】


    【您如果喜欢，可以对克里米亚进行改造，您有这个权利。】


    萨博目光凝聚一瞬，又很快恢复。


    他听过这个嗓音，在不久前，在把比尔的移动端口接到某个设备上后——那和平时面对民众时使用的嗓音不同，没有那么浓重的机械风味。


    “你的笑话素养不算太高。”


    载具的行进速度已经缓慢下来，地面越发靠近，那是一片镶嵌于瀑布后的建筑，入口在最下方。


    比尔认真反驳，【您难道不觉得自己被愉悦了吗？数据表明，并不只是提供‘好笑’情绪的话语，才能被称为笑话。】


    有提前的通知，门口已经有一位“主人”在等待。


    它顶着兔子的脑袋和长长直竖的耳朵，同时却搭配了特征明显的金属身躯，无论是比例还是风格都显得有些古怪。


    它的嗓音甚至有些沙哑，就像和烟气呆在一起至少十年，【梅里安小姐，萨博先生，净水之家欢迎您的到来。】


    边钰多看这诡异机械一眼，没再回答比尔的话。


    主脑也顺势沉默。


    少有娱乐时间，萨博第一次来这里，他环视左右，问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我看这里的装饰没有比较明显的流水元素。”


    边钰听到这个问题才有所联想，就如克鲁德很难第一时间关联不够熟悉的事物，她知道帝国有宗教的基础，甚至体系完整。


    但进入内部几分钟的时间里，她都没反应过来装饰风格和宗教有关系。


    【名字是会时常改变的，这一段时间里，‘净水之家’的得票数超过了‘森林之家’。】


    “兔子”脚步不变，依旧轻巧无声，【这是我们的‘家’，无论名称是什么，它都不会改变。】


    “眼睛”传来的画面里，金发青年对某些纹饰很感兴趣，目光没有挪开，而稍前面一点的黑发少女，则和来到这里时没有任何变化。


    她和玻璃或是镜子的表面一样，没有任何情绪，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只能映照出他人和世界。


    “兔子”自然转回脑袋，继续讲述“元素”，【从建造最初，我们就有自己的诉求……】


    边钰似乎对此有了兴趣，在抵达事发地点前还询问了两个问题。


    等那只兔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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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萨博更直观地感受到这个星球的矛盾与和谐。


    “就像我们所喜欢的事物，只有看到才会有深切感受，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构建，而是视野中的表达，不是投影可以比拟的……”


    这里的人们内部都有不少矛盾与争执，更不要说和帝国主流了。


    但也正是这样诡异的平衡，让它产出的作品足够吸引人……


    “能确定，宗教在这个星球的归并中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


    萨博对其中某些花纹和象征物不陌生，甚至有些贯穿了他学习生涯始终，“不过也确实和帝国大部分人一样，把这作为一种精神寄托，而不是狂热信仰。”


    “……都出现在帝国真正建立以前。”


    换言之，这是传统，或许有做手脚的地方。


    可萨博更擅长战斗，短时间内无法判断出事件是如何发生的。


    他还在想可能的方向，希望自己的猜测能够发挥作用，就见到旁边有一个机械从黑发少女手中接过一个小方块。


    它很快转头离开，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和动作。


    萨博饶有兴致，“这是做什么？”


    “我以为，我一直和您待在一起，没有任何足够明显的痕迹出现？”


    边钰点明另外一件事，“多里芬曾经是帝国人，或者是拥有帝国基因。”


    这是文件上没有明确说明的事实，因为属于前置条件，那是克鲁德扣下来的内情。


    萨博长长“嗯”了一声，有些迷惑，“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他随即有所恍然，“和这里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


    他想不到。


    “有人在观察我。”


    边钰没有隐瞒，“是属于‘人’的审视。”


    萨博严肃了些，联想到战斗时敌人的某些表现，“在刚才？”


    “那这里也并不安全，毕竟他只要有网络存在，能够和幽灵一样，四处转移。”


    边钰点头，“转移有代价，而现在的他并不能完全承受。”


    “而且，帝国涉及军事的网络，防卫水平其实相当高，他现在的状态不算好了。”


    但那也不能和人类“意识”类比，两者完全是不同的机制，而意识上传，在帝国一向是不被允许的！


    本能地变得严肃，萨博的精神似乎也受到些许影响，他眼下皮肤染上些许颜色，“您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


    听到这语调，边钰看了他一眼，“你的情绪变化，还会有这样的影响？”


    和前面半天不同，现在的萨博语调轻佻，和脸部神情完全不同，展现出了古怪的刻意感。


    不等他回答，边钰就接着道：“不要担心，没有意外。”


    凝视普通的五官几秒，萨博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真的回归了正常频率，不是他的正常频率，而是最近两天才出现的，属于其他平均水平的，毫无问题的区间。


    在殿下看过来前，他仓促移开目光，“……您总是有这样的魔力，难怪我当时一眼就被伪装过的您吸引。”


    话音刚落，边钰还没回答，紧闭的金属门就发出轻微动静，往两侧移开。


    边钰看向门口，有只兔子被装在笼子里送进来。


    她平静和机械对视，“我以为你会直接离开。”


    确认自己确实被发现了，机械也不再伪装，分为三瓣的嘴唇往两边拉扯，露出诡异微笑。


    【我不知道你，你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我很好奇。】


    【并且，你困不住我的。】


    萨博把视线转回去，却没有落在笼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