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萧玉烟忙的不可开交，几乎连见裴子喻的时间都没有，即便见面开口就是公务。


    见裴子喻失落，萧玉烟便和他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再三保证那天一定不谈公务只谈感情，他这才勉强开心起来。


    先帝病重时萧玉烟虽代为处理政务，但大部分都有韩远等人亲自把关，如今却不同，朝臣会慢慢放手让她逐渐适应独自处理政务，她适应的还算快，但难免有些地方不懂，便攒到一块儿抽空去问亲爹。


    叩开御书房大门，亲爹面前摆的不是奏折而是各种果盘点心，正饶有兴致地将剥好的橘子摆成了爱心递给一旁看愁眉苦脸看奏折的林文茵。


    萧玉烟：“……”


    “有事？”亲爹笑眯眯地问道。


    萧玉烟愤愤不平道：“到底谁才是皇帝，为什么累的是我？”


    林文茵起身拉她坐下，捏了瓣橘肉给她吃：“烟儿辛苦了，吃些水果歇歇。”


    哪知萧玉烟正准备张嘴被萧承瑾抢了，他品着橘肉道：“你是，为父只是帮你稳定五年局势，五年后就退位和我娘子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去，别的事一概不问。”


    萧玉烟讶然道：“这么突然？”


    林文茵垂下了眼睫，轻声道：“你爹伤的太重，虽有回魂丹侥幸保下性命，但不宜操劳过重，所以很多事情才会交给你来做。”她抬手抚着萧玉烟的脸颊，“娘知道你很累，也在学着帮你减轻负担，只是娘太笨了，学的很慢。”


    萧玉烟早就听姥姥说过林文茵并不爱看书，甚至话本都看得少，更别提看奏折，有些大臣洋洋洒洒写长篇废话别提有多让人头疼了。


    “烟儿不累，娘不用为难自己。”


    三人正说着话，阿昭进来说道：“刑部尚书吕大人求见。”


    “宣。”萧承瑾道。


    刑部尚书进来时怀里抱了一大堆卷轴，见萧玉烟也在一脸喜色，“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萧玉烟莫名觉得他叫自己时加重了几分语气，见他手上很多东西让阿昭去帮忙接过，“大人这是？”


    刑部尚书递了一部分给阿昭，展开其中一副卷轴，赫然是一个青年男人的画像，“殿下，您觉得此人可够英俊？”


    萧玉烟不明所以，见画像上的人五官端正，确称得上英俊，便点了点头。


    “这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呢，各个都是相貌顶好的，家世学识也够用，也有一部分习武，总之您喜欢什么样的都有！”


    “打住！”萧玉烟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对，“我……本宫的夫君是大理寺少卿裴子喻，大人忘了？”


    “臣不敢忘，只是成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堂那会子皇上娘娘都不在这婚事恐怕也做不得数，更何况太子妃人选更需得慎重。殿下忙，这裴子喻三天两头就使小性子，一幅狐媚做派，恐会扰乱殿下心神。”


    他说的恳切，萧玉烟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喜欢裴子喻冲她撒娇使小性子的，结果在朝臣眼中就是狐媚。


    她一想到裴子喻和狐媚挂钩就忍不住笑了一下，之后眼神询问是不是萧承瑾的意思。


    萧承瑾坚决否认，“别什么都赖我。”


    林文茵道：“烟儿和子喻拜堂时安国公在，这些年我们不在烟儿身边承蒙安国公照顾，这婚事自然是作数的。”


    吕梁又换了一种说法，“回娘娘，裴家野心不小，裴子喻能否作为太子妃人选臣以为尚待考量。”


    “什么？！”裴明渊的声音震的裴老爷耳朵生疼。


    “我看韩远和吕梁就是诚心和我作对！先前韩远想要拥二皇子上位，最终还是公主当上了太子，这吕梁更是背地里出阴招，竟说子喻的婚事不作数想要另选太子妃，岂有此理！”


    裴老爷看向定远侯，“子喻最近与殿下关系如何？可有见面？”


    定远侯如实答道：“殿下刚开始学着独自处理政务不太得空，与子喻没怎么见过。”


    裴明渊急了，“这怎么能行？当务之急是要让子喻牢牢抓住殿下的心！”


    “抓谁的心？”裴子喻面色黑沉地踏进裴府，“祖父、大伯父、爹。”


    裴明渊连忙道：“还能抓谁的？自然是殿下的。”


    “前些日子您不是还劝我纳妾吗？怎的突然变了想法。”


    裴明渊一噎，“……一码归一码。”


    裴子喻对定远侯道：“儿子方才回去娘不在，是来知会您一声儿子待会儿入宫就不回去用晚膳了。”


    定远侯点点头，“你娘和若婉上街去了。”


    裴明渊和裴老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是去陪殿下？”


    裴子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每每论及夫妻间的私事他还是有些放不开，含糊告辞后就直接进宫了。


    今日是两人约好见面的日子，但显然萧玉烟忘了这茬，没有提前告知皇宫守卫裴子喻今日进宫不要拦人。


    不过宫里各个都是人精，萧玉烟自己对这个“糟糠之夫”并没有任何不满，朝臣再想换人也得先经过本人同意不是？一见到裴子喻，都毕恭毕敬地将人请了进去，还特地交代萧玉烟这会儿有些忙，需要稍微等些时候。


    裴子喻也很大方，不管是宫门的守卫还是迎接的宫人都打赏了银子，得了打赏宫人乐呵呵地要帮忙去看看萧玉烟忙完没有，被他拒绝了。


    “无妨，我等等便好，你们都去忙吧。”


    宫人便先告退了。


    他也没去偏殿等候，就站在殿外，里面的争执声越来越大。


    “韩大人说的话本宫不爱听，以后不必再提。”是萧玉烟的声音。


    “殿下，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裴家势大不得不防！裴子喻绝非太子妃最佳人选！”


    一同来的何听澜一会儿劝这个一会儿劝那个，可两方谁也不让谁。


    小桃见萧玉烟是真的动气了便开口送客，“大人事务繁忙，若无其他事今日就到这里吧。”


    萧玉烟没看韩远，他自知这话真的将人惹恼了，也没再多说，和何听澜一同告退。


    刚出殿门，何听澜就看到裴子喻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小侯爷......”何听澜替韩远捏了一把汗，世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背后说人坏话还让本人听到。


    “韩大人大可不必因为与我伯父不和就对我处处针对。”裴子喻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会背后告人黑状。


    韩远本也没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听他这样说更是气愤，“你裴家干了多少丧良心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如今能靠着一副好皮囊得殿下青睐就能为所欲为，你们......”


    “韩大人！”萧玉烟听到二人吵架连生气也顾不上了，快步走到殿外，“本宫说过了裴子喻不是那样的人，今日事务繁忙离不得韩大人，快些去吧。”


    她看了一眼何听澜，何听澜会意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走。


    “别拉我！殿下万万不可耽于美色啊，殿下——”


    二人走了很远的距离他的声音依旧能听见，萧玉烟索性拉着裴子喻进去关上了门，耳边总算清净。


    “你说这韩远，当初反对我做太子的是他，如今反对你做太子妃的又是他，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对？”


    小桃早已出去，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微臣有资格做太子妃吗？”裴子喻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唇瓣眼神晦暗不明。


    萧玉烟不假思索道：“当然，我们已经拜过堂了，我的夫君只能是你，也只有你。”


    “那便好，微臣还以为殿下忘了今日是见面的日子是不喜欢微臣了呢。”


    萧玉烟一僵，索性堵住他的唇，“几日不见小侯爷的唇怎么有些凉？”


    她亲了一下就分开了些，裴子喻身体前倾继续索吻，一边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一边说道：“不是几日，是半月。殿下帮臣暖一暖可好？”


    裴子喻原本只说不回府吃晚膳，最后是彻夜未归。


    第二日早朝二人是一起来的，有不少不满裴家的人心里犯嘀咕，但萧玉烟只是与裴子喻共度一夜，什么事也没耽误，他们挑不出错，有什么话只能心里憋着。


    裴明渊倒是神清气爽，路过这些死对头甚至有心情挑衅地摸着胡须哼笑两声，气得他们牙痒痒。


    定远侯虽从未把儿女婚事与家族发展绑定在一起，但看到两人关系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下了朝依旧有说有笑不免欣慰。


    萧玉烟被立储后，何听澜的女子身份也逐渐被公之于众，大部分人虽觉惊讶但还是认可她的办事能力。既有女太子，有女官也实属正常，且在羽林卫招大批女将之后多个武职都逐渐吸纳了女子入内，如今晟国对女子做官包容了许多，不再和很多年前一般嚷嚷着要将何听澜处决，甚至要求她辞官的声音都不多。


    由此，萧承瑾大手一挥，决定允许女子与男子一同享有参与科举的权利。


    然而这激起了第二年就要科考男子的不满，萧玉烟担心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震荡，提出和缓吸纳女子入朝为官，女子参与科举的政令四年后再正式施行，但今年会在全国范围内挑选十名女子做先行官，分配在各个部门。


    先行官和正经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不同，俸禄低不说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位，考核不通过还有可能会被罢免，没有任何保障，并且从全国范围内只挑选十名女子，这人数可以说相当稀少了，大家就勉强接受了这个政策。


    萧玉烟见都不反对，决定在曾经的公主府、如今的祺王府现场对参与应试的女子进行考核，并邀请了德高望重的肱骨之臣一同作为考官。


    裴老爷自然在其中，有他在裴明渊便没再跟来，此外还有韩远、吕梁、大理寺卿等人，以及目前唯一的女官何听澜，被封了祺王的林云舟在一旁当吉祥物。


    原本裴子喻是没有资格来的，但他声称自家大理寺卿缺人端茶倒水硬是跟来了，的确在现场端茶倒水，只是服务对象变成了萧玉烟。


    韩远瞪了他一眼，裴子喻面带微笑地开口问道：“韩大人可是眼睛不舒服？若是身体不适先回府便是。”


    眼看着他张口要骂人，萧玉烟及时打断，“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吧。”


    沐清欢和裴若婉也参与了这次考核，韩远和裴老爷分别避嫌。


    一上午很快过去，午间休憩时有位四品官员端来了刚熬好的珍贵补品，见萧玉烟犹豫，他忙道：“殿下放心，这种入口的东西微臣哪里敢私自送来，是阿昭公公检查后在王府里熬的，方才也验过毒。”


    阿昭冲萧玉烟点点头，但还是没让萧玉烟喝旁人碰过的那碗，而是自己亲自端了一碗给她。


    忙碌了一上午大家也有些累了，这位官员在一旁没话找话，大理寺有人来汇报公务，大理寺卿瞪了裴子喻一眼，他这才出去处理。


    四品官员待他走后突然问萧玉烟道：“微臣家新买来一批奴才，各个都年轻力壮，只是……不知该挑些什么样的人近身伺候。”之后一脸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回话。


    萧玉烟觉得有些奇怪，印象中这官员家世不低，应当从小仆役不离身，怎么会连怎么挑贴身仆役都不懂？


    但她没多想，随口说道：“细心最重要。”


    那官员忙不迭地应了。


    大臣们都面面相觑，尤其是裴老爷，脸色非常难看，半晌，他忍不住问道：“可是子喻今日硬是要跟来惹了殿下不快？”


    萧玉烟以为他是听说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宽慰道：“没有的事，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今日来帮了不少忙。”


    细心、听话……四品官员一一在心里记下，见萧玉烟没再提其他要求便告退了。


    此人走后，她问道：“他有女儿参与了先行官的选拔？”


    阿昭摇摇头，“没有。”


    萧玉烟很纳闷，“那今日专程来送补品是何意？”


    阿昭一脸，“殿下不知这位大人的用意？”


    萧玉烟还想问，裴子喻这会儿已经处理完大理寺的事情回来了，阿昭便没再说话。


    萧玉烟满腔疑惑，等新的一批人入场后她将此事抛在脑后，直到下午忙完准备回宫看到马车周围候着的十来个美男。


    气氛顿时诡异而尴尬，裴子喻面色黑沉，“大人也不背着点人，就这样直接送来？”


    四品官员笑呵呵道：“殿下点名要的，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萧玉烟。


    眼看着裴子喻脸色黑的几乎要看不出五官，萧玉烟连连摆手，“你别听他瞎说！”


    四品官员这时又开口道：“怎么会瞎说呢！按照殿下的要求挑的，细心、听话，长的还不比小侯爷差！”他喜滋滋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明亮的未来，“微臣担心挑少了没有殿下喜欢的，就多挑了几个。”


    客观而言，这位大人的审美当真是不错，主观而论，萧玉烟不敢多看。


    裴老爷气得跳脚，“胭脂俗粉！哪一个比得上我们家子喻？”


    那官员振振有词道：“年纪！这里头最小的才十五，最大的也不过十八，正是有劲的年纪。”


    裴老爷一噎，“殿下，我们家子喻从九岁时起就伴在您左右，他最好的年华您都见过啊！不能因为现在年纪大了点就……就……”


    萧玉烟觉得自己在此情此景下已然被塑造成一个负心汉的模样，她太阳穴直跳，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只当是闲聊，谁能想到这是行贿密语！她发誓今后绝不会再随意答话！


    她无力地扶了扶额，“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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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带回去吧，是个误会，本宫不换人。”


    四品官员搓了搓手，一脸谄媚道：“殿下若是嫌多挑一两个回去便是，小侯爷不会有意见的。”


    裴老爷气得直瞪眼。


    当所有人都以为裴子喻会勃然大怒，岂料他一脸委屈地勾住萧玉烟的一根手指，“殿下真的嫌臣年纪大了？不要我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被安排来的男仆不免感叹这小侯爷真是好手段，难怪殿下被迷得神魂颠倒。


    裴子喻眼尾泛红，勾的萧玉烟心痒痒，如今的他已褪去青涩，多了成熟男人的气质，但依旧和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会冲着掉眼泪，要她安慰，她甚至在想二十年后、五十年后裴子喻又会是什么样子，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对自己撒娇吗？


    想到这里，萧玉烟不免平添了几分期待。


    换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裴子喻见她眼神逐渐迷离轻轻地勾了下唇，语气依旧委屈，“殿下，总有贱人质疑殿下对臣的真心，真是该死。”


    送人的四品官员更是惊呆了，怪不得都说裴子喻狐媚，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人简直就是狐妖转世！


    萧玉烟回神，拍了拍他的肩，“俗话说得好，糟糠之夫不可负，日后谁再给本宫耍这些小聪明妄图要本宫背信弃义就砍了他们的脑袋，你看可好？”


    四品官员顿时面如土色，吓得跪地求饶，她挥了挥手，“下不为例。”


    萧玉烟转身上了马车，又向裴子喻伸出手，他却摇摇头，“考核连续进行三日，殿下事务繁重，微臣还是不打扰了。”


    如此识大体、有分寸，如果自己不是男人差点都要信了！众大臣腹诽。


    萧玉烟感动又有些自责，“那等结束后我再派人来接你，今后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裴子喻垂下眼睫，“没关系，只要殿下心里有臣便好。”


    众大臣：“.…..”


    裴子喻果真这段时间没有打扰，先行官彻底选拔完毕并公示后萧玉烟立马派了小桃去接人进宫。


    裴老爷早就告诉他这两日先行官选拔就会结束，今日他一早就精心收拾好了，还找韩嘉与要了调情用的熏香，见到萧玉烟后就点上了。


    萧玉烟因为手头一直没闲下来有些愧疚，刚想开口道歉裴子喻开口道：“烟儿，这衣服我脱不下来。”


    她抬眼看去裴子喻正背对着自己脱衣服，腰带繁复，并不好独自解开。


    萧玉烟缓步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正在和腰带抗争的手，抬眼道：“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我从来都不止是因为你的荣色喜欢你，也如祖父所言，你最好的年华我都见过，并且现在也是你最好的年华，我很幸运能够遇到你，能够和你携手共度余生。”


    裴子喻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也是，我好爱你，烟儿。”


    两人亲的火热，裴子喻的手探入了萧玉烟的衣裙，被萧玉烟强行制止，“先沐浴。”


    裴子喻的声音黏腻，“嗯，烟儿帮我解腰带。”


    他虽这样说，嘴上并没听，萧玉烟只能盲摸腰带位置，终于摸到后轻轻一扯，腰带就松开了。


    “骗子，腰带明明很好解开。”


    下一刻，裴子喻的衣服全部脱落在地，就这样坦然地立在她面前。


    萧玉烟面色通红，“你这衣服……”


    “今日特地穿的，喜欢吗？”


    萧玉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对视后两人就不管不顾了，“.…..喜欢。”


    裴子喻重新穿好了掉落在地的衣衫，刚想唤人沐浴，萧玉烟叫住了他，“等……等等！你想不想和我去后花园共浴？我让人照着将军府的池子新建的。”


    裴子喻轻扯唇角，“求之不得。”


    两人折腾到很晚才入睡，萧玉烟险些起不来。


    萧承瑾已经到了，朝臣也都各自站好，结果一眼没看到本该站在最前列的萧玉烟，连整日找托辞不上朝的祺王都来了太子居然没到？朝臣隐隐觉得十分不对。


    好在萧玉烟来得很快，她硬着头皮迎着满朝文武的目光走到最前列，她站定后裴子喻也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朝臣只要不互相吵架就会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太子的私房事首当其冲。


    原本朝臣就对裴家势大隐隐不满，这裴子喻又顶着风口浪尖害得太子误了早朝，这还得了？


    言官率先发难，“启禀陛下，这大理寺少卿裴子喻没名没分就蛊惑太子夜宿东宫且屡教不改，今日还让太子误了早朝，实在可恶！”


    昨夜没休息好，萧玉烟本昏昏欲睡，言官突然说起她的床笫之事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继而耳尖开始泛红蔓延至全身。


    没人告诉过她朝臣连这种事也管啊！！


    更何况早朝不是还没开始吗，她不过是没有平时早罢了！


    萧承瑾在龙椅上一手遮住下半张脸忍笑，林云舟一脸同情地看着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妹妹。


    早知今日不来了，昨晚通宵打牌他这才顺道来上朝，若是知道妹妹会因此挨骂他说什么也会赖在府上，这太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不过朝臣的重点并不在萧玉烟，而是导致萧玉烟起晚的裴子喻。


    萧玉烟硬着头皮道：“回父皇，儿臣今后定会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今日晚到与裴子喻无关，还请父皇不要怪罪于他。”


    见她护着裴子喻，不少大臣更加不满，纷纷指责裴子喻的不是，说他不仅没名没分还狐媚惑主。


    裴子喻被气笑了，“你们说谁没名没分？我和殿下的婚宴你们没去？记性这么差趁早辞官种田去！”


    大臣们这下更来劲了，怒斥裴子喻恃宠而骄，如今还没有正式名分就敢在朝堂口出狂言，日后真的成了太子妃那还得了？


    裴老爷年纪大了，被特许没有大事时不用来上朝，定远侯是武将，嘴笨，于是伶牙俐齿的裴明渊和他们吵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裴子喻指着一个吵得最凶的朝臣道：“来来来，你，跟我出去过两招，忍你很久了！”


    被指的是纯文臣，自然不会跟他出去，只梗着脖子喷口水，“蛮横无理之徒！金銮殿岂是你动用武力的地方？”


    裴子喻不甘示弱，“你们又好得到哪里去？睁眼说瞎话说我没名没分？无耻！”


    争吵声越来越大，萧玉烟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转身道：“近来事务繁忙本宫的确忽略了人生大事，既诸位大臣都心急太子妃一事，本宫命钦天监即刻挑选最近的良辰吉日作为本宫与裴君的大婚之日。”末了又加了句，“父皇母后也是这般认为的。”


    大臣们停止了骚动，看向高位的萧承瑾，他似乎伴着争吵声睡着了此刻才清醒，道：“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