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来接郁晨阳的时候，他和时夏两人正在桌子上画符，瞧见他来了，郁晨阳还打了个哈欠，周川问他昨晚没睡好，他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凌晨四点就起来了？”


    周川不可思议地道：“怎么早就干活，你对这副业也太上心了吧！又不缺那三瓜两枣的。”


    他说完，旁边的茶几上，水杯滚了下来，落在地毯上，他吓了一跳，连忙捡起来，又见旁边的另一水杯滚了下去。


    这杯子刚才不是放得好好的吗？他自我怀疑地愣了片刻，又见刚放好的杯子被推了下去。


    “夏夏，红鱼在这里吗？”周川咽了咽喉咙，挤出笑容对周围的空气打招呼，“你好，红鱼，我是周川，郁晨阳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川哥。”


    “川啊，你干嘛呢？”郁晨阳停笔看着周川，好笑地道：“红鱼不在，屋内没有鬼，只有个小东西！来，青玉，见过你川叔。”


    小貔貅从杯子后面探了出来，挥了挥前爪，奶声奶气地道：“川……川叔好。”


    周川：“……”


    周川冲小貔貅笑着点头道好，转头看向笑得张狂的郁晨阳，“这……”


    “我崽子，青玉！”他挑眉炫耀，“怎么样？乖吧，第一次见面，你这个当叔叔的可不能小气啊！”


    周川没理他，看向时夏，时夏笑道：“昨日请回来的，以后要负责养它。郁晨阳要负担一半，所以也算是他的崽子。”


    郁晨阳朝青玉招了招手，青玉一下子就窜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衣服爬到桌子上，将笔给推了下去，然后一脸求夸奖。


    郁晨阳笑着夸青玉，又将笔捡起来递到青玉脚下，青玉又给推了下去，得来的又是一声夸奖。


    周川看着逗青玉玩的郁晨阳，不确定地道：“这样下去真的行吗？他不会把青玉给教坏吧！”


    “咦？”时夏以求知的目光看向周川，“川哥，你知道应该怎么教吗？”


    周川：“……我也不会。我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单身汉，哪会教孩子啊！”


    “呀，川哥这是寂寞，想找女朋友了啊！”郁晨阳边逗弄着小貔貅边揶揄道，“那还不简单，我发给朋友圈，不到半天肯定有人给你介绍。”


    “去去去，臭小子瞎说啥！”周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的事都没弄明白呢，还嘲笑我！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收拾收拾准备去公司，设计师们也快到了。”


    以前出席活动都是那些设计师上门来，但是现在时夏住在这里，周川怕人多眼杂，就提前打招呼，让他们在公司做造型。


    时夏眼镜一戴，挎包一挎就准备走，反倒是郁晨阳进去换衣服换了老半天，最后周川看不下去，连着催了好几次终于把他给催出来了。


    郁晨阳走的时候还看了眼貔貅，问道：“青玉呢？”


    “这里呢！”时夏拍了拍挎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小东西带着不会有事吧！”周川不放心，他怕青玉在人前突然闪现，吓着人。


    “不会！”时夏轻快地笑道，“它很乖的，川哥放心，有我呢，不会出事！”


    时夏虽然有时候像个孩子，但在玄术这方面她是大师，既然她说不会出事，周川自然是放心的。


    中秋晚会来的人很多，时夏在这里见到了江江，见到了朱安，陶正，还见到了讨人厌的钱斌。


    时夏不喜欢钱斌，但是他的粉丝并不少，他一上台，台下的粉丝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的。


    时夏不懂：“他长得一般，业务一般，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


    周□□及道：“钱斌那人身上有点玄学，演的戏再烂都有人看，而且他的戏容易爆他自己，其他主角都没他容易吸粉，就算是营销都打不过的吸粉体质。娱乐公司就喜欢签他这种人，喜欢他的人喜欢地要命，讨厌他的人也讨厌的要命。”


    时夏看着在舞台上做各种不协调稍显油腻动作的钱斌，看一眼就扭头，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想她应该属于讨厌他的那一类人，时夏听不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


    不用再看那讨厌的家伙，感觉世界都美好了，热闹喧嚣都离她而去，时夏独自一人闲逛，然后听到一阵歌声，唱得是跟里面一样的歌，但是女声，声音悦耳。


    时夏走近，发现楼梯口坐着一个带着帽子的人，透过他的气运，她认出了那是江毅，跟她小师兄长得很像的江毅，她特意记住的。


    江毅耷拉着脑袋坐着，旁边有个女鬼，那歌声就是那女鬼唱的。


    时夏没有打扰，但是挎包里的貔貅不安分，钻了出来，它朝江毅爬去，但爬到一半，江毅起身走了。


    女鬼没走，眼神注视着江毅离去，然后看向时夏，“你看得到我？”


    同样的问题，上一次点头招来了红鱼，但时夏一点都不后悔，所以这一次遇到同样的问题，时夏点头。


    女鬼有些高兴，招呼时夏坐下。她没问时夏名字，把她当普通倾诉者一般倾诉她的经历。


    她叫文招娣，是江毅的粉丝，刚才唱得那首歌是她写的。她从小就喜欢江毅，很喜欢很喜欢。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让江毅多一个优秀的粉丝，那是她整个青春为之奋斗的东西。


    “我来自一个小山村，村子里的女孩读一两年书就出去打工，年纪到了就嫁人，我原本也应该是这样的命运，但是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江毅，他在宣布暂退娱乐圈回去读书，他说人应该多读书。


    他很帅，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最帅的。”


    文招娣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眼睛都亮亮的，就像是那银河中的星子。


    “我一直记着这句话，所以我努力读书。我爸妈不肯让我读，我就去找我们村干部，又在村里闹了几次，爸妈终于妥协，我成了我们村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


    “你好厉害！”时夏由衷地夸道。


    “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文招娣笑了，“我一直很感激江毅，想要为他做点什么。我嗓子很好，以前还给人当过替唱，也是因为替唱，我接触到了音乐。江毅回来的那一日，我就想给他写一首歌，庆祝他回来。”


    后来她歌写好了，但是江毅演的电视剧扑了，没有资本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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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们这些粉丝很心疼，粉丝群里就有人提议给江毅买个角色，他们有这个渠道，那部戏的板底很好。


    一个很好的演出机会，就是太贵了，为了不让江毅失去这个机会，文招娣将那首歌卖了。


    那个人没骗他们，江毅确实接到了那个角色，当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在群里狂欢了三天。


    “可惜那部剧被压，我生前没盼到它播出。”文意说这话的时候，无比遗憾，“我死了，其实应该跟鬼差走的，但是我想看一看那部戏。”


    文招娣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现在看着江毅每天奔波就为了那一点机会，好心疼好后悔，后悔没活久一点，写出更多的好歌，让江毅有更多的机会演戏。”


    时夏微微侧目看着文招娣，安静地当个倾听者。


    “抱歉，说着说着情绪有些失控，让你见笑了。”


    时夏摇头，温柔而认真地道：“也许江毅不需要你卖歌给他换取机会，他能靠自己的能力获得机会。”


    “我知道，我知道他能靠自己，但还是心疼他，想要给他更多的。”文招娣笑道，眼眶里的眼泪还没干，看得人心里热热的酸酸的。


    “有你这样一位粉丝，他应该很高兴！”时夏抬头，看着夜空中高悬的圆月，“今儿是中秋节，团圆的日子。你想见他吗，我可以让他看见你！”


    “真的？”文招娣很心动，眼睛都亮了，但是下一秒，她摇了摇头，“不了，这样就好，我是他的粉丝，做的这一切都是自愿的，不求他回报，也无须他知道。”


    “好羡慕江毅，他有一位很棒的粉丝。”时夏竖着大拇指夸道。


    文招娣笑着道：“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很棒的粉丝！”


    两人相视一笑，清冷月光中的孤寂是一点都没感受到，时夏坐在楼梯口，欣赏了一场演唱会，演唱者：文招娣。


    直到手机发来消息，周川问她在哪儿，时夏一看时间，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气。


    糟糕，她把郁晨阳的表演错过了。


    她答应了郁晨阳会看他表演的，如今食言了，那小气鬼不知道要生多大的气呢！


    “文招娣，我叫时夏，很高兴认识你。”时夏站起来，轻快地笑着跟女鬼打招呼，“感谢你的故事你的歌，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时夏直接去了后台，郁晨阳正在跟其他人道别。他答应要回去跟父母吃饭，不能太晚，这是早就跟节目组那边说好的。


    时夏推了推黑框眼镜，看了眼郁晨阳，犹豫了两秒，然后乖巧地跟在周川身边。


    跟朱安江江他们打完招呼，这场晚会他们就退场了。


    外面的霓虹亮着，灯光太多，明亮地好似白昼。郁晨阳自坐上车就一直冷着脸，没说话。


    时夏坐在副驾驶，原本她准备坐后面，但是一打开车门，郁晨阳坐在外侧不动。


    时夏小声提醒，他斜了她一眼，没动。


    理亏的时夏坐了副驾驶，车里气氛诡异，周川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刚叫了声夏夏，郁晨阳冷冷吐声道：“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