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江浔去了军校一个周就哭爹喊娘地要回来这个小插曲，司暮云和林又涵的生活节奏已经达到了高同步的统一。


    越是临近学院评定，两人越是不见踪影。


    连廖百星也感慨道:“你俩是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了吗？”


    林又涵:“……”


    林又涵有意避开话题，问起了军校里三个小孩的情况。


    一说到这个，廖百星就止不住的头疼，“去军校第二天就把人的训练基地给砸了。”


    “?”


    廖百星解释:“陆昭和赵明朗不是没有机甲吗，但是江浔那小子有，好像是跟人闹了矛盾，气的把机甲掏出来和人打了一架。”


    林又涵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司暮云。


    司暮云:“……”


    廖百星还在说，语气无奈又生气，“陆昭和赵明朗好心去劝架，军校的人以为他俩是江浔的同伙，连他们也一起打了。后面从校医院出来，江浔气不过，又找人打了一架，把人打进了医院。”


    这下连林又涵也沉默了。


    半晌，他说道:“看不出你侄子这么爱惹事。”


    司暮云语噎，“……打两顿就好了。”


    “怪不得前两天哭爹喊娘，非要回星院，原来在军校打不过人家。”林又涵幸灾乐祸地说。


    廖百星听着林又涵损人的语气，也跟着笑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停止了笑。


    “不过，我听说执政官亲自来唐德城了。”


    话音刚落，林又涵和司暮云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廖百星。


    廖百星提醒道:“又涵啊，这执政官还是你的丈母娘呢。”


    林又涵:“……”


    司暮云皱着眉说:“中央星的科技大会快开始了，她怎么有空来浮星?”


    “说不定是你侄子把人喊来。”廖百星猜测道。


    闻言，司暮云幽幽道:“我妈打江浔那小子还来不及，他还敢打通讯给我妈。”


    廖百星沉默，尴尬地笑了声。


    林又涵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变的凝重，“也不一定是江浔的事，也可能是安阳街的事。”


    “安阳街?”


    林又涵点头，“最近雨大，安阳街已经涝了。”


    听到这个消息，廖百星面色一变，沉声道:“星际城发展到现在，各项灾害防范措施做的很好，基本避免了发生的可能，这种情况下，安阳街怎么还可能出现洪涝？”


    说到这个，司暮云也是目睹安阳街火灾发生的人之一，他不赞同地说:“前段时间那里也发生了火灾，警局的人检测安阳街的防护装置，说是被人动了手脚，莫名其妙发生了故障。”


    “……谁会这么无聊?”廖百星诧异。


    林又涵垂眸，淡淡地说:“不像是无聊，倒像是杀人灭口。”


    廖百星和司暮云不解地看向他。


    “安阳街火灾发生后，我去过一次张远航的家，那里依旧保持着当初第一次去看到的模样，唯一发生改变的是，我看到了两个人。”林又涵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所看到的，有些不寒而栗。


    “张远航的家，布置的很奇怪，安阳街是唐德城著名的城中村，外界的发展翻天覆地，唯有那里，一成不变。经济发展低，跟不上城市发展的步伐，设施老旧……但是那里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些感到烦恼，他们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张远航的家摆了一些名贵的瓷器。”


    “况且，张大国和黄月红是离婚在前，死亡在后。但是我那天看到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如果说是张大国赌钱赌输，他的妻子和他离婚，那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怎么知道张大国在哪赌，他离婚前做了什么，离婚后他又做了什么？”


    司暮云读懂了他的意思，“张大国有可能是被人陷害是吗？”


    “可能。”林又涵没有证据，不敢妄下定夺。


    当时安阳街的案子发生的太突然了，张大国死后没多久，悦湖江心洲也死了人，两个案子唯一的联系点就是那柄突然出现、沾有张大国指纹的匕首。


    现在科技发达早已远超百年前的地球，对匕首上出现的指纹也可以用科技去除，但是张大国不仅没有去除，还是把自己杀人的事实明晃晃地摆到明面上。


    说不奇怪才有鬼。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林又涵语气变的沉重，脑海里满是那天陈问死去的模样，“张大国的死状和陈问的几乎一模一样。”


    话音一落，一双黑沉的眼睛望向他。


    林又涵抬头回望，司暮云的眼底是他读不懂的光。


    他笑了一下，试图缓和气氛，“怎么了？”


    司暮云死死盯着他，“你见过张大国死。”


    林又涵脸上的笑一顿，忙着分析忘记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不在现场了。


    廖百星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心里慌的不行，“好好说话，你俩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我是嫌疑人。”林又涵语气淡淡地说。


    廖百星懵了，“什么嫌疑人？”


    林又涵没有回答廖百星，而是看向司暮云，语气称不上热情，“我听宋副队说，你隐藏身份来唐德城是为了抓一个人。”


    “那个人是我对吧？”


    林又涵轻笑了声:“百星，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东西要和司上校聊一下。”


    廖百星听的云里雾里，忙说:“好，你俩别打架，别打架哈。”


    林又涵回了句:“放心。”


    -


    廖百星离开后，仓库里的气温降至了零点。司暮云望着林又涵没说话。


    许久才说:“委员会给我派下任务，三年前，天外界的一个重启舱罪犯从白夜塔逃了出来。”


    “然后呢？”林又涵饶有兴致地说。


    司暮云:“但我认出了你。”


    林又涵敲着桌子的手顿了下，抬眼看向司暮云，声音很轻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虽然他现在没想起来有关司暮云的一切，但他还是想问。


    听到这个询问，司暮云神色明显一怔，随后收回了目光，胡言乱语地说:“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你总是去梦岚找我的某一天，也可能是你离开的那天。”


    “所以，是十年吗？”


    司暮云没有回答他，但是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怪不得一直在待在北符境苑，怪不得医院会让他去唐德城警局，现在一看，其实也不过是借口，怪不得司暮云见他第一面这么奇怪……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


    他的眼睛一酸，水汽漫上眼眶，问:“如果我真的死呢？”


    “那我就终身不娶。”


    林又涵不知道说什么好，司暮云在对他的这件事格外认真，也格外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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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


    在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死的情况下，依旧有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守着他的墓碑，坚信他没死。


    沉默了许久，林又涵低声开口:“张大国死的时候我在现场。”


    司暮云猛然抬头。纵使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是亲口听到林又涵说出这个答案，他心口还是一痛。


    尽管知道林又涵与安阳街的案子关系匪浅，但他还是不愿去相信。就像当初刘雯雯说的，黄月红在找林又涵，黄月红的尸体上有一张带血的纸条，突然消失是被林又涵拿走的。


    “我不相信你杀人。”司暮云冷着声音说。


    听到这句话，林又涵笑了:“谁跟你说我杀人了。”


    说完，他又慢吞吞地说:“我是当初那个被你抓进警局的人。”


    司暮云:“……”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林又涵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司暮云对自己说的话，兴致颇高:“欸，当初有的人还说跟我不认识，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蓦然被人攥住。


    司暮云懊悔的声音传来:“别说了。”


    林又涵偏不听，“为什么不能说？司队长，我记得你当初的嘴脸可不是这样的。”


    司暮云默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又涵挑眉，“怎么?心虚了？”


    话音未落，他的嘴就被人堵住了。


    司暮云的手掌钳住他的下巴，微微仰起，不让他说话。


    林又涵的嘴被他亲的水红，尽管如此，退开的那一刻林又涵又想说话了，眼里带着嘲笑的意味。


    司暮云无奈地看着他。


    “司暮云，我是嫌疑人。”林又涵提醒他。


    “我知道。”司暮云有心也无力。


    “那你为什么不抓我回去？”


    司暮云:“但你是受害者。”


    林又涵眨着眼睛看向他，没说话。


    倏地，司暮云的终端响了。


    林又涵给他使眼色去接，后者没动，还是保持束缚林又涵的状态。


    林又涵直觉司暮云中毒了，他从桌子上捞起终端，连备注也没看就接了起来，“你好。”


    程絮听到陌生的声音，不确定地拿远终端看了一下，看了眼上面的备注确实是司暮云没错，才拿近终端。


    她迟疑地说:“……你是小林？”


    “小林？”林又涵看了司暮云一眼，张口无声问他小林是谁。


    司暮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程絮又说:“我儿子的对象不是叫林涵涵吗？小林，是不是你接的通讯?”


    瞬间明白一切的林又涵默了下，“阿姨你好。”


    听到这声招呼，司暮云也明白打来的是谁。


    程絮友好地笑了声，语气温柔地说:“小林，你把终端给云云一下。”


    林又涵听到叠词的称呼，不自在地抖了一下，把终端递给司暮云。


    后者接过，入耳的就是亲妈的一阵抱怨，说完最后才说重点:“云云啊，今晚我到唐德城，你带儿媳来吃个饭。”


    司暮云什么也没听清，就听到了“儿媳”这两个字。


    挂了通讯，林又涵问他说了什么，他还沉浸在那声儿媳中。


    “我妈叫你儿媳。”


    林又涵:“……”


    “四舍五入就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