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疼疼疼！！！”苏况抱着手指崩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我靠疼死我了。这么凶的法宝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金刚清心铃，声响清心凝神，摈弃杂念，回、回回蓝用的。”花妖似乎也没有料到没有认主的这铃攻击力这么强，脸色也变了变。


    这么一说，这铃铛还是疗愈系的，但回蓝用的现在怎么一点作用都派不上？而且疗愈系的宝物怎么会这么凶？令狐双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之前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疗愈系的宝物会伤人血肉的，脸色微变。


    翟暇时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眼神在常绪和那串铃铛中间逡巡，她挑了几个不怎么严重的随手治了治，等帐篷里的人都转移得差不多了后，才凑到令狐双的边上。


    “你还真就会治愈这一块的啊。”令狐双笑着凑过去。


    “略懂一点，最重要是组织需要嘛。”


    这可不止是略懂一点，令狐双心道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不止说这个常绪是常组长的儿子吗？这俩父子关系怎么样？”翟暇时问。


    “你还八卦这个？”令狐双没想到在案情和任务之间翟暇时先问的是这个，向外头招了招手喊苏况，“给你喊个最八卦的。”


    “来嘞双姐。什么事儿？”


    “常夫子和常绪什么关系？”


    “儿子和爹的关系啊，还能是什么关系？？”


    “我是说关系怎么样？”


    “噢噢噢，关系怎么样啊？那你可找对人了。”苏况神秘一笑，看架势恨不得摆上一箩筐瓜子，“这十二组的组长常绪啊，要说起他来……”


    “长话短说。”


    “得嘞。”苏况语速飞快，“常夫子是也是几千年的老妖精了，和双姐这种在异管局待了很久的妖精不一一样，他是这几百年才人才引进的，因为活得很久，所以有很多个老婆，死一个谈一个，但是和人找人谈恋爱妖精找妖精谈恋爱不一样，据说这个姓常的每一个老婆都是人，每找一个老婆必要生儿子，儿子生出来也是凡人的寿数，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个儿子了，这常绪也就比我大那么一丢丢吧？我感觉那么多儿子他也就不怎么care了。”


    他说完，眼睛眨巴眨巴，脸凑过去到：“怎么样，要和你们八卦一下姓常的情史吗？”


    “边去。”


    “得嘞。”苏况拍屁股走人，“我找邬稞姐和祝好去。”


    “你问这个做什么？”令狐双不明所以，“别和我说你这是好奇。”


    翟暇时的借口被堵在肚子里，还没等她搜肠刮肚再胡编乱造一个，就听见了翟玖的声音。


    【你直接和他们说不就好了。】


    【解释起来很麻烦，她是个不问到底不罢休的人。】翟暇时答。


    【那你既然愿意和她同行，她应该是你信任的人之一，或许你可以尝试和别人解释解释，也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默契。】虚影轻轻蹭了一下翟暇时的脸颊，看上去十分亲昵，【或许她也不会你想像中那样刨根问到底呢，她好像对你这个身份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却有胆识接触你，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看得出来还是很有分寸的人。】


    【……哦。】


    翟暇时想，翟玖贯会说话，也怪不得上面那群老东西偏颇。


    “欸，在想什么呢？”


    看令狐双一脸认真的样子，翟暇时无奈道：“在想社会化程度高一点的妖会不会拿自己的血脉进补。”


    “你说什么？”令狐双扭头，往帐篷外望了几眼，确认没有人才问翟暇时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那个铃铛有问题。”翟暇时道。


    “继续说。”


    “这个铃铛里面别人放了点不干净的东西，表面上是清心凝神的法器，实际上只要听到铃铛的声响，铃铛就可以以声音为媒介攫夺力量。”翟暇时缓缓道，“看样子这其中，被吸食最严重的就是常绪。”


    “谁干的？”令狐双脸色一变。


    “那个组长。”


    “常夫子他疯了吗？这里可都是他的人！！！常绪可是他亲儿子！”


    “用亲子进补，在洪荒时代是很常见的事情，不止是亲子，只要是血亲，或者是伴侣，都是用来滋补很好的选择。”翟暇时耐心解释，“是现在人都觉得要遵守‘道德’，‘秩序’这样的东西了，所以这样的东西才不常见，甚至饱受诟病，但是，在那个时代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还有妖精专门生小孩吃着玩儿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翟暇时试图向令狐双解释用血亲进补在那个时代的合理姓，遂失败。欸，价值观在洪荒之后形成的小妖还是太有道德底线了，翟暇时叹气。


    “看着样子，他应该是这样做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几个十二组的组员看上去都是被采补过的样子，但是情况远没有常绪严重，从他们的灵府中可以看出来。”


    令狐双察觉不对：“那这和他们刚刚吐血散灵有什么关联？”


    因为那串铃铛里面多出来的脏东西是一片很微小的翟玖的魂魄啊。翟暇时又叹气，混沌造物的本能是吞噬，吞噬可以接触到的一切力量，这个特性被用来制成采补的工具倒是不冤枉。


    这些妖身上沾染了翟玖的气息，方才翟玖突破禁制的时候遭到反噬，这些反噬不可控地波及到了任何一切和翟玖有关联的人或者物伤。


    十二组，差点死死伤伤一大片啊。


    “可能是被这棺材的戾气冲到了吧？”翟暇时半真不假道。


    开局一张嘴，案情全靠编。


    “可是……”令狐双脸上的表情不减反增，“先不说他为什么要怎么做，而且在刚刚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听过铃铛的声响了，为什么我们没事？”


    “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问题。”


    她拉起令狐双的手腕，指尖轻轻在她腕部透出淡紫色的血管的皮肤上一敲，一个简单的广锁样式图案就在她腕部亮起淡淡的光芒。


    锁灵。


    “我靠了我靠了你什么时候干的？”明明此刻不受那个铃铛影响、安然无恙的是自己，但是令狐双还是不可避免地汗毛倒立。


    她暂时还没有习惯翟暇时几乎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简直惊悚，拍了拍心口，好歹也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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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的妖物，竟然连自己身上被下了咒都没有发现，这么多年白活了是吗。


    幸运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要不然令狐双不敢想象，这将会会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对手。


    “刚到的时候，事发突然，画符什么的也来不及，你要是觉得冒犯我也可以取消掉换个别的。emmmmmm，公安那边不用着急，常人不能轻易通‘灵’，但是难免会受一点影响，估计要难受几天，回头让苏况和他们说一下，这几天回去多跑两圈，出点汗，糯米可以吃一点。”


    翟暇时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一点歉意，但是不多。


    自从那场大战之后，翟玖散灵，她也没好到哪儿去，力量就越来越虚弱，彼时天上地下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为了隐藏气息，符纸用得比较多。


    但是现在看来……运转着掌心越来啦馥郁自如的灵气，翟暇时想，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那倒是不必。”令狐双转而问，“用血亲进补……这样的修行方式未免过于血腥，难道不会遭到反噬吗？而且越是亲密的关系，遭到的反噬便会越严重。且不说常绪是常夫子的亲儿子他是否忍心，他也是这么多年的大妖了，反噬的风险有多大他心里没点数吗？”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异管局管吗吗？”翟暇时问。


    “虽然其他的管得不多，但这个还是管的，太逆天了。”令狐双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还有管但是管得不多的？比如说？”


    令狐双徐徐道：“异管局大部分类比人的法律法规，再以道义为标准加上一些因地制宜的东西。编撰出了一本《管理条例》。也不说没用吧，挺有用的，往常这样的规则会时不时重新修订一下，但是这些年来好像有点变味了。”


    她顿了一下，说，“有些地方我是不敢苟同的。”


    翟暇时饶有兴趣地道：“比如说？”


    “比如说我可以确定的是，肉食动物的道就是吃肉。”她的嘴吻若隐若现，胳膊上隐隐有橙红色毛发的影子，“难道你见过吃草的狐狸吗？捕猎，屠杀不过是觅食的一种，这也是道，没有人能抵抗道。”


    “但是你现在是妖了。”


    “对啊，我现在是妖了，我发生了变化，我要遵从的‘道’同时发生了变化。举个例子吧，我可以抓只兔子烤了吃，但我不能抓一只成了精的兔子烤来吃。但是，我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吃了一只不在异管局妖精系统里的兔子，并且一口咬定她没有成精，又能说我有什么过错呢？”


    “异管局遵从道义，得到了不得残害同类的规定，但是对捕食异类闭口不提，大部分情况下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但是并不是就没有同事相互杀害的事情发生。只是少了，或者说做得更加隐蔽了。异管局的规定向我传达的信息，好像和我认为的道有点不一样了。”


    她苦笑了一下：“没有禁止，说明有人纵容，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养蛊啊。弱肉强食也是道的，但是今天你吃我，明天我吃你，总有一天会吃出来最强的一个，那这最强的这个又会变成谁的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