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前世在地府任过职

作品:《身边跟着一只赖皮鬼

    来地府也有很多次了,每次都来去匆匆,这次一个人来也没时间慢慢逛。


    周霜弋跨过人间和地府的分界线,在落地就是荒沙过渡带。


    他借来的灵力剩的不多,如果在地府找不到鬼借他灵力,就要省着回去用,所以不能像铃铛她们一样靠飞的,得徒步进去了。


    沙尘往身上扑,这次没有防御罩给他挡着,周霜弋眯起眼往冥界方向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灰暗的视线里多了几丝绿色的光。


    “铲子给我。”


    “这里,再倒一点土上去。”


    有鬼在说话,接着是一阵闷笑,周霜弋被乱飞的沙子弄得有点耳鸣,朝声音的方向走。


    “我去,会走路的沙雕!”一只鬼惊声。


    无际荒沙,天上黑云低压,丝丝缕缕绿色灵气环绕的小片地上种着几颗绿树,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相反,沙地上缓慢行走的周霜弋倒是毫不违和,沙子在他身上裹了一层,衣服褶皱里还藏了一些,整个身体像在地上长出来的。


    灰袍和黑袍一个站着一个蹲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黑袍说完那句话,灰袍又说:“什么东西?”


    荒沙带的风沙虽然烦人,顶多吹着难受,不会黏在身上变成一座沙雕的地步,也不知道面前这个高高的是个什么东西。


    周霜弋视线被沙尘扰乱,只能模糊看见三只鬼,其中一只懒散坐着的尤为突出,似乎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


    他走近,再看那只鬼觉得有点眼熟,于是抹了一把脸想看清。


    “呀,是只鬼?”灰袍鬼说。


    地上那只鬼收了树枝转身看过来,像在辨认了一下:“太……周霜弋?”


    太?他的语气带着惊讶和不确定。


    周霜弋这才看见他是谁,老人梦里那个和铃铛吵架的白无常。


    张口会进沙子,他只嗯了一声,接着那些环绕在外的绿色灵气也把他包了进去,源源不断朝他吹来的风沙瞬间被隔绝在外。


    “谢谢。”周霜弋把身上的沙子大致抖落,又给脸清理出来。


    他五官立体线条流畅,灰袍鬼踩紧盖在树苗上的土,诧异道:“恁俊啊。”


    这口音挺亲切,周霜弋笑笑说:“谢谢。”


    祝黎将他打量一遍:“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是。”周霜弋捋一把头发,一手的沙,“来找点东西。”


    “往这个方向走是地府吧?”他问。


    祝黎还没开口,被黑袍鬼打断:“你不知道怎么去地府?”


    他刚才看这只鬼就觉得奇怪,除了刚死的鬼怎么会有鬼不知道怎么回地府。


    祝黎瞥了他一眼:“别管人家,种你的树去。”


    周霜弋被怀疑倒也不担心,不过那两只鬼貌似很听白无常的话,闻言就乖乖种树去了。


    祝黎才回他:“对,往前走就是,借你点灵力?”


    他说的自然,又把他全身扫了一遍,忍不住般偏头笑了几声。


    周霜弋:“……”算了。


    他主动借,他当然不会拒绝,点头:“可以。”


    他等着白无常像摄梦师那样做个灵力裹成的球给他,却见对方拍了拍手起身,风度翩翩做了个手势:“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周霜弋:“不用了。”


    祝黎已经大步往前走:“日行一善的时间。”


    绿色灵气跟着他走了,一旁的灰袍黑袍自己又弹出个蓝色防御罩,周霜弋不得不跟上去蹭祝黎的。


    路上白无常也不带他用飞,走路走得悠哉,他没忍住说:“能快点吗?我比较赶时间。”


    “怕铃铛发现。”跨过地府大门来到忘川河,祝黎目光移过来。


    “嗯。”


    听他应,祝黎咧嘴笑,拉着他在忘川岸边坐下:“没事,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


    周霜弋搞不懂他要干什么,还闲情逸致地打起水漂,捏了捏眉心站起来,大不了自己走。


    “诶。”祝黎扯住他,“你会去司命殿吗?”


    周霜弋一顿,皱起眉低头:“你怎么知道?”


    铃铛告诉他的?他们有这么熟?


    “我算出来的。”祝黎拍拍旁边的空地,语气无奈:“聊两句,聊完就送你去找司命。”


    周霜弋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聊的,忍着气坐下,催他:“说吧。”


    “你知道正常的活人是不能灵魂离体的吗?”祝黎从芥子袋里摸出快扁平的石头,放在掌心里抛了抛。


    周霜弋问:“什么意思?”


    “正常活人像你这么干,要么早死了,要么傻了。”祝黎冲他扬眉,“你现在还好好的,奇不奇怪?”


    有些话他不能明说,但总能从侧面提个醒。


    周霜弋怔了好一会儿:“谢谢,我们以前认识?”


    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个白无常对他好像格外熟稔,现在又听他说这些话。


    祝黎唇角一勾,没说话,大概是默认,伸手在他手腕挂着的那个芥子袋上敲了敲,刚好敲在袋子里那把半魂半魄骨刀上。


    “走吧。”白无常往他手臂上贴了张黄符纸。


    那是张传送符,周霜弋转眼就到了一座水榭前,四处都是空地,前面一条突兀的小溪,上面架一座怪异的亭榭搭配小桥。


    亭台上写“司命殿”打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看来是这里没错,周霜弋指尖微蜷,定了定身踏上桥。


    白无常最后那个动作绝对不是无意的,他应该是有话不能明说,可这把骨刀到底有什么用?


    周霜弋越过小桥,隔着芥子袋的触感奇怪的布料握了下里面的骨刀。


    这把刀是摄梦师给他的,只有他能拿得毫无费力,再结合白无常那几句话,有九成可能,这把刀是他的。


    再大胆点猜,他从前也在地府任过职,用自己的魂魄制成了这把刀。


    亭下溪水缓缓流淌,前面前面没有任何建筑,周霜弋收敛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往前走去。


    地府的建筑果然不能以常理去想,明明前方没有东西衔接,只剩翻涌的流水,一脚上去却直接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有鬼来了。”


    桃花瓣在眼前飘,偌大的榫卯建筑还来不及看,一声怪叫钻进耳朵里。


    “是鬼吗?怎么不像?什么东西?”怪叫的玩意儿喋喋不休,周霜弋去寻,是桃树枝头挂着的一只鹦鹉。


    蓝毛居多,一双翅膀流光溢彩,体型比一般鹦鹉大上不少。


    地府的鹦鹉能对话吗?周霜弋上前问:“打扰了,司命在吗?”


    “没礼貌!”蓝毛鸟叫,“请问呢?”


    周霜弋从善如流:“请问司命在吗?”


    “咕咕。”鹦鹉肚子鼓动两下,忽然仰头尖嘴朝天,尖细的嗓子大喊:“安芸!有鬼……”


    又短促一停:“有不知道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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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东西找!”


    周霜弋:“……”


    怎么都能发现他不是鬼?正疑惑着,不远处园拱门里拐出一位老人。


    勾着背颤颤巍巍走过来:“因为你身上有阳气。”


    周霜弋眼皮一跳,怎么地府鬼官都有读心术?


    “别怕。”老人银丝端庄绾起,方才还一步一步,眨眼到他面前,“我算出来的。”


    周霜弋抿了下唇角:“嗯。”


    “叫我安姨就好,跟我走吧。”老人领着他从另一侧门进去,往一座高立的木阁走,转头笑问:“瞒着铃铛自己偷偷来的?”


    “您认识她?”周霜弋敏锐反问。


    安芸:“我跟她……跟摄梦师是朋友,她的接班人我当然知道。”


    一路是小径,石子铺成,两边散落一些杂草,周霜弋抬手抚开快戳到脸上的狗尾草。


    安芸说:“都是用来观赏的,有点活气。”


    难怪,铃铛说地府没有生命迹象,这些原来是用灵气做成的假象。


    踩上木阁的地板,司命带他穿过长廊,廊道似是悬空,空间狭窄只容得下一个人,走了数十步,面前一片高悬的石台,宽阔崎岖。


    上面也栽种几颗桃树,花瓣飘飘。司命回头朝他招招手:“来这边。”


    石台边缘有云做栏杆,周霜弋靠在上面,见司命在桃树上摘了朵尖端泛红的花苞,花苞在她手掌上转了个圈,飞到空中。


    司命双手结了个简单的印,粉色灵气从她身上散出,包裹住那颗花苞。


    须臾,花苞绽放,骤然增大数倍,花瓣一片一片,旋转出数不清的光球。


    跟梦球别无一二的光球却,比化梦阁里看到的还要眼花缭乱。


    “是这个。”司命自语,从飞速漂移的光球挑出两颗,一颗泛着淡淡紫光,另一颗透明得像是一团快要散去的气。


    “这是?”两颗光球飘到面前,周霜弋看着那颗紫色的球,目光不自觉柔和。


    安芸说:“这是你们的命簿。”她顺着周霜弋紧盯的目光看去,灰暗的眼睛一亮,“这是铃铛的。”


    “嗯。”铃铛最喜欢的颜色也是紫色,周霜弋问:“是不是打不开?”


    安芸:“等你们恢复记忆后就能打开了。”


    命薄不是周霜弋想象中的本子,而是能直接凭意识进去,像做梦一样再亲身过一遍几生几世的经历。


    可是现在光球紧闭,对所有意识都拒之门外,没有办法查看。


    周霜弋摊开手,那颗透明光球竟乖乖飘到他掌心上。


    “我能不能很快恢复记忆?”他问。


    他先铃铛一步来司命殿为的就是这个,他想比她更早恢复记忆,不是茫然苍白地等她转述,看她一个人沉浸在梦的情绪里。


    命薄旋转流光溢彩,司命垂眼沉默,周霜弋道:“是不能说吗?”


    摄梦师白无常,他接触过的两个鬼官都从来没有直接告诉过信息,应该是有什么限制。


    半晌司命抬起头,瞳孔周边泛青,眼神有点迷糊。


    “抱歉,年纪大了容易犯困。”她自顾自笑了两声,回答:“想自己恢复记忆是吧?可以。”


    第一次得到直接答复,周霜弋意外地眨了下眼:“要怎么做?”


    司命没有办法是不会说那句话的,他急切问道。


    真是年纪大了,安芸粗粝的手揉着困倦的眼睛,说话速度都变慢:“摄梦师还你的骨刀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