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章悦，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希望我们能一起快乐地探索物理这个神奇的世界。”


    讲台上的人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庞，弯弯的月牙眼和两颊的酒窝让她看起来亲和力十足，但怎么看都和程茉记忆里的中年男人大相径庭。


    “你也觉得她好漂亮是吧？”池丹瞥见愣住的程茉，轻轻摇晃着她的胳膊，双眼发亮。


    程茉由衷地点头，教室里响起细碎的窃窃私语，一双双兴奋又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讲台上的人。


    章悦轻咳一声，教室里瞬间又归于平静。


    “现在请大家翻开物理课本，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声音的奥秘。”


    已提前预习过的程茉，原本只是打算跟着老师再复习一遍，顺便熟悉下新老师的讲课风格。一节课听下来，却惊喜地发现，那些她以为会有些枯燥的知识点，在章老师的口中竟变得那么新鲜有趣。


    不仅仅是程茉，就连池丹也听得极为认真，完全没有出现像昨天下午三门主课那样时不时望向窗外发愣的情况。


    “我宣布物理将成为我最喜欢的学科了！”后排的刘建“啪”地合上课本，语气里满是兴奋。


    “哟，你是喜欢物理还是喜欢物理老师啊？”唐智在一旁一脸戏谑，“不过嘛，章老师确实蛮正的，小酒窝长睫毛，迷人得无可救药~”


    “呀，唐智你唱歌还怪好听的呢。”池丹被逗乐了，捂着嘴笑得灿烂。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唐智说完便潇洒地撩了下快要盖到眼睛的刘海，起身插兜往外面走去。


    不小心听完全程的程茉，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无奈地翻开作业本开始写题。


    “哎，章老师会选谁当物理课代表呢？你们说我去自荐下有没有希望呀？”刘建摸着下巴，望着讲台上被一群女生簇拥着的章悦问道。


    “就你那成绩还是拉倒吧。”池丹白了他一眼，转了回去。


    此时章悦也正为了学生的主动好学而高兴不已。面对女生们夹杂在物理问题里的一两个略有些越界的私人问题，她也只是和蔼地笑了笑。


    “听她们说章老师还没结婚呢。”中午吃饭时，池丹又忍不住拉着梁晴讨论起章老师来，“哎，好喜欢章老师啊，讲课的时候又温柔，还那么会穿搭。”


    “其实你也可以去和章老师申请下当课代表呀。”程茉提议道。


    “那还是不要了，我理科可烂了，等章老师发现肯定会失望到撤掉我的，那我可受不了。”池丹轻轻摇了摇头。


    程茉不赞同地看着她：“这不是都还没开始学吗？你怎么知道你就学不好呢？”


    “小茉说得对，我也支持你去，可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那些臭男生们。”梁晴点头赞同。


    “好像也有道理，那我再想想。”


    程茉没再多说什么，也不知道池丹究竟去了没有。很快，所有人连同她的注意力就都被新鲜粘贴出来的小组分组名单给吸引了。


    黄仁将全班分成了八个小组，每组七到八人。程茉快速地扫过纸上的字迹，很快就定格在了第四组上：组长程茉，副组长郑齐阳。


    郑齐阳的成绩在班上基本稳定前十，性格也比较稳重踏实。程茉跟他接触不多，但印象还不错。


    再看下面的组员，池丹、刘建、李颂、唐智、方慧慧，还有一个叫曾晓凯的男生，是李颂的同桌。正如黄仁所说，小组成员的划分基本是按座位来的，大家的位置都集中在一块儿。


    程茉大致搜索了记忆里每个组员的成绩。除了她自己和郑齐阳之外，剩下的人里面，刘建的数学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英语常常不及格，有时还会低分。方慧慧的成绩比池丹略好一些，两人平时考试基本都是二三十名左右徘徊。剩下的几个同学基本都是位于班级下游，其中唐智、曾晓凯都是倒数几名。


    下午大自修时，黄仁便将十六位组长叫到走廊上开了个短会。


    程茉大致瞄了眼，老熟人都在场了。周若玥是一组组长，林然然是二组组长，赵勇是三组组长，陈晓萱是三组副组长。五组的组长是许少杰，徐逸和梁晴分别是六组的正副组长，而孟宏宇则是七组的组长。


    黄仁欣慰地看着走廊上的一圈人：“你们都是班上最优秀，也是老师最信任的学生。所以希望大家在这个学期能够带领自己组的成员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接下来我跟大家说一下你们的职责……”


    程茉听着他一条条细数下来，顿觉一个重担落在了肩上。


    “目前就是这些，不过你们也不必有太大压力，不管怎样，还是你们自己的成绩排在首位。”随后黄仁让大家回到教室，对着全体同学说道：


    “相信大家都看到分组名单了吧？接下来每个星期我都会统计每组成员在作业、上课表现以及纪律等方面的得分。排名第一的小组的每位成员都能够免除一项周末作业，最后一名的小组则需要在周五放学后留下来打扫教室卫生。”


    “每次月考和期中考试之后，我会统计每组成员的成绩进退步情况。最终在每月月末评选出一个最佳小组，并颁发奖品和奖状。所以希望大家可以踊跃积极地表现，互相帮助，不拖小组的后腿。”


    黄仁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另外，对于班干部有想法的同学，抓紧时间踊跃报名啊，尽量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或者大家有比较推荐的人选，也可以来单独跟我说。”


    话毕，黄仁满怀希冀的目光落在了程茉身上。


    程茉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扫着刚刚拿到手的组内同学的成绩单。


    第二天早读，新鲜出炉的各个小组就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挑战。


    江倩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兴致盎然地说道：“我听说你们班主任搞了一个分组竞赛是吧，那我今天先来体验一下。今天的早读任务是把Unit1SectionA的生词读会，那么等会儿最后5分钟，我们来进行一个小组比赛。齐读生词，看哪个组读得又快又齐，前三名的小组都可以得到2分的加分。”


    江倩的话音落下，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嘶声。有性急的组长，如陈晓萱，立马大声吆喝了起来：“王小贝，别打瞌睡了，赶紧来跟我读！”


    一时间，教室里读书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响亮。


    “我们也赶紧开始练吧。”方慧慧将凳子拖到池丹旁边，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要不组长先带我们读一遍吧。”池丹开口。


    程茉点头，翻到单词表那页，开始朗读，尽量保持自己的语速缓慢而清晰。只是不知道男生们是不会读还是不愿读，五个人声音加起来还不如程茉一个人大。


    “读起来呀！”方慧慧有些着急，“唐智，曾晓凯，你俩干嘛呢？”


    程茉读完一遍，只看着郑齐阳：“要不你先读一遍吧？”


    郑齐阳点了点头，开口一个个地往外蹦单词，声音紧绷得像一条蓄势待发的弦。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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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的，就是这个音稍微注意一下，是/ei/不是/ai/。”程茉说完看着他，“那么接下来，四个男生就交给你了，副组长？”


    “啊？”郑齐阳有些惊讶，对上程茉坚定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试试看。”


    程茉接着快速听了方慧慧和池丹两个人的朗读。好在两位女生读的都没啥问题，她便只稍微纠正了一下个别单词的重音位置，又继续竖起耳朵关注男生们的情况。


    刘建和李颂读地倒是挺认真的，声音也比之前大了一些。唐智和曾晓凯就有些漫不经心了，尤其是唐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故意拖长音调，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唐智你认真一点嘛！”池丹实在看不下去他的敷衍，忍不住出声提醒。


    “哎呀，有什么意思呀？”唐智撇撇嘴，肩膀垮着，留着指甲的手指间一支笔飞速翻转着。


    程茉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而对着曾晓凯道：“曾晓凯，你单独读一遍吧。”


    “我不会读啊。”曾晓凯连忙拒绝，头埋了下去，手指紧张地抠着课本的页角。


    程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或者你想等会儿被江老师单独点名，在全班面前读？”


    “行吧，读就读。”曾晓凯嘟囔着，头依旧没抬，声音细若蚊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挤，磕磕绊绊的，还时不时卡壳。


    程茉认真地听着，并在每一个接近正确读音的单词后及时给出肯定：


    “对，刚刚这个单词读得很好。”


    “这个很标准，再大声点就更好了。”


    原本紧绷着肩膀的曾晓凯，耳根悄悄泛红，抠着书页的手指慢慢松开了些。他抬眼飞快瞥了程茉一下，又赶紧低下头，嘴里的单词虽然还是有点生涩，却比最开始顺溜了不少，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点。


    旁边的唐智撇了撇嘴，用笔尖戳了戳桌角，小声嘀咕：“至于吗，读个单词还得哄着来。”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附近的几个人听见，说完还冲曾晓凯挤了挤眼睛。


    曾晓凯的脸顿时更红了，嘴巴抿成一条线，不愿意再开口了，脑袋几乎要埋进课本里。


    程茉冷冷地瞥了唐智一眼：“你要是想被哄，可以直接说，不必阴阳怪气。”


    “谁想被你哄啊？”唐智翻了个白眼，梗着脖子反驳，“你也太自恋了吧。”


    程茉不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唐智你别这样。”旁边的刘建轻轻推了推他。


    李颂看着他们，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被盯得难受的唐智到底还是将头瞥到了一边，没再出声。


    “继续读吧，剩下的单词不多了，别耽误小组竞赛的时间。”程茉目光落回曾晓凯的课本上，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没有人再搭理唐智。等曾晓凯读完最后几个，程茉带着大家又一起齐读了一遍。


    整齐的声音让教室另一头的江倩也往这边看了两眼。


    刚练了两遍，江倩就让大家静了下来，宣布开始进行小组比赛。


    轮到他们组时，程茉起了头，方慧慧和池丹都努力发出自己了最大的声音，刘建和李颂稳稳跟着，曾晓凯也攥着课本，小声却认真地念着。


    没人注意到，旁边的唐智撇着嘴，脑袋歪向一边，手却悄悄勾着课本的边角，嘴唇翕动着，跟着大部队的节奏，把那些单词一个个念了出来，只是声音依旧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