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十五·争相承认

作品:《诡案现场别欺负我GB

    “竟真有此事?”南宫雪经还是动了,“南宫嘉武机关中的连弩,竟不翼而飞了?”


    弟子们倾巢而出,替他支着伞,南宫家的机关伞坚不可摧,冰雹砸到伞上的砰砰声像心在跳。


    有电闪。


    小楼之前,雷鸣。


    无数把伞齐刷刷地落地。


    从人的手中自然而然地落地,像熟透的苹果,黑色的苹果。


    竟没有一位弟子看到面前这一幕后,还能将南宫氏的黑伞握在手里。


    西湘不能,沉墨不能,南宫铃不能,参天二老也不能!


    南宫雪经的瞳孔收缩。


    雷落在小楼之前的一刹那,四下恍若天昼。


    一个人的脸被映得更可怕,比蜡像还黄,比纸还僵。


    南宫嘉武的脸。


    南宫嘉武从来没有这么惨然,他双目翻白、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他的胸腹被一柄巨剑贯穿,直末入柄,这柄剑贯穿了他的一切,他的一切都流了出来。


    而持剑人,却有着一张与南宫嘉武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毡帽!


    只是这张脸,却有人雕出的纹理。


    “机关人?”程梳尘沉吟道。


    沉墨的语声竟也有些发颤:“南宫嘉武的机关人,亲手杀了南宫嘉武?”


    宫晏晏慢慢将呼吸调匀,道:“既然是你们亲手造的机关人,就一定有控制它的法子,它怎么可能自己杀人?”


    锦衣冷冷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想到能亲眼目睹三重灭族之相!”


    华裳道:“灭族之相有三,其一,妄生杀端;其二,家事外传;其三,机关得魂……”


    他在雨中仰天长叹:“老祖宗!你这是要我们怎么办?”


    程梳尘道:“南宫门主,不知这机关得魂,指的究竟是……”


    南宫雪经叹道:“我们造机关的时候,尽量不要在机关上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


    他摇了摇头:“因为有人说,机关虽是冰冷一块儿,任劳任怨,可也有灵性的。若碰巧沾了造他之人的血,便会引来怪事连连。”


    宫晏晏挑眉道:“可是,机关难道还有杀自己主人的道理?”


    一旁的枯先生解释道:“书上说这叫夺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南宫嘉武以巨剑和连弩令它杀人造业,它便如数奉还!”


    又一道闪电,机关人的笑脸格外可怖,它虽是一动不动,却令每个人的心都动得七歪八扭了。


    枯先生接着道:“夺魂之后,机关人便有了魂灵,须得设阵镇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南宫世家的书上是这么写的。”


    南宫雪经凝视着宫晏晏和程梳尘:“我不相信。”


    参天二老齐声道:“雪经,你说什么?”


    南宫雪经指着南宫嘉武被箭贯穿的右手手心,叹道:“这是否太巧合了些?机关人真有那么聪明,不但以巨剑反馈,还用连弩?非要摆得与传说一模一样?”


    他竟以哀求的眼光看着宫晏晏和程梳尘:“两位见过的诡案实在不少,今日南宫家之存亡,全凭两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随便审!”


    程梳尘顿了顿,他忽而有一种少见的犹疑,他仿佛不该破这案子一般,可宫晏晏已经铿然道:“定破此案。”


    所以他的犹疑一扫而空了,他俯下身子,看着这张黄得过分的脸和扭曲的手指:“像是刚刚中毒。毒很厉害,手指的弯曲很不自然。”


    突然,只听得扑通一声,宫晏晏和程梳尘倏然回头,不可置信。


    一条围巾在雨中摇曳,雨打碎了他如墨的眸子,沉墨居然跪了下来,道:“都怪我,我便是凶手,家主,你责罚我罢!”


    南宫雪经道:“你……你说什么?”


    沉墨叹道:“一品安神香。是我一时失了分寸,烧了太多,竟把他毒成这样。他若没中毒,又怎会死于机关人之手?”


    宫晏晏道:“一品安神香?”


    程梳尘忽而想起来,他在瓦筐已听南宫雪文说过这种香,他问道:“此香无色无味,正常而言,对人无害?”


    “是。”沉墨道,“我实在受不了南宫嘉武,便想着先令他睡着,待我做完机关,再令他苏醒。”


    沉墨的头垂得更低:“可是,我好像放多了量。”


    南宫雪经喃喃道:“此物若是用量过大,的确面黄手曲,半晌便站立不得。”


    宫晏晏忍不住道:“这味药这样危险,你们的弟子难道都随身携带不成?”


    沉墨道:“不。这药平常都是门主和枯先生保管的。只是……我夜不能寐,夜夜需要此物助眠,才能睡上两个时辰。”


    南宫雪经道:“而嘉武每夜都能安安心心地睡上五个时辰,你用的量,对他来说,实在太多。”


    沉墨叩首,泪混在雨中:“沉墨惭愧。下代家主之位,请传给南宫铃和西湘。请家主责罚我罢。”


    程梳尘看着南宫嘉武被箭贯穿的右手,鲜血的颜色不深。


    他用清澈的目光看向西湘。


    西湘已再也忍耐不住,就连他也不忍心再欺瞒这样一双眼睛,他竟也跪下,道:“沉墨,你别说了,我才是凶手,我不配陪着铃铃做家主。”


    宫晏晏皱眉,见过不少不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头一次看到争自己是凶手的。


    南宫铃讶然:“你说什么?你明明一直跟我在一块儿,只不过去方便了一次?”


    西湘冷笑道:“他南宫嘉武能去方便,我就不能去方便?看他右手血的颜色,就知他是先中了我的箭,后中了沉墨的毒。”


    南宫铃的脸色苍白:“你是在为我出气?”


    西湘将脖子扭到一边:“不是。我就是西门家的纨绔子弟。连弩想偷就偷了,人想射就射了,又有什么要紧。”


    宫晏晏想到他们一路追着南宫嘉武,看到射箭,却追到了西湘和南宫铃面前,西湘当时就大汗淋漓,她还以为他是搭机关费的劲儿。


    锦衣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华裳叹道:“这些小辈简直是无法无天。”


    南宫铃缓了缓,竟仰首道:“叫你们这么说,我也很可能是凶手了。”


    宫晏晏不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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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怎么是凶手了?”


    南宫铃咬牙道:“我的剑不慎丢出,到现在还没有找得到,若是那一掷,伤了草丛中的南宫嘉武,我也难辞其咎。”


    锦衣道:“铃铃!你不要觉得罚不责众。”


    听到南宫铃的话,程梳尘忽而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凶手要刻意将现场布置成这般模样?


    他抱起衣角,慢慢蹲下,拨开刘海,盯着南宫嘉武的胸腹之间,突然脊背上泛起一阵寒意。


    宫晏晏把他拢在同一张伞下,俯身问他:“怎么了?”


    程梳尘低声道:“这个伤口不对!”


    宫晏晏看着这巨剑扎穿的洞,歪着脑袋:“这伤口无论怎么看,都怪怪的。”


    程梳尘又低声道:“有淤血,颜色已很暗了。可同时又有鲜血往外冒。”


    宫晏晏耳语道:“你是说,他可能被捅了两次?”


    “正是。”程梳尘道,“我怀疑,他的胸腹之间,早也受了伤。凶手在他死后,又以巨剑贯穿,是为了掩饰第一次的伤口。”


    “若再加上沉墨、西湘、南宫铃这三次,南宫嘉武岂不是‘被杀了五次’?”宫晏晏不禁问道,“那这个捅他的人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何以要放这巨剑呢?”


    “对了,老宫。”程梳尘猛地站起来,拉住宫晏晏的手,“你听得清楚,我们在小楼与南宫嘉武擦肩而过时,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声音?”


    宫晏晏沉吟半晌,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蜘蛛,她用手指拉着程梳尘的手指,像拔萝卜般往外拔:“听起来像蜘蛛在吐丝。”


    吐丝?程梳尘绕到那机关人之后,心下跳得更快,机关人的背后、关节竟有无数孔洞,这机关人,是可以由丝线控制的!


    他又问沉墨:“第二轮比试之后,南宫嘉武去哪了?”


    沉墨道:“我们大吵了一架,我便看他朝着小楼去了。我布置好一品安神香,只待他回来。可是,他回来得格外晚。”


    宫晏晏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的确中了安神香?”


    沉墨道:“因为他远远过来,便有察觉,踉踉跄跄,逃了。我去追,没找到他。当时还担心没迷倒他,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宫晏晏与程梳尘对视一眼,那按时间梳理,先是南宫铃丢剑,再是西湘窃连弩,他们回小楼正看到去小楼的南宫嘉武出来。


    再然后,便是西湘埋伏南宫嘉武,最后,才是沉墨的埋伏。


    程梳尘盯着南宫嘉武与机关人头顶一模一样的毡帽,长叹道:“我知道杀死南宫嘉武的真凶究竟是谁了。也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般手法。”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变色:“难道南宫嘉武不是死于机关人之手?”


    “我只剩下一个问题要问。大小姐,你帮我问吧。”程梳尘冲宫晏晏耳语几句。


    枯先生看着宫晏晏,宫晏晏又走到南宫铃身边,耳语道:“铃铃,你认得枯先生多久啦?”


    “多久?只不过一年左右。”铃铃数着指头想,“可我却觉得认识了他很久。他人很好,知了我的生辰,还悄悄送我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