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头顶传来声音，戚无殇敛了下眸子，面露羞赧之色。


    “嘿嘿，我就是好奇嘛。”柳容依讪笑两声，悻悻收回手，她问道，“师姐，为什么你的胸部跟我不太一样？”


    手底下的肌肉明显僵硬了一瞬，戚无殇抿了下唇，并未回答。


    糟糕，她一定惹师姐生气了。


    柳容依忍不住懊恼，她一脸歉意道：“是我冒犯了，师姐你就当没听到。”


    就在柳容依以为戚无殇不会说话时，他开口了，用近乎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日后会知道的。”


    等等，“她”说的是她日后会知道？


    柳容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置信：“所以……师姐你没生气？”


    “生气吗……”戚无殇沉吟片刻，冷着脸告诉她，“你下次摸我前记得征求我的同意。”


    柳容依有点脸红，她小声嘟囔道：“那样就没意思啦。”


    “嗯？”戚无殇垂下眼帘，低低望过来，颧骨上的那颗黑痣显得他危险又迷人。


    柳容依被瞧得有些腿软，她道：“师姐，你那颧骨上的那颗痣好会长，简直长到我心巴上了。”


    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戚无殇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有种天气晴朗的即视感。


    柳容依瞧着心情也好上不少。


    ……


    原本柳容依站着的地方只剩一片空地，晏心远第一个发现两人离开，他微微蹙起眉头，朝两人离开的地方追了上去。


    姬厌离也是因为晏心远不发一言的离开，才意识到他最想见到的人已经被那个冷面女修带走了，同样追了上去。


    狐九倾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它记得柳容依冲出来救它时被狐七一爪子伤到了背部，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柳容依在戚无殇怀里待得好好的，直到晏心远出现在眼前，他冷着脸欲从戚无殇怀中抱走柳容依，却被躲开了。


    晏心远面上覆着一层寒霜，他道：“依依是本尊的徒弟，理应由本尊来照顾，便不劳烦你这个外人了。”


    上次渡完雷劫他怕影响依依的清誉便是由戚无双抱回去，这次他绝对不会让。


    戚无殇淡声回应道：“既是师妹，何来劳烦一说？”


    看着“她”绷直的嘴角，柳容依一时有些怔住。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感觉这会师姐身上的气势直接碾压晏心远？


    晏心远还想说话，被对方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还望仙尊莫要挡路，恐误了柳师妹就医。”


    她受伤了？


    原来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是这么来的。


    可是……


    晏心远看向戚无殇，拢在袖子下的手慢慢收紧。


    最后，他还是松开拳头，让戚无殇抱着柳容依先走。


    不知为何，看着少女窝在那人的怀中，晏心远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就在此时，姬厌离的嘲讽声响起。


    “呵呵，某些人还说是师父呢，结果连自己徒弟受伤都没察觉到。”


    此话一出，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好几个度。


    姬厌离无视了晏心远的冷气攻击，还不急不慢地道了句：“就你动不动就喜欢放冷气的性子，也难怪小女修不愿意同你亲近。”


    截至此时，姬厌离还没将晏心远同柳容依带他去小倌馆救出的软脚虾联系在一起。


    这话倒是准确戳中晏心远的痛点，他冷冷回眸，扫了姬厌离一眼，反唇相讥道：“像你这般凶恶的人，莫要吓到我小徒儿了。”


    姬厌离眸中浮现出丝丝戾气。


    狐九倾看了这俩一眼，直呼：“有病。”


    说完，它便追戚无殇和柳容依而去。


    柳容依两人来到城中的一个医馆，戚无殇把人放下，让人叫医修来诊断。


    这医馆瞧着不算大，却是五脏俱全。


    柳容依并没有等多久，很快，一个脸颊红彤彤的，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是谁要看病啊？”中年男子甩了甩灰色道袍上沾着的药屑，那双虎目扫视着来人。


    “是她。”戚无殇缓缓转过身来。


    直到那张脸出现在面前，中年男子不禁瞪大双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他难掩激动之色，噔噔噔跑到戚无殇身前：“恩人啊，你还记得我吗？”


    这下换成柳容依惊讶了。


    师姐居然和这医修认识？


    戚无殇微微蹙眉。


    “我！”李明真拍了拍大腿，又指了指自己，又做出一个背着背篓采药的动作，“樟木岭采药，差点掉入悬崖死了，当时多亏你救我一命。”


    戚无殇回想起来了。


    确有此事，大概两年前他外出游历，看到一个山崖上有人掉下去了，便顺手搭救了一把。


    可是……


    戚无殇正色，极为认真道：“你先帮她看一下伤。”


    “对对对，我先来看看哈。”李明真反应过来，开始给柳容依把脉。


    半晌后，他把手腕移开，那红彤彤的脸颊上下移动着：“不要紧，就是点皮外伤，到时候给伤口上点药，吃点补血益气的丹药就好了。”


    确定只是皮肉伤后，戚无殇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轻松不少。


    “师姐，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柳容依笑容乖软。


    戚无殇睨了她一眼，语气幽幽道：“你的事待会还要算账。”


    算账？


    柳容依顿时咯噔一下。


    脚步声传来，最先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然后是晏心远、姬厌离走了进来，这小小的医馆立马变得拥挤了许多。


    晏心远关心道：“依依，你没事吧？”


    “喂，小女修，如果你真快死了，本尊给你找个坟墓啊。”姬厌离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扁。


    “嗷嗷嗷，呜呜～”人类雌性你还好吗？


    李明真看到这突然进来的这些人，拉着脸唬道：“吵吵闹闹的，当我这菜市场呢？再吵就出去！”


    柳容依也不明白这些人非要跟过来干什么，添乱吗？那恭喜，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先给她上药。”戚无殇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而后收回目光，他特意叮嘱了一句：“要女子。”


    还是师姐靠谱啊。


    柳容依暗暗给戚无殇竖了个大拇指。


    “小姑娘随老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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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容依起身，随他前往内室，戚无殇也跟了上去。不过，他负责守在门外。


    房间内，柳容依坐在凳子上，等着人进来给她上药。


    她抬头望向门外，戚无殇的身影映在门上，心下不禁疑惑：师姐不就是女子吗？为何不能给她上药呢？


    就在她还未想通之时，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是一个身着嫩黄色衣衫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年纪瞧着跟她差不多大。


    那医女生得娇俏可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瞧着是个机灵的。


    小医女走进来，把包扎要用到的东西放下，道了一句：“把衣服解了。”


    柳容依按照她说的做了，待衣衫褪去，后背的爪痕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那小医女默默倒吸一口凉气，她拿起纱布，很是郑重其事地道了句：“我要开始上药了，你忍着一点。”


    “你尽管上药，我不怕疼的。”


    小医女定了定心神，开始给柳容依清理伤口，一边清理，一边聊天：“这都是医馆里最好的药，一定不会留疤的。”


    柳容依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要求。


    对她来说，留不留疤都行。


    小医女往外觑了一眼，好奇问了句：“我进来时看到外面站了几个人，他们都跟你认识吗？”


    她说的应该是晏心远他们，柳容依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你的命也太好了吧，他们看上去都很关心你呢。”小医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好看的人同时出现，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有些羡慕。


    柳容依却是在想另一件事，没怎么把小医女的话放在心上。


    小医女见她兴致缺缺，便换了个话题：“门外那位女子是你的姐姐吧？她居然还是李馆长的救命恩人，如果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姐姐肯定要高兴死了。”


    讲起戚无殇，柳容依顿时来了精神，道：“她是我师姐，我也觉得她很厉害，就是为人太低调了些。”


    “哦，对了，你跟我讲讲她是怎么救下你们馆长的。”


    “这……我也知道一点。”小医女歪歪头，“之前馆长还不是馆长的时候，就经常出去采药。”


    “那回是山崖边上长了一颗肉灵芝，他便去摘，却不想脚下一滑。”


    “这时候，你师姐恰好御剑而过，手一提溜，就把掉下山崖的馆长给拎了上来，救完人后她挥挥袖子就走了。”


    “那山崖足有万丈高，你师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柳容依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戚无殇的消息，只觉得新奇。


    把人拎上来，这听上去倒像是师姐会做的事。


    她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听到里面有说有笑的声音，戚无殇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门被打开了。


    伤口已经上好药了，柳容依起身来到戚无殇身旁，道：“师姐，我好了，我们走吧。”


    戚无殇一抬眸，便对上小姑娘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整个世界似乎都亮了起来。


    扑通扑通……


    他似乎听到心脏在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