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年俭
作品:《反派委身男主求生》 恼羞成怒来得又急又烈。
贺青俭刚亲完人,一双手还捧着顾兰年的脸,她面上凄怆与悲壮兼而有之,双眼红肿,涕泪未干,被他尽收眼底。
想到适才的心声剖白也被听了个囫囵,她那点千丝万缕的少女心绪登时出走,七窍像要冒烟。
“所以,”她用最后一丝理智问,“你刚刚一直装死诓我?”
顾兰年眼中流转一霎错愕,似也反应了会儿情况,随后他蓦地笑起,欠揍非常:“你一吻我,我就又活了,惊不惊喜?”
“呵~”
她可真是太惊喜了,喜到无法控制自己,抬手就抡了他一掌。
顾兰年没躲,拿肩膀接了,挨了揍还挺愉快,整个人闷笑不止。
又踢了他两脚,贺青俭一方面懒得看他,一方面也想离开这社死地,气冲冲起身,就要往外走。
顾兰年活了,她又恢复成为雄鹰般的女人,她要去找凉尘尸草。
然而……
天清湖澈,遍地奇花异草,空气都泛着甜意,哪有半分山洞的幽闭晦暗?
摧人心肝的嘤嘤哭声亦听不见,耳中唯有遥远的钟鼓每隔一个时辰庄严地敲上几声。
此处是七曜山。
“我们回了七曜?”
贺青俭怔住。
迷惑之余,她还不无恼怒:凉尘尸草还没拿到,谁把她弄回来的?
“不是。”顾兰年看出她不甘心,及时出声,“这里应是依照七曜山造出的幻境。”
贺青俭朝四周更仔细地打量,这才发现周遭景象与真实的七曜山确有差异,起码为抓精神文明建设,特设的每五百米一举报铃没有在此出现。
但……虽说没回七曜,无端进入一场幻境也很不正常。
印象中,她只是亲了顾兰年一下,他嘴上又没机关,怎么进来的?
贺青俭诡异地看他一眼。
“什么表情?”顾兰年吊着眼梢睨她。
贺青俭就问:“你失去意识后,便进了这场幻境?”
顾兰年想了想:“确实入了幻境,但并非这场,我也是刚从上一场幻境中死遁,一睁眼就看见你……啧啧……”
后面的话他没说全,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剩了半截,手指却意味深长地碰了碰嘴唇。
贺青俭:“。”
无语之余,她又悠悠转过另个念头:“所以,昏过去后,你就一直陷在幻境里,对外界一切毫无反应?”
顾兰年点头。
“那……”闻言,她脸色更古怪了,“你也根本没听见我喊你、跟你说话?”
顾兰年不知她为何问这个,但见她面皮之下蕴了层奇异的薄怒,一双杏眼又是肿的,想来被吓得不轻,便解释说:“我是真没听见你喊我,不然怎么会无动于衷看着你哭……”
哪知话一出口,她更生气了,眼望着他,胸口起起伏伏,她面上有股他从没见过的情绪,具体是什么,他并不能说清道明,只是莫名生出种感觉:对外界失去感知的这段时间,自己仿佛错过了一亿灵石。
贺青俭眼睛肿得很厉害,顾兰年看在眼里,一方面有点心疼,一方面又因这是为自己哭得,胸腔又甜滋滋沁出高兴,五味复杂地交织,他没忍住还是噙了抹笑意,顺势伸出一臂搂了搂她。
“别气了,我真没戏弄你,而且,我也好好的,没死没残……”
他通常是闹脾气的那个,这会儿难得说软话哄人,贺青俭却似气狠了,一耸肩就把他爪子甩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嘀咕:“真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她生气的模样相当鲜活,顾兰年看得喜欢,唇畔笑意愈深,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餍足地轻啧了声。
“好久没见你这么跟我生气了,”他还挺骄傲,“当柳恺安的时候,怎么惹你,你最多也只是端着不理人……看来也就是对我才这样。”
这人真是烦死了!
贺青俭顶着一双肿眼和一张红脸,破罐子破摔地没计较这话,只用足尖踢了踢他屁股:“你上一场幻境是怎么样的?”
如果反映到现实里的种种表现是上一场幻境的外现,体验大概不会很美妙。
顾兰年闻言,果然面色微变,下意识紧了紧牙关,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吊儿郎当吊起一侧眼梢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观他反应,贺青俭就知道这经历必不轻松,她佯作正直:“我看看你怎么走出的上场,或许对破解这场有点帮助。”
说着,她又记起一茬:“而且,我听见你昏迷时候一直在喊对不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顾兰年答得飞快,快得让人起疑。
“既没有,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我没有。”他又重复一遍,这次神色认真许多。
顾兰年专注看人时,其实很能令人信服,目光也颇具深情意味,被他这样看着,贺青俭手指蜷了蜷,攥起一片衣角:“行了,我没说不信。”
“所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她坚持问。
顾兰年也坚持不答,与她讨价还价:“光我一个人答不好吧,要不你先说说,我昏迷以后,你是怎么把眼睛哭成这样的?贺青俭,人事不省的是我,你哭这么惨做什么?”
贺青俭自不会同他说实话,他们两个之间,总是缺少实话和坦诚,好不容易有一次,她说得肝肠寸断,字字锥心,他压根什么都没听见。
越想越气,她偏不告诉他!
于是她梗着脖子犟:“山上那个怪物哭声有问题,能传染别人。”
“我怎么没被传染?”
“是,没传染,你直接被传送了……”
顾兰年:“。”
他无法反驳,顿了顿,终于说了句正经些的,却相当含糊:“脱离上场幻境的法子对这场并不适用,我们还是四处走走,另寻他法吧。”
四处走走……
说得容易,可七曜山之大,能抵半个小国,谁知道往哪走能有机缘?
两人原打算分头查看情况,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凡他们之间距离超过七步之远,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向彼此靠拢,直至亲密无间。
贺青俭:“。”
顾兰年:“。”
第三次从他肩头抠下自己的下巴,贺青俭被这破规律逼得没脾气,放弃试毒,只好与他一起瞎逛。
越走,越能发现幻境里七曜山与现实的更多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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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呈现的大概是七曜百十年前的模样。”顾兰年突然说。
贺青俭心猿意马轻“嗯”了声,没有多谈的兴致。
她在想事情。
一方面,自己那段真情剖白没被“小兰花”本花听到,秘密和心意都牢牢守在肚子里,固然值得庆幸,但她千载难逢鼓起一次勇气坦诚,就这么对牛弹琴,也实在令人憋屈;
另一方面,顾兰年对上场幻境遮遮掩掩的情态,让她联想起墨水石墩上,他遮掩受伤来由的模样,那股不自然的劲儿别无二致。
他的上场幻境,不会也跟她有关吧?
一个念头冒出,就再难收回。
他那一连串对不起、剧烈的挣动、以及挣动后唇角溢血的一动不动,都像长了毛的小爪子,挠扯她的心肝。她很想问,又怕他问她外面的事,太多话太多心事哽在喉头和胸腔,无限发酵与繁殖,撑满整个身体,沉重不已。
贺青俭极小幅度地偏头,想偷偷觑身边的人一眼,却很不幸地没能“偷偷”,顾兰年半个眼梢也正吊在她身上,一瞥眼,两道目光登时相接。
这厮还恶人先告状:“你偷偷看我干嘛?”
懒得跟他就“谁先看的谁”来回争执,论胡搅蛮缠,她从来比不过他。
“什么?”贺青俭佯装不曾觉察适才的暗流涌动,五官做作地画着问号:“我就是看看那边有没有情况……”
就听顾兰年“呵”了声:“你就装吧~哪来的情况,走这么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此言不虚。七曜山地方大,弟子也多,再冷清的场合,这么久也总会有三五人经过,两人从碰头到现在,怎么说也有大半炷香时间,却连个土生土长的活物都未见,实在匪夷。
“你上一场里有人?”贺青俭顺势刺探。
“……略有。”
贺青俭神色有些复杂,一个“略”字用得传神,看似没骂人,又像是骂了,仿佛在形容某个“略具人形、略通人性”的奇特物种。
自认为说的应当不是她,贺青俭没多纠结于此,接着问:“那你走出幻境与那个……略像人的东西有关么?”
顾兰年:“。”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五味杂陈得像在看某个自己骂自己的傻子,贺青俭直觉不太妙,不待再问,身后兀地传来声音。
“年俭!”
顾兰年:“?”
贺青俭:“?”
两人齐齐转头,就见后方虚空中无中生有了一双人影,分别穿着七曜山天枢峰和摇光峰的弟子服。
两名女弟子欢快地跑上前,天枢峰那个牵起贺青俭一只手,摇光峰那个牵起顾兰年一只,匹配错得彻底。
“快走快走,今日七夕,街上可热闹了……”
贺青俭完全摸不清情况,只一味跟着跑,路上她与顾兰年故作不经意套话几句,得知天枢峰那人叫齐英英,摇光峰的名席小八。
此外,两人还有个相当惊悚的发现:齐英英和席小八管他俩都叫“年俭”,每每无论他们中谁说话,都必看着他们两个的脸听,仿佛……他们俩在她们眼中成了同一个人!!
贺青俭不由毛骨悚然。
这世界终究癫成了她看不懂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