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蛇蝎美人

作品:《她在古代造军械

    虞昭月提鞭,越过石典的军帐,向着装点着鲜花的方形幄帐走去。


    缀绮罗、环香蕊。五六个女奴及私卫将粉色的方幄守得严实。


    闻得动静,他们动身挡在帐帘前。


    一卫侍言:“虞大人,且慢。”


    “我家小姐已经歇下了,此时求见,不合礼数,还望海涵。”


    虞昭月冷面扬鞭,甩开前来阻拦的私卫,她掀帘入内。


    姜念芙正沉浸在香甜美梦之中,忽闻乱声入耳,散了清宁,她秀眉皱起。


    吵闹声愈发刺耳,半梦半醒的状态,她脸儿染上薄怒。“何事惊慌啊~”


    帐内寂然,无人回答。


    她能感觉到有人向她走来。姜念芙未睁眼,她竖着眉,捞起一个圆枕朝帐门口扔去:“不守规矩的贱奴,跪地掌嘴!”


    “啪!”


    一条细软牛皮鞭,像回风拂柳,韧性十足地甩到了美人的脸上。


    “啊——”剧痛从她日常最珍护的部位传来,姜念芙尖叫着从榻上惊弹坐起。


    她发鬓散乱,捂着脸上紫红色的鞭痕,失声呼痛。


    虞昭月手腕发力,她握着鞭杆的骨节泛白。火气到了头顶,正需发泄,是以,她不管不顾地大力甩鞭抽鞭。


    噼里啪啦,鞭如雨下。


    鞭条化作黑色的残影,迅捷地抽到了姜念芙的脊背、肩膀、股膝、胸前……


    “啪啪啪!”虞昭月用足了力气,一鞭一鞭地、毫无章法地、将鞭子甩在这个蛇蝎女人身上。


    抽!


    狠狠地抽!


    虞昭月眼睛通红。


    鞭声不停。


    鞭尾削到美人后背,缠发的粉色丝带断裂,青丝飞舞,姜念芙感受不到,她痛苦尖叫着在榻上翻滚。


    她从床头爬到床尾,由气愤呵斥到可怜求饶。


    可对方仿若失了听觉的聋人,入了魔似地只知抽打。


    “停下停下,你疯了吗?”姜念芙捞起蚕丝薄被挡至身前。


    落到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些,她缩在软榻角落,发丝凌乱,丽脸红肿。


    藏在被子下,她布满鞭痕的手指颤抖,盯着这莫名其妙的少年,她躲避着、厉声呵斥着:“你为何打人?”


    “啪!”鞭子落下。


    姜念芙身子一抖,她知道与他说不清了,她扭头、扬声、哭着、避着对外呐喊:“来人啊来人!”


    “去请太子殿下!”


    “救我救我……”


    落到她身上的鞭子停下了。


    他怕了?


    姜念芙高傲扯唇。


    美人仰起头颅,红唇扭曲,眼如利剑出鞘:“你凭甚打人!”


    “太子哥哥来了,瞧你欺辱我,定有你好看!”


    虞昭月整个臂膀肩头都是酸的,她额头沁出薄汗,她一向娇俏讨喜的脸上一片冰冷,她伸手入怀。


    少年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软榻之上,一手握鞭,另一手探入怀中,似要取物。幄帐里灯光虚弱,看不清全貌,也看不清少年的脸,只让人觉得他煞气冲天,可怕得很。


    冰冷的物件甩到她裸着的小腿上,姜念芙浑身一抖。


    待那玉质的瓶子、牌子滚落至她涂染粉嫩蔻丹的脚指前,她才回神。


    她缓缓垂眸,待辨清那些物件是什么东西之后,姜念芙眼瞳一缩。


    一丝慌乱掠过脸庞。


    脸色只扭曲了半息,她眼泪就下来了。“冤枉啊……”


    “这、此物如何……到你手中的?”


    “不……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无所知啊……”


    “我绝没杀她们!”


    “定是有人打着我们姜家的旗号自作主张,滥杀无辜。或、或有意陷害……”


    “与我姜家并无干系……”


    充满戾气的咒骂声,变成了哽咽哭诉。


    虞昭月只觉气从中来。


    反倒笑了。


    压抑着胸腔翻涌的血气,她屈膝蹲下,目光牢牢锁住姜念芙的双眼。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说话间热气落到美人的面部肌肤上。虞昭月问:“杀了谁?”


    “她们?”


    “她们是谁?”


    “我有说死了人吗?”


    “作什么主张?”


    “陷什么害?”


    “阴宁崖那些人,只有我军明白去处,若不刻意打听,无人知晓!”


    一番话,将姜念芙问懵了,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是白的就是白的,没有人敢质于问她。


    何况她都这样声泪俱下了。


    女奴而已,她杀多少都是对的!


    女奴就是女奴,拿什么刀,装什么战士?谁让那叫凛雪的女奴摆出男人的姿态叫她在太子殿下面前丢了颜面。


    她也要看她痛不欲生,惨无形象。


    还有这眼前的少年,她就要报复,他不是在意女奴吗?


    那她便杀女奴。


    姜念芙怔愣的脸,突然歪了唇。


    笑容渐深,慢慢灿烂。


    出其不意,她奋力一推,少年跌到塌上。瞧着他四仰八叉的狼狈样子,姜念芙更得意了,用丝枕砸他:“关你什么事呢,本小姐要打杀谁便打杀谁,轮得着你个九品芝麻官在这里指手画脚吗?小虞大人。”


    虞昭月气疯了,她也是大小姐,她也有脾气,她也想打谁就打谁!


    虞昭月扬手一巴掌扇在姜念芙的脸上。趁她捂着紫红肿胀歪到在榻间的瞬间,她捡起长鞭,上前扯开她牢牢挡在身前的丝被。


    虞昭月沉默直身,一脚在前一脚后,手腕翻转,再次扬鞭。这次,她手法娴熟多了,鞭法更加凌厉。


    锋利的风在耳边响起。


    软鞭甚至将姜念芙的软丝寝衣抽破了。


    她大腿,手臂血痕累累。


    鞭鞭到肉,皮开肉绽。


    “啊……”


    “贱人……”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疼,堪比凌迟,却又不致命。


    姜念芙意识清醒,她痛哭流涕。


    “小小九品末官,朝堂之上连你说话的份都没有,位卑权轻的狗东西也敢闯我幄帐,鞭我、打我?”


    “你可知,你惹的不是我,是姜家!”


    “你且等着,今日过后,天照国将没有你虞昭的容身之地!”


    “你今日最好打死我!”


    “啪啪啪……”鞭声更快更集中了。


    “啊……好痛……不要……来人啊!”


    “疯子……疯子……你是疯子……


    “呜呜求你……别打了……”


    “殿、殿下救、我……”


    帐外,夜色如墨,守帐的女奴们被高头大马的士兵反剪双臂按跪于地。


    凌墨渊面朝银月负手而站,待幄帐内连呼救的声音都弱了下去。“窸窸窣窣”他踩着干枯的落叶转身。


    干净修长的玉指撩开帐帘,他跨步入内。


    将双眼通红的少年从矮榻上扯下来,凌墨渊收了他的鞭。


    “走吧。”


    虞昭月气急了头有些晕,站稳晃荡的身子,她下意识地伸手,将揽着她肩膀的手臂拂落,指间发热滚烫,她抬头直直望着凌墨渊。“走?”


    “走去哪里?”


    “随我回帐。”帷帐被守兵往两边拉开,温润柔和的银光斜了进来。面前的男子身姿颀长,雪衣墨发。


    触及到他比泠月还清冽的眸子。


    虞昭月眼眶里又有水珠在聚集。


    珠水沉甸甸地,似要往下坠。


    她指着榻上,那衣衫破损、奄奄一息、任凭白色薄绢衫滑落肩头、表情胜是得意的女子。


    “那是人命啊!”


    “几百、上千条人命!”


    “就因我几句言语,惹得了她,她便发狠将之全杀了?”


    “令人发指!”


    “毒如蛇蝎!”


    “她该死……”


    虞昭月话未说完,被凌墨渊打断。“犯下这般深重的罪孽,她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太子殿下长身玉立,身量八尺有余,视线相碰,他凤目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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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俊颜无情,整个人冷得让人心尖发颤。


    威严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道:“但她不该死在我营中。”


    “也不能死在你鞭下。”


    “不,这般歹毒的人,就应该早早赴死!”虞昭月只听到凌墨渊说姜念芙该死,既然该死,她管不了那么多。


    “她现在就应该死!”


    她伸手去抢鞭。


    凌墨渊手腕微动,轻易躲过。


    他身躯凛凛如山而立,她踮脚、跳脚、伸手,无论怎样,难及鞭身半分。


    他岿然不动,不让半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奈何不了他。


    又是这样,她总是拿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眼泪几乎是涌出来,虞昭月滑坐到地上,抱头痛哭。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惹她。”


    “也不该救女奴……”


    都怪她!


    她不该来这儿……


    不该研究那会炸的火器!


    不该妄想成为像爷爷一样的人!


    虞昭月悔恨、仇恨、失意、痛苦,悲伤、气愤!


    各种情绪在她胸腔横冲直撞,她无法呼吸,她肩膀颤抖。忽然喉咙传来一阵腥甜,她控制不住地咳嗽。


    用袖掩口,她竟咳出了星点血来?


    泪与血混合,少年的灰蓝色袖口几乎立刻湿润。


    素衣暗沉。


    他脸白如霜。


    少年身子晃了晃,毫无征兆,软软往前倒。


    凌墨渊上前接住他。


    胸膛接住了冰冷的脸颊。


    大手扣住了少年的细腰。


    指腹压住软肉,凌墨渊另一只手也自然揽过少年的膝弯。


    将这副纤弱的身子稳稳抱入怀中,凌墨渊起身便走。


    原以为他是来救她的。


    可自踏入帐内起,他便没给过她一个眼神。


    太子殿下眼中自始至终只有那个矮小男子。


    她见他夺下少年手中的鞭,她欣喜。随后整个人跌落谷底。原来不是心疼她,是怕她的血污了他的地盘。


    少年将她打得几乎快要殒命了。


    他依旧偏护他。


    姜念芙的心儿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胸口憋闷得厉害。


    有些窒息。


    眼见凌墨渊不声不响抬腿便走,她又目眦欲裂,有些怒。


    理智被嫉妒吞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屏蔽了痛觉,她撑起身子爬过去。


    破成碎条的裙带散开,胸脯完全露出来。


    沁人的凉玉珠串编织的地毯,出现一条血痕。瘦削的手扯住凌墨渊的衣角,姜念芙声音颤巍巍。“殿下,虞昭他有问题!”


    “殿下,女兵妄想崛起,这人心思不纯,他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您若放任不管,天照国将会变天!”


    “女子参军,前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千年来的规矩全被他一人坏完了啊!”


    说了这么多,男人仿若未闻,他脚步稳当,拖着她,往前迈步。白嫩的肌肤与粗糙的地垫相擦,伤口汩汩流血,姜念芙身体疼,心脏疼。她再也藏不住她的妒忌,她声音癫狂:“这人雄生雌像,姣盛女子,妖艳异常,怕不是鬼魅托身?”


    “殿下您怎么只看他啊?”


    “呜呜……您是被他迷了心智吗……”


    “啊——”


    姜念芙被一脚踢飞。


    未卸力的,成年男子的全力一脚,比软鞭有力多了。姜念芙后背撞到帐柱上,“噗”地喷出一口黑血。


    滑落到地上之后,她连呼吸都弱了。


    “吱吱呀~”檀木帐柱好似被大风吹拂,微微晃动,最终“咔嚓”断裂,凌墨渊长腿大步,赶在幄帐坍塌前夕,抱着少年跨步而出。


    帷幔纷飞落地,他声音冰冷。


    “送回京都。”


    “要活的。”


    虞昭月本是耷拉着眼皮半醒半晕,这一句话入耳,她又气到吐血。


    事到如此,他还要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