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心颤

作品:《唤溪

    被渔深深拒绝,小风只能低下头,等着大虎陈述他的罪状。


    “就是,就是他是我们昨天碰上的,然后看他可怜就想带上他。”


    渔深深不禁失笑,这几个小孩自身都难保,没想到还会心疼别的小孩。


    大虎又说:“今天是想让他试试……”


    “试什么?”渔深深见他欲言又止,也明白不会是什么好事,“讹人?”


    大虎的表情变化莫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鼓脸又一会儿咬唇,好久看着桌上那碗面,才塌下肩膀:“让他去偷个过路人的钱。”


    闻言,渔深深表情有些不好看了,插了一嘴问道:“不会那个倒霉的过路人是我吧?”


    大虎的声音细若蚊蚋:“嗯。”


    大虎说完,心中不止打鼓。


    好心帮了个小孩,没想到那小孩居然想偷她的钱,任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好说不给他吃面,坏说……


    大虎撇了眼一旁一声没吭的沧濯缨,坏说就是让这个人揍他一顿。


    他匆匆转眼去看渔深深的表情,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怒色。只见渔深深先是木了一下,转而撑颊而笑:“你继续说。”


    大虎心中那根敲着生命大鼓的鼓槌终于落地,继续道:“因为你们穿的衣服都很精致,看上去就很有钱,然后我就想让小风在撞你的时候顺手摸点东西,结果没想到没撞上。”


    他最后一句是咕嚷着说出来的,说得很轻,说完还余光瞥了眼一旁让他们计划失败的罪魁祸首。


    渔深深却甚觉奇怪,她毕竟是现代大学生,感觉把钱袋挂在腰间就和把钱送到扒手面前一样,就像在告诉那个扒手:“我的钱就在这,你快来偷啊。”所以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钱袋挂在腰间,而是直接把钱塞进胸口还有袖口,剩下塞不进的就给沧濯缨收着了。


    她垂头看向自己腰间,那里只孤零零地吊着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玉坠装饰,她恍然大悟。旋即,她摸向玉坠,手指飞快地解开挂绳。白莹莹的玉坠躺在手心,她轻轻垫了垫,然后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小风,她本来想说“想偷这个?”,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口:“想要这个?”


    见小风默默点头,渔深深摩挲着份量不重的玉坠,片刻,她又问:“那为什么又要撒谎?”


    小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大虎的大嗓门给打断:“肯定是因为他想和小蝶一样!”


    渔深深微微挑眉,又出现个新人物,不过她猜应该也是个孩子,但还是顺着大虎的话问了一句:“小蝶是谁?她怎么了?”


    “小蝶和我们一样,但是又不一样,她长得很可爱。”他顿了一下,又变得有些颓丧,“但是她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和小孩说话总是这样,他们心思少,不知道大人想听什么,所以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又或是答非所问。


    但渔深深并不觉得这样很累,而是耐心地引导着问:“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一起?”


    “她走了,被一个姐姐带走了。那个姐姐说小蝶长得好看,和她的孩子很像,想收留她。”大虎一脸不舍地说着,目光瞥见了小风,立马变得气鼓鼓,“他肯定是想和小蝶一样,想让姐姐你收留他!”


    渔深深转头看向小风:“是吗?”


    “嗯。”小风低声回答。


    这么一来,小风的行为就能说得过去了。但好在并不是什么大事,渔深深抬手轻轻掐了小风的脸颊,以示小惩罚,随后又用手碰了碰他们盛面的碗壁,努了努嘴:“不烫不凉,赶快吃。”


    几个孩子一听这话,抄起筷子就风风火火地低头扒了起来,看样子真是饿极了。


    小风却还是没有动筷子。


    渔深深:“不吃?不吃我可让别人吃了?”


    小风这才慢慢悠悠地夹起面条,但脸上的表情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惆怅。


    渔深深笑了一声:“怎么了?你骗我,我都没不开心,你还不高兴?”


    小风闷头吃了一口面,犹豫着还是开口问:“你为什么不生气?”


    渔深深轻轻哦了一声,然后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偷你东西,还骗了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渔深深沉吟不语,没一会儿在小风几分疑惑又有几分紧张的神情中悠悠问道:“你偷到了吗?”


    小风摇头。


    渔深深:“那你骗到我了吗?”


    小风又摇头,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既没有偷到她东西,也没有骗到她,她什么也没有损失,为什么要生气?


    默了片刻,小风才低头道:“对不起。”说完,才埋头扒起了面条。


    眼前的两个小孩闷头吃面,一声不吭,渔深深倏然恍惚了一瞬,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她的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虚虚地盯着小风的头顶。骤然,一旁传来沧濯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疑思。


    “你要把他们带去溪云山吗?”沧濯缨沉沉目光投向她。


    渔深深不知道他这没头没尾的猜测哪里来的,但略一思索,猜他许是又想到那位好捡小孩的仙祖。但仙祖能把小孩带去溪云山收为弟子,那是因为整个溪云山都是她的,自然想带就带。


    至于她?


    人家溪云山愿不愿意收留她还不一定呢。


    想明白后,她拉着脸,很不爽,但说不上缘由,于是更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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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直接没好气地甩了一句:“溪云山是我家?”


    沧濯缨本来自己也不是很开心,现在不知道怎么又惹得她也生气,于是缓缓垂下了半颗脑袋,决定不说话了。


    渔深深看着他有些默默自伤的样子,心想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些重,刚松下表情,袖子就被人扯了一下。


    渔深深侧身问小风:“怎么了?”


    小风目光飘忽不定,稍一碰上沧濯缨的目光就慌张挪开。


    怎么这个奇怪的哥哥又盯着他了。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对话让沧濯缨听见,小风站起身,一边挡住嘴一边往渔深深耳边凑去:“姐姐,这个人是你的夫君吗?”


    渔深深听后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目光找不到合适的落点,接着连声咳嗽,只希望小风的声音够小,没让沧濯缨听见。


    奈何,小风的声音够小,但是沧濯缨的耳朵太灵,他似乎还是听见了这么一句,直挺挺的眼神打向渔深深。


    侧边投来一道热灼灼的视线,盯得渔深深耳廓泛起一片薄红,她抬手轻轻揉了一下,但偏偏不想转头。她并不像在这种时候碰上目光,怕是只会剩一地尴尬。


    渔深深僵硬地扯起唇角,把小风重新按回座位,从齿缝中蹦出两个字:“不、是。”


    小风不懂,还在疑惑道:“为什么?”


    渔深深胸膛重重起伏一下,闭了闭眼,只想让眼前的小孩闭嘴。


    不是就是不是,哪有为什么?


    她刚决定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又听见小风继续小声地说着自己的依据:“他明明对我们都很凶,但是好像特别听姐姐的话。”


    渔深深眼睫轻轻抖动,说不上听到这话是什么滋味。


    小风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管是在渔家让沧濯缨帮忙压制徐正道,还是什么其他时候,好像他都是顺着她的话做的。


    心中泛起涟漪,几分意外几分黯然又或许有几分紧张,但最终都归于心颤,绕在渔深深心尖,引得她不自主地看向沧濯缨。


    他还是那个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见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对的表情,只是默然地看着她。


    眸光流转间,渔深深似乎从他的眼睛里抓住了什么东西。


    期待?不安?还是……什么别的?


    她摁了摁手指骨节,听见自己的声音含着绵绵沙意:“你,说句话。”


    说句让她能找到答案的话。


    沧濯缨喉结轻滚:“嗯,他说的对。”


    渔深深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但他确实给了她一句能找到答案的话。她在心中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像终于在浑浊深潭里摸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