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显得可怜
作品:《唤溪》 渔深深会低头看着手里的树枝是因为清尾醒了,就在她刚说完话的时候。
先是手上传来轻微的抖动,再是脑中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尖利到甚至不像清尾:“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也太丑了吧!”
一开始整根完好的树枝被削成一半就罢了,现在一睁眼发现这仅剩的一半还顶端开裂,外皮也已脱落,被压成扁状,总之不成样子。
不怪清尾反应太过激烈,任谁一觉起来发现自己身体变得破破烂烂,都会难以控制。
渔深深的手指无意识扣动顶端的裂痕,抬眉瞟了一眼沧濯缨,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不过很快,待清尾看清现在情形时,他就顾不上自己现在的样子如何了。
清尾声音很僵硬,有些不愿相信:“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沧濯缨和你在一起吗?”
渔深深舔了舔唇,在心里吱唔了半天,罕见地多了几分心虚,最终决定自暴自弃:“他要去溪云山。”
清尾听罢,觉得自己要是个人形,现在肯定一口气上不来,嘎嘣一下就死这了。
“你怎么不拦着?”
渔深深无辜:“我拦不住啊。”
而且渔深深觉得沧濯缨并不会真的去溪云山,毕竟那位仙祖都不在了,若事情真与他有关系,那地方他去了也讨不着好。若是无关,那地方与他而言,估计只是个伤心之地。
思及此,渔深深心中居然起了片刻不爽,但还未在面上表露出来,树枝就一抽一抽地开始动了起来,渔深深觉得他应该是有些生气了,哄他道:“我等会给你换个新壳。”
清尾没再答话,渔深深这才回过神。
她早就知道他们三个人都盯着她,不过三个人盯得眼神各有不同。
凌风盯得牢,虽然没说话,但是全身都透露出一种我看你要做什么的架势,似乎憋着一股气。
白玠看得随便,就像是随便找了个视线落点,见其他人盯着她也凑个热闹似的。
沧濯缨则是抿着唇,那眼神渔深深特别熟悉,哀哀怨怨的,让她立马就想到沧濯缨之前直接点出她和清尾说话的样子,估摸着沧濯缨也猜到清尾醒了。
快速扫了一圈,渔深深看向台上已经在收拾东西的说书人,问:“要去瞧瞧吗?那个妖灵。”
虽然她看的是说书人,但其实这话主要是问凌风。
在场四人一剑,只有凌风对降妖除魔执念比较深,当然渔深深也有些兴趣,所以这才会问出来。
“可以去看看。”温温沉沉的声音落地,渔深深仅仅看了沧濯缨一眼就飞快地把目光挪向凌风。
她语气淡淡:“你要不要去?”
凌风愣了片刻,目光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渔深深会问他。
没想到这人虽然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时常对他出言不逊,但人似乎还不错。
他站起来答道:“去!”
渔深深点头,喝了口水后站起身,“可以,但先要给我的剑找个新家。”
说完,她晃了晃手中的破树枝,然后就径直往外面走去。
沧濯缨一脸沉沉地跟在她身后,也出了门。
只有白玠和凌风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白玠:“她刚刚说什么?”
凌风:“给她剑找个新家。”
剑?找新家?
白玠和凌风都齐齐看向凌风身上的那柄剑。
白玠:“她那破树枝是剑?”
虽说他们见识过那根树枝的厉害,但他们当时都以为渔深深只是随便捡了根树枝,然后用灵力操纵,怎么都想不到那居然是把剑。
当然不仅是因为那把剑的独特外形而惊讶,更是因为这说明了那剑可以随意附着在其他物品身上,从而进一步向他们说明了那剑其实不是剑,准确来说是剑灵,也就是他们之前讨论过的天生灵器,类似仙祖曾用的清尾。
这样来说,当时在渔家就可以解释为何渔深深没有动作,那树枝却可以自行攻击徐正道了。
只是……
凌风疑道:“难道又出了一把天生灵器?”
白玠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两人站在这里发愣,渔深深则和沧濯缨站在外面等着。
室内小且人多,风往里灌得少,所以渔深深不觉得有多冷。现在出来了,才感受到外面似乎又降温了,她披着大氅都觉得冷。
她下意识看向沧濯缨的手,蹙眉问道:“冷么?”
沧濯缨的眼神一直落在从大氅处露出的一点树枝尾巴,听她一问才缓缓抬眼,神色担忧:“你冷了?”
“没。”渔深深实在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有些烦得很。
清尾这时哼声道:“你担心他做什么?他不会冷的,冷了自己用灵力捂捂就暖和了。”
渔深深神色微怔。
用灵力捂捂就能暖和?那为什么她之前几次碰到他的手都是发凉的?
她眉头蹙得更紧,难道他真的不觉得冷?
片刻,她才回道:“没有担心他,只是问一嘴而已。”
清尾默了声,咕哝一句:“总是这样。”
渔深深想着别的事,所以一下子没听清:“你说什么?”
清尾:“我说你说得对。”
渔深深眯眼略微思忖,才道:“我不信。”
但她没能继续追问,因为沧濯缨这时出声了:“一把破剑,冷冰冰的,有什么好聊的?”
他刚刚看着渔深深很久,把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知晓渔深深又在同那把破剑讲话。心中反反复复地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硬生生的堵了口气,这才出声想打断他们。
他说完,就看见渔深深的面色有几分古怪,又有几分不虞,刚想开口认错,手就猛地被拉过去。
渔深深的手说不上有多暖和,但此刻她的掌心抵在沧濯缨的手背,他却觉得一直僵冷的手终于有了点热意。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沧濯缨心中已经升起一丝欣喜,而嘴角就要控制不住牵起的时候,又被他立马拉回平直。
因为渔深深把他口中冷冰冰的破剑塞进了他手里。
沧濯缨微愣,就听见渔深深笑了一下:“你在意他,他关心你,你俩还都这么冷,我看你们应该有挺多能聊的吧。”
说完渔深深就收回手,搓了搓掌心,又把那只碰了沧濯缨的手心覆在自己另一只手背上。手背处传来彻骨的凉意,渔深深不自觉就把眉头拧得更紧了。
怎么这手比之前还要冷了?
她古怪地看着沧濯缨,这人到底是感受不到还是强装面子啊?
沧濯缨绷着脸,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手上是粗粝的触感,他听见清尾冷哼一声:“她怎么干这种事?”
沧濯缨压了压眉,掌心合拢,紧紧地捏住清尾。
清尾:“你最好给我松开,然后把我还回去。”
沧濯缨不动,树枝开始剧烈颤动,想从他手上挣开。
沧濯缨还是没动,虽然他并不想拿着这破树枝,也并不想和这破树枝聊什么,但他更不想渔深深和这破树枝聊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心中有些郁闷,怎么当时没有直接把这破树枝和渔家人一块给扔了。
于是他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没一时,就把抖动的树枝也压了下去。
清尾睡了一觉,想明白了许多事。他是灵剑,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仙人。百年前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没有人听他的,最终没落得一点好,现在好不容易能说话了,还是应该想说什么说什么。
于是……
清尾:“……去你娘的两活爹。”
结果刚畅所欲言完,就被人狠狠捏住,差点又被折断。清尾觉得沉默是金,他还是应该要保持一点沉默寡言的品质。
渔深深越过酒肆里的人头,见白玠和凌风两人还杵在那里,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冲里面喊道:“你们走不走?”
两人被这一叫拉回了状态,心下一抖,他们居然让一个魔主和一个握着天生灵器的人等了这么久,连忙互相推搡着走出去。
两人出去后,白玠还在悄悄戳凌风:“去问。”
凌风:“你去问。”
他们一来一回刚好被站在门口的渔深深看了干净,当然也听了干净。
渔深深皱眉:“你们要问什么?两门神。”
两门神瘫着脸:……
沧濯缨在旁边突然低低一笑,弄得三人都看向他。
渔深深:“你笑什么?”
沧濯缨眼睛弯弯的:“没什么。”
渔深深此刻烦躁地很,有些没好气地说:“没什么就走。”
沧濯缨默然点头。
她似乎还是一点都没变,不是很喜欢别人对她笑。
但却不对,千丹门的那货就时常对她笑,而她也笑得很开心。可为何他一笑,她就总是不看他?甚至有时候会疏离他?
心中争执片刻,终于有个决断,她好像只是不喜欢他对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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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以后还是要沉默一点,至少这样显得可怜。
两门神却看见了沧濯缨手里的破树枝,心中又惊又疑。
惊的是一个万魔山之主居然拿着一个破树枝,而这个破树枝还是把灵器,按理说应该是和魔不容的。疑的是这破破烂烂的树枝真的是类似于清尾剑那样的天生灵器吗?
正想着,就见渔深深转头看着他们,一脸不解:“你们真要给这酒肆当门神?”
两人齐齐哦了一声,然后跟上渔深深和沧濯缨。
渔深深在前头走了没两步,突然顿住脚步,接着转身。
沧濯缨在她身后,也跟着脚步一顿,然后下一秒,手里的树枝就被渔深深拿了回去。
沧濯缨只犹疑一瞬,就脱口而出:“我来拿着吧。”
渔深深微微侧头,越过沧濯缨看向他身后的两人:“你们能再慢点吗?”
见那两人加快了步伐,她才收回视线,摇头道:“不用。”
她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拿,只是拉住他手背的那一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才把清尾放他手上。要真让他拿着,照这一人一剑的恩怨,怕是要打起来。
“你负责走快点就行,别跟在我后面。”渔深深转身的时候说道。
他们走得有些慢了。
凌风和白玠她还能理解,应该是想离沧濯缨远点。但沧濯缨也走在她后面,这就很不能理解了。
而且主要是沧濯缨在她身后,她总觉得背后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盯着她。
有点奇怪。
沧濯缨抿唇,还是没忍住,勾起唇角,笑着嗯了一声,然后走在她旁边。
渔深深果然又不看他,瞬间,他的嘴角又下来了。
下次绝对绝对不能笑。
不多时,另一边又多了道白色身影。
渔深深和沧濯缨都转眸看去,就见凌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渔深深:“你想说什么?”
凌风忍了忍她身边那道有些阴冷的眼神,指了指渔深深手中的树枝,问道:“这破……这灵剑可有名字?”
渔深深有些想笑。
他刚刚分明想脱口而出破树枝,不过幸好他刹住了车,不然清尾怕是真要炸毛。
没等清尾提醒,渔深深就摇头:“没有。”
她当然不可能说有,更不可能说这剑就叫清尾。
凌风又问:“那这剑渔小姐是从何处得来?”
渔深深思索一番,然后淡淡吐出两个字:“捡的。”
凌风:“……”
谁信?
天生灵器是随便就能捡到的?还能乖乖给她用?
能不能告诉他在哪捡的,他也去捡捡。
凌风在心里默默吐槽完,还想再问什么,结果却不小心抬眼碰上沧濯缨的眼神。
那眼神更加凉凉,好像在说你怎么还没完?
凌风心中了然,终于定住脚步,不再问了,等着后面的白玠追上来。
白玠挨着他,悄声问:“问到了什么?”
凌风边走边摇头:“没有名字,还说是捡的。”
白玠闻言,向来漫不经心的脸也不由得有些表情破裂。
凌风叹了口气:“罢了,回去问问青玉长老。”
青玉长老是位女子,但酷爱研究各种名品灵器,有时还会自己上手,锻造一些法器。经由她手锻造而成的法器,必然是上品灵器,在那法器名册上定然是排得上名号的。
青玉长老说过,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铸造出一柄剑,把仙祖那把清尾剑给挤下天下第一的位置。
当然并不是因为青玉长老不喜仙祖,相反,她对仙祖格外敬重,甚至比大长老还要敬上几分,总爱说仙祖的丰功伟绩。
凌风记得青玉长老曾经说,仙祖的清尾剑是天生灵器,但也只是天生有灵,有成为天下第一的潜质。
而能让它成为天下一剑的主要原因,还是在那位仙祖身上。
“剑若有灵,斩妖除魔无数,定会被邪气侵染,灵器便成了杀器。但仙祖以灵气洗涤,则可悍压邪气,使之杀伐果决但又有余地。于是正然凛然,亦灵亦邪,这便是天下一剑清尾剑。”这是青玉长老曾经为他们上法器课业是所讲。
凌风不好理论,上课向来不听,本以为这些应当早已被他抛之脑后。现在看来没想到,他虽不感兴趣,但对于这天下一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天下一剑,正然凛然,亦灵亦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