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满腹的疑问，次日，宁瑶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


    此时到课室的人还不多。


    说话的说话，玩闹的人也不少，还有人埋头抄写作业的。


    宁瑶瞟了一眼右后方霍礼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他不会不今日还是没来？


    正想着，还未来得急转头，就看到课室门口出现了霍礼的高挑的身影。


    冷峻的眉眼间带着一丝郁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不爽。


    课室间从后往前，层次分明地，慢慢地静了下来。


    直到最后，只剩下笔在纸上书写时候的沙沙声。


    宁瑶知道霍礼在上海很有实力，但是每次同学们的表现总是能让她一再感叹。


    这真的不是一般的实力。


    也因此，宁瑶从未将宁亦文同霍礼联系到一起。


    但昨夜，她联想到之后，这个念头就再也沉不下去了。


    眼前的一幕，让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想错了。


    宁哥他，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吗？


    宁瑶沉思了片刻，决定静观其变。


    反正他现在看上去心情也不好，不是上去触霉头的时候。


    一旁的卜书丽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抬手，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


    “你今天，看那人的次数，有点多了。”


    宁瑶回过神来，知道她话中“那人”指代的是谁。朝她笑了一下，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来这些天吗？”


    卜书丽点头：“我知道。”


    宁瑶眼睛微微一亮，“给我说说。”


    卜书丽抚额叹气，“我真的不是爱八卦的人。”


    她有些烦恼地瞅着宁瑶，“我记得你前几日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寻根究底了？”


    宁瑶听着她这话，也就跟着叹气起来，“我也不想啊。”


    霍礼是一个突破口，巡警队长徐正是另一个突破口。


    怎么看，都是霍礼比较容易探寻到蛛丝马迹。


    “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开始唉声叹气了起来？”身后的万红叶刚到课室，将手中的书放下，一眼就看到了前桌两人四目相对，面对面叹气的模样。


    卜书丽和宁瑶同时举起手朝她摆手。


    “你不懂。”


    “你不懂。”


    万红叶：“……”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忍不住了，鼻头一皱，“我都要订婚的人了，怎么，还有什么我不懂的？”


    这句话成功地将宁瑶几人的注意力拉到她身上。


    宁瑶：“你要订婚？”


    卜书丽：“什么时候的事？”


    楼雨：“对象是谁？”


    万红叶耸肩，“徐家的小儿子，徐然。昨天刚见的面，昨晚我爸妈就给我确定下来了。”


    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好像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而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卜书丽感慨道：“徐家啊……也还行吧。”


    她与万红叶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宁瑶听在耳中，思绪却飘了许远。


    她恍恍惚惚地想到几年前，刚上学的时候，那时候邻居高琳也跟她说，她要订婚了。


    那时候高琳脸上的神情是怎么样来着。


    好像是娇羞的，带着一丝浅浅的期待的。


    跟眼前的万红叶是截然不同。


    “你……好像没有太开心？”宁瑶想了又想，最后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万红叶停下了与卜书丽的闲聊，转头看着宁瑶这懵懵懂懂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意灿烂，眉眼弯弯。


    本就明媚的脸蛋上更添几分明亮。


    她抬手，捏住宁瑶粉嫩的脸颊，“宁瑶，你真可爱。”


    这些年，女子读书的言论越发的甚嚣尘上。


    她们也都是这言论的受益者。


    不需要再蹲家里，可以出来读书，也可以出国留学。


    但是，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难以撼动的。


    比如女子的婚嫁。


    她们一直都知道，自己只要到了年龄，家里就会给她们议亲，而她们，没有拒绝的机会。


    读书，只是过程。


    嫁人，才是终点。


    也是因为这样，万红叶才更加地羡慕宁瑶。


    她看得出来，宁瑶的婚嫁，以宁亦文宠她的程度，完全可以随心挑选。


    想到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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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弯起唇角，笑意却从眼中褪下。


    “下个月考完，我就不来学校了。”


    三人中，两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只有宁瑶怔愣了一会。


    “不读书了？”


    下个月的考试是阶段性考试，成绩合格者，可以申请上中学堂，或者申请师范学校或其他的甲种实业学校。


    宁瑶她是打算同宁亦文一般继续申请上中学堂的。


    本以为小伙伴们家世殷实，也不需要谋生，应该是一样的选择。


    没想万红叶居然要为了结婚而选择退出学校。


    好像也不是她的选择？


    宁瑶仔细看着万红叶脸上逞强弯起的唇角，完全掩盖不住耷拉下来的神色。


    是没得选吗？


    宁瑶咬唇。


    好像当年她想跑堂，却被宁哥压着上学那般吗。


    没想到红叶是这般喜欢读书。


    “没事的。”宁瑶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读书，哪都能读，在家捧本书看，也是学习。”


    宁瑶愣头愣脑的话让万红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叹的是不能上学读书吗？


    她叹的是没有自由，叹的是家中的束缚。


    “不跟你这榆木脑袋说话了。”万红叶撇嘴。


    离别在即的愁绪，刚升起一点点就被宁瑶的话拍散了。


    万红叶说不跟宁瑶说话，就真的不跟宁瑶说话。


    下了课，自顾自地挽着楼雨，直奔食堂。


    宁瑶只稍一分神看了一眼右后方的霍礼，就被万红叶彻底地抛在了后头。


    卜书丽恰好也有事，一脸歉意地看着宁瑶：“我一会还有事，也不能陪你了。那你追上去？或者，你自己去吃？”


    宁瑶摇头，表示没事，“我自己可以的。你先走吧。”


    卜书丽便飞快地离开了课室。


    此时课室里的人越发少了，寥寥无几。


    偏偏霍礼还在。


    宁瑶眨了眨眼，在原地踟蹰了半响，还是上前，状似不经意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还不去吃饭？”


    霍礼此时正站着，双手插在裤袋中，刚打算迈步走出课室。


    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