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和离前夜》 陆绍宁问:“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大事吗?”
苏见微回忆这些年的事,黯然道:“四皇子因伤寒病故,我姑姑苏贵妃没多久也去世了,还早于先皇驾崩,待先皇驾崩,我父亲就受贬去了岭南;这两年许多人都受贬或是伏诛,譬如襄王、梁王、吴王,都因谋逆而受处决;另有小叔在京郊虎贲营中任校尉,偶尔才回来,这次夫君受伤我也不曾专门去告知,只待夫君情况稳定再说。”
陆绍宁迅速接收着这些消息,判断时局的变化,随后拉起她的手,安慰道:“原来短短几年发生这么多事,官员受贬是常事,岳父日后还有机会回来的。”
苏见微心头一怔,当初她姑姑离世,苏家败落,父亲受贬,他是不曾有过安慰的,甚至很快他就站到了皇后那一派,成为皇后的宠臣,她当然也曾失落过,没想到时隔三年,他倒说了这样的话。
她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应对,只好低下头去,似乎是伤心落寞。
陆绍宁握着她的手迟迟没有松开,两人彼此陪伴着经历了这些,大有一种同舟共济的意味。
直到外面传来动静他才将手松开,是下人端着粥来了,苏见微也抬起头来接过粥,然后递给他,说道:“不烫,是温的,你吃一点吧。”
陆绍宁动了动胳膊,回道:“胳膊肘疼。”
苏见微迟疑一下,“那……”
“你喂我吧。”陆绍宁说。十分自然,又带着几分亲昵。
苏见微很不适应,但心想,好歹他们还是夫妻,他也确实不方便,喂就喂吧。
便端了粥碗,一勺一勺喂他。
陆绍宁吃得不多,吃了大半碗便不吃了,又喝了几口汤,似乎头疼,让她扶他半躺着。
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他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如此沉默着躺了一会儿,才又问:“你说我是因何受伤?”
苏见微说道:“你前夜独自一个出去,不知是遇了刺客还是怎么,摔落飞虹桥,正好被巡城禁军撞到,将你救了回来,发现你身中暗器,周显阳大人说是袖箭,但目前还不知是什么人做的。”
虽说过去的事是大事,可那些事都过去了,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陆绍宁疑惑道:“我夜里独自一人出去?去做什么?谁也没带?”
“是,谁也没带,永兴在偏房值夜,你出去他也不知道。”苏见微说。
陆绍宁又问:“也没和你说?我起身你也不知?”
很明显他大约以为两人睡在一起,他是从她身边起身离开的,苏见微提醒:“你在这里就寝,我那时已回了暗香馆,你没同我说。”
陆绍宁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起云堂,不在两人的新房。
她之前也对大夫说了,他忙于公事,就搬到了起云堂。
陆绍宁带着几分歉疚温声道:“辛苦你了,既是太后当政,我又才升职,想必日夜忙公事,家事全靠你操劳。”
这倒说的是真的,她发现他果真很聪明,就算是失忆,也能在知晓现状后迅速判断出眼下的形势,她没说过太后当政,他却已猜到了。
怕他思虑太多,她问:“要不要睡一会儿,眼下最重要是养伤。”
陆绍宁回答:“睡也睡不着,你睡吧,我一直在睡,倒是你想必一直没合眼。”
“我还好,眼下还早,待晚一些再睡。她说。
这会儿柳语过来,问苏见微道:“夫人,奶娘说小七今日下午可能是吹了风,有些流鼻涕,晚上咳了两声,要不要喂些药?”
苏见微道:“就喂些琵琶露吧,明日看看情况。她还没睡么?”
“就要睡了,入夜说要见夫人,闹了一会儿。”
“好,让她快睡吧,越是不舒服越要多睡一会儿。”
柳语领命下去了,陆绍宁看向她问:“小七是谁?”
苏见微平静回答:“是我们的女儿,今年五岁。”
陆绍宁微惊,马上拉着她问:“你刚才怎么没说我们有女儿了?”
苏见微无话可说,她确实没想到小七,因为她觉得陆绍宁首要关心的当然是自己在意的大事,他从不在意小七,说来做什么?
半晌她才道:“还没来得及,今日中午奶娘带她来看过一次,怕她吵闹,又将她抱走了。”
“她咳嗽,又要睡了?”陆绍宁问,随后道:“你若早说,我便见见她。”
突然失去了六年,他难以想象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模样。
苏见微道:“那明日一早我让奶娘带她过来。”
“那是自然。”陆绍宁道,随即似乎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竟都有女儿了……不知她长什么模样。”
苏见微不说话。
他又问:“你说她五岁?是虚岁五岁了?”
“是满五岁了,虚岁六岁。”
“那就是我们才成婚就有了她?”他问。
苏见微点头:“差不多成婚两三个月怀上的。”
陆绍宁露出轻柔的笑来,相比刚才父亲离世、母亲离家的哀伤,先皇驾崩、自己遇袭的紧张形势,这算是最好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身居高位、妻儿相伴,这未来的一切,似乎正是自己想要的。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苏见微又说了些身边发生的事,陆绍宁多问了一些,到夜深,毕竟是重伤,陆绍宁累了,苏见微也累了。
苏见微道:“我去旁边榻上躺一躺,再让你熟悉的珍珠在你床前看着,你有事便叫人。”
陆绍宁拉住她道:“那榻上不舒服,要不然你就睡在我身旁?”
苏见微心中竟涌起几分尴尬,马上道:“你有伤,别让我撞着了你,那榻还好,我之前躺过,不觉得不舒服。”
陆绍宁惭愧又无奈地朝她道:“那你好好休息,不必担心我。”
苏见微看他一眼,将丫鬟叫来值夜,自己去了隔间的睡榻上休息。
其实这几日都很累,当然困乏,可如今躺着,却睡不着。
陆绍宁醒来了,却失忆了。
竟会失忆,怎么会失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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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能揣摩到他的心理,自己从重伤中醒来,见到新婚燕尔的妻子寸步不离守着自己,得知时间已经过去六年,两人一同经历许多风雨,又已有女儿,可想而知,感情十分真挚。
甚至他们真实的情况,许多府中下人都是不知道的,毕竟他们从未起争执,只是疏离不说话而已。
如今他这样,那她又该如何呢?
他还要养伤,还不知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他被什么人袭击也毫无眉目,所以她不能贸然告诉他两人准备和离的,也没必要,当务之急,就是让他快点养好伤。
但是,她也不能过于沉溺,他伤了脑子,她没伤,若她当了真,有一日他恢复了记忆,那岂不是个笑话?
所以她只能任由他误会着,还是承担着妻子的职责照顾他,至少待他头上的伤好了再说。
陆绍宁毕竟是受了伤,比她睡着得快一些,她知道多想也是无益,只好强迫自己尽快睡去。
翌日一早,苏见微要去暗香馆洗漱,换一身衣服,陆绍宁提醒道:“若小七醒了,你就带她过来。”
苏见微点头答应。
小七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每日起居都有规律,她过去时,小七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让奶娘在梳辫子,看见她,欢喜地叫了一声“娘”,伸手要抱她。
苏见微这几日照顾陆绍宁,几乎没有管她,此时也思念心切,过去将她紧紧抱住。
“小七昨晚睡得怎么样?还咳吗?”
奶娘回道:“昨晚喝了枇杷露,今日一早起来没听见咳,大概是好了。”
“那就好。”苏见微看着女儿道:“你一生病娘就忧心,如今大了,病也容易好了。”说着摸了摸她头上的辫子:“这绢花扎在我们小七头上真好看,等你梳了头,吃点东西,娘带你去看爹爹,爹爹醒过来了。”
小七乖乖地点头。
苏见微自去梳洗换了衣服,等她弄好,小七也吃了两个包子,她便带着女儿去往起云堂。
走到半路,她想了想,说道:“待会见了爹爹,就叫他。”
“嗯。”小七认真地点头,脸上却带着几分不安和胆怯。
她和陆绍宁见面实在太少了,甚至陆绍宁几乎没抱过她,更别提逗她、带她玩耍,偶有的几次见面也是神色疏离严肃,小七对父亲的印象,大概和族里的什么四叔、五爷爷差不多,只是一个认识的符号而已。
到起云堂,苏见微牵着女儿入内,陆绍宁正坐在床头,似乎早已等着她们,待两人一进门,他的目光就直直投向小七,一动不动看着。
小七被牵着走到床边,还记得娘亲的话,轻声道:“爹爹。”
陆绍宁说不出这一刻的感受,他明明才成婚,却已有了个这么大的女儿;女儿都这么大了,他却连她如何出生、如何长大都忘了。
他伸出手,试探地拉起女儿的小手,生疏地喊她:“小七。”
这时他想起了什么,问苏见微:“她叫小七,是因为出生在七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