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捡到了什么?是老婆!

作品:《把小蛇老婆当汪养

    沈砚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在那个雪夜喝多了。


    事情要从那个周五说起。


    周五下午八点五十五分,办公室里已经弥漫着周末将至的轻快气氛。


    沈砚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已完成的工作报告,公文包早已收拾妥当,只等下班。


    他还在手机备忘录里列好了周末计划:周六睡到自然醒,周日去新开的烤肉店,完美双休。


    “沈砚,老板叫你。”


    同事小李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七天不想上班。


    沈砚深深的叹气,在众人目送中走向老板办公室。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


    老板头也没抬,翻着手里的文件说:“小沈啊,以你的能力完全能胜任总监岗位。”


    “你是知道的吧,咱们公司男的当畜生用,女的当男的用。”


    “要不是你能力摆这儿了,我也不用今天和你费这些口舌。”


    “你要是不能明白我这番苦心,你干脆现在就辞职。”


    沈砚站在办公桌前,几次想说话,被老板打断。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知道我一直很看好你的。”


    “我这人呢,平时也就说话毒点儿,但是一颗心都为你们想着。”


    沈砚点头。


    “你这个季度的方案写得跟屎一样,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吗?我怎么你了?是我长得不够英俊,你觉得对着我这张脸没有认真工作的欲望吗?”


    “你这什么态度?我问你呢,你这什么表情?”


    ……自己长啥样,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当意识到上班的缩写是sb时,沈砚的痛苦突然间就全都说得通了……


    “没有的老板,最近状态不太好。”


    沈砚面上诚恳:“我马上修改。”


    “下周一交不上来,你就永远的给我滚走,别再滚回来了,懂吗?”


    老板把文件夹摔在桌上。


    沈砚低着头,一脸愧疚样。


    “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沈砚还是没忍住说:“谢谢老板,我以为这辈子会越来坏。”


    “?”


    “滚回家加班去,别在公司浪费电。”


    一小时后,他坐在酒吧里。


    沈砚拽着酒保聊天,一脸的忧郁:“为什么我第一份工作就摊上个这么傻逼老板。”


    “他明明才是全公司最废物的,他到底是哪来的脸这么牛逼哄哄的。”


    “先生,您先放开我。”


    “先什么生,我不生。”


    “再来一杯。”


    “先生,您已经喝了很多了。”酒保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善意地提醒道。


    “我酒量好的可以。”


    “不是,是担心您一会儿醉的不省人事,没有办法买单呢。”


    “……”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沈砚果断买单还充了vip卡。


    凌晨1:59。


    酒精烧得他胃里发烫,但脑子还算清醒,至少他记得自己住哪栋楼,记得地铁末班车是几点。


    “我要换工作……”


    啊,喝得确实有点多了啊。


    沈砚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沉默。


    雪下得正猛,苦逼的社畜还没有带伞。


    “他日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沈砚念叨着,神志不清的他摇摇晃晃的走着。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沈砚裹紧大衣。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往家走,脑子里乱七乱八的想着。


    辞职要说什么,直接把辞职信甩老板脸上爽不爽,这个月工资还没开就辞职,会不会有点儿亏,我走了之后,同组的实习生怎么办?没有人带他了……


    哦,天哪,我怎么这么有良心……


    这还是我第一份工作,真不想闹得那么难看。


    每天困的像a片里的丈夫,瞎的像厨房里的闺蜜,聋的像茶水间里的同事,冷漠的像电车里的乘客。


    每天都这样也怪无聊的。


    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


    “靠......”


    他低声咒骂,回头看去,只见雪地里横着一根长条状物体。


    “谁家擀面杖扔路上了......”


    他嘟囔着弯腰捡起来,顺手挥了两下,破空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哟。


    还挺趁手。


    酒精上头的沈砚突然福至心灵,举起“棍子”对着空气猛劈,嘴里念念有词:


    “扣工资是吧?重做方案是吧?装的跟个人似的”


    “傻逼老板,傻逼公司,傻逼世界。”


    “我站在这里,就是对你们所有人竖的中指一群傻逼。”


    “棍子”在他手里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啪地砸在路灯杆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砚满意地点点头:“好棍。”


    然后他就把这根“棍子”带回家了。


    他把“棍子”随手丢在沙发上,然后他就躺在沙发上了,压着那个棍子。


    一直发呆到稍微清醒了些去浴室洗澡。


    热水冲下来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客厅传来“咚”的一声响,但酒精麻痹的大脑自动归类为“幻听”。


    半小时后,他擦着头发走出来,发现沙发上的“棍子”不见了。


    “真是喝多了,莫名其妙带个棍子。”


    “算了,也挺好,至少不是把路边的美团充电桩带回来了。”


    “奇怪,滚到地上了?”


    他弯腰找了一圈,没找着,索性放弃:“算了,明天再说。”


    然后他就睡了。


    睡得很香甜。


    直到他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盯醒。


    有什么东西......冰凉、滑腻,正一圈圈缠在他手腕上。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一双在黑暗中发光的冰蓝色竖瞳。


    沈砚的大脑瞬间宕机。


    银白的长发如月光织就的绸缎,挡住他赤裸的上半身,发尾泛着柔柔的光泽。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下面淡青色的血管。


    一双蓝色的眼睛正睁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稚气未脱的妖异。


    这是3d建模吗?不是说做梦看不到脸吗,美的好超过啊……


    细长的银色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腰下——一条覆盖着细密银鳞的蛇尾。


    “你好,配偶。”


    “?”


    沈砚沉默了三秒,猛地后退,头撞上床头板:“......我醒了?”


    不对,没醒。


    蛇尾立刻追上来,灵活地卷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但绝对挣脱不开。


    鳞片摩擦皮肤的触感让沈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少年盯着他有些期待的开口:


    “你摸了我的逆鳞。”


    “按妖界律法,你得负责。”


    沈砚:“……?”


    “哦,我的天呐,这是什么农夫与蛇的故事。”


    “你是农夫吗?”


    “什么鬼……”


    沈砚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客厅谈。”


    “要喝什么?”沈砚生无可恋的拉开冰箱,“牛奶?果汁?”


    “你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


    “果汁汽水茶咖啡要不要给您倒一杯?”


    那蛇妖坐在沙发上,尾巴规规矩矩地盘在身前,像个上课的小学生。


    他抬头看向冰箱,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我都没喝过。”


    “挺好的,我只有牛奶,就是跟你客套一下。”


    那蛇妖突然吐出分叉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沈砚拿牛奶的手抖了一下,纸盒差点掉在地上。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用微波炉加热牛奶的三十秒里,他盯着转盘上的杯子,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哈哈,没事,说不定一会一闭眼就醒了,现在做梦真是越来越有水准了,还整上剧情了。


    最后蛇妖得到了一杯温牛奶。


    他双手捧着玻璃杯的样子莫名乖巧,先是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然后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一下。


    眼睛亮亮的。


    脸实在美丽,但是那条蛇尾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沈砚裹着睡衣坐在对面,面前摆着一杯冰水。


    他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头疼开始发作。


    一口气灌下去半杯冰水。


    他打量着对面的不速之客——银发,蓝眼,蛇尾,看起来就像是从什么奇幻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


    那张脸也很像电影的主角。


    这梦真是有意思哈哈。


    “你是哪个电影的主角?”


    蛇妖歪头看他,一脸的不解。


    我到底在问什么蠢话……


    银发蛇妖盘踞在他的地毯上,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满脸写着“我很高贵,你快来讨好我,快来找我说话”。


    “所以……”沈砚揉着太阳穴,“你是一条蛇。”


    “雪蛇,三百岁。”少年放下牛奶杯,矜持地抬了抬下巴,“我叫虞雪鳞。”


    “我是大妖哦,很厉害的。”


    “我昨晚……”沈砚艰难地回忆,“把你当棍子捡回来了?”


    虞雪鳞的尾巴啪地拍了下地板:“你还用我打路灯!”


    “特别痛!”他强调,抱怨里带了点委屈。


    沈砚:“……”


    “还真是不好意思。”


    “我现在不想原谅你。”


    “呃……”


    他深吸一口气:“行,就算我捡了你,为什么我要负责?”


    “妖界传统,谁暖醒冻僵的蛇,谁就是配偶。”


    沈砚挑眉:“我可没有。你是被房间的暖气暖醒的,我可以大方一点,把取暖器送给你当配偶。”


    蛇妖的表情变了,他迅速又补充的:“你不喜欢取暖器的样子,我还可以给你套个皮肤。”


    虞雪鳞眯起眼睛,突然强硬的伸手拽过沈砚的手,按在自己颈侧。


    沈砚的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鳞片。


    有点滑滑的。


    他的指尖瞬间变得麻麻的。


    “逆鳞。”虞雪鳞道,“蛇族最敏感的地方,只有配偶能碰。”


    他凑近沈砚,冰蓝色的眼睛里映出对方错愕的脸:“你摸了,就得当我的配偶。”


    啊……


    沈砚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们妖界……碰瓷都这么直白吗?”


    虞雪鳞显然没料到这个反应,竖瞳微微张大:“……什么?”


    沈砚慢悠悠地喝了口水。


    “我不知道你是妖,并且我喝醉了。”


    趁碰瓷不可取啊,少年!


    “你一条三百岁的蛇,被人类当棍子捡回来,不觉得丢脸吗?”


    虞雪鳞的尾巴“啪啪啪”的拍得更响了。


    “我被冻僵了!”


    沈砚挑眉:“所以你就碰瓷?”


    虞雪鳞:“……”


    他扭过头,尾巴尖却还勾着沈砚的脚踝,小声嘟囔:“……妖界传统就是这样的。”


    “我要是不负责呢?”


    “还有,你知道配偶是什么吗?”


    虞雪鳞的瞳孔缩成细线,他猛地凑近,威胁道:“你必须负责。”


    “我会杀了你。”


    “我会天天缠着你。”


    虞雪鳞露出尖尖的牙。


    半小时后,虞雪鳞理直气壮地霸占了沈砚的沙发。


    “所以配偶要做什么?”沈砚抱着手臂问他。


    虞雪鳞掰着手指数:


    “冬天要当暖炉。”


    “蜕皮期要帮我按摩。”


    “不准对别的蛇笑。”


    “要喜欢我,爱我。”


    沈砚:“……就这?”


    “你还要养我。”虞雪鳞补充道


    沈砚点头:“行,我去给你买老鼠。”


    虞雪鳞犹豫了一下,小幅度点头。


    沈砚:“你爸妈知道你出来碰瓷人类吗?”


    虞雪鳞眼睛一亮,蓝色的瞳孔里瞬间染上兴奋的光:“你要见家长吗!”


    他直起身子,尾巴激动地拍打着沙发。


    “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等等,”沈砚按住他乱晃的尾巴,“你妈妈多大年纪了?”


    虞雪鳞歪着头思考,银发从肩头滑落。


    “我也记不太清了......5万多岁了吧。”


    沈砚悟了,这还是个小baby。


    说不定还是个九漏鱼。


    “你怎么会在雪地里冻僵?”


    “你为什么又问一遍!”


    虞雪鳞不满:“我那是冬眠!妈妈把我赶……不是…我出来找配偶!”


    他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宣布:“你就是我的配偶,你要养我!


    沈砚看着沙发上的虞雪鳞,突然觉得生活真是充满了“惊喜”。


    他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戳了戳虞雪鳞的额头:“养你可以,但得约法三章。”


    虞雪鳞的尾巴尖立刻绷直了:“你说。”


    “第一,”沈砚竖起食指,他指了指桌子旁的垃圾桶,“不允许吃这里面的东西,更不允许把它打翻。”


    “所有这个形状的桶里面的东西都不能吃。”


    虞雪鳞乖巧点头:“...哦。”


    “第二,不允许上我的床。”沈砚想了想:“我明天去买个狗窝……蛇窝。”


    “为什么?!”虞雪鳞立刻抗议,“配偶应该睡在一起!”


    “因为你不是人。”


    “我可以变成人!”


    “但你本质上还是蛇。”


    “你这是歧视!”虞雪鳞的尾巴啪啪拍打沙发,眼眶微微发红。


    “哦,那你变一个我看看。”


    虞雪鳞还是维持着那副半人半蛇的样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砚继续说:“第三,我不是你的配偶。”


    他放慢语速:“你别这么叫我,我叫沈砚。”


    虞雪鳞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尾巴也不拍了,整个人蔫蔫地缩成一团,眼睛里泛起水光:“你摸了我的逆鳞!”


    他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尾巴“啪啪”地拍打着沙发,把靠垫都扫到了地上。


    “那是你人为制造的。”


    沈砚不为所动,弯腰捡起靠垫。


    “我不管!”虞雪鳞猛地扑过来,整个人挂在沈砚背上,冰凉的手贴着他的后颈。


    “你现在就是我的配偶,你要喜欢我,爱我的!”


    沈砚一个踉跄,差点被他扑倒,连忙扶住茶几。


    他反手去拽背后的蛇妖,却摸到一片光滑的鳞片。


    “你给我下来!”


    “嘶——”虞雪鳞突然发出抽气声,“好痛好痛……”


    沈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虞雪鳞的腰窝处,那里的鳞片似乎比别处更敏感。


    “怎么?这里也是逆鳞?”


    “不是……”虞雪鳞被人类偏高的体温烫得滑了下来,整条蛇蜷缩在沙发角落,把脸埋进抱枕里。


    “我不开心,你是我的配偶,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刚刚摸得我好痛……”


    “是你先扑上来的。”


    “你欺负我……”虞雪鳞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


    “好吧,你一只妖怎么这么弱?”沈砚倒了杯温水走过去:“喝水吗?”


    “我不弱。”


    “我是大妖。”


    虞雪鳞从抱枕后露出半张精致的小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摸我鳞片?”


    “不摸。”沈砚把水杯递过去。


    虞雪鳞接过水杯,小口啜饮:“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对你好的。”


    虞雪鳞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沈砚:“你也不要欺负我好吗。”


    沈砚:“……”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妥协:“好。”


    “你冬眠被打断,现在是不是该补觉?”


    “我们雪蛇一族不用一直冬眠...”虞雪鳞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泪花。


    他立刻改口。


    “我现在想睡觉了,有点困。”


    沈砚:活爹。


    沈砚:“去睡觉?”


    虞雪鳞的眼睛亮了:“去配偶的床上吗?”


    “沙发或者客房的床。”沈砚道。


    “哦。”


    “沙发。”


    “客房床单是新换的。”沈砚抱着毯子走过来,却发现虞雪鳞正用尾巴尖挑剔地戳着枕头。


    “我不喜欢。”


    小蛇妖皱着鼻子。


    沈砚直接把毯子罩在他头上:“哦,你不喜欢太好了,这里只有化纤混纺。”


    被毯子裹住的银发脑袋挣扎着冒出来,发梢还粘着静电炸起的绒毛。


    “...配偶好凶。”


    虞雪鳞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我才不跟你一般计较。”


    沈砚无语。


    ……


    沈砚望着窗外,心里想着。


    养一条蛇应该和养一条狗差不多吧……对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