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毒发

作品:《我拱了揍敌客家的白菜

    库洛洛觉得很奇怪。


    这次“搬家”来得太过仓促。伊尔迷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如同阴影般悄然出现,用他那平直无波的声线吐出三个字:“跟我走。”


    话音未落,几名揍敌客的管家便如同早已等候多时,迅速且无声地收走了他本就不多的随身物品。库洛洛只能跟上伊尔迷那道沉默的背影,大脑在绝对的冷静中飞速运转,剖析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地点暴露?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被他自己否决。这个安全屋的存在,知晓者寥寥。即便暴露,威胁的也仅是他库洛洛·鲁西鲁个人,对于根基深厚的揍敌客而言,不过损失一间无足轻重的屋子。他绝不会天真地认为,伊尔迷·揍敌客会出于“保护合作者”这般温情脉脉的理由,亲自前来“护送”。


    …………………不对。


    库洛洛微微眯起了眼睛,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落在前方伊尔迷那毫无破绽的后背上。


    如果……伊尔迷是将他视为一件“所有物”呢?


    那么,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觊觎和损害,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尽管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不快,但库洛洛依旧沿着这条逻辑线推演下去。


    是怕我死掉?来了连揍敌客都需谨慎对待的仇家?


    …不。那些真正棘手、能力有趣的家伙,他们的念能力早已被自己收藏在“盗贼的极意”中。幻影旅团从不给敌人留下卷土重来的机会。


    那么,可能性便只剩下一个。


    他是怕……我恢复“爪牙”。


    怕自己与外界重新取得联系,怕自己找回力量,脱离掌控。


    那么,是谁带来了这个能让他恢复“爪牙”的消息,并促使伊尔迷如此迅速地做出反应?


    …是团员吗?


    …不太可能。这并非出于不信任。且不说他是在完全失联的情况下被伊尔迷带走,哪个思维正常的团员会认为,他们的团长会在这种近乎赤手空拳的状态下,主动踏入揍敌客这龙潭虎穴?


    更何况,揍敌客的谨慎到了偏执的地步。他们断绝了一切电子通讯,即便偶有交流,也使用着“资产”或“所有物”之类的代称。即便侠客耗尽心力破解,恐怕也难以理解这些冰冷词汇背后所指的,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团长。


    想到这里,库洛洛几乎要发出一声孩子气的叹息。


    ——难道就没人意识到,我此刻的处境,正是最容易被轻视、最适合取信于敌、从而暗中布局的绝佳时机吗?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抓住机会。


    他跟在伊尔迷身后,脸上的微笑如同暗流下的冰川。


    ……这个人,必然与伊尔迷有所交集,甚至拥有一定的“信任度”,才能让伊尔迷立刻采信其带来的情报……


    西索。


    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的瞬间,库洛洛的唇角,于伊尔迷无法看见的身后,缓缓勾起了一抹清浅而幽深的微笑。


    原来如此。舞台的帷幕,终于要被拉开了吗?


    —————————


    当西索赶到所谓的地点时,只余一片人去楼空的寂静。空气里连一丝残留的念都稀薄得难以捕捉。


    他眉峰一挑,金色的瞳孔里非但没有挫败,反而燃起了更浓烈的兴味。他再次拨通伊尔迷的电话,声线里裹着糖衣般的责备:“~小伊~? 你家的情报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也是一次精心的试探。


    “哦。”伊尔迷的回应依旧平淡得像杯白水,但他难得地补充了一句——与其说是维护他们之间塑料朋友情,不如说是在捍卫揍敌客情报网的绝对权威:“你去的太迟了。”


    西索:“?你不是在骗我?” 他故意流露出些许“难以置信”。


    伊尔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稳无波,却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冰冷:“伙伴怎么会欺骗呢。”


    这番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竟让西索一时语塞。他舌尖抵着上颚,无声地笑了。


    目光再次扫过那个地址,他瞬间明悟了伊尔迷未尽的台词:我给的地址,只在我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有效。过期不候。


    “呵呵呵…哈哈哈哈~~” 西索忍不住低笑起来,肩膀微微颤动。小伊居然和他玩起了文字游戏~?


    这背后透露的信息,远比一个空地址来得有趣。库洛洛的处境绝非自由,甚至很可能正被伊尔迷牢牢掌控在手中。而伊尔迷这番近乎宣示主权的行为和冷淡态度,只说明一件事——


    他看上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大苹果~~~


    “唉——” 西索夸张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指尖的扑克牌灵活地翻转着,如同他此刻活跃的思绪。


    看来,悠闲的观众席是坐不下去了。为了不让心爱的果实过早烂在别人的收藏柜里,他这位辛勤的园丁,只好亲自下场,为被困的王子殿下……稍稍松一松绑了~~


    ————————新安全屋


    库洛洛环顾新住所,目光落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小阳台,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伊尔迷如同幽影般在他身后悄然显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书架也很好。”


    库洛洛:“?” 他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向那个厚重、高耸、带着无形压迫感的实木书架。他能感觉到伊尔迷的视线正黏着自己的脊背和后脑,只得敷衍地应了一声:“还行。”


    “是吗?” 伊尔迷歪了歪头,那双空洞的猫眼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不属于他的困惑,“不是说……感觉这样的布置很有安全感吗?”


    库洛洛蓦地一怔,彻底转过身面对伊尔迷。他非常确定,自己从未说过这种话。


    伊尔迷的目光聚焦在库洛洛脸上,似乎也愣了一下,仿佛刚从某个悠长的梦境中惊醒,那一瞬间的眼神甚至透出一种与他极不相符的、近乎茫然的痕迹。


    库洛洛:“…”


    看着伊尔迷这副罕见的模样,电光火石间,库洛洛已然明悟。他优雅地挑起一边眉毛,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很像他?”


    “谁?”伊尔迷·死不认账版上线,表情瞬间恢复无机质的平静。


    “凯。”库洛洛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如同投下一颗石子,目光紧紧锁住伊尔迷,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中捕捉到一丝波澜。


    伊尔迷的视线在他脸上定格片刻,用那平铺直叙的语调给出致命一击:“…他比你好看多了。”


    库洛洛:“……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比较不合理。”


    他维持着风度的面具,但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伊尔迷:“…你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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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看穿心思后,用最直接的恶意进行反击,试图挽回局面。)


    库洛洛:“…”(好气哦,但还要保持微笑。并决定将“你丑”二字列入揍敌客家族未解之谜清单。)


    ———————森林


    “哎妈呀……”程笑龇牙咧嘴地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能量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它凑近“意识之偶”手臂上那道细微的裂痕。他的动作笨拙得像个第一次做手工课的孩子,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下次可别随便冲出来了!这东西也太难伺候了!”


    那根线又一次从无形的“针眼”里滑脱。他懊恼地把线头塞进嘴里抿了抿,试图用唾液让它稍微听话一点,再次凝神静气,尝试将那虚无的线穿过同样虚无的孔。


    “我知道你是好意…”他一边跟那根不听话的线搏斗,一边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意识深处的凯)继续唠叨,语气里带着后怕和责备,“但我要是真撞上去,了不起额头上长个包,手上划道口子,躺两天吃顿好的就活蹦乱跳了。你这可是‘永久伤’啊!要是修不好,留下点后遗症可怎么办?”


    “…计算显示,当时若不干预,你颅骨骨折的概率为87%。”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试图用数据证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而我的损伤,是可修复的。”


    “修复个屁!”程笑差点把“线”吓掉,气得直接用上了母语方言,“你这跟古董瓷器碎了跟我说能拿胶水粘回去有啥区别?!就算粘好了,那也是个有裂痕的宝贝了!”


    他终于成功地将一缕微弱的精神力“缝”进了裂痕,看着那道细微的痕迹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弥合了一点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听着,老凯,”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你这‘身子骨’金贵,以后这种硬碰硬的活儿,交给我来。我皮实,耐造!”


    意识深处,凯沉默地“看”着程笑那副如临大敌的侧脸。他能感受到程笑精神力的剧烈消耗,以及那份笨拙下的焦急。


    一段漫长的沉思后,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在陈述一个宇宙真理:


    “你要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程笑的手指一顿。


    “意识之偶没了,就没了。” 凯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却比任何呐喊都更具分量,“如果你没了……我们就什么都没了。”


    针线无声地停留在半空。


    程笑当然明白凯的意思。这具人偶躯壳毁了,凯最差不过是退回他的意识之海。可如果他程笑死了,凯就将再次坠入那片无边无际、无知无觉的混沌,继续那场永恒的、孤独的流浪。


    那种比死亡更可怕的虚无,他们都心知肚明。


    “…呸呸呸,晦气!”程笑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带着一种固执的柔软,“……那我们俩,就都别没了。”


    他低下头,更加专注地缝合起来,仿佛指尖流淌的不是能量,而是将两个漂泊灵魂紧紧系在一起的、无形的绳索。


    凯:…………


    一段更长的沉默后,意识海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明白了。”


    程笑这才满意地低下头,继续跟那根该死的“线”较劲,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