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原生家庭都不完满的人，决定踏上婚姻这条路，可以说是都在心里做过一番挣扎的。


    准备举办婚礼，在此前，总要让两边长辈见上一面，顾砚尘却不打算通知顾家这边的人，他们那些人经年活在虚伪逢迎的氛围里，见与不见也不过走个形式，而且说不准还要惹叶靡和她母亲不愉快。


    顾砚尘不愿再出任何差错，尤其不愿让她们母女去看顾家人的冷脸。


    虽然说起来，这有些失了礼数，但叶晴芝已经知道顾砚尘家里的状况，倒也不怪罪他，只说听他安排，于是趁着空闲，只安排外婆和顾砚尘母亲同叶靡母亲一起用饭。


    由于至今为止，顾砚尘外婆和母亲也不知道他们从前假结婚的细情，见面前，叶靡特意叮嘱叶晴芝千万别说漏嘴。


    按照江州本地的习俗，结婚前长辈见面要特意找一个吉日，顾砚尘就将时间安排在五日之后。


    未见面之前，叶靡只要想起这件事就紧张，虽然她早就见过外婆和顾母，可这次毕竟不同。


    晚上下班，顾砚尘开车来接她，说一起去吃饭，他也没提去哪家餐厅，走着走着，叶靡觉着路线有些熟悉，等再次经过一个红绿灯，叶靡总算知道，顾砚尘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说带我去吃饭，不会是要去你家吧？”叶靡抱着双臂，打量顾砚尘的神色。


    顾砚尘勾了下唇角，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才多久没回去，就不是你家了？”


    叶靡被他调侃，脸色一红，呢喃着说：“本来也不是我家。”


    话说完，没听见顾砚尘给出任何回应，扭头一瞧，他就那么端看着她，脸上神色不明。


    直到进到家门，叶靡刚把鞋子脱下来，就被顾砚尘揽着腰身转个弯，将她托抱起来压在玄关柜子上狠吻，一边吻一边还冷声质问：“这是谁家？嗯，靡靡？”


    他问完又不许她开口说话，密实的吻再次落下，吞吻着，勾缠着她的唇舌。


    大衣剥落到地上，顾砚尘吻的她无法呼吸，她伸长颈子后仰，躲又躲不掉，被他空出一只手又按向他。


    顾砚尘抱着她往房间走，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连忙锤他肩膀，呜呜咽咽的说：“饿，我饿，先…先吃饭…”


    男人放过她的唇，眼中带着迷醉的光盯着她看，哑着声音问：“饿？”


    叶靡重重点头。


    “我也饿。”


    “那我们先吃饭，吃饱了再…”


    顾砚尘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吻落在她脸颊、耳边、下巴上，声音很重的说：“先让我吃饱。”


    他去开卧室的门，又听叶靡说：“那…那先洗澡。”


    “好，一起。”


    “啊？不……”


    “拒绝无效。”


    卧室的水声响起，水汽弥漫，玻璃拉门上铺满一层水雾，影影倬倬映着两道纠缠的人影。


    莲蓬头下哗啦啦的流水从头顶打下来，叶靡闭着眼睛，感到呼吸不畅。


    洗什么澡？怎么会越洗越黏腻？腿上的湿滑怎么冲都不爽利。


    男人贴耳过来低声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很想我？”


    叶靡咬着唇点头，又听他更低迷的声音在说：“我也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其实他已经不需要用言语表达了。


    行动已经证明他究竟有多想她。


    洗手池上面布满水雾的镜子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水珠顺着掌根的位置流淌而下时，蔓延出一道道长线。


    台面上很冰，身体里却有一蓬蓬浇不灭的火。


    叶靡手臂脱力，垂在台面下，又被捞回去，软哒哒的搭在顾砚尘的肩膀上。


    回到卧室，窗帘在顾砚尘的语音指令下自动关闭，室内瞬间变得一片黢黑。


    事实证明饿久的男人和草原上找不到食物的野狼一样，一旦找到猎物，那将是至死方休的结局。


    顾砚尘很饿，叶靡也很饿。


    结束之后，她甚至都没力气下床吃东西。


    外卖到了，顾砚尘取完放在餐厅，又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放好，然后去叫叶靡。


    叶靡浑身都痛，赖在床上不肯动，顾砚尘笑着走过去，一弯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叶靡吓得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呀？”


    “抱你去吃东西，你不饿么？”


    “饿。”


    顾砚尘就这么一路将她抱到餐厅，又寻来拖鞋帮她穿好，叶靡被他伺候的一阵娇羞，脸颊上泛起微红。


    他点的披萨跟意面还有奶油浓汤，跟在餐厅里吃口感完全没法比较，但叶靡太累了，实在不想再出门。


    “说要带我去吃饭，结果把我骗到家里吃外卖，顾总，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顾砚尘现在是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又电量满格的状态，所以叶靡说什么，他听着都开心。


    “那怎么办？不然明天补给你？”


    叶靡喝着汤，闻言哼了声，“不用了，明天要加班。”


    “那就等你有空。”


    吃过晚餐回卧室休息，叶靡窝在顾砚尘怀里玩手机，期间叶晴芝打来电话，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到家，叶靡心虚的吐吐舌头，编谎说：“今天加班，我忙忘了，就没跟你说，你早点睡吧，太晚我就睡在工作室不回去了。”


    叶晴芝不疑有他，叮嘱叶靡记得吃东西，就挂断了电话。


    叶靡放下手机拍拍胸口，回头瞪了顾砚尘一眼，“都怪你，害我撒谎。”


    顾砚尘就势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笑说：“是，都怪我，那我要怎么补偿你？”


    生怕他又起“歹念”，叶靡可不敢要他的补偿，一听这话，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算了，顾总不如发发善心，下次收着点，我就万分感激了。”


    “我尽量。”


    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叶靡才真正的觉得，她跟顾砚尘的心是贴近的，从前她缺少安全感，总是做着随时抽离的准备，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个时候，她不认为自己是在跟顾砚尘相爱，甚至从没考虑过长久的未来。


    升级成为情侣关系后，或许对她来说，只是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上.床的理由。


    过去的那段时光，现在看来像是做了一场梦，而即将要成为真正的夫妻，叶靡也感到不真实。


    她问顾砚尘，“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是的，我们要结婚了。”


    “会不会太快？你想好了吗？”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算反悔？”


    叶靡调皮的吐吐舌，“没有啦，只是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像是梦一样。”


    “如果你要把它当成是梦，那就做一辈子好了，总归体验不会差。”顾砚尘嘴唇在她额头上贴了贴，低声说着。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体验？”


    “各个方面。”


    ……


    两边长辈会面，是在酒店订的位置。


    外婆盼了很久他们的婚礼，如今总算是要盼到了，她老人家一颗心也终于能妥善安放。


    这次长辈见面，宋如铮是最紧张的人，出门前，换了很多套衣服，不停的让晚漪帮忙看，哪一套更好看，更适合今天的场合。


    晚漪笑她太紧张，让她松弛点。


    宋如铮说：“你不懂，初次见面，要给叶靡妈妈留下一个好印象，这穿衣打扮就很有讲究，要庄重又不能太浮夸，你快，好好帮我看看，这可是你哥哥的人生大事，一点都不能马虎。”


    “好，我帮你看…嗯~~这套就不错，就这套吧。”


    “真的吗？”


    “你得相信我，我现在可是开服装工作室的人。”


    宋如铮笑一笑说：“行，那我就听你的。”


    晚漪看着镜中映出的母亲的笑脸，忽然回忆起一年前她的样子，那时她总是愁容满面，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并不同她交流太多。


    她知道母亲有心结，心结不解，恐怕此生也要这么终了，好在…好在…


    现在晚漪更加坚信，叶靡是他们家里的福星。


    ……


    长辈们见面的场景一片祥和，与叶晴芝之前预想中的情形不同，顾砚尘的外婆和母亲出身那样的豪门贵族，但并不高高在上，聊得也都是跟生活最贴近的话题。


    叶靡在她们面前也是最本真最自然的状态，这让叶晴芝明白，女儿的选择没有错。


    这次长辈碰面，自然不只是见面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要商量婚礼的日期。


    顾砚尘不愿久等，他外婆跟母亲也如是，于是就提议定在来年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至于具体的日期，还是要找大师算一下，这是礼俗，也是图个好兆头。


    日期订的仓促，婚前要准备的事宜也多，两位妈妈主动请缨，包揽了一切能由她们来安排的事。


    ……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总是明暗交织。


    前一刻还在至暗时刻，后一秒已见太阳高升。


    经历过网络风波事件后，叶靡因祸得福，线上订单开始持续增长，每次直播都会突破销量，有一天，叶靡和晚漪看着直播间单日最高销售额时，既惊又喜的面面相觑。


    晚漪压制着激动，小声跟叶靡说：“我们要发财了靡靡。”


    “是啊，我们要发财了。”


    当初决定要开工作室时，两人都没敢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叶靡亲手打造的新中式服装品牌，终于得到了市场的认可，这样的成就感，无法用语言形容。


    年底，叶靡刚从国外出差回来，还在家里补觉时，就接到顾砚尘电话，说要带她去参加一场晚宴。


    她迷迷糊糊的，有些睡不够，就问他，“我能不能不去啊？你之前不是都带陈修去的么？”


    “我倒是无所谓，但你确定要错过这次机会吗？”顾砚尘轻声细语的诱惑着她。


    叶靡大脑一时宕机，不解的问：“什么机会啊？”


    “帮你打通人脉的机会。”


    人脉？人脉！！！


    “去，我去，我现在起床，洗个澡还来得及吗？”


    顾砚尘在电话那端笑，“来得及，路上有点堵车，你加快速度，时间是够用的。”


    挂断电话，叶靡火速冲进浴室，快速洗完澡后，就开始挑衣服。


    自从开工作室以后，她也经常要去出席一些时尚庆典类的活动，所以礼服是要常备的。


    从衣柜里找出一款她自己设计的新中式刺绣拼接的晚礼服，对着穿衣镜穿好，又找出搭配的首饰，是一对翡翠长款耳环，长发绾起发髻，用一根珠钗固定。


    这一身穿搭不适合浓妆艳抹，妆容要淡，但又要显出好气色，叶靡在化妆上费了好一番功夫。


    等顾砚尘车子到楼下时，她刚刚收尾。


    叶靡外套一件黑色长款羊绒大衣款款走来，司机下车为她开车门，叶靡坐进后座的一瞬间，原本坐在那里的男人眼睛跟着一亮，车里暖气开的足，叶靡上车就将外套脱掉放在座位边上，回头看顾砚尘，见他一直盯着她不做声，“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这样穿不好看吗？”


    “你过来我告诉你。”


    叶靡还以为自己这样穿真的有问题，顾砚尘又不好当着司机的面说，所以要她过去。


    叶靡听话照做，靠近时，他口中呼吸擦过她的耳畔，很轻的声音说：“特别好看。”


    简短的四个字，说的叶靡身体里热流滚动。


    叶靡还没起身，就感觉到脸颊边落下来一个吻。


    司机还在呢，叶靡脸红着白了他一眼，惹来男人无声的笑。


    这是叶靡第一次跟顾砚尘一起出席这样的高端酒会，听说今日到场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人物，她是作为顾砚尘的女伴才能入内，否则以她现在的身份是远远不够格的。


    叶靡在心里暗暗想，有朝一日，她也要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来参加。


    晚宴已经快要开场，顾砚尘和叶靡算是很晚到的，他们一入场就吸引来很多目光，一是这样的场合顾砚尘从没带女伴参加过，这是第一次，二是他们之前在网上出的那件事，如今这小两口也是网络红人了，虽然这里大部分人都不关注那些东西，但还是有一小撮人，在看到他们时，小声的交头接耳着。


    叶靡紧张的握紧了顾砚尘的手臂，顾砚尘接收到她的信号，则改为牵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以此给她力量。


    顾家作为名门望族，顾砚尘又身为现如今顾家的掌舵人，想要巴结他的人特别多，他一出现，立刻就成为全场焦点，很快就有人上前与之攀谈。


    问到叶靡时，顾砚尘便很自然的为其介绍，“这是我的妻子，叶靡。”


    这边一一应酬过去，顾砚尘准备带着叶靡，去见一位国内外都非常知名的艺术策展人——周离，英文名Alisa。


    叶靡之前有跟顾砚尘聊过她想要去打开自己服装品牌的知名度，以及实现她的个人理想和抱负。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去云市考察时，我见到一个老手艺人，她一直在坚持做传统民族服饰，当时就给我带来一些灵感，我在想，我们中华传统文化才是最具有精神内核的东西，传统服饰的纹样繁多，制作工艺也很精湛，像丝绸、香云纱以及织锦，由这些面料制作出的服饰精美华丽，时尚程度绝不输给某些国外大品牌，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认为，我们国人应该坚守自己的文化特色，传统文化也很值得我们这样做。因此我决定要开这样一家工作室，将传统元素与时尚结合一体，来打造符合现代人审美的一种服饰。”


    叶靡认为她所设计的每一件服装，它们不只是一件商品，更应该是一种文化传承，她想把这种精神传递出去，让更多的人喜爱上新中式爱上传统文化，并且能让更多的人看到、继承，发扬光大。


    “可我的力量太渺小，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她不知道怎么做，但这番话顾砚尘却记到心里。


    他知道现在很多品牌都喜欢打造跨界联合，那么为什么服装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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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顾砚尘就在心里悄悄计划着，于是叫陈修留意着知名艺术策展人Alisa的个人动向，这次知道她要来参加这场酒会，原本顾砚尘是没有计划出席的，却因为Alisa的到场而改变主意，特地带叶靡前来。


    顾砚尘跟Alisa素昧平生，他集团旗下的业务不涉及艺术领域，为了能跟Alisa搭上话，顾砚尘特地让他的好友周承牧来做引荐。


    但周承牧此刻还没到，顾砚尘打通他的电话，听周承牧气喘吁吁的说：“别催了兄弟，我到了，正要进去呢，见面聊。”


    顾砚尘挂断电话对叶靡说：“等一下，他很快就来了。”


    “谁来了？”


    “周承牧，我那个朋友。”


    叶靡听的云里雾里，正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周承牧已经气喘吁吁的走到他们身边，看到顾砚尘就一通解释，“对不起啊兄弟，我吃坏肚子了，差点死卫生间里，但我一想，就算死，我也得完成你的嘱托后再死啊，所以我就急忙赶过来了，现在这肚子还疼呢。”


    自己这发小吊儿郎当惯了，一向是这副嘴上没把门的模样，顾砚尘倒是习惯了，但今天不一样，叶靡在身边呢，生怕她误解自己竟结交一些狐朋狗友。


    顾砚尘咳了一声说：“来了就行，喘口气再说话，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叶靡。”


    周承牧反应慢半拍的看向顾砚尘身边站着的这位身材高挑，又容颜貌美的女士。


    之前网上那场风波发生后，他曾经在叶靡工作室的直播间见到过她露脸，但那直播间里美颜效果太大，把她那张脸美化的完全不像个活人了，周承牧当时还在心里吐槽，他这兄弟口味也忒怪，怎么喜欢蜘蛛精呢。


    然后今天一见面，才发现，妈的，是他草率了。


    这什么蜘蛛精，分明就是位神仙姐姐啊，完全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往这一站，把那娱乐圈的大牌女明星都比下去了。


    周承牧瞪着眼睛盯着叶靡看了半晌，许是自己反应过味儿来，觉着自己这样有失礼数，于是微微撇过头去，磕磕巴巴的说：“你，你好叶小姐。”


    “你好，周先生。”


    顾砚尘见他姿势怪异，没忍住问：“你脖子怎么了？”


    周承牧心说，我脖子能怎么，单纯是不敢再多看一眼你老婆，怕你听到我心跳的声音，再嘎巴把我弄死在这。


    后面他全程没敢再多看叶靡一眼，到他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去为叶靡引荐Alisa。


    Alisa在2016年时在某国艺术博物馆策划过服装艺术部的现象级大展，当时那场展览，观展人数超八十万人次，创下当时的时装展览记录。


    那是一场跨界联合展出，最终呈现的效果非常完美。


    她因此成为国内外极具知名度的艺术策展人，如果由她来做品牌背书，那么叶靡想要彻底打响自己的服装品牌不成问题。


    虽然叶靡跟Alisa此次会面是由顾砚尘一手促成，由周承牧引荐，但Alisa能不能同意，这还要看叶靡自己的能力，好在，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和叶靡自己的精神内核与品牌理念，以及她真正的理想，很快便说服了ALisa，Alisa愿意为她的服装品牌办一场艺术展览，至于后续具体如何展开，细节要再约时间详谈，她们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目的已经达成，晚宴还没结束，顾砚尘和叶靡就提前离开酒店。


    回去的一路上，叶靡都无法掩盖自己的兴奋，她一直在说感谢，滔滔不绝，是顾砚尘认识她以来，听到她说话最多的时刻。


    顾砚尘不厌其烦的回应着，等到回家中途，叶靡终于从那阵兴奋劲儿中抽离，忽然小小声的趴在顾砚尘耳边说：“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儿？”


    “去海边，可以吗？”


    司机中途转道，送他们去了海边后自行离去。


    车子停在沙滩上，眼前望去，是绵延广阔的深海，它悄寂无声，默默吞噬着黑暗。


    “顾砚尘……”


    “嗯？”


    “我今天很高兴。”


    “我知道。”


    他们对视多时，在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后，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两片唇贴在了一处，叶靡改变从前的被动化为主动，勾着男人的脖颈向她的方向压过来，用力的去吻那片干燥的唇。


    车里开始逐渐升温，叶靡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分开一段距离后，眼神潋滟的看着顾砚尘，“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叶靡还是羞于启齿，她贴过去，在他耳边说：“你说的，想…在车里。”


    她说的很小声，但顾砚尘听清了，身体某些下意识的反应先大脑一步，“你认真的？”


    叶靡轻轻点头，下一秒，已经被顾砚尘抱着坐到他的怀里。


    椅背调后，叶靡被他紧紧的搂着，面前是他，腰后抵着方向盘，车外是空旷的沙滩和波澜的海，虽然知道这个时间大概率不会有人来到这里，但仍然会有羞耻感，这感觉让叶靡升起退堂鼓，就在她要退缩时，顾砚尘却已经吻过来。


    黑色的库里南矗立在深夜的沙滩上，没有开灯，里面也是一片漆黑，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但若大海有一双可以窥视的眼睛，一定能够看到，那辆车是以什么样的频率在晃动，而在逐渐起雾的车窗上，又是何时印出一个鲜明的掌印。


    夜太漫长，同样漫长的还有夜色中那辆车持续不间断的晃动。


    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侧耳细听，能听到那一声低迷的喟叹。


    是餍足还是不知足很难讲。


    “回去吗？”


    “想在这看日出，可以吗？”叶靡窝在他的怀里，脸上红晕未退，小声点询问着。


    “好。”


    叶靡出了很多的汗，顾砚尘担心她着凉，就将车子启动，打开空调后，将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将叶靡裹到自己怀里。


    顾砚尘嘴唇碰了碰她汗涔涔的额头，轻声问：“冷不冷？”


    “不冷。”


    “已经快要天亮了，希望能看到日出。”


    “一定可以的。”


    谁都没有拿出手机去看天气预报，就这样相依相偎在一起，不约而同的赌一场海边的日出。


    清晨，当薄雾缓慢褪去，一轮红日从海岸线的另一头慢慢的升起。


    顾砚尘轻轻叫醒不知何时在他怀里睡着的女人，“叶靡，看日出。”


    叶靡睡得不够沉，几乎是听见他声音的下一秒就睁开双眼。


    红彤彤的太阳被云层半遮，丝丝缕缕的云雾缭绕在上面，给它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再高一点，再过一会儿，终于，它露出了完整的容颜。


    叶靡在顾砚尘怀中惊叹，“好美的日出。”


    “是，很美。”顾砚尘去低头看向叶靡的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