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江州是月季的花期，道路两侧的绿化带里，最常见的是“黄从容”和“安吉拉”这一类品种的月季花，花开浓郁，颜色艳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虽为春季，但白天温度有时会达到三十度以上，恍惚入夏，但这边的气候特点就是早晚温差较大，所以早晚外出时，还是要增添一件薄款外套。


    周五晚上，顾砚尘来接叶靡下班，刚上车，就听见顾砚尘问她，“想不想去兴洲玩两天？”


    听到可以去玩，叶靡脸上呈现出期待的神色，“什么时候去？”


    “现在。”


    “现在？可我什么都没准备…”


    “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用到的，可以路上买。”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叶靡有点激动。


    这不仅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她跟顾砚尘第一次出去玩，虽然不是远途旅行，但也足够她兴奋好久。


    “那我们去那都做什么呢？我应该先做攻略吧，以免浪费时间。”


    见她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的，翻出手机就准备去搜，顾砚尘按住她的手，笑着说：“歇歇吧，可以先睡一觉，或者看看沿途风景，其他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别操心。”


    “都安排好了？”


    “嗯，我让陈修帮我安排的。”


    叶靡“噗嗤”笑，“不愧是霸总，有助理就是好。”


    顾砚尘笑着摸摸她的头。


    其实上一天班已经很疲惫了，身体虽然有些乏力，精神上却很亢奋，顾砚尘叫她睡一觉，她一点困意也没有，一直趴在窗边看外面极速闪退的风景。


    从江州市区出发，到达兴洲市区内全程是八十多公里，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


    黄昏出发一直开到入夜，外面的景色已经模糊一片，渐渐看不清晰，可叶靡还是执着的趴在那，不忍心错过沿途的一分一秒。


    她这模样很像刚见识到新鲜事物的小孩子，好奇心与欢乐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丝毫不加掩饰。


    那么纯粹，让人觉得可爱。


    现在大家都说要做一个不扫兴的人。


    那么顾砚尘想，叶靡应该就是那个最不扫兴的人，见到她这么高兴，给与他这么多正向的反馈，让他收获满满的成就感。


    虽然这还只是在路上。


    最终叶靡还是累了，在快进入兴洲市区时，她靠在顾砚尘肩膀上浅眠了一会儿。


    到达酒店之后已经很晚，两人都很疲惫，直接叫酒店送的餐。


    用过晚餐后分别洗了澡后便休息了。


    ……


    兴洲是一座具有历史文化的小城，拥有两个5A级景区。


    陈修对他们这趟短期旅行的安排恰到好处。


    在酒店用过早餐，司机开车将他们送到旅行安排的第一站——栖湖景区，他们先去逛了革命纪念馆，而后乘船登湖心岛，看烟雨楼，感受着湖光山色。


    这个季节很适合游玩，白天温度刚刚好，就算偶尔下一场雨，也是毛毛细雨，倒是刚好感受烟雨江南的诗情画意。


    游人很多，但可能因为不到小长假的缘故，遇上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


    顾砚尘旁边站着的就是一对老夫妻，阿公给阿婆拍照，怎么拍阿婆都不满意，惹得阿婆一直数落阿公，阿公就陪着笑脸，说我比不上年轻人嘛，但我学，这次回去我就学。


    顾砚尘听笑了，叶靡问他怎么了，他就示意她看，然后悄声解释给她听，叶靡听完也跟着捂嘴笑。


    “看来对于出片这件事，你们女人无论到多大年纪都很在意。”


    “你说得对，就是这样。”


    “还好我有觉悟。”


    “什么觉悟？”


    叶靡问完还没等到回答，那对老夫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阿婆笑着拍拍顾砚尘的肩膀，问：“小伙子，你会拍照吗？能不能帮我们拍两张？”


    叶靡在旁边看热闹，心说就顾砚尘那拍照水平，指不定要把阿婆的脸气成什么颜色呢，她本以为顾砚尘会有自知之明的婉拒，然后推荐她来，结果他就这么接过手机笑着说：“能，想在哪拍阿婆？”


    “就在这，这边风景好。”


    阿婆拉着阿公站过去，要拍双人照。


    叶靡走近瞧，看顾砚尘这次竟然有进步，还会调参数也会找角度了，他指挥老两口往左边站站，相机有点过曝，在他的指挥下，终于找到最佳拍照位置，摆好poss后，按下拍摄键。


    她比阿婆更先看到照片，不由得有些惊讶。


    阿婆接过手机，顾砚尘笑着问：“怎么样阿婆，满不满意？不满意咱再重拍。”


    阿婆一瞧，喜不自胜的模样，“满意满意，比我这老头子拍的强多了，谢谢你啊小伙子。”


    “不客气。”


    自己老婆夸别人，阿公不高兴了，在边上苦闷着脸，还没走远，就听阿公说：“他这技术也没比我强多少，你等着，下次出来玩，我肯定拍的比他好。”


    叶靡听着好笑，回头问顾砚尘，“你什么时候学的拍照？”


    “就在你说不会拍照会痛失择偶权之后。”


    “那个时候？就因为我一句话？”


    “嗯，所以我是不是很有觉悟？”


    叶靡觉得意外，“你那个时候就……”


    “就什么？”


    她想问，难道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么，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怪自恋的感觉。


    “没什么。”


    顾砚尘却笑着捏了捏她颈后的软肉，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想的没错，我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


    叶靡惊讶的看着他，还是不太相信的问：“真的吗？”


    “不然呢？我在追你，你没感觉到？”


    叶靡诚实摇头，不是没感觉到，是她压根没敢往这个方向想过，别说那个时候，就包括现在，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一个多月，她仍然觉得不真实。


    “所以，那段时间，我在你心里，真的就是性.伴侣？”


    叶靡抿紧唇瓣，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不说话？”


    “怕说了你会生气。”


    “所以是真的？”


    既然他这么执着要问，叶靡还是回答了，“嗯。”


    顾砚尘有被她气到。


    尽管他一直都知道，在他们确定关系之前，叶靡的心里一直都将他看作甲方，或者单纯就是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对象，但真从她口中得到印证，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所以说，如果那时候换作其他男人，你也可以？”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叶靡脸色冷下去，“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乱来的人？”


    “那为什么我可以？”


    是啊，为什么他可以，别人不行？如果单纯只是想找个炮.友,或者长期的伴侣，换作其他男人，稍微对点心思的，不是也可以么。


    可她知道，不是那样的。


    她不是乱搞的人，也分明接受不了随便任何一个男人与她亲近。


    她愿意接受顾砚尘还能是什么理由……


    是啊，还能是什么理由呢。


    可她不想承认，尤其在当下这种气氛中。


    叶靡移开视线，冷冷回他一句，“因为你长得好看，而我好色，这个回答满意吗？”


    不该问的，至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


    毫无疑问的，接下来的行程已经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叶靡说累，早早就回到酒店。


    他们住在总统套房，原本一起住在主卧，叶靡回去后先去主卧拿了充电器，转身要出去时被顾砚尘拦住，“去哪儿？”


    “我去次卧睡。”


    “干嘛，要跟我分房？”


    “不行么？”


    “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就去。”


    她避开顾砚尘伸出的手臂往旁侧走，却被他一只手拦腰抱起来，她惊呼一声，转瞬间，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充电器应声落地，以及她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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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拖鞋。


    “你干嘛？放开我。”


    “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两下出出气。”


    “我没有打人的习惯，而且顾总您是什么身份，我可不敢造次。”


    “我在外面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在你这，只是你男朋友。”


    叶靡偏过头不肯看他，心里还堵着气。


    顾砚尘就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行让她与他对视，“我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那个时候，真的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我要听你亲口说。”


    “我如果真是随随便便的人，早就利用这一身好皮囊去泡富二代了，怎么可能还轮得到你这。”


    “可是富二代也不是个个都有张俊脸，你说你好色。”


    “是，我是好色，但在这之外，还有别的。”


    “什么？我今天就要听别的。”


    她知道，今天顾砚尘非要得到这个答案不可。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了便说了。


    “别的…别的就是，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唔…”


    她不知道她的回答对于顾砚尘来说是多大的救赎。


    男人什么都没再说，用行动来表示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吻像是疾风骤雨，一点都不肯和缓，叶靡的呼吸被强势掠夺，像条缺氧的鱼。


    外面好像起风了，能听到细微的风声在窗外奏响夜晚的乐章。


    室内也进行着二重奏。


    颀长的五指有节奏的游走拨动着富有弹性的琴弦。


    偶尔的哼调奏出颤抖的音。


    叶靡仰起头，将那饱满处主动献上。


    似疼似痒，好折磨人的手段。


    “顾砚尘……”


    “嘘，别说话。”


    他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被他拉过小腿，白玉一样的脚掌踩在坚实的肩膀上。


    一切都开始迷乱。


    不是没有被他这样对待过，但第一次，他这么有耐心，虔诚的为她服务。


    也是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献给她，不留任何余地的。


    ……


    再睁开眼时，外面已经是黄昏，床的另一侧空着，不知顾砚尘去了哪里。


    叶靡掀开被子下床，脚掌刚挨着地面，忽然膝盖一软，要不是手臂及时撑住床边，就已经跪在地上了。


    三次，这个狗男人竟然拉着她做了三次！


    简直令人发指！


    她拿起手机上网搜索“该如何让自己的男友减少频率”结果相关词条下面的回复是这样的：


    “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俩上次还是一个月前，哦，我男朋友二十三。”


    “最怕的是人菜瘾还大！”


    “楼上正解。”


    “我是每天都想，但男友不想，何解？”


    “要不把我男票送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你男票是男大？听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再忍忍，等他过二十五就好了。”


    二十五？


    谁给出的结论？顾砚尘都快奔三的人了，欲.望还这么强烈呢。


    叶靡一气之下关掉手机。


    扶着墙从房间走出去，一看，顾砚尘在落地窗前看风景，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烟，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瞧见她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就问：“你怎么了？从床上掉下来了？”


    叶靡很用力的翻了个白眼。


    “顾总，实在不行，您去医院查查吧，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她说的一本正经，顾砚尘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频率太高。”


    四个字一出口给顾砚尘逗乐了。


    “行，那我下次尽量收着，但话说回来，该去医院看看的是你，小身子骨太弱，总是没两下就晕，也不……”


    在他说的更放肆之前，叶靡率先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