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宸王心上的小作精(重生)》 永嘉被刺得痛呼,慕月也没有多加纠缠,她起身朝太后走去,没看见永嘉反手拔下自己背上的银针,继续朝她扑过来。
“永嘉,你疯了吗?”萧策和萧沁早就围过来,用尽全力把永嘉拉开来。
“来人!”太后终于出离愤怒,“将永嘉廷杖二十,送去凤鸣山道观幽禁,非死不得下山!”
“是!”殿外的侍卫领命,直接进来拖人。
永嘉发疯一般挣扎,大声指着慕月骂道:“贱人!我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是你诓骗了永延……你为什么要害我!”
面对这些指责,慕月完全置若罔闻。
她想起上一世,最后一次听到永嘉的消息,是萧珩出事之后。
永嘉县主迅速向新帝萧昀投诚,说自己当年在马球场众目睽睽之下,被萧珩轻薄,不得已被先帝指给萧珩做侧妃,求萧昀为自己做主。
萧昀乐得如此,立即将永嘉指婚给了自己的宠臣襄阳侯府世子程赋。轻薄强占王公之女,也成了他给萧珩颁布的十大罪状的第一条。
“永嘉,你别说了!”老太妃哭着捂孙女儿的嘴,跟着她一齐被侍卫请出去。
当被拖离萧珩身侧时,永嘉忽然抱住萧珩的腿,“殿下,救救我!你方才救过我一次,就再发发善心吧。我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慕殿下的缘故啊……”
萧珩没有看她,握着鞭子的手紧紧攥着,青筋绷起。
“刚才我就不该救你。”
话音落,侍卫迅速将她手掰开,直接拖了出去。
殿中事态平息,太后伸手摸了摸慕月的后脑勺,竟肿了一个包,惊得她直呼:“快去传太医!”
众人忙问:“还有哪儿伤到了?”
慕月摇摇头:“没事,谢谢太后关怀,谢谢殿下们相救。”
“这时候就别客套了!”皇贵妃道,“要不是你直言永嘉有问题,也不会受此牵连。你若伤了眼睛,可怎么好啊?”
几个太医很快赶了过来。慕月推脱不掉,只好被太医解了发髻,拨开发丝。
“哎呀,流血了!”
“肿了好大一块。”
安乐公主和皇后在慕月身边照看,一惊一乍的,慕月自己没怎么着,只忽觉后脑一阵辛辣的刺激,直通四肢百骸,忍不住把脸埋进皇后娘娘怀里。
“慕丫头,忍一忍,太医给你清理上药呢,一会儿就好。”皇后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
“还好,只流了一点点血。永嘉怎么这么狠啊!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安乐公主嘟囔着。
慕月一声不吭,等伤口处理好,抬起头来,又没事儿人一样。
太后知道她不爱示弱人前,有伤有痛也硬撑着,执意要慕月今日不回侯府,留在宫中养好伤再说。
她应下了,皇贵妃又唤崔珞:“去给慕姑娘道个谢,今日若不是她反应机敏,你恐怕要吃大苦头。”
安宁郡主走上前来,面色有些尴尬。被自己害过的人相救,情绪很复杂。
她冲慕月行了个大礼:“安荣县主,没想到你愿意出手相助,在此谢过。将来若有需要,定当回报。”
慕月心里清楚,自己不是在帮崔珞。不论今日涉事的是谁,她都会说出来,毕竟她是在为曾经的自己剥开真相。
不过,到手的人情干嘛往外推呢?
事情解决,可与手帕交只怕情分走到头。太后没了继续看球赛的兴致,摆驾回慈宁宫。
萧珩则陪同皇帝后妃,回去马球场。
安乐公主一路叽叽喳喳说起这风波,一会儿感叹,一会儿愤怒,说到最后忽然想起什么,抱着萧珩的手臂问:“珩哥哥,刚才你是怎么驯服那匹马的,你和他说了什么西疆的话,就把马儿镇住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意义的话,用来吓唬它。马儿就像小孩子,惊慌之下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只能从气势上吓住它,它就安静了。”
“啊?”公主一副被骗的样子。
“珩儿,真有你的!”皇帝现在想起刚才疯马冲过来的场面仍然心有余悸,他拍了拍萧珩,“如意馆和珍宝阁里有什么喜欢的,任你去挑,算是你救驾有功的赏赐。”
“多谢父皇。”萧珩对此倒是淡淡,皇贵妃见儿子情绪低落,开玩笑道:“若不是今日这一出,我还不知道我的珩儿这样有魅力,能让王公贵女为你豁出性命和脸面去搏一把。”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不可小觑。”皇后笑着感叹。
皇帝也笑了,但见萧珩仍是不太高兴,问:“怎么?你母妃说得不对?”
“若被封为七珠亲王的是其他人,她自然也会为别人豁得出去。她为之豁出一切的,哪里是我呢?不过是一个王位,一个称呼而已。若哪日我失去这些东西,她大约会对我避之不及吧。”
“可四哥你就是本朝唯一的七珠亲王,七珠亲王就是你,分割不开,你何必钻牛角尖呢?”
“我不是钻牛角尖,只是觉得有些孤独。”
“孤独?”萧沁蹦到众人面前,倒着边走边说,“父皇母后母妃还有我们兄弟姐妹都陪在你身边,你还会孤独?”
“有你叽叽喳喳跟小鸟一样在我身边飞来飞去,我当然不会孤独了。”萧珩笑着,含糊了过去。
慕月陪着太后回去,照旧住在永葆堂里。
由于后脑有伤,慕月只能侧着睡,怎么都睡不舒坦,索性起来重新穿了衣裳,提着灯笼从侧门直接进了御花园逛。
走到最高处的揽月亭,这里的台阶都是新铺的,旁边的山石也重新修整,芳嬷嬷做事果然让人放心。
她在亭中坐下,举目正好是一轮皓月圆满,今儿是十四,明天便是中秋了。
她有些庆幸受伤,中秋节不用在忠毅侯府里,跟那一家子豺狼亲戚过节。
这些年,在心底深处,她已经把慈宁宫当成自己的家了。
在意识到这个念头之后,慕月自嘲地问:“漂泊之人,真的配有家吗?”
她摩挲着石桌上的图案,百无聊赖间,头顶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突兀。
“谁?”
一个黑影从侧面的亭角处倒悬下来。
一股熟悉的玫瑰甜酒味,淡淡地穿过空气,包裹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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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比你早来,本是躺在亭上晒月亮,没想到忽然听见一句伤感之语。再不出声,不就成偷听了?”
慕月心中一囧,顾左右而言他,“你大晚上不睡,在这儿做什么?”
“在想一个人。”他走上前来,玫瑰甜酒的味道更浓了一些。
“想谁?”
“想那个把银针扎进永嘉发髻里的人。”
慕月心中一跳,“不是她自己的吗?”
萧珩轻笑一声:“她会那么蠢吗?我不相信崔珞头上的银针是自己藏的,自然也不相信永嘉会蠢到把证据留在身上。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和崔珞一样,被人‘陷害’了。”
“陷害?”慕月长眉轻扬,“永延和永嘉都亲口认罪了。”
“今日之事的确是他们自导自演。可戳破这一切的那两枚银针……是你放的,对吗?”
借着月色,慕月看着他泛着清冷光华的眼睛,只停留片刻便回避开去,仿佛那目光能照透她的灵魂。
“是。我没有证据,只能诈她。”
萧珩对于猜想被印证有些高兴,“你真聪明。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直觉。”慕月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已经是第二次亲历案发现场了。两次的共同点都是,用嫌疑人伏法来要挟萧珩。那么萧珩才是这场大戏的目的,受益者自然就是幕后之人。
“直觉?”萧珩没有再纠结,而是追问,“直觉可以让你猜到幕后之人,可你从哪儿变来的银针呢?”
“我随身带着。今日进宫给老佛爷献刺绣,未免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随身带了针。”
萧珩把玩着手上的琉璃酒壶,拉长了语调,“我记得那副刺绣精美绝伦,用的都是最细的针线,不是纳鞋底的粗针吧。”
“你怎么那么死心眼,我随手带了一包,粗细都有啊。”慕月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
看出她的不耐烦,萧珩在暗中笑了笑,没有再问,而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猜想:“你知道今天球场上会出事,所以你连马球都不打了,想要避开这场风波。为防万一,你还提前带了银针来,准备在被迫卷入风波以后,能混淆视听,方便脱身,对吗?”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慕月耸耸肩,选择耍赖。
她走到亭子外,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下,月光皎洁,白衣胜雪,两相映衬,让她整个人如包裹在珍珠的光晕之中,不可亲近。
萧珩站在阴影里,静静望着她衣袂飘摇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她就要腾空而起,飞向月宫,再也无法触及。
他长久没有再发出声响,生怕惊动了她。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
一个未卜先知的凤命之女?若有这个能耐,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阻止她的父母踏上大运河的渡船,可惜她做不到。
这能耐不是与生俱来的。
似乎是从落水那一日开始,她才有了一种力量,一种跟命运抗争的力量。
“萧珩,”慕月突然发问,打断了他的思绪,“今天你为什么不答应纳了永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