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对了，”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一直忘记的事情，赶紧掏背包，拽出一大堆喷雾罐，一股脑塞给埃德加，“我怀疑这家公司的人应该被感染了不少，我收拾虫茧的档口你去处理一下。”


    “用法和之前一样。”我叮嘱他，“有什么意外情况一定要来找我，知道不？”


    他从罐子山后艰难地探出头，对我点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请您放心，这点事情我不至于办不好。”


    送走埃德加，我继续往下走。


    没走几步，脚下坚硬的石头就开始慢慢变软，我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尚未羽化的王虫用丝线精心布置了自己的巢穴。


    ……有一说一，要不是虫子们危险性太强了，倒是真可以联系研究中心的那群研究一下虫丝代替蚕丝有没有搞头——量大管饱质量好，皮实耐造韧性佳。


    不过在彻底排除危险之前还是算了，虫群不管在哪个世界繁殖都是一场灾难。


    地下洞穴已经不再是光秃秃的样子了，洁白的丝线以一团包裹严密，看不见内部的丝团为中心，如蛛网般四散开来，爬进洞穴的每个角落，严密监视着每个走进地下洞穴的人。


    我清楚，王虫已经发现了进来的不速之客，但那又如何呢？


    我敲了敲手边粗壮的丝束，感受着它不甘的颤动，大摇大摆，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丝团前，拿出刀，剖开了它。


    “这真是个相当轻松的任务。”看见缝隙里露出一只充满怨毒的女人眼睛，我竭力摆出看上去最欠揍的笑容——让它死也死得不安生是我毕生的追求。


    “弱……耻辱……懦夫！”王虫眼睁睁地看着我挥刀将它的摇篮大卸八块，眼珠暴凸，尖利的怒嚎却因为发生器官尚未进化完全而含混不清，听上去有种别样的滑稽。


    “啊对对对，”我一边切割它的身体一边敷衍这颗死了还在动的脑子——虫族那该死的生命力让它们在被斩首后还能无能狂怒很久，不过倒是幸好不像蟑螂一样死了身体还能动——那就真的太恐怖了，“我躲我们大佬后面蹭战绩——那咋啦？你不也蹭你们那边老大的？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元气大伤，退化成茧，任人宰割的？”


    手法熟练地分割完它的尸体，扔进路上捎带手买的盒子里，我一点都不介意杀人诛心，“因为你被自己的族群老大当营养快线喝啦！”


    在它目呲欲裂的视线里，我愉快地盖上盒盖，隔绝开它的目光。


    数一数眼前的身体部件数量，确定没有遗漏的，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一说一，我有点体会到庖丁解牛的快乐了。


    然后是这些丝线——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去长期接触这些东西，但是万一有人脑子有问题呢？对吧？


    毕竟你看还有人研究疑似放射性物质不穿防护服导致自己的脑袋在无数世界全都锃光瓦亮的呢。是吧？


    撸起袖子，掏出小文托埃德加带来的工具箱——她和清越真是一脉相承的行事妥帖，我看着这一山洞的丝状物，还是对斯宾塞生出怨怼——你到底准备这么大的地方干什么？就不能学习你的资本主义前辈们的优良传统，在建造的时候掺点水吗？


    算咯，我认命地低头开工，自我安慰地想着，至少埃德加的工作量和我半斤八两——‘保护伞’公司也不是什么小公司啊。


    揪住人，掰过头，喷嘴怼进嘴里，用力一呲。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埃德加放开对方衣领，在他面前打个响指，“回神，走路不要分心，你差点撞到我。”


    “抱歉抱歉。”对方歉意一笑，绕过他匆匆离开。


    埃德加蹲下来，用食指戳了戳地上挣扎的小虫子，从怀里掏出花名册，用力划掉又一个名字。


    看着正在试图用尖牙咬穿他皮肤的小东西，他的表情生无可恋——才搞定三分之一，这公司哪来这么多人啊！


    偏偏这种王虫散出去的寄生虫不能交给别人处理——不仅咬合力惊人，可以轻松咬坏防护措施，还会钻进人的血管，控制人的行动。


    让超人来处理也不行啊。他逮住路过的又一个人，熟练地重复着这一流程，又叹了口气，这东西多少沾点致幻因素，有点超人适应性不良了。


    他连老师用的低级术法都看不穿，更别提这些专业虫士了。


    看着两只虫子努力围攻自己的手指，埃德加缓缓用力，碾碎了它们。


    他确实不怎么强，但一只吸血鬼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人以血液为媒介控制了。


    就是这破公司怎么这么多人？我卧底那两天也没见这么多人上班打卡啊？埃德加重重划掉刚刚那个人的名字，长叹一声——这还不如陪老师打扫去呢，好无聊的工作啊！


    不远处的一栋楼楼顶上，埃德加的行动落尽一支望远镜的持有人眼中。


    “哇哦，这家伙今晚的运动量估计是绝对达标了。”“打败”蝙蝠侠，自告奋勇跟来的超人用他的超级视力毫不费力地看见了蝙蝠侠的高倍望远镜里的场景。


    “需要我帮你看看地下洞穴里的场景吗？”他兴致勃勃地问。


    “……不，既然已经答应了梅兹，我就不会违背约定。”蝙蝠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选择相信这位合作伙伴。


    “不过他拿的那个东西是杀虫剂吧？就这么喷进人类嘴里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超人有些担心。


    布鲁斯调整一下面部表情，无奈地解释：“超人，我想这两位应该都是正常的成年人，完全清楚杀虫剂不能食用。但我想这两位目前为止所展现出的魔法水平应该足以支持他们正确处理有毒制剂。”


    “唉，魔法，该死的魔法。”超人的小卷毛都沮丧地耷拉下来，“难道这个世界一定要对氪星人如此残忍吗？”


    “实际上不是所有魔法师都如此强的，但强大的魔法师很难不对氪星人感兴趣。”布鲁斯一边继续盯着埃德加，一边建议，“或许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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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梅兹咨询一下——在这方面，她还是很靠谱的。”


    “听上去你受益良多？”超人的小卷毛一下子竖起来，仿佛探到八卦的信号一样左右摇晃。


    “无可奉告。”布鲁斯冷冰冰地说。


    习惯了蝙蝠式作风，超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无聊地四处张望。


    “说起来，我感觉哥谭夜里安静不少。”超人听了一圈，感慨说，“我上次来哥谭的时候，这里可到处都有枪声。”


    “因为有名有姓的超级反派不是在阿卡姆疯人院种地，就是在黑门监狱踩缝纫机——梅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马不停蹄地谈成的协议。”蝙蝠侠头也不抬地说，“街上基本只有无名小卒在作乱——罗宾已经无聊到跑去找丧钟打架了。”


    “那还挺好。”超人说，又兴奋起来，“你说我下次让梅兹管管卢瑟如何？”


    “不如何，她说她不管。”蝙蝠侠从超人受伤的表情里品出几分梅兹的快乐，但还是解释说，“卢瑟是一个超级大集团的主要负责人，如果让他彻底进监狱牵扯的相关事宜太多了，所以，除非卢瑟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都不管。”


    “这是她的原话。”布鲁斯转了转笔，也提醒超人，“梅兹也不是万能的，一个哥谭已经让她不眠不休了，大都会还是交给超人比较好。”


    “你说的对，蝙蝠侠。是我异想天开了。”超人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思虑不足，不过还是说，“但是，布鲁斯，我还是建议你建议她去大都会玩两天——她看起来在哥谭呆的快长霉了——嘿，别瞪我！”


    蝙蝠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给哥谭辩解，“哥谭的阳光还是很温暖的。”


    “就是不常出现。”超人警惕地离蝙蝠侠远了些，才开口，“嘿！蝙蝠，我说的是事实！”


    他接住被扔过来的蝙蝠镖，抗议说。


    一只正在整理羽毛的鸽子被两人的动静惊飞，跌跌撞撞地冲向天空。


    在它飞到两人上空时，忽然被控制一般身体一歪，一道白色精准落在两人边上。


    “哇！”超人灵活地闪过，不由有点委屈，“布鲁斯，哥谭的小鸟都针对我！”


    “是你先诽谤它的家的。”蝙蝠侠嘴角可疑地上扬，用愉快的语气说。


    “好吧好吧。”超人双手合十，诚恳地对飞远的鸽子道歉，“鸽子……不知道先生还是女士，我非常抱歉。”


    “这还差不多。”布鲁斯哼笑一声。


    “哼，这还差不多。”不知道跑哪里去的哥谭意志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我正手脚并用地扯山洞顶上的丝垫，有些不解——它不是出去巡视了吗？


    “没什么。”哥谭意志兴奋地哼着歌，冲我挥挥刚幻化出来的小手，“只是刚刚惩罚了一个不尊重我的人。”


    “我听说，一般能让人破防的都是实话……”


    “你闭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