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两双沉静的眸子冷冷对视。


    裴云序率先败下阵来。


    他本来就是借着醉意来求和，都这般低声下气了。


    以为姜翎会见好就收。


    但没想到她心中藏了这么多不满。


    裴云序摇了摇头，甩开混沌的思绪。


    长长的鸦羽投射在脸上，显得有些迷茫。


    “我没有。”


    看他这幅样子，姜翎就知道，他是真的有些醉了。


    醉了也好，就想不起来今天这些话了。


    她也是一时有些失态了。


    不该这般激怒于他的。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耐心等待。


    她最擅长的……等待。


    不等裴云序继续往下说，姜翎便起身下了马车。


    裴云序想去抓，但眼前有些糊，抓了个空。


    “侯爷喝多了，送他回府吧。”


    他听到姜翎走远了，同赶车的亲卫说着。


    他很想说自己没有喝醉，但不知道为何，话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姜翎回了院子。


    鸣襄及赵璟几人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鸣襄身上也沾了些酒气，但不是她喝的，而是汝阳王不小心碰倒的。


    姜翎表情一肃。


    汝阳王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在宫宴上朝鸣襄身上倒酒，是想确定什么吗？


    “夫人别担心，奴婢没开口，立春姑娘便替我解了围。”


    立春矜傲地抬了抬下巴，帮两人把**卸下来又用药水泡好。


    “汝阳王……”


    赵璟斟酌着开口。


    姜翎脸上带了些许歉意。


    “我没跟你们说，我们住进来的第一晚，汝阳王便翻进来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动静，我便把这事给忘了。”


    “汝阳王此人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正人君子，夫人得多防范着些。”


    姜翎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圣上千秋宴之后，汝阳王也会离京……”


    姜翎顿了顿。


    “这些日子，你我出门都要带好面具，一定要当心。”


    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鸣襄点了点头，她便先行离开了。


    等她走了，赵璟才问道。


    “你去裴府了？”


    似乎意识到这样问比较生硬，赵璟又补充了一句。


    “玉儿可好些了？”


    姜翎点了点头，眼里也闪过一丝喜色。


    “还好今天去了，裴府里不止一个内鬼，有人趁玉儿院子无人偷溜进来下药，被我抓住了，想来可以审问出一些。”


    赵璟点了点头。


    他很想问，你是不是见过裴云序了。


    却又不敢问。


    姜翎这一身的酒气，只可能是裴云序留下的。


    一想到裴云序很有可能抱着她，甚至还吻过她，赵璟内心便一阵阵翻涌。


    以前他不争，是因为她喜欢他。


    但现在她既然不喜欢裴云序了，他再不争便是懦夫了。


    “裴府都漏成筛子了，裴云序怎么管的府里，他当真是一点也不心疼孩子啊！”


    姜翎笑意微敛。


    “要是能把孩子带出来就好了……”


    赵璟这般说着，但也知道，姜翎不会让孩子跟着她受苦。


    “不说这些了，孩子有好转才最重要，相信经过此事，那姓舒的也讨不了好去。”


    听到赵璟这般安慰，姜翎心却微微一涩。


    裴云序说再多，他能让舒羽吃得最大的苦，也就是不能嫁给他罢了。


    这叫什么苦呢。


    但没想到次日，京城里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舒家二小姐要下嫁的消息来。


    “嫁给一个书生，说是今年秋闱的状元候选人之一，已经下了定了，三天后直接出阁，连彩礼都不要。”


    银杏跑了过来，就在隔壁裴云序包下的院子里，和姜翎偷偷见了面。


    “照奴婢看，舒家就是舍不得二小姐，还想压个宝呢，万一中了，那就是状元夫人了。”


    她吐槽了两句，但又反应过来不对。


    “呸呸呸，奴婢说得不作数，那书生最好拉肚子、头疼脑热进不了秋闱！”


    姜翎原本神色淡淡也被她逗笑了。


    “人家寒窗苦读十年，被卷到风波里已是不幸，何苦咒人家。”


    银杏撇了撇嘴。


    “奴婢还不是觉得给她的惩罚太轻易了些，她居然敢对小小姐下药！简直是丧尽天良！”


    连银杏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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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惩罚轻了些，裴云序能不知道吗？


    若那书生中了举，对舒羽来说倒是好事一桩。


    不仅能重返京城贵女圈，还能更加的趾高气扬。


    说到底，裴云序就是舍不得。


    见姜翎神游天际，银杏不免安慰道。


    “索性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夫人，宅子我已经买好了，车夫马匹都已经买了新的，保证不会走漏消息，连银红都不知道。”


    “做得好！”


    姜翎精神一震。


    银杏说得对，都已经过去了。


    往事不可追。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


    舒府。


    得知裴云序进府，满心欢喜的舒羽跑到花厅，却被拦了下来。


    舒羽瞪了一眼凌霄，却也没与他计较。


    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脸上露出羞怯的笑容。


    她就知道，玉儿现在离不开她，在加上昨晚给她下的药……


    她一定能拿捏住裴云序！


    舒羽自信满满地等在花厅外，没注意到凌霄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等了不久，裴云序便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舒羽喜悦的心一滞，但她还是装作一副忧虑的样子迎了上去。


    “云序哥哥，玉儿怎么样？我很担心她。”


    裴云序脚步一顿。


    他转过头，黑沉沉的视线压下来，让人有些害怕。


    “呵呵……你担心她？”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舒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但她还是装无辜道。


    “当然担心了，府中没有女主人，你粗心大意的，肯定照顾不好孩子……”


    说着说着她叹了口气，似乎是真心实意地为他担心。


    但只有凌霄知道，这漂亮的外表下藏着一副多么恶毒的皮囊。


    “所以这是你给玉儿下药的理由吗？”


    舒羽脸色骤变。


    她本能地摇头反驳。


    “云……云序哥哥，你在说什么呢？”


    “我问你……”


    裴云序转过身来盯着她，额角青筋微跳，眼里怒气升腾。


    “为什么要害姜翎？！”


    “为什么要给玉儿下药？！”


    “为什么要害得裴府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