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凤座上的双刃剑
作品:《纨绔世子:我给女帝当恶犬!》 紫宸殿内,死寂的对峙仍在继续。
女帝李青鸾没有直接回答同意与否,那双冰冷如霜的凤眸,如两柄无形的剑,死死地钉在阶下那个病弱的身影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那副单薄的躯壳中彻底剖开。
许久,她终于开口,一连抛出了三个致命的问题。
“其一,”她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若郭正当场发难,挟持于朕,你如何保全?”
“其二,若计划失败,京城大乱,你如何收场?”
“其三,”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那股君临天下的威压几乎要将空气都凝固成铁块,“你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是为朕,还是为你自己?”
致命的拷问,如三道接连不断的惊雷,在空旷的大殿中轰然炸响。
然而,徐恪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
他仿佛早已预演过这场对话无数次,一一作答,逻辑滴水不漏。
“回陛下,第一问。”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布防图,恭敬呈上,“臣已与悬镜司缇骑设下三重应急预案。其一,陛下身边的宫女、太监中,有三人是臣安插的死士,可瞬间发难。其二,大殿梁柱之上,藏有八名神射手,可在三息之内,覆盖殿内任何角落。其三,殿外禁军,已由臣的亲信暗中接管,若有异动,可立刻封锁紫宸殿,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女帝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回陛下,第二问。”徐恪继续道,“京城之乱,根源在郭正,而非臣之计。若不行雷霆手段,今日不乱,明日亦会乱。快刀方能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最后,他迎着那足以让天地失色的目光,俯首叩拜,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回陛下,第三问。臣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臣的身家性命,早已在踏入悬淫司那天,便与陛下的江山社稷,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这番满分答卷,让女帝那张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激赏。
她终于缓缓点头,吐出了两个字:“准奏。”
就在徐恪心中一松的瞬间,女帝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柄淬了剧毒的双刃剑,狠狠地扎了下来。
“但此计甚好,只你一人,朕不放心。”
“朕会让陈矩任你副手,协同办理。他代表的,是朕的眼睛。”
悬镜司指挥使衙署,临时辟出的作战室内,气氛剑拔**张,仿佛下一刻就要**。
“大人!这怎么行?”赵恪那张黑脸憋得像块猪肝,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让那老阉狗来监视咱们?**,这不是把黄鼠狼请进鸡窝里吗?弟兄们还怎么干活?”
“没错!处处掣肘,这仗还怎么打?”
一众核心缇骑无不义愤填膺,看向角落里那位正慢条斯理品着茶、脸上挂着佛陀般温和笑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时,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矩则是一副“奉旨监军”的傲慢姿态,对周遭的敌意恍若未闻,只是用那双浑浊的老眼,不紧不慢地打量着墙上那张巨大的京城防务图,仿佛在审视一群即将犯错的孩童。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徐恪,脸上却没有半分恼怒或为难。
他环视一周,竟抚掌大笑起来。
“诸位稍安勿躁!有陈副使坐镇,本官这心里,才叫一个踏实!”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宣布此次“惊蛰之变”的行动分工,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阳谋。
“此次行动,分为三步。”徐恪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杆,点在地图上,“任务一,也是最核心、最危险的一步:潜入金吾卫武库,将关键证物‘燕王佩刀’放入指定位置。此事,由赵恪千户亲自带队执行!”
“属下遵命!”赵恪虽心中不忿,但还是大声应诺。
“任务二,外围接应与信号传递,由张千户负责。”
“属下遵命!”
最后,徐恪的目光转向了陈矩,脸上堆起了无比灿烂和真诚的笑容。
“至于这第三步,也是最最关键的一步……”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郑重,“那把作为唯一物证的‘燕王佩刀’,干系通天。行动之前,必须由一人贴身保管,绝不能出半分差池。放眼整个专案组,除了陛下最信任的陈副使您,本官……谁都信不过!”
陈矩端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顿。
徐恪仿佛没看见他那瞬间僵硬的表情,继续笑道:“所以,就有劳陈副使,亲自负责保管此刀。待到行动前一刻,再由您亲手交给赵恪。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他对着陈矩深深一揖,一锤定音。
“陈副使,此刀乃通天大案的唯一物证,干系重大。行动中若此刀有任何闪失,你我二人,当一同向陛下请罪!”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将陈矩死死地锁在了徐恪的战车之上!
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监视者,变成了一个计划中最关键一环的“责任人”!
如果他想搞破坏,比如把刀弄丢了,那计划失败的第一个罪人,就是他自己!
陈矩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上,温和的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烙铁,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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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遵命。”
那表情,惊愕、憋屈,又无法反驳,简直比生吞了一百只苍蝇还要精彩。
月黑风高,**夜。
金吾卫武库外围的阴影之中,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伏着。
没有飞檐走壁的炫技,只有冰冷精准的计算。
他们人脚一双用厚布包裹的“消音履”,踩在瓦片上悄无声息。
在老斥候王五的指引下,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巡逻路线的交叉点,卡着换防哨兵转身的那三息空当,如同一群幽灵,无声地滑入了武库大院。
一缕若有若无的、带着甜腻气息的青烟,从一只特制的铜管中吹出,飘向了武库门口昏昏欲睡的两名守卫。
两人只觉得眼皮一沉,便靠着门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武库的大锁,被鬼手用一根细长的铁丝,在三息之内,悄无声息地拨开。
整个潜入过程,如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充满了令人窒息的专业与高效。
武库之内,陈矩那张老脸在黑暗中绷得像一块铁板,眼神里充满了**与不甘。
他极不情愿地从一个特制的油布包里,取出了那把刀柄上刻着燕王府私印的佩刀,递给了赵恪。
赵恪接过佩刀,没有简单地将其混入兵器架。
他按照徐恪的吩咐,撬开一个刚刚入库、尚未登记的崭新兵器箱,将这把“毒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箱子的最底层,然后又将数十把崭新的制式长刀,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上面。
这个位置,刁钻到了极点。
除非是将整个箱子掀个底朝天进行清点核验,否则绝无可能被发现。
这,完美地契合了明日“突击视察”的剧本。
布置完毕,众人如潮水般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黑暗中,陈矩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兵器箱,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谁也无法看懂的、冰冷而又诡异的精光。
……
金吾卫指挥使府,密室。
郭正看着桌上那只被烤得外焦里嫩的信鸽,眉头紧锁。
这确实是燕王方面传来“一切安好,静待时机”的信号,但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狂跳。
他缓缓起身,走到墙边,揭开一幅猛虎下山图。
图后,竟是一个幽深的暗格,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供奉着一个孤零零的牌位。
牌位上,赫然写着“先太子”三个大字。
郭正摩挲着那冰冷的牌位,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疯狂与期待。
“殿下,就快了……明日之后,这京城的天,就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