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来了，大家可以在表格里查看自己的成绩。”


    台上老师说完便将手环上的表格轻轻一划，瞬间传输给了同一个群内的所有学生。


    云听白已经开始翻找起自己的名字，林玄却埋着头不愿接受现实。


    “哎……估计又是不及格……”


    “找到了！”云听白喜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全A！”


    林玄用手将自己的头埋起来，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们在吵闹，林玄只在想怎么和看到成绩单的戚炎解释。


    上次狠话放过了，现在要被自己打脸了，林玄偶尔甚至想回到过去，捂住自己这张话多的嘴。


    “哎，林玄你不看吗？”云听白见林玄埋头装睡，问。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全是不及格……”


    林玄的声音透过层层阻隔，显得发闷，说：“我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听白颇为无奈看着他，虽然感情上云听白很想问问林玄这个成绩是怎么进到克洛诺斯的，但理智告诉云听白这个时候再问这种话林玄可能会当场破防。


    “别自暴自弃啊，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挑灯夜读吗，再怎么样也能学进去一些，没准就及格了呢。”


    “没准及格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就别玩谐音梗了。”


    云听白见不得林玄这副模样，每次一提到成绩就垂头丧气得像被打了药的野草一样，重新打开表格，翻找起林玄的名字。


    “既然你自己不看那就帮你找了，我就不信了……”


    林玄侧过头枕着手臂，无声的叹了口气。


    就算及格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还是班里的倒一，距离目标差得太远。


    这种差距的努力也只是无力的垂死挣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结果都是相同的，与其在这种地方浪费心力，分散注意，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性价比的事，比如……


    “我*林玄你及格了！”


    林玄蹭地一下窜起扑到云听白身上，嘴唇微张，不停地变换着表情，嘴角刚扬起又垮下，反复无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份欣喜的同时又不敢相信。


    林玄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咽了咽口水深呼吸后才问：“真的？你没骗我？”


    林玄起身的动静太大，瞬间吸引了班上其他人的目光，老师在讲台上轻咳两声，说：“林玄，反应别那么大。”


    林玄没好意思地挠挠头，尴尬地坐下。


    云听白被林玄巨大的反应吓了一跳，等林玄恢复正常了才嫌弃地推开。


    “骗你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闲得慌拿你取乐，不信你就自己看。”


    林玄赶忙点开自己的手环，不需要思考直接拉到最底端——就算及格了他也肯定是班上的倒一。


    林玄名字的后方格子里赫然是一个个大写的“D”。


    林玄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是看岔了，反复确认后才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及格了。


    而且是所有科目都及格了！


    云听白面上假装嫌弃，实际在看到林玄兴奋到无声尖叫时就已经忍不住为他开心起来。


    “看把你乐的，及格而已。”


    “从不及格到及格也是巨大进步。”


    林玄和云听白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忍住呲着个大牙笑了出来。


    林玄看着自己全D的成绩，难得体会到了在宗门里时那些总坠在队伍最后却始终不掉队的人是什么感受了。


    也算一次难得的体验。


    下课后到林玄像根脱了弦的箭般飞快冲出教室，在熙熙攘攘的课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林玄躲进杂物间，打开手环，发光的虚拟屏幕照亮一小片区域。


    看着已经调出的通话界面，林玄清了清嗓子，还是忍不住紧张。


    另一段。


    戚炎无视一旁喋喋不休的麻烦“客人”，假装专注处理自己的文件，突然感觉到手环传来一阵震动。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戚炎打断男人，说：“有电话。”


    男人只能不情不愿闭上嘴。


    戚炎一看来电人，显示的居然是林玄，不免感到意外。


    他怎么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了？先前都是等到了午休或晚上下课后回宿舍了才联系，平时有什么事也是发消息为主，今天居然一反常态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


    戚炎看了眼时间，确定现在还没到午休时间。


    难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或者是什么林玄自己处理不了的意外事件，难道是老师要叫家长？林玄该不会把学校拆了吧……


    连戚炎都不清楚自己在忐忑什么，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林玄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但又克制，周围环境不像在教室也不像在宿舍，也不是老师办公室之类的地方。


    难道林玄是被绑架了？


    这边戚炎还在胡思乱想，另一头的林玄终于调整好呼吸，故作从容地问：“那个，我月考成绩出来了，你看了没。”


    因为过于高兴，以至于林玄自己都忘了，月考成绩才刚出来，戚炎这个时间段怎么可能看过。


    “什么？”


    戚炎半晌才想明白林玄在说什么，回复道：“还没，但好像已经发到我邮箱了，是有什么事吗？稍等我看看……”


    他记得克洛诺斯不会因为成绩太烂而劝退学生来着……


    “嗐，其实也没多大事，”林玄眼神瞥向别处，时不时回来扫一眼戚炎，说：“就是那什么，我这次月考成绩及格了。”


    “什么，”戚炎此时也已经打开了邮箱里的文件，看到了最底部的那一行里的内容，重复道：“及格了。”


    “不是吧，及格了有什么好说的。”男人不理解又不屑道。


    但立即遭到了戚炎的一记眼刀，只好悻悻闭嘴。


    林玄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某道熟悉的声音，问：“戚炎，你那边是还有别人吗？”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那等会我再……”


    “没有，”戚炎将视线收回，淡淡说：“只是个不太重要的人而已，我这边没什么事，你想说就说吧。”


    这么一打断，林玄才突然感觉到不好意思。


    他居然拿着刚及格的成绩去和一个常年稳坐第一的人邀功，太自取其辱了！


    羞耻感后知后觉追上林玄，把林玄最开始的分享欲打了个粉碎，脸比刚开始还红了一些。


    戚炎也看出林玄的窘迫，说：“克洛诺斯的成绩总共分为A、B、C、D和E，你现在已经从E考到D了，跨过了整整一个等级，很不错了，晚些时候我送你个礼物。”


    “礼物？”林玄缩了缩脖子，饶是好不容易及格了，他也没好意思收什么礼物。


    虽然关系好的朋友之间送礼庆祝是很寻常的事，但一想到庆祝的内容是他学科成绩好不容易及格，还是会觉得挂不住。


    “嗯，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安心收下就好，会用得上的。”


    两人又简单聊了一番，到了上课时间，林玄之好急匆匆挂断通话，继续回去上课了。


    男人长长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用手指卷自己那一头柔顺的靓丽金发。


    这头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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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可没少保养，这才有了现在几乎要闪光的绸缎发质，虽然总被戚炎吐槽像吃太肥的猫，但男人本人十分喜欢。


    “终于聊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有耐心，聊这些琐碎事，”男人手指叩了叩办公桌，谴责道：“而我说话你就装聋作哑，太双标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滚出去。”


    戚炎毫不理会男人的指责，挂断通话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物流的派送信息。


    “喂！我开始在说正事！”


    男人插着腰又开启了碎嘴模式：“我好不容易把机甲的数据调整好了，最低能适应只有S级精神力的人，这么重大的研究成功你居然只说一个哦！哦是什么意思！”


    戚炎扶了扶额头，应付道：“那你就去找精神力S级的人测试，来骚扰我算什么，有功夫不如把学校的事处理一下。”


    说到学校，戚炎就想起了那一堆事，开始向男人问责：“这才开学两个月，你看看都发生多少事了？又是公开场合散发高浓度信息素又是被盗机甲出现在学院范围内，你这个校长怎么当的？有精力去捣鼓机甲，没时间去干一下主业吗。”


    男人立即反驳：“那是这一届学生不行，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而且机甲那事，咳，军方最后都只找到了草地上的烧焦痕迹，更别提我了，我又不是专门负责处理案件的。”


    “况且机甲也很重要好吗，事关联邦机甲技术的未来发展啊，明明你也对精神力机甲很看好，怎么对我说的东西就一副没耐心的样子。”


    戚炎将文件丢在一旁，语气变得冷硬：“你再提那些不实际的想法，还想让远征军当你的小白鼠，我就直接把你丢到太空里。”


    男人双手拍在桌子上，也摆出了一副毫不退让的姿态：“什么叫不切实际！明明只是之前实验数据太少了而已！现在我已经有了新的数据，实验成功也只是迟早的事！”


    男人见戚炎沉默，还以为本场辩论是自己取得胜利了，但当戚炎抬起头后，男人看见戚炎骇人的眼神，仿佛真的想把他丢进太空自爆一样，戚炎的瞳孔收缩成一道竖线，让人感觉随时会扑上来咬断猎物的脖子。


    “你之前不是说，必须是SSS级精神力的人测出的数据才最完美吗，所以你来找了我。”


    “但你又说，只有一个人的数据不够，可SSS级精神力只有我一个，所以实验受到阻碍，被迫中断。”


    “新的数据？谁的。”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赶忙捂住嘴。


    戚炎站起身，男人预感不妙，眼睛瞥向门口，打着哈哈：“原来你都记得啊，我还以为你没听进去呢。”


    戚炎往前走一步，男人便往后倒退一步，最终男人率先顶不住压力，转身奔向门口，却发现不知何时房门已经上锁，并且室内还开启了全封闭模式，就连一点声音都不会传出去。


    “戚炎，我们好歹这么多年交情了，有话好好说啊，至于吗。”


    戚炎完全不想听男人狡辩，揪住男人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抬了起来，男人只感觉一阵窒息感袭来，脖子被扼住，呼吸受阻，脚尖也只能在半空晃荡，够不到地面。


    “卡洛维斯，我只问你一遍，林玄的精神力，真的只是S级吗？”


    “想好了再回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卡洛维斯无力地摆动手臂，试图挣扎无果。


    看着震怒的戚炎，卡洛维斯心率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因为他终于发现那个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里的最大错误是什么了。


    他完全错估了戚炎对于林玄的重视程度，现在他必须为这份错误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