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谛听

作品:《身在地府不得不从

    只见地藏的手掌一翻,地上凭空生出许多带刺藤蔓,那些藤蔓互相纠缠着生长,越长越密,很快就缠困住了跑在最前的几只骨矛兽。


    谛听驮着岑黎跃上沈自珩所站的屋顶,它伏下身子将岑黎放下,转头又冲了回去。


    “诶!谛听!危险!”岑黎看向地藏,血雾中她只能看见地藏的手掌,“地藏!这么多骨矛兽,谛听会受伤的!我去帮它!”


    地藏又一翻手掌,掌心中出现一块黄色锦帛:“你来将这个拿去,用它蒙上沈大人的眼睛。”


    岑黎拿过锦帛给沈自珩蒙上,她凑近看了看,肉眼看这就是块布,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怎么样?”


    “可以!我可以看见了!”沈自珩伸出手在眼前挥了挥,十分激动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多谢地藏!”


    “谛听留在这里助你们,我该回去了。”地藏的声音逐渐远去,血雾中的金光慢慢消散开,“送回来之前记得给它洗个澡。”


    谛听吐出嘴里的东西,呜呜叫了两声以表抗议,岑黎站在它旁边,用指尖点了点它的脑袋:“不洗澡不行,会臭的。”


    谛听转头看她,甩了甩大脑袋,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后又转头扑向旁边的骨矛兽,张大嘴狠狠咬下去,岑黎离着很远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就这么讨厌洗澡啊……


    她玩心大起,对谛听说:“那不洗澡了?”


    谛听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欢快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后扭过头对着旁边的骨矛兽一口咬下,岑黎见状又说:“还是洗澡吧?”


    谛听松开嘴里的骨矛兽吼了一声,转身朝旁边被藤蔓困住的骨矛兽扑去。


    冲在前面的沈自珩每一枪都扎进骨矛兽的眼睛。有几只骨矛兽体型较小,只有最先那只的一半大,沈自珩挑起银枪扎向它们的脖颈,却依然扎不透。


    “岑黎,这些幼兽的皮肉也很厚,要小心。”他传讯过去,“但背脊上的尖刺倒是少一些。”


    岑黎轻笑一声,挥起镰刀破开骨矛兽的脊背皮肉:“担心你自己吧,我的镰刀可比你的银枪锋利。”


    谛听晃了晃尾巴嗷呜一声。


    沈自珩咬牙,他的左臂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知觉,眼皮也越发沉重……倒下之前余光看见一道银色身影奔过来。


    “沈自珩!”


    怎么又喊我大名啊……


    岑黎将衣摆随意打了个结,又将袖子挽上去,对着面前的谛听招手:“过来,听话。”


    谛听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身上的毛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还结成一绺一绺。她拿起梳子走过去:“那只能我过来……别跑!”


    谛听反抗地轻吼一声转身就跑,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沈大人!”


    岑黎拿着梳子跑过来一把摁住要逃的谛听,“你的伤怎么样?崔判官找人给你看过了,过阵子就能好,还好只是扎到皮肉,如果扎进骨头就麻烦了,我看见那上头还有细密的倒刺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骑着谛听梳毛,谛听无处可躲,索性往地上一趴放弃挣扎了。


    “我的伤好多了,谢谢。”沈自珩挡在谛听面前,看它从原先不愿意被梳毛到现在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你们神兽都这样吗?”


    岑黎手上梳毛的动作停下了,举着梳子问他:“什么样?”


    他笑笑,那双狐媚眼睛弯了起来:“心口不一。”


    被教训还觉得开心的大概只有你了吧!岑黎在心里暗骂自己,她想了想又觉不对,我又不是神兽。


    “谛听,走,我们到河边去。”她揉了揉谛听的耳朵,又抱住它的大脑袋来回上下地晃,谛听乐在其中地摇晃着尾巴,沈自珩慢慢悠悠也跟着他们往河边去了。


    骨矛兽经过的地方几乎都成为了一片废墟。


    他们往河边走的这一路上还有好些尖刺仍扎在地里没有拔出来,好几个小鬼差围着尖刺无从下手,沈自珩走过去:“放着吧,这些地方不用管了。”


    “沈大人,那凶兽长得很吓人吗?”有个小鬼差攥着衣角问。


    她是赏善司殿内的鬼差,平时的工作无非就是查看各个鬼的生前善行能够得到多大的奖励,在他们的生死簿上登记好后便引他们去往下一站,她在这里当了三十多年的鬼差,连恶鬼都不曾碰到几个。


    她问,“它们以后还会再来吗?”


    岑黎在一旁冷不丁地说:“吓人得很,浑身尖刺,能当箭飞出去,扎上了就不容易拔下来。”


    她指了指地上的尖刺,“这就是它的尖刺,你们看这是什么做成的?”


    鬼差们几乎趴在地上观察那骨刺,过了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地猜测着:“骨、骨头?”


    “是骨头。”沈自珩点头,“骨矛兽喜欢收集各种骨头,还会将骨头的一端磨得很尖锐。”


    岑黎一手摸着身旁谛听的毛一边郑重其事地说:“骨矛兽究竟还有没有我们都无从知晓,毕竟起先我们都以为只有一只。”


    小鬼差们吓得脸色惨白,比刚死的时候还吓人,就见岑黎拍拍身旁的神兽谛听,安慰着眼前这些说:“但没关系,我们有谛听,它比那些凶兽厉害多了。”


    谛听打了个哈欠,有些骄傲地仰起脑袋,露出胸口厚实的毛。


    “你们去别处看看有哪些店家需要帮忙的,如有需要重建的店家便上报给阴曹司。”


    沈自珩捂着腰侧的伤口缓慢地说着话,大概是站得久了,伤口还是有些疼。


    “要不沈大人还是回去歇着吧,给谛听洗澡我一个人就可以。”岑黎看着站在一旁的沈自珩有些担心他会一头栽进河里,这段河里虽然没有怨灵,他也不是亡魂,但是鬼也是会感冒的啊。


    “没事,皮肉伤,好得很快。”沈自珩脱了鞋袜,跟着谛听一脚踩进水里,他抬手用袖子挡谛听打滚溅起来的水花,“给它洗完澡之后你将它送回去吧,我便不跟你们一同去了。”


    说完这话他被扯着袖子拽得身子一歪,他朝始作俑者看去——谛听正咬着他的袖子呜呜地叫。


    岑黎恍然大悟:“我以为你是因为伤口不宜多动才不去,其实你是怕谛听缠着你不让你走吧?”


    沈自珩试着从谛听嘴里扯出自己的袖子,但谛听咬着袖子不松口甚至还往后退,一鬼一神兽用衣袖在奈河中玩起了拔河,谛听玩得开心,一使劲把沈自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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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拽得又是一个踉跄,让他险些脸朝下地栽进河里。


    他艰难地站直身体,往谛听脸上泼了一捧水,趁它打喷嚏时拽回了自己的袖子:“谛听生性活泼喜欢玩,但莲花台十分繁忙,它也没什么机会能玩耍,我送功德簿过去时就陪它玩了一会儿……”


    “它就缠上你了。”岑黎拿着水瓢一针见血地说。


    见沈自珩又要被谛听缠住,她在河里舀了一瓢水,一手叉着腰对谛听说,“谛听,过来洗澡。”


    谛听不情不愿地低吼两声,摇晃着尾巴慢吞吞走过去任由着岑黎拿着水瓢往它身上淋水。


    奈河水是冰凉的,除了奈河桥下那一段有怨灵,其他河段都十分清澈澄净,也是孟婆汤的原材料之一。


    每次重新熬制孟婆汤时,岑黎都会到其他河段拎一大桶奈河水,孟婆汤的味道甚至也与河水有关,用上游的河水熬制出来的孟婆汤苦涩的味道更明显,再往下一些的河水熬出来的孟婆汤则是更偏甘甜。


    冰凉的河水淋在谛听身上,原本它被血浸湿打绺的毛被水冲了个干净,血水流进河水里立刻消失,沈自珩看着感叹道:“奈河水真是妙得很。”


    “奈河水有净化的作用,还是和昆仑那边签订的契约呢。”岑黎舀起满满一瓢水,又拿着这瓢水去接谛听毛上流下来的血水,只见暗红色的血水滴进水瓢里便立刻消失了。


    “你看,它并不像普通河水会将血水稀释,而是直接净化。”


    岑黎拍拍谛听的背,“好了,上去吧,洗干净了。”


    谛听跑上岸抖了抖身体又去拱岑黎。


    岑黎上岸坐在旁边穿好鞋袜,刚站起身就被谛听拱着背往莲花台的方向走,她哭笑不得地跟沈自珩挥手:“我送它回去,你也回去吧!”


    沈自珩一点头,背在身后的手摸索着被咬漏的衣袖。


    回去换衣服吧……


    “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平时都穿官袍,看不见你们的新衣服。”崔珏拿着判官笔一边在生死簿上为刚刚的鬼定下阳寿,一边看着殿下穿着青色袍的沈自珩。


    “最近半个地府都需要重建,鬼市也需重新规划布置,你的伤还没好,平日的工作就先放一放,去帮忙规划吧。”


    沈自珩点头应下:“好。”


    “阎罗下了令,这次重建由阴律司负责,除了你,我还会另派几个鬼差去,罚恶司和阴曹司还未派出人手,你去沟通。”崔珏放下判官笔叮嘱他,“你就不要做重活了,先把伤养好。”


    “知道了,您放心。”沈自珩转身要走又被崔珏喊住。


    “我差点忘了轮回司了,轮回司也还没有消息。”崔珏说,“你去一趟孟婆庄吧。”


    “那些孟婆汤先往里面放吧,放这里挡路啊,狗粮也放里面去,地狱犬少了很多,最近没有那么大需求了。”


    穿着宽松睡袍的年轻女子背对着店门,指挥鬼差往库房里搬货。


    她将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手拢起,拿过一旁的镜子照了照后,便将镜子随意塞进腰带里别着。


    沈自珩走进去,听到脚步声那女子回头笑了笑:“沈大人,好久不见。”


    他有些惊讶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