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调查


    江白手里拉着李潘的行李箱，李潘则是拎着一些棉被、桶盆等等一些生活用品。


    画面很和谐，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十分要好。


    “差不多一直……不，他是前几天，就是雨下的最大的那天来找的我，说他和校方写了申请，搬进我们的宿舍，因为今年学校招收的人数太多，他觉得和他们挤一间倒不如和我住起。”


    江白情绪烦躁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思绪不在线路上，扯得头皮发疼才恍然清醒，眼含泪光的看向曹警官：“我晕倒前听见你说，根据尸体死亡模样，大致判断已经死了有好几天？”


    曹警官在本子上记录着，唰唰的写了几句江白的证词，他点头应道：“没错，根据尸体泡涨、僵硬程度来判断最少死亡了三天，具体死亡时间还要等验尸报告。”


    “警察叔叔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江白话语激动，音调上扬，难以掩饰的惊恐道：“就这三天我看见李潘了，他晚上还和我一起睡过，就昨天晚上，他还回来了，回来我们宿舍，我宿舍其他人也都看见过，他们可以作证！”


    曹警官几乎是立马反驳：“这不可能，昨晚人如果还活着，几个小时尸体不可能被水泡成那个样子，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一模一样，我不可能认错，这几天我一直和李潘生活在一起，那么真实，绝对不可能是假的…还有刚刚，我掀开白布看见的尸体，那张脸分明是吴祈！”


    “还有那具尸体他动了，他抓住了我的手，吴祈和李潘我还是分得清的，那泡涨腐烂的脸也和你照片上不同，分明就是两具不同的尸体！”


    终于忍不住，江白捂脸大哭：“我真的有看见，这两天那么真实…吴祈就住在我隔壁，李潘这几天借住在我们宿舍，这些都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说话文不对题，颠三倒四，最少死了好几天的人，一直和他住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吴祈’，只有一具尸体，证实过确实是李潘，他看到的却是什么吴祈？


    哭声响彻休息室，曹警官看着痛哭的江白。


    他叹了口气，从本子里拿出一张白色纸，直接展开放在了茶几上：“你先冷静一下，在你晕倒之前你说的‘吴祈’，我查过，这是你们班上所有人的名单，上面并没有一个叫‘吴祈’的，你们音乐系也没有这一号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不存在。


    “不可能！”


    江白放下手，精致的娃娃脸上满脸泪痕，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疼不已，曹警官收了收逼迫性的目光，神情缓和了些。


    江白没接曹警官递过来的纸巾，直接拿起白色名单，上面有着他们班级所有人的名字，从头看到尾，又从尾扫到头，他始终都没有找到‘吴祈’这两个字，他们班上一真的没有这号人？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江白慌忙看着手中纸，恨不得要看得纸不好意思，生出吴祈二字：“我在班上经常看见吴祈的，他只是比较沉默寡言，怎……”


    话语突然停止，卡在了喉咙尖，江白想到什么，捏着纸的紧到出汗。


    他瞳孔放大几分，颤颤的看向曹警官：“你…你怎么知道他叫吴祈？我记得我晕倒之前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指认过那具尸体是吴祈。”


    曹警官表情僵硬住，身体很明显的怔了下。


    空气瞬间透着一股阴冷，气氛变得诡异，瞬间紧张了起来。


    晕倒之前江白什么话都没说过，醒过来之后，他才和曹警官说死者是吴祈。


    这期间两个人都在休息室，曹警官才知道死者是吴祈，都没有出去过，又怎么会调查吴祈，找到全班人的名单？


    从始至终曹警官在他醒来之后就没出去过，这名单纸他是怎么拿到手的？


    如果说是因为他和李潘有关系所以曹警官是为了查他，而去调查他们班上所有人名单，那曹警官是怎么知道有吴祈这个人的？还到处调查吴祈。


    “晕倒之前，我没有说过吴祈。”江白提防着曹警官，警惕的看着他。


    “这名单是我在调查你的时候拿到的，我想知道你和李潘有没有闹过矛盾，有没有同学撞见过，所以我连你们整个音乐系的名单电子版都有，所以，你在说吴祈的时候，关于名单上的名字，我脑子并没有告诉我有这号人。”


    “抱歉，我误会了。”


    “没关系，我能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曹警官审视着江白，江白摸出手机就递给了曹警官，并说出了密码。


    手机是很普通的手机，就是一千多的杂牌子，用的时间太久，还有些卡顿不过并不影响使用。


    曹警官直接找出他和李潘的聊天通讯记录，以及日期，通讯记录停留在李潘搬进学校的那几天，但是信息却是比通讯日期要多几天，曹警官目光落在李潘和顾清最后的聊天记录上。


    李潘：【你们学校鲤鱼池可是有名的景点，那是必须得去看看！】


    顾清：【雨下的很大，等雨停了再去看吧。】


    李潘：【这你就不懂了，雨中漫步多浪漫啊，陶制情操，挽起裤脚，穿个凉鞋就完事，你到底去不去？】


    顾清：【我今天忙，学生会事情挤在一起了，要不过几天？】


    李潘：【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可别后悔。】


    最后顾清只回复了句抱歉，后面再发的信息，李潘就再也没回复了。


    指腹滑动，曹警官看见了李潘转校后，两人的聊天信息：


    李潘：【顾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能说都不说一声就转校呢？不过没关系，我也转到你们大学了，高不高兴，兴不兴奋？】


    顾清：【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是想抽时间和你解释。】


    李潘：【不用解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看着你越来越优秀。】


    曹警官取证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总觉得李潘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又解释不清楚。


    第82章 吊牌没了


    江白眼光闪烁了下，看着NPC曹警官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紧接着，曹警官手机响了，才将他的手机电话挂断。


    “今天的调查到先到这里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发现什么异样欢迎随时和我联系，这个案子是由我来跟进的！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和你联系，请把手机尽量随时带在身边。”


    “好。”


    江白接过手机，在曹警官要走出门的时候，他紧盯着他的背影，曹警官瘦瘦高高的，有一米七左右，有几分正气，走路的时候……


    江白忽然出声叫住了他：“警察叔叔，你脚怎么了？”


    最开始他还没发现，现在盯着曹警官的背影，就注意到曹警官走路的姿势，很明显的不对，一颠一颠的，不细看察觉不到。


    曹警官脚步顿住，转身道：“没事，就是之前不小心被车撞了下，在康复期呢，不碍事，不影响工作。”


    “警察叔叔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我姓曹，叫曹永。”


    江白恍然大悟，曹警官临走前，提醒他道：“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毕竟好朋友去世可能对你打击不小。”


    [顾清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最近几天，他接连受到惊吓，是时候要去找学校心理咨询师看看了。]


    江白眉心皱了皱，这副本到底要何解？


    心理咨询室在医务室隔壁。


    里面装饰非常简约，就是几张桌椅，桌上摆放着百合花，里面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江白面色紧张的走了进去，内心平淡的一批，甚至想吐槽这剧情进展的有些慢。


    他已经放弃抵抗，随着剧情漂流。


    简单询问，女医生大概了解了他的症状，对他做了些心理辅导，十分热情开朗，临走前还叮嘱着他：“平时多休息休息，压力别太大，逝者已逝，节哀，带着他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出了心理咨询室没多久，江白就碰见NPC学弟了。


    学弟问了声好，看着他来的方向疑惑问：“顾学长，你这是要去哪儿？”


    江白：“我刚才是去了趟心理咨询室。”


    “嗯？？”


    学弟表情惊恐，被吓了一跳：“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心理咨询室了？”


    江白顿时头皮发麻，身体僵硬住，他抬手刚指了指医务室隔壁，就立马被学弟给拦了下来。


    “顾学长，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听其他人说心理咨询室早在五年前就撤了，原因是因为那个心理医生因为抑郁症，在那里面自杀了，听说身前最喜欢的就是百合花。”


    江白头绪乱如麻，喃喃着：“那我刚才……”


    学弟自顾自的道：“从那以后经常有人看见心理咨询室里面有道白影，再然后，这心理咨询室就给锁起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是没遇见过，也是听他们讲的。”


    江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宿舍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难不成真的出现幻觉了？


    到底谁是真谁是假，整得人心里疲惫。


    宿舍门被敲了几下，江白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礼貌性的笑道：“你好，我是你们请的清洁工，请问现在方便吗？”


    “方便，进来吧。”


    旧宿舍里偶尔会有蟑螂，各种虫，许孟凡是最讨厌这种东西的，所以他获得学校同意，请了清洁阿姨每个月定期在宿舍来做除虫清洁。


    江白靠着门边，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阿姨手脚麻利的打扫着宿舍。


    “同学，这个还要吗？它掉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江白视线落在清洁阿姨手上，那是一串的吊牌，各种名牌，白岩有收藏的喜好。


    他刚想说要，嘴角竟不受控制的勾起一个弧度，眉眼轻挑：“不要，阿姨那些衣服的吊牌你看见了就都扔掉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清洁阿姨：“好嘞！”


    “阿姨等会你走的时候帮我带一下门，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说完，江白转身朝楼梯而去，他唇角勾一抹得逞的笑，这一瞬，江白感觉到心底畅快了许多。


    江白眉头皱了下……这个一个细微的动作，代表的是他个人江白，他不知道顾清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剧情就是这样设置，即便是他抗拒系统也会强制执行。


    江白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还没靠近宿舍就听见白岩怒声，还伴有争吵。


    “不就是个吊牌吗？？没了就没了，你找我也没用，谁叫你自己不收拾好。”


    “是你拿了的对不对？我求你了你把吊牌给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让我怎么道歉都可以，我求求你了！！”


    江白刚到宿舍门口，就看见白岩大哭着跪在许孟凡面前，许孟凡满脸烦躁，饶实高冷脾气也被逼的暴躁了。


    “我说了多少遍，我没有拿你的吊牌，你有完没完！”


    许孟凡狠狠的甩开白岩，正巧对上了江白的视线，他直接恼火道：“顾清你评评理，我一回来，他的吊牌掉了，知道今天清洁阿姨过来过就直接怨在我身上！”


    “啊？”


    江白惊讶，他心底早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将身体交给系统任由系统强制执行。


    他缓声道：“如果是阿姨拿的，不能叫阿姨退回来吗？”


    许孟凡声音沉了几分：“关键是阿姨已经离职了，联系不上，今天是阿姨最后一天上班，而且那吊牌，阿姨年纪大又不懂那些，捡到肯定是直接丢掉了。”


    李泽道：“就是一些吊牌，再慢慢收集就是，下次地方放好一点。”


    “完了完了，我完了…怎么办完了，彻底完了…”


    白岩瘫坐在地上，他神情恍惚双眼没了光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拿着手机边打电话，边朝门外走去，临走之前，他回头狠狠的瞪了屋内的三个人：“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否则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被吼的一愣。


    许孟凡觉得刚才白岩那番话是针对他的，冷哼一声：“不就是掉了几个吊牌，至于这样？？收集吊牌确实很难，但是掉了能有什么办法，当初我掏钱雇佣阿姨的时候，他可是第一个赞同的！”


    李泽道：“算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别影响到晚上的公开音乐课。”


    落日余晖，红霞烧红了半边天空，像是漫画里出来的一样，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有种别致的透彻。


    这种落日也只有能在副本里看见因为太美，美到不真实，像是游戏里无数的代码设置好的，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玩家想要逃离副本的缘故。


    江白站在窗前，直到那道熟息的好汉歌拉回他的思绪，他拿出手机接听了起来，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道声音：“你好，请问是顾清吗？我是公安局的民警，鲤鱼池里的死尸身份已经确认，是一名叫李潘的学生，你应该认识，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江白疑惑：“不是已经做过调查了吗？”


    “嗯？”电话里传出不解的声音：“我们在确认死者身份，第一时间就和你联系，麻烦你下来一趟，配合我们调查，我们正在楼下。”


    第一时间联系…也就是说现在才确认了死者身份，查到死者和他的关系，才和他联系的？？


    江白后背一凉，勉强扯了扯嘴角：“警察叔叔，我已经做过笔录的，是曹永曹警官询问我的，我把我知道的什么都告诉他了。”


    说完这句话，江白心底隐隐有预感，果不其然，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想。


    “我们一起来的这些人当中，没有姓曹的，时间紧迫，麻烦你下来一趟！”


    “好。”


    挂断电话，江白吐出一口凉气，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这个副本太考验玩家的内心了，素质差的肯定会被折磨疯。


    他一松懈，就被顾清此时该有所有情绪代替。


    面色惊慌，江白赶紧手忙脚乱的跑下楼，就看见站在男生宿舍门口有四位穿警服的叔叔。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没有姓曹的警官？”


    江白满脸惊慌，脸色苍白，着急的不成样子：“就刚才，也就两三个小时前，他还用我的手机打过他的电话…电话号码呢？？不对，我分明看见他打的。”


    他打开手机通讯记录，根本没看见几个小时前曹警官打他的号码，号码消失不见了。


    “你就是顾清？”


    警察上下打量江白一眼，他拿着笔、本子边写着边道：“接下来我们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因为我们查到李潘刚转来这个学校没多久，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你，李潘最后一次和你联……”


    “等等！”另一中年警察打断他的话，他正色看向江白，“你说那个姓曹的警官叫什么名字。”


    江白薄唇发颤：“曹…曹永！”


    中年警察顿时脸色一僵，他眼神慌乱的看向其他的几个人：“前年来我们局的一批队员，里面是不是有个姓曹的老队员？”


    其他三位脸色皆是一白，霎时间，都想到了这么一号人。


    第83章 照片是谁泄露的


    “他好像就是姓曹，叫曹永！”中年警察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当年他为了拦截罪犯，不幸被车撞倒，当场身亡，脚都被碾碎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阻拦，那般歹徒肯定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说着，中年警察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就把手机亮在了他们面前双眼湿润，他沉声道：“当初这件事上还过新闻，你年纪也不小了，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你觉得好吗？？”


    江白说不出话来，因为手机上的画面是现场图，即便做了模糊处理，照片地面上红色的鲜血看着也触目惊心。


    即便是游戏副本里，这些NPC警察值得人崇敬的，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有什么好怕的。


    尤其是就连死了，变成怨灵也还在工作，还想着查案，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但是顾清的害怕感不减反增，还牵连住他自己本身的情绪。


    “对不起……”


    江白低头道歉，歉意诚恳。


    警察只当是当初他从网上看见过新闻，批评了江白几句，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才离开了。


    “顾清～”


    正当江白出神之际，一道熟息的叫声在他耳边响起。


    江白后背一凉，声音是相当的熟息，他僵硬的扭头，就看见吴祈带着微笑的脸。


    江白瞳孔瞬间放大，他惊恐的看着吴祈，慌忙后退几步，防备的盯着他。


    吴祈诧异的看着江白，他朝江白走近几步，江白就后退几步，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


    “顾清，你怎么了？”


    “你说你住在左边，我看了，里面空了好久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且不说这一点，他看到的那具尸体，最开始看到的分明就是吴祈的尸体，后面他们证实却是李潘的，假如他真的看错了，那宿舍又该怎么解释。


    吴祈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并不住那里，不过是为了遮住那些东西的‘眼睛’。”


    他记得吴祈说过，他是从小能看见那些东西的。


    江白狐疑的看着吴祈，似乎在判断话的可信度，吴祈扯出一丝苍白的笑：“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了？”


    吴祈抱着书，看了眼时间，顿时脸色大变：“遭了，我报的课要迟到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江白若有所思的眯了下眼眸，刚才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顾清松懈了下来，也就意味着这个时候的顾清是相信了吴祈的话。


    刺眼的台灯照亮着书桌，江白习惯性的去拿日记本和笔。


    笔触碰日记本的刹那，自动不受控制的写下顾清的当天日记，这也是江白获取线索之一。


    【一切的异样似乎都是李潘转入我学校后，开始一一发生的，我分明很熟息，并且可以确定他们都是人……难道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今天许孟凡和白岩大吵了一架，天呐，他们太恐怖了，那些吊牌都不见了呢，对白岩应该很重要吧，这几天可没见着他去寄快递。】


    【白岩该怎么办才好呢？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那么接下来，就给心高气傲的白岩一个豪华的礼物，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一笔，在话的结尾画了个小笑脸，看得出来很开心。


    江白放下笔，他眉头皱了皱，顾清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个角色貌似是个反派人物。


    “顾清！我查到了…”


    宿舍里响起李泽紧张的声音，江白遁声望去，就看见对面脸色惨白的李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江白直接站起朝他走去。


    李泽的书桌上摆放着一砸厚厚的名册，翻开里面好几页，他用手中的笔将其中一个名字圈了起来，江白定眼一样，顿时愣了下，居然是“吴祈”两个字。


    “我查到了，吴祈是我们上上届的学长，”李泽表情恐惧，额头冒出少许冷汗：“资料里显示，吴祈当初就是住


    在443，和你一样是音乐系，后面突然有一天辍学了，我打听过，是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莫名其妙的消失。”


    江白拿起纸张看了起来，上面是吴祈相关资料，只写辍学，而打听的却是整个人消失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呢？


    江白眉眼之间皆是烦躁，抬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李泽叹了口气，拿起桌上一盒牛奶递给他：“喝瓶牛奶好好睡一觉，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我都帮你查过了，有吴祈这个人，但是人已经辍学转校了，我看你最近不太对劲，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白道了声谢，接过纯牛奶，头昏脑涨的拆开塑料管喝了起来。


    李泽边收拾着桌面，边拿起桌上的饼干和牛奶：“要饼干吗？音乐课要在半夜十二点，先吃点垫垫肚子？”


    “不用了谢谢，喝了牛奶就饱了。”江白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十二点，这节音乐课很久之前就设置了，不知道为什么，音乐老师还点名了让他们四个去。


    半夜十二点，音乐教室内。


    交错的黑白键上缠绵着不同美妙的乐声，柔如冬日阳光，听进人耳朵里，能安抚人心，让整个人除去烦躁，像是得到了升华一样，身体都轻松很多。


    江白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听着沁人心脾的音乐，从进副本开始，就现在这个时刻是他最舒服，最舒适的时候。


    但是这个音乐的调调……悠长又清幽，节奏感有点像往生咒的调调，往生咒——这就有点意思了。


    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纯音乐，课才结束，音乐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从始至终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也没正眼看过他们。


    临走的时候江白多打量了他几眼，没有问下一节课，因为不出意外，没下大雨，隔一天就会有这一趟课，还指定他们四个必须参加。


    “怪不得你们要选择声乐系，听音乐真的能让人舒服放松很多。”许孟凡撑着懒腰道。


    李泽也是笑道：“是啊，这也是我和顾清那么喜欢声乐的缘故。”


    江白笑笑没说话，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嗓子，总觉得有异物感，引得他皱了皱眉。


    唯一的异样就是从始至终，白岩脸上都是毫无血色，他的手机总是时不时的震动，被电话打进，又被他挂断。


    回到宿舍，江白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还没出声，电话里耳熟的声音吓得他惊悚不已，慌忙一下直接甩掉了手机。


    手机掉在地面上，屏幕依旧闪烁着，江白眉头紧皱，忍不住喃喃吐槽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真的很坏事。”


    这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其实就是对“顾清’说的。


    “喂！顾清，我是白天你见过的曹警官，经过法医鉴定，发现尸体上并没有绳子的勒痕。”


    “李潘是在下雨天去鲤鱼池观赏时一不小心滑入了鲤鱼池，但是周围没人，导致人溺水身亡，你不要有太大压力，逝者已逝，节哀！”


    江白刚准备道声谢，再说几句感谢的话，毕竟死了都还在工作，真的很不容易，很辛苦，结果面前浮现了字幕，几句台词映入眼中。


    江白全身心放松，直接放弃抵抗：“曹…曹警官，你知不知道前年你们警局有位民警牺牲了？”


    “前年？好像没有吧，我没记得有同志牺牲啊，有吗？那回头我要去给这位同志上柱香，扫扫墓。”


    电话里的曹警官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事情，所以在重复生前的工作，又或者，是知道，但是去忘记，不愿意接受事实。


    “是啊，我也是今天听说的，你去的时候多帮我上柱香，烧些纸。”


    最后几句话格外沉稳严肃，是江白自己加上的，被系统掌控之下，他强行加进去的。


    说完江白就胸口起伏喘着气，为人民牺牲的警察，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都要尊重，不能轻待。


    江白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额头碎发被冷汗浸湿，他声音颤抖：“那位…牺牲的那位警察姓曹，叫…曹永。”


    就怕空气突然静止，电话里沉默着，江白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在游戏里死去还能以怨灵的身份存在，相当于第二次重生，在不影响到别人的情况下，好好生活就行。


    曹警官笑了声：“咋还整跟我同名同姓呢？这位同事回头我去看看他资料，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这么戳人痛处真的不好，奈何顾清非要在人家伤口撒盐。


    “就是你。”


    曹警官：“……”


    江白：“……”


    过了很久，电话里才传出一声沧桑的叹气声：“顾清，你都知道了？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死了也是警察，我这辈子、我生生世世都是警察！”


    江白内心狂为曹警官鼓掌！


    但是面上——顾清哆嗦着手直接挂断了电话。


    次日，江白睡眼惺忪的醒来，就看见宿舍两个人在窃窃私语着，他刚爬下床，就被李泽拉住住：“顾清，昨晚学校论坛爆了，你看！”


    江白疑惑不解，接过李泽的手机，就看见好几条加精帖子盖起了“高楼”。


    他皱眉点开一看，就被醒目的几个大字吸震惊了眼球。


    【白岩居然是被“包养”的“假少爷”！！】


    关键字眼还被特殊标明了，标题下面配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打着相关的时间。


    照片上是白岩上各种豪车的照片，照片中副驾驶坐着各种上了年纪的女人，其中掺杂着几张白岩和一个肥胖女人不堪入目的照片。


    眉头挑了挑，睡意瞬间没了，江白指腹滑动着手机屏幕，滑动到下面的评论区：


    【我说他怎么那么多名牌货，整天炫耀，结果就这？？这种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学校那些少女，你们好好看看你们的男神，你们的梦中情人就是这副德行，好好挣钱，没准到四五十岁也能睡上！】


    评论区，也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江白看了两眼就直接收回了目光紧皱眉头，他比较好奇，这些照片是谁泄露出去的？


    第84章 声带彻底损伤


    李泽叹了口气：“这下好了，鲤鱼池死尸和他们有关联，这次白岩事情…我们宿舍的名头这下是彻底在论坛火了！”


    “其实，他选择什么样生活，那是他的事情，被养也和我们无关，最多感到惊讶，平常心就好，但是其他吃瓜群众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事情只会愈演愈烈。”


    许孟凡面色平淡，话语顿了下，又继续淡道：“最可恶的是这个把照片泄露出去的人，以后白岩在学校里少不了别人看他怪异的目光。”


    李泽坐回椅子上：“网络键盘这是白岩自己的选择，他既然想要钱想选择被养，那就应该承受被人发现，被人议论的后果。”


    江白心里有些不安，他想起顾清的日记，这件事怕不是跟‘他’有关？


    昨天晚上他是陷入沉睡的状态那这个时候，系统强制性做了什么？


    他看向李泽：“是谁发的那些照片，能查出来吗？”


    话一出，嗓子传来的不适感，让江白脸色大变，他紧忙摸上自己的颈间：“我声音…我的声音…”


    声音嘶哑，说话时嗓子传来一阵阵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他脸色发白。


    “顾清，你的声音怎么了？”


    许孟凡察觉到不对，连忙走到江白跟前，李泽紧皱眉头：“是不是昨晚着凉了？快去医务室看看，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江白点点头，急忙朝外跑去，路上他张嘴一说话，嗓子就疼得厉害。


    视线模糊，泪花翻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江白瞬间崩溃大哭，在门口蹲着哭了好大一会，才缓过来离开。


    顾清此时的情绪多多少少也影响到江白，大部分都是来源于心底的愤怒。


    回到宿舍，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抓起李泽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


    “是你对不对？！太过分了，你实力不敌我，就耍这种阴招，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一辈子！！”


    李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恼火的甩开江白的手：“你是不是有病?一回来就雨吸湪队。这样，我怎么了我？？”


    嗓子火辣辣的疼，双眼泛红，江白愤怒的看着李泽，他再次准备冲上去和李泽干架时，被许孟凡拦了下来。


    “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有啥不能好好解决？？”


    “你说的倒简单，他毁得不是你的一辈子！！”


    江白歇斯底里的吼着，被呛的咳嗽了几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儿，声音已经彻底嘶哑……


    对于顾清来说，嗓子就是他的一切，嗓子坏了不能唱歌，他的这一辈子都毁了。


    回想之前，江白大概明白了些什么，顾清学习声乐，平常向来注意饮食，对吃的方面格外谨慎，目前为止，江白记得顾清只接过李泽的一盒牛奶。


    恰逢雨停，声乐大赛即将举办，顾清是李泽最大的竞争对手，很难不让人怀疑。


    即便没有明说，许孟凡看到江白此时的模样，还有声音，他也明白了什么，瞳孔放大了几分，下意识震惊的看向李泽。


    李泽瞬间慌乱的对上许孟凡：“你看着我干什么？他声音又不是我弄的！！”


    许孟凡脸色沉重：“顾清，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医院，想办法把你声音治好，你准备这么久的比赛，不能……”


    “没用的，声带已经彻底损伤了！”


    顾清绝望的摇摇头，他泪眼朦胧眼珠子已经爬满猩红的血丝，悲伤到极致反而还镇定下来。


    抬脚逼近李泽倒退几步，江白才停下了脚步，他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冷笑道：“李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赤脚不怕穿鞋的，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让你拿比赛冠军吗？”


    “不是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我不会为了比赛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只想光明正大的赢了你，我从来没想过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李泽着急的解释，他甚至慌乱的想去拉江白，却被江白直接甩开。


    他只能冲江白背影哭喊道：“顾清，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


    许孟凡看李泽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冷漠，他叹了口气道：“顾清为什么咬定是你做的？”


    李泽目光飘忽不定，他呼吸微蹙：“是…是我昨天给了他一盒纯牛奶…”


    紧接着，他惊慌解释道：“我只是看顾清当时情绪不对，又要上晚上音乐课，就想让他压压惊，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许孟凡沉声开口：“音乐比赛你和顾清……你们两个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又出了这事儿，最大受益人是你，冠军非你莫属了，怎么能不让人怀疑嫌疑人是你？”


    “可是真的不是我……”


    李泽瘫坐在椅子上，他烦躁的抓着头发，拉扯着，眼里皆是慌乱。


    他想起昨晚上的牛奶，难道…难道他拿错了？


    “冲动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你那么努力，没日没夜的苦学苦练却还是追赶不上有天赋的顾清，一气之下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算顾清嗓子不出问题，我也照样可以赢他，我并不比他差！！”


    “顾清嗓子坏了，这冠军毫无悬念就是你啊，这就是你对‘赢’的执念，更让人怀疑了。”


    “我只是建议你，现在学生多没有空余的宿舍让你们搬出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好好的跟顾清道歉，最好想尽办法祈求他原凉，不然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许孟凡冰冷的目光扫过李泽，他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转身就朝外走。


    李泽蓦然抬头：“你不是也报名了声乐大赛吗？”


    “是啊，当初宿舍几个人几乎都报名了，大赛是针对全校学生的展开的，可是我报名那一刹那跟放弃又也有什么区别？？我是经济系的，又不是音乐系，你们音乐系人才辈出，我完全没有胜算。”


    说完，许孟凡抱着书，拿着雨伞出门，留下手足无措的李泽。


    微风轻抚，午后的阳光带着炽热的温度，耀眼的太阳高挂天空，江白急切的脚步的顿了顿，随后走向避阴的凉亭。


    0748:[由于众玩家智商颇低，剧情恐怕延续不下去，剧情速度颇慢，所以每位玩家将会获得一条与自己相关的线索，请注意查收。]


    江白：“……”


    [每一所学校图书馆都有一处‘秘密基地’，在这神秘角落里，记载着学校发生的各种离奇、古怪、八卦事件这里面或许有你要找的“线索”。]


    听完0748的声音，江白停下了去图书馆的脚步，他面无表情道：“0748，这一点在你之前我就想到了，你算不算作废？或者你重新给我一条线索也可以。”


    0748:[线索已生效，无法退换。]


    江白表情龟裂：“你看看回放，在你没通知之前，我一出宿舍楼，就朝图书馆的方向走了，你是不是没有线索抄袭我的线索？？”


    0748：[你…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我还能想到我的‘点’，每年的一些毕业生的笔记，都会捐赠给学校图书馆，供以后的新生学习，那这里面肯定会有学生遗漏的东西……你给线索的‘点’呢？没有点就是擅自抄袭我的创意。”


    [住口，系统给出线索的“原因”，是因为吴祈的相关线索在里面，这是系统的“点”。]


    江白愤愤然的声音直接惹火的系统，机械声很快，但很清晰。


    江白了然点头，面色清冷：“知道了。”


    0748：[……]


    进入图书馆，江白按着一排排书架扫着，速度极快，最终在最后一排书架最底层找到那处‘神秘角落’，也就是各届放笔记的地方。


    江白蹲下来查看，好在这些笔记还一一分好一届一届的，他找到吴祈那一届，很快他在其中找到吴祈的笔记。


    其他别人的笔记都有被翻过，甚至翻烂电话痕迹，而轮到吴祈的笔记时，没有那么严重的损伤。


    而且是放在最角落那里，好像没有人愿意看他的笔记，仿佛被孤立了般。


    翻开的刹那，血红的字眼映入眼大大的【去死吧！】三个字格外醒目，猩红的字眼仿佛恶毒诅咒般。


    正当江白以为这三个字是在警告他时，指尖微动，翻到了下一页，以笔记为背景板，五颜六色的咒骂声布满了整面纸。


    【早点滚！害死了整个宿舍的人最恶心了，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


    【果然人不可貌相，太恶心了，爸妈一个鸡，一个罪犯，父母什么样儿子就是什么样！】


    【恶心，你这种人还想当声乐家?纠缠别人女朋友，怎么还不去死！】


    脸色发白，江白跌坐在地，他手指一颤，笔记本“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双目放空一瞬。


    回过神来，江白下意识伸手去捡笔记本，同时，一只死白的手也捡起了笔记本的另一端。


    瞳孔瞬间放大，江白连呼吸都断了几分，后背僵硬住，不敢动弹。


    视线里，一双青黑泛紫的脚站在地面，有着被水泡久后的发胀，地面上一滩水不停向周围流动着，流向江白。


    慌忙松了手，江白连滚带爬的朝门口跑去，图书馆的大门被锁住，他用力的拍打着门：“开门！放我出去！！”


    江白惊慌朝身后看去，什么也没有，地上只有一滩水不停的涌动，蜿蜿蜒蜒的流到他跟前，他脸色惨白……


    第85章 系统提供线索


    水滩的面积越来越大，突然间，水翻滚，里面慢慢浮出一个黑色脑袋，惨白的脸被泡得发胀，恐怖至极。


    那张脸分明就是…李潘！


    “顾清，你为什么不来陪我？我好冷～”


    李潘头顶不停的向下流着水，大半个身子已经浮出水面，他目光怨毒的看着顾清：“你为什么怕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无路可退，江白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顾清的恐惧感占满心头，侵略了他的所有情绪。


    视线里，面前悬空浮现几行台词，江白眼中几丝错愕不解，随后被惊恐和恼怒覆盖。


    “谁和你是最好的朋友！我受够你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转校吗？都是因为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缠了我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摆脱你了，我以为我终于重见光明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转校过来和我同校??咳咳咳……”


    被呛到，猛的咳嗽了几声，江白尝到血腥味儿，眼中溺出泪水，嘶哑的声音掺杂着一丝笑意：“这是你自找的，我从没把你当过我的朋友，你也从没有把我当过朋友，你要缠着我，我当然不会死，所以死的那个人只能是你，是你自己倒霉！”


    青紫发胀，李潘爬满尸斑的手毫不留情的掐上江白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他发胀的脸因为愤怒，扭曲不成模样：“是，是我倒霉，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


    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阴气，他唇角扬起一抹阴森的笑容：“我生前缠着你，死后也会缠着你，不死不休，直到我魂散为止。”


    掐着脖颈间的鬼手越来越紧，江白呼吸逐渐困难，此时的顾清也不挣扎，像是心灰意冷了般。


    感同身受的江白几乎下意识的想要挣扎，结果被系统强制克制住，想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硬生生的感受李潘把他的呼吸慢慢“掐掉”。


    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死亡原因就这么出来的时候，因缺氧导致头昏脑涨的江白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


    “顾清！”


    江白猛然睁开眼，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抬手擦了擦眼泪，才看清眼前的人：“许孟凡？！”


    “顾清你怎么了？”


    许孟凡满脸担忧的看着他，递给他一张纸巾：“我来图书馆借书，正准备找点笔记看看，结果就看见你坐在地上，边哭边打颤，怪吓人的。”


    江白面无表情的接过纸巾，擦干满脸的泪水，才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最近太累，坐在地上找书，一部小心就睡着做噩梦了。”


    江白看见许孟凡怀里有关声乐的书，脸色变了变，许孟凡尴尬的笑了笑：“我要来图书馆，李泽就叫我帮他带几本书，其实我觉得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说开就好了，你嗓子看过医生了吗？当务之急，治好才是要紧的事。”


    “谢谢。”


    江白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不愿意提起嗓子的事情。


    他默默看着许孟凡离去，这才打开手中的笔迹本，饶实第二次看，江白心底也不由得震惊。


    整个笔记本几乎都是谩骂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写在上面，越是后面的纸张，谩骂声越是层层叠加。


    江白仔细看了下，甚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都埋怨在吴祈。


    江白合上笔迹本，他又在里面翻找了一番，里面还有几个属于吴祈的笔记本，无疑列外，上面都写着谩骂声。


    最离谱的是就连喝水被呛到也要怪在吴祈身上，好似他是个‘发泄桶’般。


    如果一个人长期这样下去，不会抑郁，也会被折磨的精神有问题。


    除了这个江白并没有其他发现，他叹了口气，把笔记本塞回书架中却总有一个地方卡在那里，他眉头皱了皱。


    拿出笔记本，江白看见里面卡着一团纸，他拿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张破旧的校园报。


    上面很多字眼已经模糊不清了，唯一醒目的几个大字是——【44……号宿舍发生火灾，死亡人数……】


    烂掉的位置及其巧合，一处在几号宿舍，一处在死亡人数。


    江白看了眼报纸发报日期，根据时间推算，这报纸正是吴祈那一届的，那么44后面的一个数字很有可能是3，就是吴祈原本住的宿舍443。


    可是为什么连死亡人数也模糊了呢？


    魂不守舍的离开图书馆，江白脑子一团麻，本来他的思绪还算是比较清晰的。


    可是在副本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受到顾清这个角色的影响，角色的情绪对玩家也是一种极强的干扰。


    “快看，教学楼那边有人要跳楼了！！”


    一道声音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江白也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六层楼高的教学楼顶，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蓝色身影。


    江白脸色一变，连脸都没看清，想都没想，撒腿就朝教学楼冲去，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梯。


    如果他记得没错，白岩早上走的时候，穿的就是一身蓝色！


    好在系统没有强制措施的阻拦，江白一路畅通无阻的爬上顶楼天台，他喘着气，目光锁定站在天台边缘的白岩：“别做傻事，回来！”


    白岩站在栏杆外，他脸上毫无血色，大半个身体几乎悬空在外，一只手抓住铁栏杆，也只是依靠这一只手才没有掉下去。


    “白岩，你下来，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事情总会解决的，没有什么比生命还要重要，你先下来。”


    “别过来！！”


    一声厉呵，让江白停下了脚步白岩缓缓转过身，他苍白的脸色上满是绝望，不知所措的轻笑了声：“你都知道了吧？”


    声音发颤，白岩一句话说出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也不想死，可是我活不下去了！催债，还有那些污秽的话，从消息爆出的刹那就不断有人骚扰，问我多少价…”


    他神情恍惚，昔日有多光鲜亮丽现在就有多狼狈。


    江白声音放缓，温柔的劝说着：“你现在还年轻，咱们可以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重新生活，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以前的一切都埋藏起来。”


    这句话是江白打心底对白岩说的，如果接受不了过去的自己，那就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重新来过。


    “没用的没用的…都是我自己做的孽，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逃不了了。”


    烈日的阳光下，白岩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我平时对你最坏了，没想到临死之前，最后来送我的人确是你。”


    江白紧皱眉头，他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死死咬住唇，尝到血腥味也不肯松齿，反抗着系统的强制措施。


    从上天台开始他就感受到顾清跳跃的情绪，情绪波动越来越强，尤其是在他劝说完白岩之后。


    江白脸色泛白，他朝白岩伸出手，眉眼间带着迫切，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拉白岩回来。


    即便是副本里，哪怕是NPC，他也无法忍受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消失”更何况，是和他一样拿着角色的玩家！


    他不知道顾清会说出什么话来，但看着白岩随时有掉下去的模样……江白知道，顾清一定没什么好话说。


    0748：[警告警告！请玩家立即停止抵抗行为，违反剧情相关演绎，将会立即抹杀处理！]


    江白的反抗彻底激怒了系统，看着白岩狼狈的模样，顾清心底的畅快感彻底袭击着他的情绪。


    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江白极力忍耐着难受，踉跄朝白岩走了好几步，艰难道：“过…来！”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白岩脸扭曲一下，含糊不清说道：“我胆小，已经快被它控制住了，如果死了也是我活该…你别过来！”


    江白知道，他说的“它”指的是系统，系统的强制执行，让玩家保留思绪，却又像傀儡一样控制住完成系统任务。


    白岩忽然道：“顾清，拿走我吊牌的人是你吧？”


    江白身体僵了下，就是这个时候系统趁着这个空隙，直接抢走了执行权，顾清此时的思绪行为，彻底赢了江白的意志力。


    见江白不说话，白岩死死盯着他：“我想过，整个宿舍最恨我的莫过于你，因为我在宿舍欺负你的次数可不少，我现在这个模样你应该最开心吧？”


    “是！”


    江白唇角上扬，目光轻佻：“你现在这个模样我确实最开心，凭什么你分明连我都不如，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让人厌恶！”


    他话语清冷，忽的提高了音调：“不过我没有拿走了你的吊牌！虽然我有想过这么做，我知道那些吊牌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觉得让你活着比让你死，更让我痛快！”


    因为白岩的名声已经臭了，双重打击之下直接死了，对于恨他的人来说太过于简单了些。


    江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系统强制执行让他说出顾清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记错，那天保洁阿姨来的时候，是他亲口对保洁阿姨说让保洁阿姨把那一砸吊牌扔掉的吧。


    都这个时候了，看到自己想看的顾清也没必要撒谎，忽然间，江白视线模糊了起来，眼前的景象变成了宿舍。


    是顾清的回忆，以顾清视角所看到的回忆。


    “那些衣服的吊牌你看见就扔掉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好嘞！”


    回忆画面是不断的泛着波浪，江白只看见保洁阿姨模糊的身影弯腰打扫着，他感觉自己唇动了动：“阿姨，等会你走的时候帮带一下门，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第86章 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阿姨，等会你走的时候帮带一下门，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他转身出了宿舍，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正当江白疑惑，下楼梯快到二楼时，他犹豫了下，突然间，转身疾步又冲回了宿舍。


    “阿姨，那些吊牌呢？”


    紧接着，江白的视角低了下来，他看着自己双手在地上垃圾袋里翻找着，在脏兮兮的垃圾中，找到那一串精致的吊牌。


    很明显的松了口气，江白把那些吊牌放回了原位，破笑一声：“差点，这些吊牌我舍友应该还需要。”


    他喃喃一句：“活着比死更痛苦呢。”


    记忆到此终止。


    一股很强的吸附力传来，江白脑袋有点晃荡过后的混胀，他视线一下子清明过来，慌忙喊道：“我没有拿你的吊牌！”


    这句话是江白拼了命喊出来的，顾清没有拿吊牌。


    “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你以为你知道我的事情，对于你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吗？”


    白岩冷笑一声，他扬起手中的手机，看见江白脸色变了，他更开心了。


    “你父母是你这辈子的‘刺’吧？我打听过，老爸在牢里待着，三个月后就要执死刑了，被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就不说了吧？那种龌龊的事情被千刀万刷都不足惜。”


    “对了，还有你老妈，风韵犹存，只可惜价格便宜了些，一百块一个晚……”


    “你住口！！”


    江白气得浑身发抖，他喘着气，面貌狰狞的看着白岩：“那些是我能选择的吗？？谁又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背景，但最起码我是干净的，比起你…不，你是不能和我比较的人，你脏的程度应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吧？？”


    他的话让白岩无话可说，因为他说的没错，顾清脏的是父母，而他脏的是自己，是他自己给父母丢了脸。


    天台上的微风吹拂着，整个天台只有他们两道身影，周围安静，这时候，楼底嘈杂的声音突然清晰的起来。


    “怎么还不跳啊？？我要是你早就跳下来了，再搞，都站了个把钟了。”


    “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劝你下来吧？学校都被你弄恶心了，要死早点死！”


    “快跳啊！不死就下来，人家有钱人有的是办法弄死你，别脏了我们学校。”


    叽叽喳喳的话掺杂在一起，却是字字清晰，看出白岩的情绪很明显的不对。


    江白眼中挣扎着，极力和心底的那股力量抵抗着，嘴里尝到血腥味儿也不肯罢休。


    “别听…我没有拿吊牌，你……别跳，过来！”


    站在栏杆外的白岩，听见江白的话眼神变了变，可是他意志力薄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额头冷汗呈豆粒顺着脸颊滑下，江白脸色惨白，指尖止不住的发颤，全身上下像是被无数只虫蚁咬食般疼痛难忍，最终还是抵不过系统的强制措施……


    “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还在等什么？”


    江白一步步靠近白岩，他目光怨毒憎恨：“你知道我父母又怎样，只能算是我出生不幸，而你，对你爸妈来说，是家门不幸！”


    一步之远，江白脚步停了下来，他动了动唇：“你看下面那么多人等着你跳呢，不跳多不好意思？”


    他抬手，指尖碰到白岩抓住栏杆的手，直接扒起他的一手指，一边快速扒开其他手指，一边道：“这样的‘好消息’，叔叔阿姨应该不知道吧？不过没关系，我是学生会会长，我会替你转告的！”


    “顾清！”


    手被扒开的瞬间，白岩另一只手抓住了江白，他脸色瞬白：“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抱歉，恕不奉陪，我也不会任你欺负！以往欺负我的代价这次一并收了，迟迟不跳，我帮你一把。”


    江白面色愉悦，他反手就是抓住白岩的手，稍微用力就让白岩吃痛，直接松开抓住他的手，在白岩惊恐的目光下，缓缓松了手……


    “不要！！”


    白岩往后坠去的刹那，江白立马扑身向前，伸手就想要抓住白岩的手，却只是触碰到他冰凉的指尖。


    江白大半个身子出了栏杆，他瞳孔震惊，手还维持着想要抓住白岩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白岩的身影向下坠去。


    江白呼吸断了几分，他一滴滴眼泪落下，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了般。


    看着楼底身影，猩红色格外刺眼，江白脸色瞬间惨白，这时候顾清的情绪还企图侵占他的思绪，强制措施，让他扬起嘴角……


    “啪！”


    江白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脸颊火辣辣的疼，喃喃着：“你觉得自己又有多干净呢？”


    这句话是他对顾清说的，本以为他拿到的只是个‘角色’，没想到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嘴角僵硬了下。


    “那是一条命！！”


    江白崩溃大哭，他瘫坐在地上，白岩的身影，绝望的双眼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白岩的事情迅速传遍整个学校，他家里并非暴发户，爸妈只是一富豪家的司机和保姆，所以他老爸开豪车送他，开的是老板的车。


    喜欢收集吊牌，是因为他大部分的奢侈品衣物都是租来的瑕疵品，需要定期交换，而他手法熟练，摘下来的吊牌再上回去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不影响二次销售。


    这也是为什么白岩几乎做‘慈善’，捐赠，寄快递的原因了。


    剧情玩了个套路，让江白以为扔掉白岩吊牌的人是‘他’，通过回忆才知道，原来拿走吊牌的人其实是另有其人，这直接推翻了江白之前所有的设想。


    拿走吊牌的人是谁？


    这个人应该就是杀害白岩的凶手，因为害死白岩最主要的原因不是顾清松手造成白岩坠亡，而是“高利贷”。


    白岩欠下的巨款让他有了轻生的念头，那些奢侈品都是用贷款租的，用贷款做押金，将东西退回时，押金也会退回给白岩还部分贷款，如此循环。


    吊牌是奢侈品重要部分，一旦丢失就无法退换，导致白岩欠下巨额贷款逾期未归还，欠款数额较大，白岩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一个宿舍四个人，现在开始死人了。


    死亡原因…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深夜，洗澡的浴室在西边的尽头，说是浴室，其实就是空着的一间宿舍，按上了几个水龙头花洒。


    中间没有任何间隔物，好在一晚上都是有热水的，所以有些同学就会挑一些没人的时间段来洗澡。


    江白端着盆还有洗漱物，很不巧在门口遇见了李泽。


    “要一起洗吗？”李泽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难于口。


    “不用。”


    江白声音彻底嘶哑了，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难听的嘶吼声般，和李泽形成明显的对比。


    “祝你拿到比赛的冠军。”


    声音骤冷，江白说完最后一段话转身就走，耳朵听见轻微的关门倒锁声，他勾唇一笑，转身走回了洗漱房门口。


    江白拿起盆里的沐浴露，直接拧开，他蹲下身子，将沐浴露缓缓从门缝中倒了进去，倒完整整一瓶。


    回到宿舍，江白爬上床，毫无睡意的看着陈旧泛黄的天花板，他听见许孟凡上完厕所回来，在收拾课桌的簌簌声。


    江白动了动唇：“许孟凡，抢别人女朋友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声音毫无温度，许孟凡收拾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和谭佳有说有笑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许孟凡抬眸，目光冷淡的看着江白上铺：“谭佳是我女朋友，你一直纠缠她至今。”


    江白轻笑声：“对，现在她是你女朋友了。”


    他声音已经毁了，已经没有资格光鲜亮丽的站在谭佳身边。


    许孟凡不想和他争，把手中的东西重重摔在桌上就爬上了床。


    江白浑身冰冷，伸手拿过安眠药吃了两颗，才缓缓睡了过去。


    李泽的尸体是在第二天早上五点发现的，江白急切赶到现场时，现场已经被拉了横条，他在站在外面放眼望去，一览无遗。


    门上有块干涸血迹，猩红的血迹极其醒目，上面有一根尖锐的钉子同样沾染了鲜红的血，脏污的水泥地上，有很明显滑倒的脚印，地面上有很光滑的混合物。


    里面有几个警察在拍照取证，似乎拿到了什么线索。


    “死者名叫李泽，造成死者摔倒的主要原因是地面上大量的沐浴露，而致死原因是门上的这颗钉子，死者摔倒时，钉子正好刺进了头颅，造成了致命伤！”


    “这么说这只是意外？死者在摔倒时意外撞上后脑勺，地面上的沐浴露很有可能是不小心洒的，而门上的钉子这些是很常见的，一般都是用来挂东西的。”一年轻的警察道。


    记录的警察沉思道：“地上有两种沐浴露，量并不少，如果一种是不小心洒的，那另一种呢？”


    “不可能这么凑巧同时能洒出这么多，还有门上的钉子，要在里面挂东西，谁会从外面打钉子进来？太过于危险。”


    第87章 至死方休


    江白也注意到这一点，他目光落在门上血迹斑斑的钉子上，普通的钉子穿过门所留出的长度并没有多少，而这钉子的尺寸很明显是特意挑选过的。


    尖锐的钉子上面虽然血迹斑斑，但是钉子头却很是尖锐，像是被人打磨过一般。


    有两种沐浴露？


    江白回想起昨晚自己倒沐浴露的场景，当时沐浴露拿在手上已经剩下了小半瓶。


    顾清很是节俭，但是当时太过气恼，什么也没想直接全倒进去了，但是那些沐浴露应该不足以……所以还有一个人。


    “找到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这是任务其中的一条，所以必须要经历过死亡才能出副本。


    江白回到宿舍的时候，许孟凡慌忙拉住江白：“顾清，为什么我们宿舍接连出事?”


    他脸色发白，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之前玩的笔仙，碟仙没有送走？他们说过，玩这个招来必须送走，否则至死方休。”


    江白脸色白白，他喃喃道：“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他蓦然抬眸，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你想让我回答哪个问题？怕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反正什么也没有了！”


    江白神情恍惚，许孟凡仿佛受了惊吓般，看出他的不对劲，颤着松开了手。


    江白拉开椅子坐下，直接拿出日记本还有笔。


    笔触碰日记本空白页的刹那，像是着了魔般，拼命的在日记本上来回画动着，并非写字，江白目光逐渐变得阴冷，笔也不曾离开过日记本。


    看着顾清颤动的肩，许孟凡咽了咽口水，他磨蹭着脚步上前，当看见顾清日记本上的画时，顿时整个人吓得一颤，踉跄后退好几步。


    听到声响，江白撕下画好的两张画，他站起来转身看着许孟凡，脸上浮现一个阴森诡异的笑容。


    双手各拿一张纸，江白靠近许孟凡，手中的纸张慢慢伸向许孟凡：“许孟凡，送给你～”


    左边的纸上画着的白岩，右边的纸张上画着李泽，黑色的笔画得极其真切。


    最关键是纸上两…个”人”目光怨毒的盯着许孟凡。


    许孟凡出了身冷汗，他慌忙打开江白的手：“我不要！你给我做什么？？”


    他脸色惨白，喘着气推开江白，颤着声音道：“他们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最有嫌疑的就是你，白岩那些照片是你放到论坛上去的吧？”


    “还有李泽，是你唯一的竞争对手你嗓子坏了，最大的嫌疑就是他，那天你甚至还放过狠话，两个人紧接着先后死亡，凶手就是你对不对？？”


    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直接认定他就是凶手，许孟凡发怒的抓住江白，抓住江白的手不自觉的逐渐用力，他面貌狰狞：“我要去举报你，昨晚就你和李泽大半夜的去洗澡，紧接着他彻夜未归，早上就被人发现了尸体，凶手就是…”


    “许孟凡？”


    江白吃痛一声，眼中有了一丝清明，他面色茫然：“怎么了？”


    整个人愣住，许孟凡脸上的愤怒让江白整个人疑惑，他看见自己手上的纸，不禁转过纸来一看，顿时脸色惨白，像烫手山芋一样扔掉。


    “许孟凡，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江白脸上的怒火尤其真切，好似刚才不是他递画的一般，这一切，看得许孟凡背脊发凉。


    他满脸惊恐：“顾清，是你给我啊，是你…回来就画给我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会画画，简单的兔子都画不好，怎么可能一回来速成画两幅肖像画？？”


    此话一出，许孟凡急得要哭了：“我真的没有画，是你，是你画的……顾清，是笔仙和碟仙，我们再召唤一次，这一次把他们送走好不好？”


    “大白天的…再说，哪有那些东西？白岩是她自作自受，李泽的事情只是意外，你干嘛这么害怕，难不成和你有关系？”


    “和我能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很诡异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玩笔仙碟仙开始的。”


    “只是幻觉罢了，之前准备比赛确实没睡好神经衰弱，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反而没看见那些东西。”


    “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我们就把他们送走！我们宿舍已经死了两个人了，顾清我求求你了，只图心安好不好？”


    许孟凡脸色惨白，拉着江白不停的哀求，眼中满是惊恐。


    江白看着许孟凡整个人被吓得不轻，他突然笑了，靠近许孟凡，紧盯着他的双眸，薄唇微动：“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你能看到那些东西，笔仙、碟仙该不会…就在你身边吧？”


    江白声音轻飘飘的，加上嗓子坏了，发出的音色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许孟凡被吓得直接松了手，后背衣物被冷汗浸湿，身体僵硬住。


    “你图‘心安’……我嗓子已经坏了，留着笔仙、碟仙大人又何妨？就算他们真的存在，那下一个死的人应该是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江白面色清冷，他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热水。


    外面烈日炎炎也消散不了房间内的阴气，许孟凡阴冷的目光看着江白：“不做亏心事，你敢说自己没做过？”


    一怔，江白眉头微桃，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这宿舍的四个人果然都不简单，许孟凡能这么肯定，少不了在暗处观察顾清，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让他多想，很快江白所有的情绪都被顾清占领，他道：“有之过而无不及，和你相比，我还差些火候。”


    “你都知道？？”许孟凡脸色大变。


    “知道什么？”江白反问，他唇角微扬：“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是可以肯定的，江白感受到顾清确实不知道什么，因为顾清情绪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


    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亮消失了，顾清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自己命已经不值钱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许孟凡不想和顾清争辩，转身就准备回自己的床铺，谁知道在路过门时，不经意瞟了眼门后贴着的全身镜，顿时身体僵硬住。


    瞳孔放大几分，许孟凡看见全身镜里自己的身影……白岩爬在他肩上，侧头对着镜子露出狰狞恐怖的笑容。


    透过镜子，许孟凡看见李泽的的书桌前，坐着一个白色身影，下一瞬，在许孟凡害怕的目光下，脑袋扭转180°看向许孟凡，脑海上血淋淋的窟窿吓得许孟凡腿瞬间软了。


    偏偏身体动弹不得，连腿软都倒不了，许孟凡呼吸急促，眼晴疯狂的望向旁边喝水的江白，企图寻求帮助，甚至咬破舌头发出“呜呜”求救声。


    江白也仿佛没听到般。


    许孟凡看着镜子里，那死白的手慢慢攀上了他的肩，摸向他颈间……


    ——


    江白再见到吴祈是在午夜，刚上完午夜的音乐公开课，江白和许孟凡下课回宿舍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个人影在他们宿舍门前烧东西。


    火焰照的人脸格外清晰，是江白十分眼熟的吴祈，他眼眸微眯，看着吴祈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声音宛如虫蚁叫声，让人听不清。


    江白和许孟凡对视一眼，他放轻脚步，一步步朝吴祈走去，离得近些他还是没听清吴祈说的话。


    但是，听着吴祈不间断念着的话。


    许孟凡没反应过来，他一反应回来，发现正在他们宿舍444门口弄这些，顿时整个人都气绿了。


    “喂！大半夜的在我们宿舍门口烧什么？你知不知道会造成火灾，造成的火灾的责任你承受得起吗？？”


    本来心情就差，平时一高冷男生，此时声音陡然提高，响彻走廊。


    许孟凡越想越气，尤其是看见吴祈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般，还在不停的往火盆里扔东西，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一脚把火盆踹翻。


    此时，走廊两头灌进风，阴风阵阵，星火点点，盆中未燃烧物，被风吹的卷起，竟是纸钱冥币！


    没烧完的冥币和金元宝撒了一地，江白一把抓住要逃走的吴祈，冷冷道：“为什么这么做？”


    吴祈整个人一颤，不等他开口，


    江白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们班上没有你这个人，你也不住宿舍，你不觉得有点诡异？”


    吴祈一直是江白很不理解的一个NPC，如果单单是为了增加副本的恐惧感，完全没有必要给吴祈这么多戏份。


    吴祈脸上毫无血色，他看着面前的人，苦笑一声：“不是我不存在，而是你们从未接纳过我！你仔细想想，从蛛丝马迹去看看，我真的不存在吗？”


    吴祈脸色瞬冷，狠狠的甩开江白的手，直接绕过他离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


    江白疑惑的皱起眉头，在图书馆发现的报纸已经说明当年443发生过一场火灾，而吴祈就是住在443。


    “真晦气！有毛病啊，大半夜的在我们宿舍门烧纸，考虑过我们这些活着人的感受吗？？”


    许孟凡似乎没带钥匙，气得狠狠的踹了一下门。


    “砰砰”的声响响彻走廊，江白忽然抬头，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向身后的走廊，一切都很不真实。


    江白打开门的刹那，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就看着宿舍里吊着一个人……


    第88章 顾清就是你


    一根绳子直接绑在天花板的风扇上，尸体双脚离地，无力的垂吊着，毫无生气。


    江白整个人僵硬住，手电筒的灯光照映在死者脸上，那熟悉的面孔分明就是他旁边的许孟凡。


    没有惊恐的尖叫，只是手脚发凉，因恐惧而产生的冷汗直接浸湿了衣物，江白朝旁边挪了挪脚步，让许孟凡看清楚宿舍内全部。


    许孟凡正疑惑着，他下意识往里面一看，顿时被吓的惊恐万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踉跄后退一步，许孟凡满脸不可相信，他看着里面的死尸，又摸了摸自己，似乎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江白看着他的神情不对，知道此时角色剧情演绎到此结束，面前的人是玩家，他赶紧道：“杀害你的不是我！”


    找出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出副本的关键。


    许孟凡错愕的看着江白，他的身体逐渐泛着黑气，模样逐渐变成死后的惨样，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轻盈。


    以防意外，许孟凡紧忙道：“再玩一次笔仙、碟仙，把他们送走，这是系统最后给我的信息！”


    江白点点头，他张了张嘴，刚想说出“吴祈有问题”，结果这句话就死死的卡在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来。


    许孟凡的尸体是在宿舍里发现的，深更半夜，来的警察当中曹永也在其中，他观察着现场，和周围警察分析着案件。


    江白站在门外注视着，几乎没怎么动过，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他以为死的人会是他，他以为……


    当他的目光和曹警官的目光相汇的刹那，江白整个人颤了下，因为顾清知道，曹警官早在几年前就英勇牺牲了。


    曹警官走出门外，沉重道：“初步判断，许孟凡是上吊自尽而亡，除了许孟凡本人外，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也没有死者挣扎过的痕迹。”


    他话语顿了顿，疑惑道：“为什么近期死亡的人都是你们宿舍的？”


    江白没说话，而是害怕的望着他，频频后退的脚步，抗拒意味再明显不过。


    曹警官道：“你害怕，我能理解，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人民群众的事情，你要信我这身衣服，我这身衣服从穿上开始，该有的职责我都铭记在心！”


    一身警服在灯光下格外让人有安全感，原本不害怕的江白此时在心底对曹警官又是竖拇指，又是鼓掌。


    相反，顾清还是害怕的看着他，许是动容了些，他一边提防着曹警官，一边颤着声音开了口。


    “我不知道，我上完课刚回来。”


    江白失神的摇摇头，忽然间他想到什么，惊慌抬眸：“我们，我们在宿舍玩过笔仙、碟仙……”


    他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让曹警官听了个清，曹警官皱起眉头，开口还没发出声，江白声音又响起。


    “那天是鬼节，我们是在凌晨玩的，除此之外，还是我们宿管阿姨的头七，而且那天早上我还看见宿管阿姨！”


    “笔仙碟仙……这种根本是不存在的，可能是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头脑不清醒，才让你觉得是笔仙碟仙在作崇。”


    “不存在？那你不是存在的吗？”


    “……”


    曹警官无话可说，半响，他严肃问道：“你们有许孟凡家人联系方式的话，就帮忙通知一下他家人。”


    “我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但是他女朋友的电话，我有。”江白声音冷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紧握起。


    “女…朋友？”


    “学校里的校花，几乎所有人都认识的谭佳。”


    “那个校长的女儿？？”


    江白点点头，他在顾清的日记本里看到过，谭佳虽然是校长的女儿，但是为人不错，十分刻苦上进，样貌也是极好，就因为如此，顾清每天患得患失，才想努力变得更好。


    得到确切的答复，曹警官震惊道：“谭佳……就是校长的女儿谭佳，早在我活着的时候，就意外身亡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江白一点也不信，前不久还跟他通过电话，还劈腿的人死了好几年？这怎么可能，太荒唐了。


    看见江白不相信的模样，曹警官二话不说，直接在手机里翻出电子档案：“当时还是我负责的这件案子，当时谭佳年轻漂亮，挺不错的小姑娘发生意外，觉得挺惋惜，所以当时这件案子我印象挺深。”


    不用江白接过来看，曹警官指尖已经在屏幕上滑动着，停留在文档中的照片上，照片江白看得正着。


    江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死状很惨，无打码现场血腥图片，唯一还算体面的就是那张沾着血的脸。


    江白只觉得头皮发麻，警察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只知道什么都弄好后，天已经大亮，宿舍里面李泽和白岩的床铺已经被腾空出来。


    坐在椅子上，江白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他眼底平淡如水，坐等自己的“死亡”。


    这个副本看似很繁杂，每次一个新的线索出来，就会有事件说明这个线索不存在，但其实这些都是扰乱他们的思绪。


    真正的关键点是在于他们宿舍四个。


    凌晨十二点，江白坐在桌边，坐在最开始进入副本时坐的方位，两张白纸，一白碟倒扣在纸上，旁边放着一只老旧式的铅笔。


    与最开始不同的是，原本四个方位坐着的四个人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整个宿舍静悄悄的。


    今晚还是李潘的“头七”。


    整个宿舍只有四支烛火的光亮，江白面色清冷，右手食指搭在碟底部上，左手拿起笔，修长白净的手指交错夹着笔。


    他垂下眼眸，缓缓动了动唇：“笔仙笔仙，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许孟凡玩家在存在理智时，说过还要再召唤一次笔仙碟仙，要把他们送走。


    且不说信息是否真实，因为就算没有许孟凡，江白也打算再召唤一次笔仙碟仙，应该能问到相关线索。


    “碟仙碟仙，你是我的前生，我是你的今世，若我与你有缘，请在碟上显现…”


    眼睫颤了颤，他话音一落，四角的蜡烛突然剧烈摇曳着，像是被风吹随时要熄灭般。


    与此同时，江白感觉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的抬眸，顿时惊恐的张开了嘴，死命克制住才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空无一人的三个方位，突然间都伸出一只惨白的手，与死人无异，从黑暗中伸出，缓缓夹上铅笔。


    同时，白色的碟仙的碟子上，多了三只惨白泛青的手指，搭在三个不同方位。


    江白额头不停的冒出冷汗，手都要被阴气冻僵了，他颤着声音问道：“笔仙啊笔仙，请问我们的死亡原因，是不是和吴祈有关？”


    笔颤了颤，蓦然间不受控制的在纸上游走，来回滑动着，最终停留在是字上，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动了动唇，还没发出声，就听见一道阴冷兴奋的声音继而响起：“碟仙碟仙，请问我能拿到声乐大赛的冠军吗？”


    是李泽的声音。


    这次碟仙毫不犹豫的移到“否”字上，江白手指僵硬了下，他感受到对面一道冷嗖嗖的目光射向自己，浸骨的冷意窜遍全身。


    “轮到顾清了。”白岩话语毫无温度，冷如冰。


    江白脑子一片空白，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声：“笔仙笔仙，我能拿到声乐大赛的冠军吗？”


    任他现在沙哑难听的声音，怎么也是不可能的，完全是痴人说梦，谁曾想，笔竟直接移到“是”字上。


    “碟仙碟仙，我会和谭佳一直在一起吗？”


    “笔仙笔仙，我会成为学校的校草吗？”


    许孟凡和白岩同时发问，铅笔和碟同时挪到“否”上，江白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发生了。


    “两位大人，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不知是谁问了句，老旧的铅笔不停的颤动，一横一横的不受控制在纸张上滑动着，最终一个黑色醒目的“死”字写在了纸上，黑色字体渐渐变成猩红色。


    江白一震，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们所说的那些问题，最大的对手就是他顾清，这个“死”字很明显是针对他的。


    齐刷刷的三道阴冷目光射向江白，他坐如针毡，江白感受到顾清的情绪波动，顾清现在心底有一股摔东西就跑的冲动，影响着江白。


    可是…跑得了吗？


    按照正常剧情，今晚应该是许孟凡和他一起送走笔仙和碟仙。


    江白压制住体内顾清冲动的情绪，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左手冰冷的铅笔上，一字一句道：“笔仙笔仙，我想见真正的顾清。”


    紧接着，他视线迅速落在白碟子上：“碟仙碟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我与你有缘，请让我见到真正的顾清，否则笔仙、碟仙将永远和444号宿舍捆绑！”


    江白说得极为严峻，即便知道这种威胁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他记得世界频和副本频是互串的。


    永远和444号宿舍捆绑，去不了任何地方，无论真假，想想就有种惊惧感，更重要的是即便NPC抽到世界频的奖励也是享受不到的。


    “你不就是顾清吗？你是顾清……”


    “你就是顾清，顾清就是你啊！”


    “你叫顾清，你就是顾清，顾清就是你！”


    ……


    三道不同声线的阴冷声响彻，不断重复着几句话，江白抬眼就看见坐在桌边的许孟凡、李泽、白岩凄惨的死状。


    嘴都是一张一合的重复着，死死的盯着江白，像念经一样，三个人重复的都只有一个意思——他是顾清，顾清就是他。


    包括角色，顾清情绪也像洗脑一样影响着他，江白夹着铅笔的手指颤了颤，他声音冷冽如寒风：“你难道一直想被人顶替，你就想一直做一个不存在的人物‘角色’？顾清，看来你就是这么愿意并且喜欢活得懦弱，真是个孬种，你这种，就不该有一丝存活的思绪！”


    这些话是他对“顾清”说的，刻意话说重了些，他感觉周围宿舍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了许多。


    变成怨鬼的许孟凡、李泽、白岩恐怖的死样愈发的狰狞，身体全都泛着黑气，突然暴怒的冲江白扑去！


    剧烈恐袭上心头，江白被吓得突然闭上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他烦躁的窜握紧了手，被系统操控的感觉太难受了。


    即便是人物角色需求，但他也宁愿可以自主的控制住自己身体，哪怕副本难度再高些也愿意。


    江白喘着气，眼睫轻颤，好久没听见动静，宿舍内的气温也提高了许多，变成正常，他才缓缓抬起眼帘。


    四根蜡烛火摇曳着，白色蜡烛缓缓燃烧着，烛光驱走部分黑暗，桌面上两张白纸干净如初，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般。


    第89章 你已经死了


    白色的纸上只有最开始他的“是”和“否”，其余地方没有一点铅笔画过的痕迹。


    江白整个人愣了下，他摸了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当看见手机上的时间时，直接皱了皱眉。


    11:58分？？


    江白分明记得他玩笔仙、碟仙时，已经到了凌晨，难道是一场梦？


    他正想着，等过了两分钟，他才疑惑的夹起铅笔，右手食指放在冰凉的碟上


    忽然间“啪”的一声，四个角的四支蜡烛齐刷刷的熄灭，宿舍内漆黑一片，此时窗外的月亮被乌云彻底遮掩住。


    伸手不见五指，江白想到桌上放着一个打火机，他伸手在桌上摸索着，怕半夜下雨，他老早就把窗户关严实了，怎么蜡烛会忽然熄灭……他突然摸到一只冰凉的手！


    触及的刹那，像弹簧一样，江白立马收回了手，他指尖在都在冒冷汗，那冰冷的触感分明不是正常体温的，最关键是宿舍里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


    江白整个人不敢动弹，准确来说是顾清被吓得够呛，对于角色、副本来说，这个时候的顾清拿的是普通人的剧本，会害怕很正常。


    就是这个时候，趁着顾清害怕，江白找回了身体的“使用权”，主动的打开手机手电筒，直接朝桌面上照过去，宛如一道利剑划破黑暗，照亮了整个宿舍。


    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四根白色蜡烛，江白看见桌上的打火机，立马拿过来，点亮四根蜡烛，顿时间，整个宿舍都亮了起来。


    顾清因害怕跳动极快的心脏这才缓了下来，没有那么害怕，江白也松了口气，每次都被顾清的情绪影响，他也很累。


    吐出一口气，正放松下来的江白抬眸不经意扫了眼对面，顿时目光震住，整个人瞬间僵硬成冰。


    瞳孔放大数倍，江白呼吸都断了几分。


    四方形的小桌摆放在宿舍中间空荡荡的四个位置，只坐着江白一人，位置是里边靠窗，而他对面正对着门，门上是贴着一张全身镜。


    镜子里，正方形的桌边坐着四个‘人’，还都是江白眼熟的，穿着蓝色衣服的白岩、白色衣服的李泽、黑色衣物的许孟凡。


    咽了咽唾沫，江白颤着手拿起了笔，视线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桌边而镜子里……


    他拿着笔立在纸上，控制不住的瞄向镜子，看见镜子里空着的桌边坐满三个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发抖的看着镜子。


    刹那间，镜子里那三道身影扭头看向他！


    都是死时凄惨的模样，按照方位三个人影看向他这边时，镜子里照出来的应该是后脑勺。


    而此时，镜子里都是三张狰狞恐怖的脸，仿佛是在镜子里看着镜子外的他。


    江白锁紧眉心，镜子里的他也只是微蹙眉头，顾清占身体的使用权。


    江白眼底波澜不惊，如果他本人能控制，此时他应该是面无表情。


    眼中打量着镜子里的“三个怨鬼”，江白注意到他们三个的嘴都在轻微动着，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越盯越仔细，江白想通过唇语知道他们三个人到底说些什么。


    这也导致镜子里的他怪异的神情，眼中对怨鬼充满打量，还有‘细细观赏’，而脸部苍白如纸，被吓得各种害怕模样，也是淋漓尽致的在脸上浮现。


    镜子里桌边的三只恶鬼都缓缓夹上了铅笔，而桌边的江白看着笔只夹在他一个人手中，在镜中三抹身影夹住铅笔的刹那，他只感觉到指间凉了下。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


    江白麻木的念着咒语，他紧盯着镜中三道身影的唇部。


    因为动的弧度极其小，江白花了好大半天才看懂他们都说着相同的三个字——送走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江白当然清楚，无非就是笔仙、碟仙。


    念完咒语，江白想起刚才做的‘梦’，好像真实的般，因为他今晚召唤笔仙碟仙的目的就是要问顾清。


    他想见真正的顾清，而在那个梦里他问了，直接惹怒了他们，又或许那个梦是真的，时光流转，却保持他的记忆，目的就是为了警告他。


    该问的也问过了，所以这一次，江白直接道：“笔仙笔仙，您累了，如果您走了的话，请将笔移除纸外！”


    他话一落，铅笔就不受控制的颤动着，在白净的纸张上画下重重的痕迹，一横一竖，歪歪扭扭的话了半天。


    一个字连着一个字，最终“你就是顾清”，五个又大又丑的字布满整张白纸，最终停留在“否”字上，瞬间爆开了花。


    铅笔像剥香蕉皮一样爆开，尖锐的木屑直接刺入了皮肤，疼的江白眼泪花都出来了，咬着牙，猛眨几下眼睛，才把硬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江白对右边的碟子道：“碟仙碟仙，您累了，如果您走了的话，请将白碟移除纸外！”


    不出他所料，白色的碟子开始来回疯狂的晃动，速度和频率越来越快，最后停留在“否”字上，然后整个碟子在纸上，突然生出裂缝，直接四分五裂。


    同时，江白后背发凉，紧接着一个像冰块一样的“东西”贴在了他身后，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害怕的发颤。


    江白呼吸断了几分，压根不敢看向身后。


    冰凉的鬼气吹在耳边，紧接着江白听见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你应该知道吧？一定要活下来啊，我看好你哦～”


    这句话说完，冰凉感才消失，消失的刹那，江白立马回身，却什么也没看见，然而他回头时，三张恐怖的怨灵脸就在眼前。


    江白：“！！！”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白岩摔得稀烂的半张脑袋不停留着鲜红的血，吊死的许孟凡面部狰狞恐怖，李泽更甚，脸色惨白，血窟窿骇人至极。


    江白拉着凳子后退一步，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面前变成怨灵的三个玩家，已经有了自身的控制权。


    意思就是说抬他们现在是玩家，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们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系统提醒过，找到原因，还要给予正确的处理方式，所以……”


    阴森森的话语没有再说下去，李泽脸上的窟窿愈发的狰狞，三个人逐渐逼近。


    江白踉跄后退几步，他明白他们三个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副本江白拿的是反派角色，通常反派的下场可想而知。


    “别怪我们，我们真的想出副本，我想活下去！！”


    白岩突然发怒，猛地朝江白扑过来，江白反射条件的躲开，谁知道身后是窗户，大半个身子不稳直接向后仰去，江白面色惊恐的摔出窗外，感受身体突然腾空坠落……


    “啊！”


    江白猛然从床上惊醒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气，他衣物被冷汗浸湿，脸色苍白，等缓过来，江白才扫了眼明亮的宿舍内，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太真实了，刚刚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江白低眸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还有折叠放在一边的方桌。


    没有动过的痕迹，窗户也没有打开，江白这才想起，许孟凡的事情处理完后，一夜未睡的他到头就睡了，根本没玩过笔仙碟仙，那都是一场梦。


    因为许孟凡有叫他送走笔仙碟仙，所以他一直记在了心里，才会做这种噩梦。


    这些是系统给的台词，给的说明。


    至于真假，有待判断。


    整个宿舍只有他一人，江白坐了半响才动了动身子，倒下继续睡。


    窗外的太阳逐渐西落，下午四五点，江白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他爬下床开门，开门的刹那，江白还没有看清人是准，就被一热情的拥抱给抱住。


    “顾清我想死你了，有没有想我？？”


    熟息的音色让江白整个人惊恐了起来，他慌忙推开抱住自己的人：“走开！”


    声音激动，抗拒意味十足，作为人的顾清此时有这个情绪再明显不过，不过江白注意到门口大小的两个行李箱，真实十足。


    江白脸色苍白的看着不解的许孟凡，被吓的模样让许孟凡疑惑不已，不由得破笑一声：“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这么久没见，你怎么一见我就被吓成这样了？？”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


    “顾清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高高兴兴的回来，你还不高兴了，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带的土特产就没你的份咯～”


    许孟凡有开玩笑的成分在，但是江白一点不在乎什么土特产，仿佛没听进去般，他又是提防又是害怕的看着拎行李箱进来的许孟凡。


    江白颤着声音道：“昨天晚上凌晨，我们上完音乐公开课，我们两个回到宿舍……门口有人烧纸，你说了句晦气，还说了吴祈几句。”


    江白一说完，许孟凡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看着江白严肃不像说笑的模样，他只好忍笑的拿起了水：“你说你说，我喝口水压压神，你继续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们宿舍一直在出事故，下一个可能就会轮到我了。”


    “发生了什么事故？？”


    “先是前几天下大雨，我的朋友李潘来我们宿舍住了几天，雨停后，就在鲤鱼池发现了他的尸体！”


    “经过鉴定，确定他已经死了好几天，关键是这几天他一直和我们相处着，甚至发生尸体的前一天晚上，他还来找过我们！”


    第90章 音乐老师


    “紧接着，我们宿舍最先出事故的是白岩，因为他自己的隐私事物被暴露，从教学楼天台上跳了下来。”


    “还有李泽，去洗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地面有大量的沐浴露导致他摔倒，这摔倒恰好头部撞到锋利的钉子上，直接致命，太过于巧合了些！”


    话语顿了顿，江白手脚发冷，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许孟凡，他薄唇微动。


    “当中还掺杂着一些诡异的小事件，一些我经历或接触，分明存在的东西、人，都成了别人眼中不存在的这几天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你，昨晚—你在宿舍内吊死了。”


    江白最后一段话直接让许孟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许孟凡神情沉重且严肃的看向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江白郑重的点点头：“绝无虚假！”


    “哈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的声音响彻整个宿舍，许孟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顾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讲故事？演技还这么好，我一进宿舍还真把我给唬住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这句话是傻到极致的顾清说的，江白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从开始就看出许孟凡根本不会相信那些…！话，当故事一样在听。


    只不过，他现在疑惑的是，剧情又发生什么反转了？


    许孟凡活着回来，而且这幅模样根本不像是怨灵。


    见人有点生气，许孟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拉开行李箱，把里面东西一股脑塞给江白：“那我今天就当个侦探，破解你那些诡异事件。”


    许孟凡边收拾着东西，边继续道：“第一，我们宿舍从始至终就住着我们两个，今年招收的学生是很多，但是一些学生嫌弃旧宿舍住宿条件差，很多都搬出去了。”


    “其次，这段时间我请假和我爸妈去旅游了，宿舍只住了你一个人，什么白岩和李泽、吴祈，这几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第二，我们凌晨根本就没有音乐公开课，谁会把课设在半夜，这不神经病吗？其次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在学校论坛根本没看见过类似帖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上吊多疼啊，完全不是我的风格，我要是想死，一定会选择安乐死，还有，你什么时候有个朋友叫李潘？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江白现在脑子一团麻，像水和泥的混合物在脑海里搅个不停，企图干扰他的思绪。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熟悉的老台词了，江白内心毫无波动，角色越想搅乱他思绪，他的脑子就转动的越快，思绪反而更加清晰。


    就目前的情况，也就是说，之前发生的一切在剧情当中都是不存在的??而事实的真相是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宿舍只住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回去旅游，这几天只住了江白一人。


    不可能！！


    江白第一推翻了这个可能性，因为副本设定，怎么可能推翻之前布置的一切线索，告诉他都是假的，现在才是从头开始？


    就算有可能，有这种情况，但是不能全信，因为这个副本设置繁杂，就是为了让玩家眼花缭乱，最先乱了分寸。


    “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拖着行李，还带着土特产，这还不够明显？？”


    说着，许孟凡想到什么，皱起了眉头：“我走的时候你就感冒了，现在我回来了，这么多天你还没好点吗？去医院看看，过几天声乐大赛我可不想乘人之危，你要拿出实力，硬碰硬才知道谁的实力强一点，日后好扶持一二！”


    “你不是经济系的吗？我嗓子已经坏了，李泽在我喝的牛奶下了东西，以后我都唱不了声乐了。”江白声音毫无温度，是绝望到极致，看不到希望的冰冷。


    “顾清你是脑子睡糊涂了吧？我一直是音乐系，和你同专业的，我们是最好的对手和朋友，还有你嗓子不是普通的感冒吗？去医院看看，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看着许孟凡紧张的神色，江白摇摇头，不理会他的叨叨叨，直接爬上了床。


    太真实，许是刚才抱住许孟凡的刹那，没有感受到冰冷，而是人正常的体温，所以顾清此时已经相信了许孟凡的话。


    不相信也没办法，顾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掌握着身体的使用权，根本没办法与之对抗。


    信一半留一半，许孟凡什么时候出去的，江白不知道，只知道他回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台灯微亮的灯光下，江白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和日记本，笔触碰纸张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停的涂涂写写，这一次，只是触碰着。


    期间，江白重新翻看了遍日记本，果然有了新的收获。


    江白挪着椅子转身，望着在看书的许孟凡，他话语平淡：“许孟凡，你知道学校图书馆有一处，是专门放学长学姐的笔记资料的地方吗?”


    “知道啊，那地方可俏得很，每次都要快点，不然一些资料都被人抢光了！”


    “我在里面发现一张报纸，上面写着我们宿舍楼，443号宿舍曾发生过一场火灾，死亡人数那里烂了一块，暂时不知道是多少。”


    “是吗？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儿，明天我去上课，跟学长打听一下。”


    听见许孟凡的声音，江白才点点头，他眉头微挑，转身坐回书桌前时突然看见桌子底下有一张白色的纸 。


    江白捡起来一看，纸上歪歪扭扭的“你是顾清”几个字让他瞳孔一震，


    指尖一颤，松了松，白色的纸一下子飘落在地。


    昨晚——都是真的，那现在的许孟凡也是真的。


    第二次召唤笔仙碟仙时，笔毁、碟裂，这无疑说明笔仙和碟仙根本不想离开，可以请来，但是送走就不是随便能送走的。


    期间，在他耳边响起的那几句话，声音江白极为耳熟，对方忘记切换音色了，大致能猜到些。


    音乐公开课也是假的，所以当天晚上的公开课江白并没有去，洗漱完倒床就睡，半夜凌晨，他是被无数道来信息消息声给吵醒的。


    江白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打开，就看见上面无数条相同的信息：【请学生顾清，迅速来音乐室，准时上完音乐课，否则逃课将做扣分处理！】


    这不是可上可不上的休闲公开课吗？就是重复听一首钢琴曲，就算不去，也没必要扣分这么严重吧。


    江白生疑，白天许孟凡说过音乐课的诡异之处，所以此时的顾清心底一个叫害怕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到音乐室的时候，里面除了音乐老师，已经坐着一个人，江白在门口驻足，他眯了下眼眸，打量着那背影，是许孟凡。


    同时，他还注意到音乐教室门口墙角里，有一堆燃烧过后的灰烬，这种灰烬是纸张燃烧过的灰。


    “顾清进来啊！”


    江白收回视线，抬眸就看见许孟凡的脸，他并没有动：“你不是说没有音乐课吗？”


    许孟凡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也是刚刚才收到了信息，没想到真的有课，所以好奇就过来看看！”


    所以课是存在，这种情况有点像许孟凡拿了复活卡，但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江白一直站在门口，弹钢琴的音乐老师也没有出声训斥，而是抬手弹起了音乐，似乎只要来者听得见音乐声就可。


    仔细听着里面的旋律，江白越听这个节奏越像超度的往生曲。


    和前几次一样，这次音乐老师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就自顾自的弹着同一首钢琴曲，并且无限循环，直到到了那个时间点，才慢慢停下来。


    坐在教室里的许孟凡听着听着，由开始的不对劲到最后直接享受放松起来，音落，许孟凡还满脸的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听下去。


    到时间点，音乐老师在收拾东西要走，许孟凡直接走出了教室：“你还别说，这时间，这地点，听着这音乐，这感觉那是真的是不一样，像洗透灵魂一样，整个人都舒服了。”


    “顾清你不回去吗？”许孟凡见江白站在门口不动，疑惑的问道。


    “等等就回去，我腿麻了，你先回去。”


    许孟凡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在江白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音乐室，而江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音乐老师身上。


    刚才他很明显的注意到，许孟凡在说出“他不回去”时，音乐老师身体很明显的僵硬了几秒，似乎真害怕他不回去般。


    江白靠在门框边，他从储物空间背包里拿了个口香糖，直接剥开放进嘴里嚼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在里面收拾的音乐老师。


    好在此时的顾清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什么动作和行为，身体由江白自己掌控着。


    吹了一个又一个泡泡，口香糖都快被嚼硬了，里面的音乐老师依旧在收拾着东西，一副要走的模样。


    而教室内被音乐老师收拾了一遍又“不小心”打乱，又收拾，如此重复，时间拖的越久，音乐老师的动作就流露出越多的不安和仓促。


    音乐老师不是“要走”的模样，而是想走走不了……唯一的原因只有——江白堵在门口。


    更重要的是教室里没有厕所，即便是有生理需求，音乐老师宁愿忍着，也不愿和江白说半句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