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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替身】傅总的失忆软娇妻》 第二十一章 发火
二十分钟后,傅沥川家。
半小时不到的车程里,傅沥川一句话都没跟身边的少年说,而是阴沉着脸,打开了旁边的车窗,任由夜晚的凉风吹打着他精致的脸庞。
阮软害怕地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也是低头一言不发,安静地就像是个透明人。
被男人粗暴地从副驾驶上拉了出来,少年几乎是被人拎着衣领给一路拖进了别墅里面。
这个时间点阿姨已经离开了,所以黑暗且空荡的屋内只有傅沥川和阮软两个人。
“你个贱货!”
男人暴戾且冷酷的骂声突然响彻在整个房间,阮软被人给狠狠丢在了地上,本就因缺氧而通红的脸上瞬间就被这句话逼出了生理眼泪来,甚至娇嫩的手掌在触碰到粗糙的地板上会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
可还没等阮软反应过来,一股几乎能让他晕过去的力道狠狠地打上了他白皙的脸颊一侧。
“啪”
少年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他泪眼婆娑地捂住被打的肿起来的地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逆光站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傅沥川。
阿川……阿川为什么要打他?
他看到男人眼尾有一抹红色,整个眼球都布满了红血丝,额间上的青筋暴起,明显陷入了盛怒之中。
傅沥川打完他之后,没有分半分停顿地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了手帕,缓缓地擦拭着,仿佛他刚才碰到了多么脏的东西。
随后,白色的手帕被人轻飘飘地甩在了阮软身上,少年瘦弱的身子不住地坐在地上颤抖着,根本不敢跟男人对视,也不敢将自己身上的那张帕子给捡起来。
阿川很生气,是因为萧朗哥说要带他回家吗?
他似乎能隐隐摸到一点头绪,但却怎么也不敢确定是这个原因。
因为在傅沥川心里,他只不过是温言卿的替代品,或许只是因为男人没办法容忍萧朗对他的挑衅,所以才会发火吧。
“我对你不好吗,嗯?”
傅沥川铁青着脸开口又说了一句,看着跟前看起来脆弱无比的阮软,那张只会哭的脸让他瞬间觉得碍眼至极。
那不堪一折的肩膀、在他视线下微微颤动的手臂,还有那已经失去血色的脸庞。
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个萧朗才会想要窥探他的东西吧?
傅沥川一直知道阮软哭起来很容易就能让他心软,但这样子不应该被别的人看见。
突然,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男人已经将领口的领带扯了下来,衬衫的头两颗纽扣被打开,一种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在空旷的屋内散发开来。
傅沥川蹲下来,巨大的阴影将瘦小的少年笼罩起来,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阮软瘦削的脸颊被男人的手指狠狠掐住,甚至留下了红印。
“还敢在外面给我勾搭野男人。”
接连的指控让阮软的内心逐渐崩溃,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少年想过傅沥川可能会误会他和萧朗的关系,但没想到男人会将自己想的如此不堪。
明明阿川知道他心里只装的下一个人,也知道他不会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可傅沥川还是这样说了,还是这样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少年心痛地就连每一下呼吸都能感觉心脏在隐隐作痛,泪水就像断了线的水珠一刻不停地从人眼眶中跑了出来,湿热的液体将男人的手打湿了……
傅沥川嫌恶地松开手,在空中甩了两下,随后又拿起掉在少年身上的手帕,再次将手指的表面擦拭干净。
这回,男人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些,声音也没了原先最开始的愤怒,但多了几分冷到极致的残酷:“你从哪里认识的萧朗,嗯?”
男人的话就像是在审问犯了大错的罪犯,尾音之中还存有几分质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川……
少年知道如今傅沥川已经对萧朗起了疑心,他如果现在扯谎的话,没要多久男人就能将这些天他的行程给查的明明白白。
到那时,他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阿川已经不喜欢他了。不能让他更讨厌自己。
果然是不行吧,他根本逃不出去。
傅沥川的神情随着少年的沉默愈发冷然,男人蹙眉,右手将额前的头发梳到后面,露出了饱满的额头,随后那张脸一步一步地缓慢地靠近着阮软,只可惜这样暧昧的动作此刻看起来像是死神降临。
“我……我在他的店里面打工。”
阮软此时此刻看不透傅沥川的想法,他只觉得人的脸色差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下来,他垂下眼颤颤巍巍地将实话说了出来。
过了几秒钟,他只觉得周围寂静地可怕,男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阿川……”
阮软抬头尝试性地呼喊了男人的名字,听到声音的傅沥川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跟人对视,此刻的少年的眼角还挂有几滴未干的泪水,楚楚可怜的少年就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现在只等着他的主人训话。
傅沥川也觉得很神奇,自己内心的怒火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完全熄灭了下来。
他的心中甚至还有些庆幸,庆幸原来只是萧朗一个人的单恋。
男人晚上与人对峙的时候,早就一眼就看出了萧朗对阮软的想法并不单纯。
只不过,这个太过于天真的少年恐怕是看不出别人对他的心思。
怎么会傻的这么可爱呢?
傅沥川一时间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分,完全将人在萧朗店里打工的这件事给忽略了过去,
但偏偏此刻,阮软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用一种过于娇软的语调道歉着:“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攒些钱离开这里。”
“离开”两个字完美踩中了傅沥川的雷点。
他竟然不知道原来少年是存有这样的心思才去打的工。
“你不会觉得没我的允许,你能从这里走出去吧?”
原本已经解冻的空气再度被一层寒霜所覆盖,阮软僵硬着身子,他的脖子被傅沥川轻轻地捏住,他能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在慢慢收拢。
傅沥川的眼眸变得很深,深沉得就像是真的要掐死他一样。
“咳咳”
从鼻腔进入到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供氧不过来的脑袋也开始渐渐发昏,阮软觉得自己的喉咙又疼又痒,可男人指尖的力量让他无法完整的将声音传递出来,只能猛烈地咳嗽。
一种即将窒息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响起,少年看到眼前男人的脸越来越模糊,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晕过去。
“我警告你,永远不要起离开我的念头,除非有一天是我不要你了。”
傅沥川冷然的话还环绕在少年耳边,但是他完全接收不到任何的讯息,只觉得有人在说着什么。
下一秒,阮软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头无力地垂下。
傅沥川被吓到了,他猛然松开手,将少年抱在怀中。
“阮软,阮软?”
男人拍打着阮软的脸,急促地呼唤着人的名字,可少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阮软少年此时已经不掉泪了,可眼眶依旧还是留有一些血红,配着人苍白的小嘴,倒看起来脆弱地一用力就会碎掉。
第二十二章 找上门
傅沥川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随着少年的表情骤停,但强大的自控力只让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一瞬。
必须要先确认小家伙的情况。
男人渐渐平缓了情绪,将手指放在阮软鼻下,微弱的鼻息从人鼻孔中拂过他手指的肌肤。
傅沥川松了口气,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人会这么担心。
也罢,养了两年的小白兔,怎么样也多多少少会产生点情感。
他将这一切都归功于简单的主仆关系。
第二天,阮软从柔软的床上幽幽转醒,他感觉到喉咙一片干涩,眼睛也很酸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令他感觉舒服的地方。
少年抬起头伸出手,看到自己的手腕处还是依旧是红肿一片,而在手臂上还留有一些其他深浅不一的伤痕,阮软不确定这是不是男人留下的。
身上的被子触感有些不同,阮软意识到这是在旁边的客房。
对啊,他现在是傅沥川的亲戚,不可能跟人住在同一个房间。
突然,门被大力地打开,阮软望向看到走进来的阿姨,女人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诱人的早餐,只是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友善。
本来就饿了一个晚上肚子的他,顿时觉得肚子饿极了。
又是一声“砰”大力一声,阿姨用力地将盘子摔在桌上,让少年自己动手。
就在阮软吃早饭的时候,阿姨站在他身边,脸上似乎带着几分讥讽:“阮先生,我告诉你,少爷已经嘱咐过我了,这一个月都不准让你出门。”
“我说,你既然要攀附权贵,就不要故作清高了,搞得你是什么富家少爷似的。”
听着女人尖酸刻薄的话,正在啃着焦黄吐司的阮软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两边的腮帮子都被塞满,活像是个正在囤食的小松鼠。
只是一双眼睛湿湿的,有些不太明白女人对他的敌意。
谁知对面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态度愈发恶劣,直接将他手中吃了一半的吐司抢了过去,然后将准备的那些早餐全都端到了手上。
“别吃了,吃了下来拖地。”
这个被雇佣来的阿姨从外表看起来很和善,但却没想到骨子里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对他也呼来喝去的。
但阮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之前在小镇生活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要求他做事的人。
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性子软,料定了他不会像别人告状。
这次的阿姨也是这样,少年的确没有打算就这点小事去打扰傅沥川,因为就算他真的说了,也只会被男人说是活该。
“……知道了。”
阮软低声应了一句,食物的汲取好歹让他有了些力气,随意地从衣柜里面拿出衣服穿上,就下去帮阿姨的忙了。
结果,少年几乎跟原来一样承包了一整栋别墅的工作,甚至连饭都被女人以自己手疼的借口,全都推给他做了。
站在厨房里的阮软看着悠闲躺在沙发上的阿姨,他咬着唇瓣,内心想反抗却又说不口。
谁叫他欺骗了阿川呢,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着的……
晚餐过后,阿姨也到了下班的时间,终于有时间休息的阮软拖着酸疼的身子洗了个澡,便一下蹿到了床上。
又收到了傅沥川不回来的消息,他抿着唇退出了那个聊天界面,转而打开浏览器,在上面输入了“萧朗”的两个字。
他想知道,萧朗哥的真实身份是怎么样的。
毕竟少年在心里将人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对于朋友,他至少也要对人有个最基本的了解。
输入花店老板的名字,铺天盖地的介绍消息就全都涌进了阮软的眼中,他不断地点击、退出又下滑,看到最多的字眼便是“医学世家”四个字。
原来,萧朗哥这么厉害啊?
不过,他也看到上面说萧朗因为不愿子承父业,跟他家里闹了一通,自立门户出来开了花店,现如今跟家里的关系说不上好,也不说不太坏。
看到此,阮软松了一口气。
至少说明萧朗哥跟那些富二代完全不同,有自己的理想与追求。
……
因为被禁足在家里,阮软就连送花也没办法干,他主动找了萧朗进行协商,但因人的身份已经同他有了差别,少年对人的用词就变得拘谨了很多,对人也很恭敬。
萧朗的回复依旧很快,言语之间也很有分寸。
「阮软,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我知道你在傅沥川的家里面生活得并不开心。」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阮软看着这样暖心的话语,今天一天的疲累也消散了不少,随便捡了一个还算可爱的表情包发了过去,两人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因为不用花店家里两边跑,只是在“帮”阿姨做些家务活,少年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好了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因为他表现的还算不错,也在床上也顺着人的心意来,所以傅沥川的惩罚不到20天就结束了。
当然,傅沥川也在解除禁足的第二天恢复了对少年的监视。
这天,阮软像往常一样被阿姨赶出来去超市买菜,当他采购结束刚踏出超市的一刻,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拦住他的人居然是温言卿。
为什么温少爷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不应该待在阿川的办公室里面吗?
或许是他眼中的疑惑太过明显,温言卿很快扬起了一个笑容,像是捉住了小白兔的猎人。
“你果然住在这里。”
第二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人
温言卿最后将阮软带到了一个名为“半岛咖啡”的咖啡厅内。
“坐吧。”
温言卿下巴往上抬了抬,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等到阮软坐下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地上,青年再次开口:“给你点了份焦糖玛奇朵,怕你喝不惯纯正的咖啡。”
话音刚落,服务员很快就端了饮品上来,他看着面前小巧的白瓷咖啡杯上画着一朵爱心,知道对面的人这是在嘲讽他喝不明白这种高档的东西。
纯正吗……
不就是在暗讽他只是一个不纯正的替身而已。
早就被富二代调戏惯了的阮软没有什么脾气,也不敢生气,他只是垂下眸,轻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他这副怂怂的模样,温言卿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称为他和沥川之间的阻碍。
青年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头拍到了桌上,缓缓说道:“这是五百万支票,你拿着钱从沥川身边离开,滚的越远越好。”
温少爷此时的眼神就像是给予了阮软天大的恩赐,语气也是高傲的不行。
“五百万……”
看到支票的一瞬,阮软都愣住了,他拿起支票反复确认上面的数字,这半辈子他都没看到过这么大数额的钱, 但很快他被听到了一声嗤笑。
抬头望去,少年听到的是温言卿施舍般的口吻:“这应该足够你购置一处房产,在偏僻的小镇里面生活一辈子了。怎么样,这笔交易不算让你吃亏吧?”
“可……”
阮软还想解释什么,他没有忘记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傅沥川的亲戚家的儿子。
只不过,这点很轻易就被对面的人给拆穿了。
“别装了,我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你赖在沥川身边不就是仗着这张脸想贪图他的钱吗?”
“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说服沥川,总之识相的话就拿钱乖乖听话吧。”
温言卿的口气越来越差,仿佛一秒钟都不想在咖啡厅待下去,丢下两句话后就要起身离开。
突然,阮软在等到人经过他身边时,用力地拉住了青年的袖子,温言卿似乎有些惊讶,但少年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抬头盯着人:“对不起,这些钱我不会要。”
紧接着,他将支票又重新塞回到温言卿的口袋里。
“你!”
温言卿有些恼怒地叫了一声,以为阮软是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还想留在傅沥川的身边。
但下一秒,少年的话却完全打破了他的想法:“但是我一定会离开川哥的,只是我还需要时间,请你相信我。”
温言卿盯着人小鹿般的眼睛,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男子确实长得很能够勾起人的同情心。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嘴角上扬,用力甩开了阮软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青年走到外面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等到电话接通,他冷冷地开口:“喂,按照原计划进行。”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掐断了通话,冰冷仿佛看向死人的目光紧紧看着还站在咖啡厅里的少年。
阮软,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跟温言卿结束了对话,阮软重新拎着菜篮子回到了家里,在择菜的时候,寂静的环境中,阮软不可自抑地会回想起咖啡厅的那张巨额支票。
说实在,他也是俗人,也会对钱财有欲望。
但他并不想让自己的一份感情被人用简单的金钱去衡量。
妈妈曾告诉他,不义之财不能要,如果接受了的话,所有的恶果都会在之后的日子里面显现出来。
所以不属于他的,他一分也不会要。
突然,阮软放在裤口袋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
少年甩了甩手,拿起手机看了眼。
瞬间,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失去了血色,变得十分苍白。
是爸爸的电话……
即便多年没有同人有联系,但对于自己爸爸的电话,阮软还是记得异常清晰的。
这个手机是跟傅沥川在一起后男人给他换的,因此没有拉黑过阮父的手机号。
少年不想接这个电话,可手机铃声响了有几十秒才停,很快第二通电话就跟催命鬼一样响了起来。
阮软的内心很想像之前一样拉黑这个号码,但是许久都未打扰他的爸爸突然这样不依不饶地给他打电话……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电话一被接通,那头骂骂咧咧粗糙男音就传了过来:“臭小子,不就是被人包养了吗,你不会以为自己也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了吧,居然敢不接老子的电话?”
受了一顿骂,阮软不好的回忆就翻涌了上来,爸爸喝醉之后就经常会打骂他和妈妈,那种刻在骨子里对人的厌恶与害怕一时是很难改变的。
“你……你有什么事吗?”
将厨房的门给关上,他背对着阿姨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男人的来意。
爸爸是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是住在傅沥川家里的?
还知道自己是被人包养了?
虽然包养这两个词不太好听,但在外人看来,他跟傅沥川的关系的确是这样。
阮软的困惑还没得到解答,那边的阮隆听到自己儿子还是这样唯唯诺诺后,语气又上扬了不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借钱了!”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顿时令少年感到不快,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只能蹙眉惊叫:“什么?你又欠赌债了吗!”
阮母会和面前这个男人离婚的很大原因就是赌博,因为喝醉酒后神智不清,还经常会去牌桌上去打麻将,本来就技艺不精老是输钱,但输钱之后反而男人更加上瘾,直到后来越赌越大。
在一发不可收拾的赌债爆出来后,阮母实在对阮父失望透顶,勉强凑钱还了那笔赌债后就跟人离婚了。
一想到妈妈在各处辛苦打工的身影,阮软就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充满了仇恨。
“发什么火!老子好歹也养了你七八年,你都被富人给包养了,给点钱怎么了?”
阮隆也被少年说的这块给搅地语气愈发冲起来,甚至一口一个包养,完全不顾少年的颜面。
少年心中顿时就涌起了一股厌恶,恨不得此刻就挂断人的电话,但他清楚爸爸的性格,如果不答应给他钱,指不定下一步会直接冲到这里来。
“……你要多少?”
阮软的口气带有几分妥协,阮隆听后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了一下,很快将自己的债务爆了出来:“不多,也就一百万,估计连这别墅的零头都不到的。”
男人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以为自己的儿子靠包养发了大财。
“什么!一百万!”
听到数额的阮软简直控住不住地尖叫出声,他平日温润的眸子此刻全都盛满了对爸爸的怒火。
转过头看了眼还在沙发上看剧的阿姨,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这里的情况。
松了口气的阮软咽了口口水,实在不明白阮隆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以前虽然他这个爸爸爱赌,但也最多欠个一万不到,怎么这回会变成一百万这么多?
根本来不及探究他爸为何会欠下这笔巨额债务,阮软知道自己的经济情况,一口回绝了要将男人全部债务还清的请求:“我没有这么多钱,最多……最多只能给你六千。”
反正也从这里逃脱不了,少年便打算将自己打工赚的钱全都给阮隆,至于傅沥川的钱……
他是不可能动的。
毕竟最后等到男人跟温言卿结婚后,他就要跟阿川划清界限了,那些钱他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可是阮隆听到他的回话,说话的语气立马变得很差:“六千?你当打发叫花子呢,自己住这么好的地方,赚了钱就不肯接济你爸是吧?”
“你个不孝子!”
阮父大骂了一句,还想继续骂,但阮软此刻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用力地按下了挂断键,切断了通话。
但这样的举动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父亲的话依旧围绕在他耳边。
通话刚结束,他的手机又再次轻微震动了一下,少年点开屏幕,看到阮父的手机号发过来一条短信。
「如果你下个星期没办法给我凑到一百万,我就去你那个金主的公司闹,说你不要脸当小三,还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我看那个人还敢不敢要你!」
这招可谓是直戳他的心窝子。
父亲既然敢这么说,必然就会这么做,无法想象被这么污蔑后的他会不会直接被傅沥川赶出家门。
可是他手头上也同样没有这么多的钱来还债……
焦虑的阮软心不在焉地继续择着菜,一整天都在思考着对策。
第二十四章 借钱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突然傅沥川的声音出现在房间内,阮软抬头这才发现男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阮软的嘴巴动了动,但实在没办法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男人:“啊,没事,就是刚刚有个骚扰电话。”
他伸手挥了挥手上的手机,随意地将它丢到了桌上,对人露出了一个乖巧而甜美的笑容。
不,不能让阿川知道他父亲欠赌债的事。
傅沥川听到他的回话,也没再过问,只是熟练地将身上的西装脱下丢给了阮软,用手指将领带往下压,松开领口的第一枚纽扣,男人慵懒的魅力在此刻被展现地淋漓尽致。
“有事也别憋在心里,记得跟我说。”
最近傅沥川的心情还算不错,自己的小白兔听话,跟温言卿进展地也很顺利,他自然会对人有些耐心。
阮软点点头,将傅沥川的衣服挂在了进门的衣架上,背后又再次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过来。”
这两个字包裹着几分情色与欲望,这让他一下便懂了男人这两个字的含义。
阮软缓缓转过身,随后低眉顺眼地跪在男人身边,小脸贴着那个已经十分灼热的部位,含水的眼眸就这样望着傅沥川,暧昧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
今天的少年格外地主动,甚至答应了傅沥川有些过分的要求,他就想这样让自己沉浸在极端的爽感中,不去想那些要绞尽脑汁解决的麻烦。
有时候,人也会选择麻痹自己,让那些痛苦来的更迟些。
……
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马上就要到一个星期就要过去了,但不论怎么看他都没法在剩下的几天里凑到这么多钱。
阮软的选择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是温言卿,一个则是萧朗。
温言卿肯定不行,前几日才拒绝了人给的支票,让他厚着脸皮去要回来,那他在人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那剩下的,就只能拜托萧朗哥了。
阮软捏着手机,默默地打开沉寂已久的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微微飞动——
某豪华西西图澜娅餐厅里。
此刻,萧朗温柔的脸上只有冷漠,他漫不经心地将手放到桌子上,身体前倾,皱眉问着面前的青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萧朗对温言卿没有任何好感,自从跟着听到人和阮软的谈话后,他对这个伪善的少年实在是充满了厌恶。
温言卿显然对他的态度已经预料到,用手半托着下巴,笑眯眯地开口: “萧朗哥哥不用这么防备我吧?只是想约个饭而已,好歹我们两家也有合作。”
这话倒是没错,温言卿的家族企业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们作为医药机械起家的,还是要仰仗这些家世敦厚的企业家。
萧朗稍微坐直了身体,回道:“你若是想谈生意,应该找我大哥才对吧?”
他并不觉得温言卿是来找他谈生意的,八成说的事跟阮软有关。
果然,青年话锋一转,低着头往后靠去,“呵呵……这不是我听说你喜欢沥川身边的那个亲戚,想帮一帮你。”
温言卿话音刚落,人在桌旁的手机便亮了一下,他拿起看了眼,嘴角的微笑又加深了几分,手也不知道在上面点着什么。
“我……”
萧朗刚要否决青年的提议,突然旁边上菜的一个女服务员尖叫了一声,手上拿着的浓汤就全都往他身上泼了过来。
即便他的反应很迅速,但身上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许多汤汁,现在萧朗浑身上下都有一股番茄味,看起来狼狈极了。
温言卿好似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立马就叫来了西图澜娅餐厅经理,问他这要怎么赔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有些肥硕的经理拿着手帕擦着头上的汗,一直对着萧朗道着歉,还拉着那个服务生一起低头道歉。
“萧少爷,这是我们的失误,我们立马给你上一份新的。”
说完,经理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转头就叫保洁将这里来打扫干净。
朗看人认错态度不错也没有追究两人的责任,只是嫌弃地看了眼身上的污渍,起身对温言卿说了句:“我先去趟洗手间。”
不过男人或许是有些着急,并没有带走在桌上的手机,温言卿垂眸看向那突然亮起的手机,伸手将它拿了过来。
屏幕上正是备注“小可爱”发过来的消息:「萧朗哥,我父亲欠了一笔钱,需要一百万,我实在不知道找谁借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即便这个备注没有写清人名,但温言卿依旧还是认出是阮软发过来的。
也不知他从哪搞来了萧朗手机的密码,只一下就将人的手机解锁,随后打下一段话:「周五晚上七点来辉煌酒店,我把钱准备好给你。」
等发送成功的标志弹了出来,温言卿立马将阮软发过来的和他回复的消息一并删除,之后再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就在他做完这些动作不久,萧朗很快便从洗手间出来,男人没有坐下,而是拿起自己的手机,冷冷地开口:“抱歉,我想我跟温少没什么好谈的,先走了。”
计谋得逞的青年现在心情很好,装作惋惜般摊了摊手,回道:“那好吧,真是可惜呢。”
而另一边获得“萧朗”援助的阮软终于松了口气,跟阮父发消息说周六晚上就能够将钱打给他,让人不要轻举妄动。
第二十五章 混混
周五来的很快,晚上傅沥川照旧不回来吃晚饭,而差不多阿姨也要离开别墅,阮软正好在六点十五分的时候出发前往辉煌酒店。
用共享单车骑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他终于看到了“辉煌酒店”四个大字,下车将车给锁好,少年有些不放心地给萧朗发了一句:「萧朗哥,你到辉煌酒店了吗?」
没有得到秒回,阮软还有些疑惑,但转念想可能人在忙,没回他也算正常,便没有在盯着手机看,而是朝着酒店走去。
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萧朗此时才拿起手机看到少年发的消息,但当他看到内容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辉煌酒店?
小家伙怎么突然跟他提这个地方?
萧朗努力回想之前两人的聊天内容似乎并没有提及过这个地点。
突然,男人想到之前温言卿突然邀请他去吃饭的时候,那时候为了处理西装所以没把手机给拿到洗手间……
所以是那个时候吗?
萧朗向来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他马不停蹄地给人回了一句:「你别去那,有危险,之前的不是我发给你的消息!」
发完这句话,他便直接找到了自己那个玩电脑贼溜的发小,让人帮他找到阮软手机的位置。
可惜,萧朗发出去这个消息的时候,少年已经被一群混混模样的人给拦住。
领头的男人顶着一头黄毛,嘴脸猥琐地上下打量着阮软,“嘿嘿”开口:“这小子果然长得不错,温少爷这回是给我们找了个好货色啊?”
少年被盯着很不舒服,想要往后逃跑,但那群混混直接将他的后路给堵死,还不停地往他身上贴,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你……你们是谁啊!”
瘦弱的少年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一下就被混混的气势给压了下去,用力地想推开周围的人:“你们让我过去。”
只可惜他的那丁点力气在这群人面前根本跟挠痒痒一样,其中有个小伙子还顺势抓住人的手腕,笑着说道:“哎,小可爱,你就别挣扎了,落到我们手里就别想逃走咯。”
那人下手没有轻重,阮软只觉得手要跟断了一样,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看起来跟要哭了一样。
“老大,你看这小子哭起来也很好看啊!”
突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都聚焦在少年软糯的脸蛋上,扑闪的鹿眼带上几个晶莹的泪滴,鼻子也红彤彤的,但人还是努力地抽泣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样可怜的模样一下就勾起了男人们的施虐欲,站在最外围的有个胖子毫不害臊地叫唤着:“是啊,这回我一定要多干他几回,上次的那个可都给你们享受了个遍,这回该我了吧。”
随着那人的话说完,大家都一起发出了极为猥琐的笑容,随后阮软就被人一手抓着一个给推到了一处看起来就荒废了很久的工厂内。
“放开我!放开!”
一路上他们都没捂住少年的嘴巴,似乎很享受他这样挣扎的过程,他眼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昏暗,只能绝望地哭泣着。
最后,他被人丢到了一块粗麻布上,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少年娇嫩的皮肤,给人的肌肤都带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黄毛冷哼一声,随后掐着他的脸蛋恶狠狠地说道: “别叫了,这地方就算是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找到的,还不如留着点力气等会叫的好听些,说不定我们会对你温柔些。”
充满性暗示的句子立马就得到了周围人的起哄,那群身形各异的少年开始应和。
“对对对,叫的销魂点,哥哥们保管让你爽到天上去。”
“嘿嘿嘿,小美人。”
“不愧是老大,说的就是有内涵。”
……
男人们前言搭后语,硬是将一场强奸搞得比某些明星的演唱会还要热闹。
“呜呜…… 呜呜……”
手无缚鸡之力的阮软此刻只能用哭泣来掩盖内心的恐惧,夏天的衣物本就少,黄毛很轻易地就将人的上半身脱了个精光,与此同时那些小混混也都喊叫着将身上的衣服给脱光了。
那些油腻的男人上手摸着他光滑的肌肤,倒没有一上来就做一些恶心的事,反而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他无助地挣扎。
阮软内心此时感到一阵彷徨,根本搞不清现在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怎么会被一群混混给绑架了。
是因为萧朗哥的消息他才来的辉煌酒店……
难道,这是萧朗哥安排的?
这样的念头一闪过,立马就被他给否决了。
萧朗哥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正当这些混混准备将少年的下半身也给脱掉的时候,一个手机从人口袋里面滑了出去。
离那个手机最近的小混混立马就捡起手机,询问黄毛:“老大,这手机要不我处理掉?”
领头的混混斜睨了一眼,不屑地点了点头,“丢了吧,温少都说了让我们不要顾忌好好玩,就算玩死了也没事,他会给我们兜底。”
温言卿!
躺在地上的阮软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突然灵光一闪,这才将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这些事后面的主谋是温言卿,
他明明答应了人会离开傅沥川的身边,明明不是他执意要待在人身边……
但这些还是他的
难道就因为他是普通人,所以可以被人肆无忌惮地伤害吗?
突然,这个懦弱的少年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勇气,双手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混混们的禁锢,用力地咬了一口面前黄毛的肩膀,等到人吃痛松开手又快速踢了人一脚。
没有防备的黄毛被一脚踹倒在地,他有些气愤地站了起来指着人骂道:“你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看来哥几个还是对你太温柔了。”
“老二,抓住他的手,老三,你抓住他的腿,别让这贱货动来动去的。”
听到命令,被叫到的两个小混混赶紧动起手来,方便让自家老大对这个尤物动手动脚。
就在此时,门被人一股蛮力给打开,“砰”地一声巨响让所有混混都下意识松开了手,黑夜中,一束亮眼的光芒全都聚集在门口的位置,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就这样逆光而来。
第二十六章 失去理智
“阮软!”
萧朗红着眼叫着阮软的名字,看到厂内的场景,一群男人都压在少年身上,他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你们这群畜生!”
男人咒骂着,随后沉闷的拳声响彻在安静的厂内,站在一旁的男人们全都不敢上前,此刻温柔的男人就像是最残暴的猛兽,仿佛一凑上去就会被撕得粉碎。
最后,还是阮软走到人身边,颤颤巍巍地开口:“好,好了,萧朗哥,再打就要死了……”
虽然他也很恨这些混混,但是他并不想自己的朋友因此而坐牢,杀人可是重罪,没有个几年是出不来的。
要是因为他萧朗哥被判刑,恐怕他会内疚一辈子。
少年的话很管用,萧朗的理智瞬间回笼,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男人,沾满血的手指探到人的鼻下,还存有些微弱的呼吸,估计只是晕过去了。
确认人没死,他才转身将西装脱下盖在阮软身上,随后将人用抱在怀里,冷声对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命令道:“后续交给你们处理,处理地干净些,尤其不要留下隐患。”
萧朗说到“隐患”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音调,眼神还瞥向了那群人的下体处。
保镖们心领神会,齐声大喊了一声“是”,随即那些混混便看着严肃的黑衣人就这样板着脸靠近他们,手上还拿出了什么东西来。
“啊!”
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在这个无人会问津的厂子里响着,他们后半辈子的性福就这样葬送在了这次不应该接下的任务中。
另一边在屋里迟迟等不到消息的温言卿终于坐不住给那个头头打了个电话,却没想到接通电话后听到的是一片哀嚎声。
“什么情况,你们到底得手了没?”,温言卿皱眉没好气地问道。
“别……别说了,温少,那家伙不知道哪来的姘头,哥几个的家伙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因为黄毛晕过去了,所以接电话的是老二,温言卿听到任务失败,妖艳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倏然,温言卿灵光一闪,有些焦急地问道:“你说姘头?长什么样,你快把视频给我看!”
等到老二老三将厂子里的监控画面发给他后,青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画面最后定格在萧朗抱着阮软离开时的场面,因为少年身上盖着男人的西装,脸色通红,很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情事,从背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少年十分依赖着抱着他的人,让人不想想歪都难。
……
“叮咚”
正在办公室加班的傅沥川突然看到电脑页面跳出一个邮箱提示音,男人点开匿名发送的那封邮件,一张阮软和萧朗抱在一起的照片赤裸裸地展示在他面前。
男人看到照片的一瞬,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阮软哭泣的脸蛋,这张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表情,小家伙若是在别的地方受到委屈,绝对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外加上模糊的监控视频中,还能看到阮软的脖子泛着红色,有了先入为主的意识,傅沥川已经下意识地将这个痕迹当成了吻痕。
意识到很有可能少年跟萧二少进行了一场性事,精神上的洁癖令他浑身开始发抖,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干呕。
他脑袋上的青筋暴起,双拳紧握,狠狠地砸到了办公桌上,那价值不菲的桌子霎时就被人砸出了一个不浅的洞来,在桌上放着的资料都被余震波及,飞扬到了地上。
可即便是这样,傅沥川第一反应居然是想去将萧朗那家伙给宰了,他觉得一定是那家伙强迫的阮软,否则少年哪有这个胆子背叛他。
就连男人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阮软跟对其他人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若这件事放在之前的那些情人身上,他一定不会为了不值当的情人去得罪跟他有合作的人。
强烈的占有欲此刻全都在男人身上爆发,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从萧朗怀中抢过阮软,然后将这个爱惹事的小白兔就这样关在自己的别墅里,让所有人都见不到他,不能觊觎他。
至于温言卿,这个时候谁他妈还管他怎么想,傅沥川的脑袋里全都只剩下少年的身影。
或许,他对温家那位的感情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消散,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那个人。
“黄秘书!”
一想到现在阮软会在别的男人身下承吟婉转、展现媚态,傅沥川再也站不住,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发出,他低吼地叫喊着秘书的名字。
被男人低沉的嘶吼声吓到的秘书颤颤巍巍地打开门,只敢探头进来询问:“怎……怎么了,傅总?”
也许是在外人面前还要维持一个冷静自持的总裁形象,傅沥川稍微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冷硬地对人吩咐着:“你让经理处理这些,我要先回去一趟。”
话音刚落,男人便勾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将屋内的残局全都交给秘书处理。
“好……好的。”
黄秘书恭敬地弯腰应了下来,等人进到电梯才敢将身子站直,随后赶紧将要滑落到地上的眼睛扶正。
怎么回事,傅总这晚上的怒气比平常发火还要恐怖几万倍呀!
在电梯里的男人沉着脸拨通了电话:“李叔,你派人找到阮软的位置,马上发给我。”
李叔是傅沥川的专属司机 ,已经工作了很多年,具有丰富的经验。
“好的,少爷。”
对面苍老的男音回复后,傅沥川立马掐断了电话,随后走出电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墙壁上,“该死!”
巨大的冲击力让疼痛感从指骨处一直蔓延到脑神经里,甚至男人能感觉到皮肤伤口被划开,有温热的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但即便是如此密麻的撕裂感,依旧没办法缓和他心中的那份不安与烦躁。
早知现在,当初他就不应该将少年身边监视的保镖给撤掉,否则现在也不会在人被侵犯之后靠匿名的人才知道有关少年的消息。
掏出丝巾将受伤的部位简单包扎了一下,傅沥川立马就朝停车场走去,等人坐到车上,手机上传来李叔发来的消息,上面说阮软现在正在萧朗家中,情况不明。
萧朗……
男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名字,之后将手机丢到一边,用力地踩下油门,宝蓝色的豪车就像是离弦的箭直接朝着外面飞了出去,一路在路上红灯驶过,幸好半夜的车道上没有多少车辆,否则恐怕这一路上都可能是车祸。
第二十七章 愤怒
在萧朗的别墅面前停下车,轮胎因一直高速转动而冒出烟,男人阴鸷的脸庞在路灯的照耀下更加散发着冷气,他看着站在别墅外的一行黑衣人丝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看来萧朗早就知道他会来了。
傅沥川也不管里面到底有没有陷阱,直接就冲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阮软此时正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少年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但身上还淌有汗水,外加上人的手一直揪着萧朗的衬衫,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显得两个人十分暧昧。
阮软因为吹风有些着凉,之后后面又被那群混混给乱摸了一通,现在意识都有些模糊,只能勉强认出站在身边的是自己熟悉的人,所以一时间对人产生了依赖。
但耳边突然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支撑起上半身,似乎看到了一个他在被人欺负时第一个想到的人。
是他吗?
阮软有些不太确定,毕竟他在那样的环境下期盼了阿川这么久,直到最后都没等到男人的到来。
可当那个身影猛地压下来的时候,熟悉的雪松味道终于让这个小家伙确定了来人真的是傅沥川。
顿时,他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哭了出来,用双手紧紧地抱住面前的男人,沙哑着声音喊着:“阿川!”
这一声中饱含着无数的思念,浓烈的情感让傅沥川都愣了一下,他本能地也环住了脆弱的少年,轻声说了句:“别怕。”
可是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少年的身上,小家伙的皮肤有种特质,那就是很容易留下痕迹,而现在仅仅露出的上半身上就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指印,刺眼的红印让傅沥川瞬间又硬起了语气。
“跟我回去。”
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随后直接脱下外套将光着上半身的阮软给抱了起来。
“等等,阮软今天……”
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萧朗才出声,想跟人说今天发生的事。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沥川冷声打断了,“不好意思,萧少爷,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
萧朗跟人对视,突然觉得背后脖颈处一凉。
这家伙,看着他的眼睛怎么像是要把他给杀了?
一旁的黑衣人打算阻拦住傅沥川出门的举动,但萧朗眼神示意还是让他们别轻举妄动,他站在门口看着扬长而去的那辆豪车,内心沉思:傅沥川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是温言卿干的?
因为两人现在是情侣关系,所以他自然会将这件事与男人想到一起,但他低头看了看助理查到的有关温言卿在国外的资料……
总觉得这件事应该跟傅沥川无关。
叹了口气,他收起手机,心想还是得找机会去一趟这人的公司才行。
而在车上的阮软被人丢在了后排座位上,有些冰冷的皮质座椅不由地让少年舒服地发出了呻吟,因为姿势变换导致身上的西装也顺势掉到了车地板上,里面的光景瞬间就又暴露在空气中。
傅沥川的视线此刻完全被在前视镜中那个诱人的少年所吸引,导致他差点就要撞上前面的车。
“啧。”
男人皱眉骂了一声,有些懊恼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被小家伙分了心。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解开安全带转身将掉到地上的西装外套又盖到了人身上,果然面前不是白花花的一片,他的理智都回来了些。
傅沥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拿这个阮软怎么办。
他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阮软在他心里似乎已经超越了简单替身情人的关系,因为今天的举动他完全没有考虑到温言卿的感受。
傅沥川是个很聪明的企业家,同时也十分了解自己。
这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的脑袋中产生,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人给压下。
——
傅沥川别墅内。
男人将阮软从车里一直抱到了房间内,将人丢到床上后,阮软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化,身下也不再是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但丝绸的顺滑感还是让人找回了一丝清明。
湿润的眼中倒映出傅沥川的面容,往旁边看也都是熟悉的场景,他仿佛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否则怎么可能突然从那个恶心的地方回到了家里?
但他的心还没彻底放松下来,就听到男人的发言令他脊背发凉。
“他碰你了?”
男人的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就像是像是给人下着判决书,冰冷至极。
阮软被吓傻了,本来被混混绑架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明,到后来虽然在萧朗家休憩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完全消除他内心的那份恐惧。
少年不太清楚,明明是傅沥川把自己接了回去,现在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凶。
他……
什么都做错啊?
见身下的小家伙没有任何反应,傅沥川的内心愈发焦躁,内心的那个想法仿佛在少年的沉默下得到了印证,男人头一回觉得心脏传来阵阵的钝痛。
不,不对。
傅沥川觉得,就阮软平日里那副蠢样,是绝对不会做主动勾引人的事。
所以……
“是他强迫你的?”
男人猩红着眼再一次质问着阮软,昏暗的客厅之中只能听到时钟的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夏季清热的空气中依旧带着几分黏人的潮热。
阮软的神经终于被男人按压他伤口的疼痛感所召回,听到如此直白的话,大约他也知道了男人的意思,当即就摇了摇头:“不……不不不,阿川,今天是萧朗哥救了我,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傅沥川继续加重了按在少年身上的痕迹,显然不太相信:“那这些都是哪来的?”
“这……这些……”,阮软有些不太敢说出口,毕竟温言卿还是傅沥川的男朋友,他将这件事说出口,男人也不太好收场。
只可惜,傅沥川并不吃他拐弯抹角这一套,又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快说!”
男人的怒气已经快压制不住,他掐住少年细嫩的手臂,越来越用力。
吃痛的阮软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撕裂的疼痛让他一股脑将事情给说了出来:“这些都是一群混混做的,他们把我拉到了一个漆黑的厂子里,想要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萧朗哥及时赶到,我应该就……”
说到后面,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眼看着傅沥川的脸色越来越差。
“混混?”,这两个字男人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的,“你去了哪里?”
“辉煌酒店……”
少年说话时候的带着点颤音,但眼神却是坚定无比,没有任何的躲闪。
很快,傅沥川就确定少年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
既然知道阮软没有被萧朗碰过,他心中的那股愤懑也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只不过男人的脸色从外表看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不会追究。”
依旧是冷冷地结束了这场对话,傅沥川将阮软抱了起来,放到了卧室那柔软的床上。
房间内依旧是熟悉的雪松香味,月光从窗户缝里面散落到了床上,映照着阮软可爱的睡颜。
男人确认少年睡着后,这才起身来到了书房之中,他梳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疑点重重。
但更让他不满的是,每一次放任阮软出去,这小家伙总是能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傅沥川眼中爆发了强烈的占有欲,他拿起手机,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十八章 项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再一次用顽皮的方式驻足在阮软身上,此刻,少年仿佛是天上最单纯的那个天使,降临人间只为了寻找最美好的爱情,却无意间被恶魔捉住,掌控在了手心。
“喂,起来吃饭了。”
突然,门再次被敲得震天响,传来了那个令他无比生厌的阿姨的声音。
阮软在听到这声音的下一秒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是又要让他做事了吗?
少年本能地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床,立即弱弱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听到他回答的阿姨很大声地哼了一句,随后脚步声才渐行渐远。
阮软这时才逐渐有些清醒,他发现自己居然昨晚睡在了傅沥川的卧室里面。
不是要在外人面前保持自己亲戚的身份吗……
因为男人的嘱咐,他几乎不会在这个卧室里面过夜,但昨日他隐隐约约记得是男人将他给抱了进来。
正当他困惑地走进洗手间时,在那巨大的镜子面前,明晃晃地显露着他身上多了个东西。
那是一个金属项圈,伸出手去触碰,冰冰凉凉的却也坚硬无比。
“这是什么……”
他有些好奇地犯着嘀咕,手悬空掂量了一下,克数不轻,而且手指明显能感觉到在里圈有着篆刻的痕迹,他使劲将头往下凑,终于在镜子里看到上面刻着的是“傅沥川”三个汉字。
阿川这是什么意思?
阮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傅沥川要在他身上搞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像是跟别人宣誓自己的所有权,而他正是男人的物品。
莫名的,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想要将这些东西从身上取下来。
可惜这个项圈就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几乎就没有留半点缝隙,这让他根本无从下手。
在镜子面前跟这个东西干瞪眼了好一会儿,阮软这才放弃了要将项圈拿下来的计划。
等他走到楼下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桌上居然已经摆放着早餐,阿姨不耐烦地将他给拉了过去,将勺子丢进盛了粥的碗里。
“磨磨蹭蹭的,要不是少爷吩咐我给做点好吃的,你就连这个都没有。”
原来是因为傅沥川的嘱咐……
阮软小心翼翼地看着女人的脸色,狼吞虎咽般地将这碗味道着实不怎么样的皮蛋瘦粥给吃完了。
等他将碗筷放到厨房间清洗的时候,女人就倚靠在厨房门旁,又开始了嘲讽:“不过,你小子一天到晚倒挺会惹事的啊,昨天傅少爷跟我说你患了很严重的病,不能外出见风,全权将你的事情委托给我做了,看来以后我们会见面的日子很长啊……
后面说的话阮软几乎都没听进去,“啪嗒”一声,碗勺从人的手里滑落,哐当一声池子里的水高高飞起,溅了他一身。
阿姨站在后面听到动静,不由皱起眉,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耳朵大喊:“什么鬼啊,你手脚能不能麻利点?”
耳尖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此刻身体就像是完全屏蔽了这些痛感,阮软的脑海里面还不断地环绕着女人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软禁起来?
“为什么……”
他喃喃低语着,耳朵上传来的痛感愈发明显,脑袋里面虽然还是一片浆糊,却本能地想要求救。
“阿姨,我的手机呢!”
阮软顾不得自己有多么不喜欢这个阿姨,现在在别墅里面唯一能够接触的,除了傅沥川外,也只有这个女人。
他想要去问傅沥川,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既然只是喜欢他的身体,又为什么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脏死了!”
阿姨尖叫了一声,随后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把将阮软给推开。
少年只感觉自己往后倒去,背后撞上了坚硬的桌板,巨大的响声足以想象得到他此刻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阮软跪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想以此缓解背后的痛感。
“你手机已经被少爷拿走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女人高高在上地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说完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厨房。
“座机……座机……”
哪怕到了浑身都止不住痉挛的程度,阮软的脑内还是执着地想要寻找到一丝突破口。
听到他的低语,阿姨的脚步又转了回来,脸上的表情看过去仿佛是在嘲笑少年的自不量力:“别想了,座机电话的线也已经按照少爷的指示都剪掉了。”
女人像是要让他彻底打消与外界联系的念头,直接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家里唯一的一个座机处走去,女人松开手,他的身体便像是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唯有喘息才能显示着人还活着。
发尾被人狠狠揪住,强迫阮软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景象,那根被剪断的电话线明晃晃地展示在他眼前,耳边只剩下女人尖锐的笑声,他感觉到周围天旋地转,身体冷的可怕。
怎么办,他真的没有办法联系到任何人了……
那一百万怎么办,父亲说拿不到就要去阿川的公司闹,万一是真的呢?
想到昨日傅沥川那冷酷无情的态度,他就本能地开始害怕。
“别看了,还不快来干活!”
阿姨的骂声又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阮软的思绪被打算,少年强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将僵硬的四肢揉了揉,这才缓慢地站起身来,朝着厨房走去。
但愿……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十九章 分手
在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黄秘书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对着坐在位置上的男人低头道:“傅总,这是我们查到的有关阮隆的资料。”
昨日的报告太简略了,只是说阮隆找上过门,说是要让少年还债,阮软问萧朗借了钱,这才会去辉煌酒店。
少年跟他在一起两年,几乎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父母,他当时也只是简单调查了一下,确定人没什么背景才放心的留在身边。
只不过,一个普通家庭,怎么会背负一百万这种巨债?
还未等傅沥川翻开秘书查到的资料,女人又再次开口。
“还有,门外有一位名叫萧朗的男人想要见你,说是有事情要跟您商谈。”
听到熟人的名字,男人起了几分兴趣。
“哦?”他挑眉放下了手边的资料,点了点头,“你让他进来吧。”
“好的。”
秘书鞠了一躬,这才将办公室的门给打开,对着外面的男人点了点头:“请进。”
话音刚落,一个身形高大,温润如玉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狭长的眸子促起,萧朗拉了拉自己的领带,一屁股坐在了傅沥川的对面。
“稀客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见面,不由得就会产生无形的硝烟,外加上两人又是情感上的竞争对手,那擦出的火花更是不言而喻。
萧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型u盘。
“你先听听看里面的录音。”
傅沥川皱眉拿过东西,不知道萧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里面是一段通话记录
“我要你们周五晚上八点之前到辉煌酒店去绑一个人,到手之后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出了事我给你们担着。”
……
录音好像只有几句话,萧朗淡淡地看着傅沥川,手指有些紧张的蜷起。
“我相信你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吧,还有我调查了一下前几天阮软遇到的小混混,查到了这些。”
等到录音结束,他又将昨日的混混绑架事件事无巨细地将搜到的东西都展示在男人眼前。
“哦,还有这个,是有关温言卿的资料,你这个男朋友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最后,萧朗几乎算是给了致命一击,旁敲侧击地告诉傅沥川他这个男朋友有问题。
男人看着眼前另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几乎将温言卿的平生都给挖了出来。
其中夹杂的几张照片,都是温言卿跟国外不同男人的床照,甚至还有吸毒、嫖娼的证据。
如此一来,温少爷在男人面前立的纯情温柔人设完全崩塌,当天使被残酷的真相撕开面具,其中的丑陋就变得愈发令人作呕。
看完资料的傅沥川双拳紧握,努力想保持着面上的镇定:“为什么要把这些给我看?”
萧朗将这些资料递给他,无非是想让他看清身边人的丑陋,可这样一来,他必然不可能再跟温言卿在一起,那阮软作为替身也就失去了价值。
所以这人是打算让他厌恶温言卿,而后趁机可以把阮软抢过去吗?
萧朗见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赶紧摆了摆手。
“别误会,阮软既然喜欢你,我也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只是想让你看清温言卿的真面目,别让阮软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原来不是想要抢走阮软。
莫名地,傅沥川揪起来的心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了。”
他放缓了语气,决定公司之后的花草都会和“潇潇一粟”合作,也算是对人表达谢意。
对此,萧朗没有拒绝,但临走前也撂下了一句话。
“记得好好对他,否则我一定会从你手里把人抢回来。”
傅沥川沉默地看着离开的萧朗,并没有回答,他摸了摸听到这句话后有些酸涩的心脏。
他确实不希望小家伙被人给抢走。
阮软,我难道真的喜欢上你了吗?
傅沥川还是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一个没有身份的小哭包,他承认阮软长得虽然和温言卿比较像,但两者的性格明明就是天差地别。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少年留在身边两年。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没有自信现在就能够回答出来。
但男人现在要做的,是去结束另一段本不该继续的关系。
自小长大的同窗,却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这一副令人无比厌恶的样子,堕落成最不堪的豪门公子。
温言卿没想到傅沥川会在上班时间约他去出门,更没想到一到西图澜娅餐厅就看到了男人黑沉的俊脸。
一股不好的预兆从他心头升起,不会是事情败露了吧……
但他转念一想,阮软那家伙没有手段没有背景,性子又那么软,即便是知道了什么,一定也不敢跟傅沥川说。
这样想着,温言卿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开口道:“沥川,怎么这么早就约我吃饭啊?”
谁知,他的笑容在下一秒就僵住了。
“我们分手吧。”
傅沥川轻轻将抿过一口的咖啡放在了碟子上,然后用异常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青年。
“为什么!”
果然如他所料,温言卿并不会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他说的话。
“是不是阮软跟你说了什么?沥川,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吗?”
温言卿的表情有些失控,看得出对面的青年想要发火但又努力控制着,显得面容就扭曲了许多。
男人看着如此丑陋的青年,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
他曾经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家伙吗?
而且到了这种时候,还打算要把小家伙给拉下水。
傅沥川的内心显然因为温言卿提及阮软而有些愤怒,但顾及他与青年从小长大的情谊,还是没有跟人撕破脸皮:“我相信温老爷不会希望看到我手头上的东西的。”
说完,直接就将公文包里掏出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温言卿在看到那些照片的一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就在青年想将这些照片都拿过去时,傅沥川直接就收回了手, 冰冷的话语也算是对人下了最后的通牒:“你好自为之,我以后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我和我的家人身边。”
“还有,我会让助理拟一份分手的通告,会保全你的颜面,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尽的最后一点情谊。”
丢下这句话,男人冷漠地从座位上站起,离开了咖啡厅。
从此之后,他傅沥川和温言卿没有半点瓜葛。
第三十章 被解雇了
从咖啡厅出来以后,傅沥川坐在车子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阮软的脸。
不知道小家伙看到他给人准备的惊喜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傅沥川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正在开车的李叔从前视镜看到这抹笑容,也有些惊讶,“少爷,是有什么好事吗?”
被管家这么一问,男人脸上瞬间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也有些疑惑:“怎么这么问?”
李叔熟练地将车开到了左边的车道上,笑着回道:“我看少爷还是头一回笑地这么温柔呢,笑意都从眼里溢出来了。”
这口吻,仿佛就是看到自己孩子拿到了三好学生一样欣慰。
李叔几乎算是从小看着傅沥川长大,因此有些僭越的话也敢问,也十分了解男人的心思。
听到管家都这么说了,男人这才蹙眉,食指轻碰着嘴角,喃喃自语:“有吗?”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立刻就将手给放了下去,“对了李叔,先不回公司,回家一趟。”
接收到命令的管家立刻就将车转了个方向,点头应道:“好的。”
一小时后。
阮软被阿姨赶到厨房里面正在做着晚饭,女人说自己马上就要下班了,所以要让他提早先把饭给做了,走之前要吃。
他看似白瘦的胳膊居然能够一把将锅给踮起来,里面的鸡蛋与西红柿离开了锅底,随后经过空中的翻滚,又再一次落回了原地。
随后,阮软将味精和盐都按照经验撒了进去,正当他拿起筷子想要品尝的时候,厨房门外却是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巴掌。
“啪”
这一下完全盖过了电视剧正在播放的声音,少年听的很清楚。
发生了什么?
阮软有些担心,他立马解下围裙,从厨房冲了出去,但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客厅里的电视还继续在播放着肥皂爱情片,而原本应该在沙发上的阿姨此刻却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桌上的薯片和瓜子散落一地,让女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而站在女人面前的居然是傅沥川。
阮软见到是男人回来,浅色的瞳孔中暴露出几分慌张,他不知道男人看到了什么,但看起来傅沥川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川哥!”
明明不是他的错,但少年还是下意识跑到了人身边想安抚男人的情绪。
只不过傅沥川只是轻轻地扫了他一眼,随后整个视线就死死地盯住了他的脖子。
阮软顺着视线想到了什么,立马一把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捂住,这是今天他打扫房间的时候太慢,所以被阿姨打了一顿留下的痕迹。
他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所以现在看起来脖子处的伤口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给我个解释。”
傅沥川眯起眼,转过身,用能杀人的表情看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男人此刻的声音已经不能用冷酷来形容,更像是掺着炸药的冰块,一触即爆。
“我……我错了,我……”
那个阿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被吓地连话都说不清楚,甚至阮软还闻到了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尿骚味。
这个女人被吓到失禁了。
显然傅沥川也闻到了那股味道,他厌恶地皱起眉,往后走了两步跟女人拉开了距离。
这个地点正好和阮软并肩,少年看到男人转过身,冷冷地对他问道:“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这个问题对于阮软来说其实很好回答,阿姨从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对他很不好了。
但是……
少年偏过头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女人,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他太软弱了,是他的错才让阿姨对自己变本加厉。
傅沥川迟迟没有听到阮软的回答,其实心里也大约也猜到了一点,小家伙从被他带回来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被人欺负的对象。
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没打算为难阮软,傅沥川转过头,手插进了口袋里,垂下的眼睛里面蕴含了令人胆寒的冷意。
“你,现在被解雇了。”
“往后,在我的地盘,没有人会雇佣你。”
“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立马滚蛋。”
男人接连说了三句话,句句诛心,毫不留情。
话音刚落,阮软就看到这个已经失禁了的女人用平生最快的速递将沙发周围的东西给打扫了干净,然后一秒也不敢再在这里多待,直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别墅。
阮软被方才的景象给吓到了,看到傅沥川此时朝他走过来,身体一直往后缩,见男人已经抬手臂,以为是人要打他。
闭上眼睛,已经用胳膊抵挡的少年没有感受到疼痛,却莫名地落入了一个满是雪松味的怀抱。
不是要打他吗?
阮软迷茫地睁开眼,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是一片雪白。
“我会重新找一个阿姨,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耳边被傅沥川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给填满,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阿川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阮软内心充满了疑惑,他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个点,傅沥川回来地太早了。
应该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才对,再不济……
也应该是和温言卿在一块。
是和温少爷发生了什么吗?
即便他现在有无数想问出口的话,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所有涌到嘴边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句话:“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傅沥川送了送手臂的力气,稍微推开他,一直在盯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个东西看。
精致的金色项圈挂在少年脆弱白嫩的脖子上,给这只不谙人事的小白兔平白增添了另一种美感。
这样的光景,让傅沥川下意识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完全将这个少年掌握在手中。
“挺漂亮的。”
他突兀地开口夸赞了一声,起初阮软还有些发懵,但随后便意识到男人是在说项圈很漂亮。
伸手碰了碰冰凉的黄金项圈,他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看向男人没有半分波澜的桃花眼:“那个,我有话想跟你说。”
傅沥川听到他说这句话后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满,只是松开了抱住他的手,坐到了餐桌旁:“今天饭做两人份,吃完再跟我说。”
两人份?
阮软站在原地,听到男人的话后猛得抬起头。
阿川这意思是,今天要留下来跟他一起吃晚饭?
少年想从人眼中看出一点想法,但傅沥川那如同欧洲神邸般的面容上依旧还是一潭平静的死水,只留着熠熠生辉的装饰,永恒不变地向外散发着疏离而高贵的气息。
为什么,他总是看不透阿川呢?
放弃了窥探人的想法,阮软低着头跑进了厨房,打开火继续炒着还有些温热的西红柿炒鸡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