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莫里亚蒂回家后一连说了两个钟头有关自己约会的细节，至于重要的事件不过简单提了两句而已。


    “玛丽小姐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她看着冷淡，实际上早就对我感兴趣了，我看得出来，当时在舞会上，她不小心踩了我的脚，一定是按照她看来的那些爱情小说上学来的情节。真是个外冷内热的姑娘啊。”


    “我不觉得那位小姐会学这样不切实际的剧情，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按照小说生活。”


    这次说话的是位黑发青年，他是莫里亚蒂家族的一员，詹姆斯和阿尔伯特的发小，年少有为的洛兰上校。


    “不，有的女人只是看起来严肃，事实上她们非常浪漫。”詹姆斯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我觉得你也应该去恋爱。”


    “我看你准是疯掉了。你还是我认识的詹姆斯吗？”


    “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母亲会选择和我的父亲一起生活，就算当个死人也比活在寂寞的人间强。”詹姆斯说。


    他接着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玛丽的琴弹得有多好。


    阿尔伯特终于找准机会打断了詹姆斯的话。


    “你说有人将地下的东西带上来展示给大众而我们对这件事却一无所知。”


    “是的。我们要马上行动查一查究竟是谁提供的。”詹姆斯说，“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帮我确定一件事。”


    “你说。”


    “你觉得那位玛丽小姐是否上钩了。”詹姆斯在说话的时候神色庄重，认真的像是等着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


    “我认为，上钩的是你。”


    正在一边擦拭枪械的塞巴斯蒂安皱眉。


    “我说活，吉姆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我不是按照文明的计划行事吗？”詹姆斯有些不快，“一位体面人总要找个妻子，我们需要看起来正常一点的身份。”


    “是啊，当时我们也是说一说，伦敦的老单身汉可不少。”塞巴斯蒂安.洛兰爵士说。


    “反正这里只有我得到了爱神的祝福。”詹姆斯道。


    “我一点也不羡慕。”洛兰无奈的开口。


    塞巴斯蒂安觉得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年少时期，在寝室，他听着詹姆斯说些一点也不实际的梦想。


    “人一旦陷入爱河就会变蠢，你不会一直愿意当一个蠢人吧，还记得你的计划吗。”


    “不做这些麻烦事情也挺好的，我觉得人类还是按照之前的样子生活挺好的。”阿尔伯特说，他靠在椅子上，一脸疲惫。


    “对于我们来说正好，但对于没有这么多资源的人来说，小小的一场感冒就足以摧毁一个家庭了。”詹姆斯收敛住脸上天真的表情。


    “那只能要城市停止发展了。”洛兰说。“伦敦的黑雾可比魔物要可怕。然而贫穷更可怕。”


    “不，我亲爱的塞巴斯蒂安，只要人类可以适应神的力量就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力量安全高效的带过来。”


    “夜深了，我们还要去会一会那位，怀特先生？”洛兰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


    *


    怀特教授自从回家后就一直坐立难安，他没有想到这件小小的事情会惹恼莫里亚蒂爵士，要是他真的生气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是推进不了，他还要靠着投资新项目补亏空了。


    “真不应该去赌马呢。”他说。


    怀特.怀特曾经生活富裕，靠着祖母留下的遗产本来可以舒舒服服生活下去，即便只是找份简单的工作也能过上体面的生活，人一旦生活的安逸久了就会对真实的世界缺少洞察。他就是是这样一个人。


    前几年怀特教授对过于安稳的生活感到厌烦，在一位所谓的朋友的引荐下染上了赌博的习惯。几年下来欠了不少钱。拆了东墙补西墙的事情没有少干，眼下他要向一家地下组织还钱，时间急迫，他变卖了祖母留下的最后一件古董还是差一点钱，在助手的提醒下他想到了负责的海伦娜植物园的开幕活动，他正好负责这个项目，本来这是个公益活动，免费的。免费的不如弄成上流社会的付费社交。怀特教授打通了关系，将这公益活动变成了可以挣钱的项目，为其十天，高价出售入场券，打着公主的名义说是为贫民区的孩子募捐。


    但要是收费总是要来点噱头，怀特教授想到了老伙计寄存在他这里的一株诡异的植物，这东西长得吓人，展出的话正好合适。


    他也没有询问清楚这东西的来头，就火速将计划罗说，很快。


    钱赚回来了。


    怀特教授以为事情解决，他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谁知道最后一天出了这事。


    莫里亚蒂教授出现，还对他的行为相当不满。


    怀特教授很清楚这位低调谦逊的年轻人的底细，听他的口气像是非常不满的样子。


    回来后，怀特教授就不停的思考要如何道歉。


    去研究古神遗落的任务本就是莫里亚蒂家族负责的。


    研究成果提前发布，料是他们一定不乐意。


    坏了事。怀特教授十分难受。


    他睡不着。


    想着要不要通过关系些礼物去，或利用他自己的人脉为莫里亚蒂家族做些事情。


    怀特教授可一点也不想失去这关系。


    “该死的，但愿格森不要来找我的麻烦。”


    他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突然想起各色的嘱咐。


    “不要让这花看见人。最好蒙上布。”


    怀特作为植物学家自认为比格森要了解植物，他知道该怎么照顾这东西。虽然长得丑陋，但终究也是植物嘛。


    怀特教授按照自己的方法照顾这古怪的东西，很快，小家伙长大了。


    怀特教授开始对这项所谓的古文明研究感兴趣了，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去观察这株神奇的小玩意。


    似乎和这东西产生了感情。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植物。


    “你拥有人的组织却和像植物一样安静的生长。”


    怀特教授想到抛弃自己的妻子和一直小看他的儿子。


    “他们都是混蛋，只有你在我身边。对了，只有她，我可爱的埃洛斯。”


    他走到房间三楼的温室花园。


    继续去照顾这株奇特的向日葵了。他喜欢和这株植物说话，这小东西也会尽量的回应他。


    他给这怪东西起来一个旧情人的名字。


    第二天一大早，怀特教授的家的女仆像往常一样开始三楼打扫，她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脾气不好的雇主。


    自从夫人和少爷离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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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仆发现现在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怀特先生几乎每天都要找仆人的麻烦，虽然没有动手，但嘴上的怪话可没有少说。


    私下里他们说，老爷是自作自受，总是有人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怀特先生要去赶时髦和三教九流交往，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要和流氓去赌场。”


    “他有个博士学位脑子却比三岁的孩童还要天真。”


    仆人们无法忍受这位阴晴不定的主人的脾气，但他给钱还算大方，能忍则忍下来了。


    楼上的温室可是怀特先生罪宝贵的地方，必须按照他的要求认真打扫。


    女仆小心翼翼的上楼，将水桶放在走廊上。


    她以上楼就闻到一股臭味，房门紧闭，在走廊边上的金属雕像上还爬着几只苍蝇，绿头苍蝇。


    难不成是昨天的肉没有吃完？


    每天她都要给一株蒙上布的植物送肉，主人说这是一株食人花。


    女仆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好奇。


    她推开门。


    准备开始好了清扫污秽。


    她深吸一口气。


    大叫起来。


    *


    苏格兰场的人感到的时候女仆正好苏醒过来。


    “你好。你现在可以说话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灰发男子蹲下，他面容冷峻，五官硬朗，是个让人觉得有安全感的三十五岁的警探。


    女仆点点头。


    “尸体，怀特先生，我确定就是他，他还穿着昨天的睡衣。”女仆顿了顿，“但盆食人花不见了，一定是这东西吃了怀特先生，剥掉了他的皮。”


    “安慰一下这位可怜的女士。”


    “是探长。”


    雷斯垂德站起来，他揉揉眼睛，昨天他一夜未睡，刚刚处理了一件斗殴事件，刚准备回家睡一觉就接到了报案，死者是位植物学博士，还写过一本畅销书。


    他走进房间，看着满屋子养的非常好的植物。


    “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


    探长苦笑，他养的植物没有一株可以活过一个季度的。


    雷斯垂德环顾四周，没有外人闯入。


    尸体躺在地板上，头少了半截，衣服被咬破，看起来像是野兽干的。


    他蹲下仔细看着尸体上的伤口。


    狼人会将尸体撕成碎块，而不是绞肉机的样子。雷斯垂德想着。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尸体了。


    他翻找了死者的遗物，发现他昨天晚上正在写信。


    【莫里亚蒂教授：


    十分抱歉惹恼了您  】


    一滩血污遮盖住下面的内容。


    “他欠了一大笔钱。”一个高挑的探员说，“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欠谁的。”


    “银骑士兄弟会。”


    “拿破仑的打手。”雷斯垂德说。


    “看来福尔摩斯先生说得对，伦敦地下世界的确有一只大蜘蛛。”


    “写成自杀。”雷斯垂德说，“还有，第一时间通知教会，让他们派一位处理过渔村的事件的猎人过来。我们想要商量一下。”


    “是。”


    雷斯垂德仰头，他感到无奈。最近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