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入口，跟在我身后的除了埃莉诺还有一男一女，是她口中的伙伴。


    埃莉诺十分忐忑：“虽然我们可以在第七层自由活动，但谁也没有在特定的位置见过主神。”


    另一女性见我不解，解释道：“第七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要找到主神，怕是会耗费些时间。”


    我迟疑道：“你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忘了。


    “梅。”一个跃跃欲试。


    我刚把头转向另一边。


    “菲利克斯。”一个自报家门。


    我一击掌，欢快道：“分头行动好了，还等什么呢？对了我叫萨拉，我们出发吧！”


    刚走几步，我回头道：“怎么不跟上？”


    埃莉诺摇摇头，快几步跟着我们踏上了第七层楼梯。


    我使用了“假目”，效果与白布蒙眼差不多，不同的是，假目直接吸附在眼球上，无论动作多么剧烈，假目也不会掉。我嘱咐他们：“你们只管找出杀目的位置，剩下的交给我。”


    埃莉诺又站在楼梯上不动了。


    我察觉到这一点，再次停下，温声道：“埃莉诺，刚刚你情绪就不对，怎么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道：“如果我们分头行动，遇上了主神，要怎么解释我们还停留在第七层？”


    我挑眉，好声好气道：“埃莉诺，我知道你是想在保证自身安全情况下……”


    她急急道：“我不是……”


    我打断她：“能够击杀主神，但是埃莉诺，如果延时，你知道后果的，一旦主神们成功在第八层会面，我们不会有活路，况且不是还有我么？”


    我一字一句给她们喂下定心丸：“我一定会保证你们周全，只要我没有神刻，那我就在规则之外。”


    梅也劝解着：“埃莉诺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萨拉已经杀死了嗔蛇，我来之前验证过了，部分第六层使徒的神刻没有带来庇佑，不是吗？而且，这不是我们一直所希望的吗，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为了我们的信仰。”


    埃莉诺紧绷的线终于松了，她知道现在已经多说无用，她叹口气：“走吧。”


    第七层依旧无比寒凉。


    埃莉诺告诉我第七层中被细分为三小层，需要逐层排查。


    埃莉诺道：“梅你负责一楼，菲利克斯二楼，我负责三楼，只要有任何异常都要点爆炸弹，快速与别人汇合，清楚没？”


    因为视觉限制，我选择跟埃莉诺同行，就此出发。


    埃莉诺跟着我到达小楼梯前，解释道：“一楼活动场所，二楼负责伙食，三楼负责住宿。”


    跟着埃莉诺我并不担心会迷路，相比之下，我更在意另一件事：“主神住哪？”


    埃莉诺道：“这个，我不清楚。”


    算了，她要是知道也不会要其他人分层搜索了。


    抵达三楼。


    埃莉诺将我牵引至一处：“排查第三层依然需要爬楼梯，你不方便，就在这里等我。”


    “怎么还有楼梯？”


    “可以理解为上下铺吧，只不过层层叠叠起来，像一个冰冻起来的蚁巢。只不过主神窝屈在床榻上的可能性很小。”


    “不用，你带我去楼梯，跟你分头，节省时间。”我果断拒绝她。


    埃莉诺似乎愣怔半晌，才将我的手搭在一根冰柱上，猝不及防我被冻得一激灵。


    “我们使用爬梯，你现在抓住的是左侧冰柱，一共有三十层，每层约高一米，你小心着些，不用勉强。”


    我吃了一惊：“杀目究竟养了多少使徒？”


    埃莉诺摇头：“数不清。”


    我咋舌，忍着寒冷一层层往上摸。


    真不知道这些使徒怎么能在圈养式生活中还没疯的，每张床 温度都低于人体正常体温，高一米，约宽一米五，长一米九，无法正常坐立，每天睡觉跟躺牢般难受。


    我越摸索，越是诧异。


    他们的被单也是丝丝凉凉的，放在酷暑还好，若是在寒冬，有他们受的。


    第一层，空。


    我退出去，小心翼翼爬上二层。


    第二层，空。


    我搓了搓手，稍微热和点后继续向上爬。


    第五层，空。


    第十五层，空。


    我深吸一口气，假目保护了我，也让我无法自由行动，如果是埃莉诺，每一层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情况了，我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倒退出去。


    突然，“咔嚓”，伴随着冰柱的碎裂，我脚下一空，一瞬间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在手臂上，但冰很光滑，手掌也已被冻到麻木。


    整个人不住地往下滑。


    我拼命抓紧唯一的救命稻草，皮肤无可避免被冰刺划伤。


    “埃莉诺！救我”


    下一刻，我顿感自己即将脱离掌控，手指一根根卸力，我知道埃莉诺正在赶来，但我等不到了。


    十五米的高度，非死即伤。


    我咬着牙，这时，另一只手伸来，拉住了我。


    得救了。


    可我瞬间感觉不对劲，哪来的人？


    我没有发问，等他将我一点点拉上去时，我一个反擒，厉声道：“谁！”嘴中叼着炸弹线，一是威慑，二是我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对，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手底下的人瑟瑟发抖。


    埃莉诺爬上来后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她应该是看见了被我擒住的人，惊呼道：“瑞德！你怎么在这！”


    我没有松手，反问她：“你们认识？”


    埃莉诺点点头，旋即反应过来我看不见，才道：“认识的，是新来的编号2087，他还小，放了他吧。”


    我反问瑞德：“你怎么在这？”


    听埃莉诺说，所有的使徒都已经前往第八层了。


    男孩带着哭腔：“我……我害怕，就一个人躲起来了。”


    我皱眉：“没有人发现你躲在这？”


    埃莉诺冲上来打开我的手，言辞间没有了初见时的敬意：“他只是个小孩！你怎么……”她话没有说完，我猜是因为我正盯着她看，假目佩戴好应该是全黑瞳的。


    我渗笑一声：“我什么？”


    埃莉诺不说话，我也懒得追究。


    “得了，继续搜，”我看向瑞德，威胁道，“你也一起，否则就把你推到杀目跟前。”


    瑞德瑟缩着点头。


    我吃一堑长一智，在地上等他们，十来分钟后，瑞德回来了，声如蚊讷：“没有。”


    埃莉诺的排查也接近尾声，从肢体语言来看，她也一无所获。


    但让我意外的是，二层和三层没有炸弹的爆响。


    杀目不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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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起来了？第七层有异空间？还是祂已经出发了？


    无论是哪一个，对现在的情况都很不妙。


    “你不是第七层的使徒吧，我没有见过你。”瑞德的声音特别小，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我是埃莉诺他们请来的。”


    “请来做什么……”瑞德话还没说完就住嘴了，他微微张大嘴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知道我们在找杀目，可我既然用到了“请”这个字眼，那一定不会是请杀目赐予我神刻。


    那还能做什么呢？


    他狠狠颤抖一下：“你们为什么想这么做？这是不可能的。”


    我俯下身，假目直勾勾盯着他，道：“为什么不想，你一个新来的，难道没有动过逃跑的念头吗？”


    他应该是摇了摇头：“这里有吃有住有睡，为什么要杀主神呢？主神对埃莉诺不好吗？”


    我重新站好，只感荒谬，二楼我虽然没去过，用脚趾想也知道，一个怪物能给人类提供什么好的食物？


    “不许跟别人讲我跟你说过的话，听见没。”


    他忙不迭应允。


    埃莉诺回来了：“没有。”


    我沉思片刻，当即决定：“先去与梅汇合。”按理来说，如果菲利克斯也没有排查到杀目的话，他此时也应该已经前往二楼了。


    三人一起折返回去。


    “萨拉，我相信亚瑟，也相信他选择的人，”埃莉诺同我耳语，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问出口：“可如果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主神，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的希望开始崩塌，懦弱开始占据上风。


    说到底，她，她们，只是以杀死主神为逃离神域的必经之路而已，但终点不能是死亡。


    软弱的人最是好拿捏。


    我反问她：“现在还有得选吗？你是想说，我们离开这么久，队长没有发现你的失踪，还是主神不知道你的心思？”


    埃莉诺停下了，我自顾自摸着扶梯继续走：“埃莉诺，现在回不了头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死，你选吧。”


    “你在亚瑟面前也是这副嘴脸吗？你难道不怕我喊梅和菲利克斯一起离开？”埃莉诺有些恼羞成怒。


    我笑了，无比笃定道：“梅不会听信你的说辞，她可比你勇敢多了。不能说全无代价，但代价之下的果实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吗？”


    过了一会，身后的脚步跟上了。


    我别过脸，突然有些懊恼，伪装成救世主果然很困难，早知道就不与埃莉诺同行了。


    还有梅，是个好姑娘，关键时刻像是会燃烧灵魂释放神刻的人。


    “埃莉诺！萨拉！这里。”梅的声音从楼底下传来。


    我静静地等了会，突然道：“埃莉诺，你现在这里等我。”


    埃莉诺顿住了，十分紧张：“怎么了？”


    “嘘——”我比出安静的手势，随后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梅在距最后一层几步外看着我：“埃莉诺怎么不下来。”


    她接着慌慌张张补充道：“我没有找到，你们呢？”


    我微笑着道：“我找到了。”


    梅神色一紧：“什么意思？”


    下一刻，比雷杖威力更加迸发的火焰符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狭窄的楼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