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樱木提出招人计划的第三天，下午四点，棒球部刚换好运动服准备训练，他们的指导老师就一路小跑过来，桥本见状暂停活动，等着老师发言。


    指导老师也不卖关子，他喘了几口气，扶着膝盖，一脸喜气的对大家道：“各位同学练习地点谈下来了，就在我们药师！”


    “好快，是和哪个学校？”


    没想到指导老师动作那么麻利，才说没两天的事情，这么快就有结果，樱木惊讶出声，本来都大赛他们的指导老师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日常来棒球部的时间不多，他还以为指导老师对他们棒球部并不上心。


    没想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和樱木惊讶与指导老师的速度不同，其他人的重点放在练习对象上。


    队伍里的中坚手大田功说道：“比赛对象是都千草吧，肯定是都千草，我记得去年就和他们进行的练习赛。”


    “我觉得是都村田西。”小林反驳，“千草那边的人最难说话了，自大得不行，一定是田西啦，田西。”


    “也可能是都大吧。”


    ……


    虽然药师的棒球部不算出名，还常年一轮游，但东京有240多所学校，就算棒球比赛分西东京和东东京，每次参赛的棒球学校也还是有120多所，一轮游的队伍不知道有多少，药师当然有难兄难弟的比赛搭子。


    而他们比一般学校好的地方在于，他们是私立学校，学校经费比较充足，运动社基本都配备有教练，这在公立学校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绝大多数公立学校，甚至很多私人学校中，因为经费有限，请教练相当于要多聘请一名老师，是学校的负担，因此除非打出成绩，不然不出名运动社团，往往只有指导老师。


    同时指导老师名义挂的指导两个字，实际上不一定了解学生建立的社团或者懂相关社团的相关知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只是在挂名，只要学生不出事，他们对这个社团基本上都可以放养。


    关心社团和关心社团的学生，不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能遇上一个好老师对于社团成员，尤其是没有教练的运动社团绝对是个好消息。


    就像这次，如果指导老师不出面，让棒球部内部成员去和其他学校约练习赛，还把地点定在他们这边绝对是个难事。


    不过有老师出面就不一样了。


    “大家安静点，先听老师说。”


    得知消息定下来，大家都很高兴，原来安静的训练场顿时嘈杂起来，棒球部的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关于练习赛的事情，这让指导老师的话没办法进行下去。


    桥本见状又连忙站出来主持秩序。


    指导老师倒是不介意大家打断自己，笑眯眯地看着棒球大家讨论，等大家安静下来说道：“小林同学猜对了，我们这次练习赛的对手是都田西。”


    “耶！”发现自己猜对了，小林做了个欢呼的姿态。


    大田转过头，一副没眼看的姿态。


    “比赛的时间就是这个周末，大家可以准备起来了，还有黄金周也快到了，月末考试大家要抓紧，如果考试不过，我是不会同意大家黄金周去参加练习赛的。”


    药师高中的指导老师是一位面容有些严肃的中年人，不过严肃只是表向，他的性格颇为温和，对于学生的事情也很上心，做指导老师一直兢兢业业，这段时间还一直帮着棒球部物色教练，催促学校尽快对接，为此来棒球部的时间比去年少了很多。


    好在，教练的人选基本确定下来，他之后就不用忙这个事情，有空能常来棒球部看着学生们，就算他不来，有教练看着，那也比较让人安心。


    只不过……


    虽然谈好教练，校方那边还没有确定教练什么时候来职教，只说黄金周前后，没来的事情就还没个准数，中途可能有变故，看大家那么开心，为了棒球部努力的样子，指导老师也不好说个不确定消息，他打算等消息落实下来以后再和大家说。


    在此之前，他会继续催一催校方。


    指导老师来棒球部有几年了，桥本加入棒球部的时候，这位老师就已经在棒球部内，两年的相处下来，桥本和这位老师很熟悉，知道这位老师的脾气，也明白都田西能这么快答应下来，老师功不可没。


    于是桥本与队员们对视一眼，对老师鞠躬道：“辛苦你了，石井老师。”


    “不用这样。”面对大家的道谢，石井摆摆手说道：“都是分内的事情，大家不用道谢，我还很不好意思呢，之前都大会的时候没能陪各位同学一起去参加比赛。”


    春季都大会比赛的时候，石井家里有些事情，他帮队员联系好车就匆匆回家，也没能看到药师在都大会上的表现，只知道比赛回来，大家精神劲头都很好，还自主进行了加练，这让他一度很好奇，都大会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转变那么大，也自责自己没能完全尽到责任陪大家一起参赛。


    “别这么说，石井老师，还是家里面的事情比较重要。”


    “对呀，对呀，家里面的事情重要。”


    桥本一出声，樱木就连连附和，尽管樱木自认玩家是世界的中心，但平行人生是个真实过头的游戏，里面的NPC会有各种突发事件，还有自己的人生逻辑，他不会认为其他NPC都要围着自己转。


    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大家还是要互相体谅体谅！


    “噗。”樱木鹦鹉学舌的样子把大家给逗笑了，石井也很想笑，不过老师的威严让他压低嘴角。


    他记得樱木。


    这实在是个各方面都很让人记忆犹新的学生，他记得桥本说过，练习赛定在药师的提议也是他发起的。


    据说是想用大家打棒球的帅气身姿，拉其他人加入棒球部。


    这计划石井很难说好还是不好，整个计划充斥着青春的奇思妙想，想想计划的发起人确实是个高中生，石井倒是能理解，青春嘛就是这样，敢想敢做。


    而且樱木的提议又不是什么难办到的事情，所以石井在收到桥本的请求，爽快的答应下来。


    现在看学生们开心的样子，石井觉得很值得。


    “石井老师。”


    短暂的交谈结束之后，棒球部的训练正式开始了，跑步、打击、守备……大家依次进行着训练，原定每天训练到六点的时间也延长到晚上七点半。


    而石井就在旁边看着棒球部的大家挥汗如雨，浓厚的训练氛围让他颇为感慨，他加入棒球部的时间大约四年，正值上一位老师离开，棒球部状态不佳，人员参次不齐，那一任的队长找到他，拜托他担任指导老师，还用破釜沉舟的语气对他道。


    一定要进甲子园！


    那时候队里的氛围也是这么热烈，只是好景不长，东京的竞争实在太激烈了，他们的运气也太过……糟糕。


    比赛好不容易过了第一轮，第二轮就遇到那年进入四强的强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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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幸，药师再度沦为垫脚石。


    那一年的夏天令人悲伤，石井看着那些学生哭得稀里哗啦，难受得说不出话，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体育竞技还真是残酷。


    如果会这么悲伤的话，是不是不参加比赛，快快乐乐打球会更好呢？


    没有人知道，只是自那次夏天起，药师的氛围变得越发轻松、散漫，即使又一次经历夏天，大家的情绪也依然很稳定。


    石井看着学生们的笑脸，有时候觉得这样很好，有时候又会觉得遗憾，而在遗憾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只是看着他们努力扬起来的笑脸，在对比邀请他的队长地神色，还是会觉得，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现在，曾经的氛围在慢慢回来，石井心情五味杂陈。


    “什么事，桥本同学？”


    练习结束，石井准备回家，桥本干大叫住他。


    “那个我是想说……”


    桥本挠了挠脸颊，有些扭捏，但还是选择说出来：“周末的比赛，我希望石井老师你能来看，我们有想展示给你看的表现，今年队伍里的樱木还有真田都是很厉害的选手，说不定，说不定我们真的能去甲子园。”


    作为一个中年人石井是有家庭需要负担的，身为老师也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能给棒球部的时间都是海绵挤水，往日的周末他要陪伴自己的家人并不常来棒球部。


    所以对打扰老师周末休息，桥本很不好意思。


    不过桥本不知道的是，往日药师有教练在，需要石井操心的事情并不多，这学期周末大家都是自主练习比较多，石井也没什么可担心，但像练习赛这种需要教练出面的事情，教练不在，就算桥本不说，石井作为老师也自觉要出面。


    在谈好地点在学校以后，他就已经决定好周末要来。


    现在听到桥本地话，更是坚定要来的决心，他拍了拍桥本的肩膀道：“很高兴你邀请我桥本同学，我当然会来，棒球部大家的精彩表现，错过一次就算了，怎么能错过第二次，还有，你也是棒球部很厉害的选手，不要妄自菲薄。”


    ……


    “是。”得到老师的认可，桥本有种被关注的感觉，他擦了擦脸，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


    “哇，桥本前辈要哭了吗？要哭了吗？”


    “可恶，桥本居然只在老师面前夸樱木还有真田，我难道不厉害！绝交，绝交，绝交！！！”


    “这种时候就不要比较了吧，春树，而且你的投球技巧确实没有真田好。”


    “你在哪边阿金，讨打吗？”


    “啊，市村前辈还是那么小气。”


    “喂喂喂，你们别压在我身上了，我要不行了。”


    “别碰真田的肩膀，投手的肩膀是很宝贵的！”


    “比起肩膀，还是先可怜可怜我的腿，让我站上方啊！”


    身后乱七八糟的声音一堆，桥本是想煽情也煽情不起来，脑门上不断冒出青筋，看起来想立刻去把后面那一堆叠在网格上玩堆堆乐的家伙痛打一顿。


    而其他人见桥本好像要生气了，立刻风流云散，跑的飞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并且所有人中跑的最快的樱木为了不让自己格外突出，还故意降低速度，躲在众人的包围圈中，好一个隐于众人。


    可惜他的声音很是独特，棒球部谁还不认识谁，桥本已经在内心记住这次起哄的所有人，迟早他要让起哄的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