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双几乎一夜没睡。


    各种各样的想法弄得她头痛欲裂。


    好不容易天光即将破晓的时候，她短暂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却又被外面敲门的动静弄醒。


    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那张脸看上去格外憔悴。


    这个时间点来敲门……该不会是王小石要来找她吧？


    怀着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情，白双双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态，头一回尝试使用自己在这个世界领取到的一个成就奖励——【化妆包】


    她本来以为这东西应该是和香炉一样是有实物的，但是尝试使用了才发现，这居然是个一键上妆的虚拟按键。


    白双双对着铜镜轻轻一点，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几行小字：


    【请选择妆容风格】


    清水芙蓉（自然裸妆）


    明艳动人（桃花妆）


    病弱西子（苍白虚弱妆）


    冷若冰霜（清冷侠女妆）


    她犹豫片刻，选了「清水芙蓉」。镜中立刻闪过一道微光，原本憔悴的脸色顿时变得莹润透亮，眼下青黑消失无踪，唇色也泛起自然的粉晕，连睫毛都卷翘得恰到好处。


    “这也太神奇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依旧柔软，却看不出半点脂粉痕迹。


    系统面板里，关于她容貌的那一栏已经显示为8。


    她有些恍惚地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随即便听到敲门声又响了三下。


    “双双姑娘？”果然是王小石的声音，隔着门板透进来，还带着晨起的微哑，“你醒了吗？我带了早膳来。”


    白双双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下衣领，这才去开门。


    门外的青年一身靛蓝劲装，发梢还沾着晨露，手里捧着的食盒冒着热气。


    他原本正低头数着门板上的木纹，听到开门声猛地抬头，眼睛倏地亮起来——


    “双双姑娘，早上好。”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你睡得好吗？”


    “你今天看上去特别漂亮。”


    【王小石：好感度51→54（情愫暗生）】


    白双双被他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侧身让他进门：“先进来吧。”


    王小石迈进门槛时，袖口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


    他像是被烫到似的僵了僵，差点打翻食盒里的粥。


    “小心！”白双双下意识去扶，指尖碰到他手背的瞬间，两人同时缩回手。瓷碗在食盒里晃了晃，最终稳稳立住。


    屋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粥面涟漪的轻响。


    王小石像是才意识到这食盒有些烫手一样，把它迅速地放在她的桌子上，就匆匆的告辞离去了。


    她目送他离开后，低头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粥，米香混合着淡淡的桂花甜味，是王小石特意为她准备的。


    白双双想起了自己回家的条件，又想到王小石对她的态度，心情十分复杂。


    她勉强自己吃了没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门外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这次的声音比王小石的急促的多，听上去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双双姑娘，你在吗?我是华山派陆大有!”


    华山派？


    白双双立刻给他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着华山派制式的棕色粗布长衫，腰间配剑，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见到白双双，他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原来大师兄没有骗人……”


    他真的遇见了一个天仙似的姑娘。


    “原来你真和我师兄说的一样好。”长相清秀的青年用一种像在做梦一样的语气对她说道。


    他还记得自家大师兄是怎么说她，怎么形容她的。


    说她漂亮又可爱，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好的人；说她的眼神看向他时，比内伤发作时还要令他心乱；说她是星星，高高挂在天上，让他想一直看着，一直梦着……


    陆大有昨夜担心大师兄身体，几乎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等到师兄醒来，结果就听了一大堆师兄对这姑娘的酸言酸语，听完还被打发信使，他心中本对这个自己没见过的姑娘有些埋怨。


    但是等他真的见到了她的本人，他顿时就理解并原谅了自家大师兄。


    一大早被两个人夸了长的好看，饶是白双双心情不好，这会儿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对他问道：”那令狐公子现在好些了吗？”


    陆大有这才如梦初醒，挠了挠后脑勺：“大师兄刚醒，就急着让我来请姑娘过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师父说大师兄需要静养，但...但大师兄说若见不到姑娘，他这伤怕是好不了。”


    说到最后，陆大有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子却红了起来。他想起令狐冲说这话时那副无赖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华山派大弟子的风范。


    白双双想象了一下他说那话时候的表情……好像完全想象的出来。好奇怪，她明明才认识他不久，却好像已经很了解他了。


    想到他当时可能会露出的表情，白双双脸上原本只是浅浅的微笑扩大，眉眼弯弯地朝着陆大有点点头。


    “我这就去。”


    ！


    这是大师兄的心上人这是大师兄的心上人这是大师兄的心上人。


    陆大有在心里默念三遍，慌忙移开视线，却在瞥见桌上几乎未动的粥碗时皱了皱眉：“姑娘还未用早膳？”


    “啊，这个...”白双双有些心虚地拢了拢鬓发，“啊，不是，我吃了一些的……只是我早上没什么胃口。”


    “那可不行！”陆大有突然提高了声音，又立刻意识到失礼，压低嗓音道，“大师兄特意嘱咐，说姑娘身子弱，一定要等姑娘用完早膳才能带您过去。”


    白双双眨了眨眼，没想到令狐冲伤成这样还惦记着她。她抿了抿唇，乖乖坐回桌前。粥已经有些凉了，但桂花香气依然清甜。


    陆大有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瞟向窗外，显然是在计算时间。白双双见状，小口小口地加快了进食速度。


    “慢些吃，别噎着。”陆大有手法熟练地从食盒里拿出茶壶，给她倒出一杯温水，“大师兄虽然着急，但更怕姑娘不舒服。”


    他在撒谎。


    令狐冲满脑子都是想见到她，哪有时间吩咐他那么多。


    但是……但是如果大师兄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担心她的。


    所以，他也不算是撒谎。


    白双双并不知道陆大有心里的想法，她只是乖乖地接过茶杯啜了啜茶水。温暖的水汽让她上完妆后也还是有些苍白的脸色终于看上去红润了一些。


    又勉强吃了几口粥，陆大有才终于再次对她开口。


    “姑娘，我们该走了。”陆大有想了想自家大师兄那望眼欲穿的德行，说道，“再耽搁，大师兄怕是要亲自来寻了。”


    白双双脑海中立即浮现令狐冲拖着病体翻窗的画面，忍不住又笑了笑，就起身跟着他要往令狐冲那边去，


    兴云庄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梅花的香气若有若无。


    白双双深吸一口气，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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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清朗声音：


    “哎——姑娘！”


    令狐冲半倚在廊柱旁，一袭白衣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他朝她伸出手，指尖还缠着绷带。


    “你怎么下床了？”白双双小跑几步，却在离他三尺处猛地停住，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胸前的药渍，“伤口又裂开了？”


    令狐冲却浑不在意，反而凑近一步：“我若不来，姑娘怕是要被我这傻师弟拐跑了。”


    他朝陆大有挤挤眼，“是不是，六猴儿？”


    陆大有气得跳脚：“大师兄！我明明是按你的吩咐——”


    “好好好，”令狐冲笑着摆手，“快去练剑，这里不用你了。”


    好你个见色忘义的大师兄——陆大有被他气笑，气哼哼地说：“好好好，让我来帮你喊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好师弟，好大有的……行行行，我可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说完，他又换了副面孔，礼貌地对着白双双行了个揖礼。


    “姑娘，珍重。”


    令狐冲眯着眼睛看着，一直等自家师弟走远了，才拉长声音，嗲声嗲气地对着白双双说：“姑娘~~珍重~~~”


    自双双被令狐冲这怪腔怪调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板起脸:“你伤成这样还学人说话?”


    “你总算开心了。”


    令狐冲看着白双双此时明明板着，但是实际并未生气的表情，有些神气地歪了歪头，扎在后面的马尾跟着他的脑袋晃了晃，看上去格外潇洒。


    “怎么样，我装起乖来，不比我小师弟差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跨坐在白双双旁边的横栏上，从怀里拿出两个橘子。


    这个季节、这个地方，很少能见到这样的水果。


    “喏，是庄主送我师傅的。我师傅看我受伤了，拿了三个给我，我吃了一个，还蛮甜的，你也尝尝。”


    白双双看了看他，倒是并未拒绝，但是只拿了一个。


    她坐在令狐冲的旁边，一遍剥橘子一边和他聊天。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这不是一看就知道？”令狐冲的手使剑招很快，剥橘子的速度也很快。


    他飞速地把自己手上那个剥好，不顾白双双的意见塞到她的手里，又把白双双那个没剥好的抢过来继续剥。


    白双双看着手里被剥的连橘络都没有的橘子，欲言又止：“你……”


    “还是你手里的橘子好吃。”


    令狐冲没让白双双把话说完，侧头对她一笑，第二个橘子也已经被他剥好了，并且正被他塞到自己的嘴里。


    看着每次对视时，眼睛里就只装得下她一个人的令狐冲，白双双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实在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我没办法回报你的。”


    令狐冲对她的话满不在意，往自己嘴巴里又丢了两瓣橘子肉。


    “谁说的？能看到你开心，我能高兴一整天。”


    看着听完他的话依旧情绪不高的白双双——令狐冲想了想。


    “你要是真的想要回报我什么，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是什么？”


    “你喜欢什么？看到什么东西，你会更高兴一些？”令狐冲在问出这个问题时，身体不自觉地凑近她，那双只看得见她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在她面前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你只想知道这个？”


    “是，我只想知道这个。如果你愿意告诉我，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