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20

作品:《禁止歧视无头美少女

    其实姚珍臻没有江浔想的那么聪明。


    她之所以不顾江浔的阻拦,执意当着蒋祯的面戳破“凶手”的身份,是不想再让江浔自欺欺人。


    【我只是觉得……你太压抑了。】


    明明早已猜到害自己在荒山险些丧命凶手是谁,明明他对贺知语的排斥那么明显,却还要继续隐瞒当作无事发生,这不是出于亲情考虑,而是在回避创伤。


    与其让伤口越埋越深溃烂致命,姚珍臻想,倒不如她来做那个坏人,将一切挑明给予江浔重创。


    让她来明明确确告诉江浔,她在救他时听到了贺知语喊他的名字。


    狂风暴雨中,贺知语只在山顶短暂停留,随后便义无反顾朝着山下跑去,将江浔丢弃的彻彻底底。


    “只是,觉得我压抑吗?”江浔重复着姚珍臻的话,紧绷的身体有所放松。


    他轻轻垂落眼睫,莫名笑了起来。


    笑了很久很久,笑出来眼泪,“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压抑?”


    姚珍臻有被他的笑吓到,斟酌后小心翼翼回复:【因为……你不愿面对姐姐谋害你的真相,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好。】


    江浔问她知不知道他每晚盯着夜空在想什么,姚珍臻是不知道的。


    但她能感受到,江浔很难过。


    姚珍臻死的时候,也很难过。


    在得知自己因为头颅丢失而无法投胎时,更是难过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没有头颅,流不出眼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不愿面对,可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


    除了让自己浑浑噩噩痛苦不堪,起不到丝毫作用。


    说姚珍臻是心大也好,说她乐观也罢,她是觉得无论做人还是做鬼,都要学会接受、放弃。


    接受无力改变的事实。


    放弃无休无止的内耗。


    变成鬼了又能怎样?无法投胎又能如何?坦然接受自己失去头颅的事实,姚珍臻依旧是姚珍臻,依旧可以让自己快快乐乐发现周围的趣事,永远热情,永远心存希望。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遇到江浔。


    【江浔,噩梦该散啦(*^▽^*) 】


    姚珍臻飘在他的面前,【与其反复梦到自己坠入谷底,你不如把我拉到你的梦中,试着去梦我是怎么带你爬回山顶的。】


    【如果你还是想不起,我可以帮你回忆。】


    当笔记本上出现:【那年杏花暴雨,你说我是你的神……】的片段时,江浔让她就此打住,“可以了。”


    “不用再说了。”


    他起身往卧室走,姚珍臻飘在他的身后跟着他,【那你还生我的气吗QAQ】


    江浔:“我没生气。”


    【可你对我的态度好冷淡TvT】


    “我对你有过热情吗。”


    好像还真没有。


    姚珍臻微微放了心,依旧跟着他,【那你现在要去哪里呀?】


    江浔停在浴室门口,“洗澡。”


    “要不你跟着进来看看?”


    姚珍臻一溜烟蹿了出去。


    “……”


    江浔大概率真的没有生她的气,在这之后一切照常,等到掌心的伤口结痂,他闲暇时会继续描摹姚珍臻的五官。


    有天深夜,江浔从梦中惊醒又去了露台,姚珍臻跟在他的身边,问出那日没有追根细究的对话,【所以,你望着夜空到底在想什么?】


    这夜有星,漫天闪烁。


    江浔手中捏着一杯冰水,凭栏而靠,漫不经心胡言乱语着,“在想冤死的亡魂,复仇索命后,如何逃脱天道制裁。”


    【什么嘛XOX】姚珍臻就知道他不会好好回答。


    越想越觉得他这句话奇怪,姚珍臻质疑:【你不会是在点我吧?】


    【是校服的来源有眉目了吗?】


    以为江浔是担心她会做傻事,她安慰道;【放心吧,就算找到了凶手,我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OvO】


    【只要他还活着,他的罪恶就该由法律来审判!】


    江浔看笑了。


    晃了晃杯中的冰块,他用鼻腔发出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


    “笑你傻。”


    姚珍臻刚要和他争辩,就听江浔用轻漫的语气说了句:“有时候真看不懂你。”


    “你连自己都渡不了,却天天想着度化恶鬼。”


    这话说的有些不识好歹了。


    与江浔以往的毒舌不同,这一刻的他有种尖锐的刻薄,近乎恶毒。


    他展现了自己从未流露过的阴暗面,以为姚珍臻会惊惧,会难以接受,可她只是安安静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发出反问:【谁是恶鬼?】


    不像是伪装。


    江浔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姚珍臻像是明白了,她有些认真的在纸上写道:【不要这么说自己。】


    【江浔,你很好很好的。】


    啪——


    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江浔翻涌的戾气被瞬间浇熄,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最后的最后,是他屈指弹向姚珍臻的魂态。


    “菩萨都没你善良。”


    .


    江浔给姚珍臻的社交账号更改了备注:【小菩萨。】


    小菩萨是个喜欢看动漫、追短剧的网购狂魔,因为没有头颅,她热衷于给自己佩戴一些奇奇怪怪的纸扎头,时不时还要对江浔灌输心灵鸡汤散发圣光,美其名曰:净化他的鬼气。


    就是在这样抽象的相处中,江浔逐渐画出了姚珍臻的面容。


    不再是想象,不再是刻意临摹她少时的五官,江浔画画时,余光瞥到对着镜子摆弄鱼精头的姚珍臻,自然流畅画出了她笑意盈盈的弯月眼。


    【眼睛不够大哦。】姚珍臻顶着新到货的鲜花头飘过,点评。


    在江浔依言等比例放大了她的眼睛后,又被她嫌弃笑容不够甜。


    “还有呢?”江浔望着画中的少女。


    姚珍臻继续夸着自己,【我的眉毛还要细一点,眼睫长长的,你把我的头发再画多一点嘛~还有我的嘴巴……】


    不管姚珍臻说什么,江浔都没有冷嘲热讽,他对这幅画投入以往没有的专注,甚至收起了会影响他判断的相盒照片。


    三天后,


    这张作品完成了。


    不再是废稿,不是将就不是差点意思,就连姚珍臻本人看到了,都是一愣。


    “你……”姚珍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又因震撼脑袋空空。


    江浔立在画前,一眨不眨凝视着画中笑容灿烂的少女,问她:“像吗?”


    姚珍臻没有写字。


    她点了点假脑袋,因为太过震惊,把纸扎头给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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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江浔弯起唇角。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抚摸画中的容颜,但又因指腹的铅灰脏污滞住。看着看着,他愉悦的心情忽然又没那么好了,想到姚珍臻脖颈上的断口,他将画拍照后收了起来。


    到了晚上,又失眠的将画框入画框,挂到了卧室。


    【不觉得吓人嘛O.O】姚珍臻飘在他的床头,看的一头雾水。


    黑白的素描画悬挂在大床的正对,在月光下像极了遗照,就差两支白烛一口棺材,江浔每天拿着香对着它拜一拜都不违和。


    江浔在黑暗中调整着画框的位置,隔着玻璃罩点了点她的额头,“能有你现在吓人吗。”


    与黑白灰的素描画比起来,没了脑袋的姚珍臻似乎更值得他害怕。


    姚珍臻说看不懂他悬挂画像的意图。


    如果非要给一个答案,江浔一眨不眨盯着画道:“为了找回你真正的头颅。”


    周吉终于查到了姚珍臻身上校服的源处,结果让所有人意想不到,正是他正在读书的附高。


    校服有些年头了,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款式,当时的东大附高并不重视校服,只有在庆典或有特殊节日时让学生穿一穿,一年到头穿不到几次。


    姚珍臻身上的校服,是附高当时的夏款。


    也就是说,她死于夏天,遇害当天很可能是学校的庆典或某特殊节日,既然姚珍臻在附高上学,那么她的家,很可能也在这个城市。


    周吉说他没有找到名为姚珍臻的学生档案。


    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变数实在太大,况且当时的大部分档案都是纸质文档,归于数字化后又因种种意外有了部分遗失缺损,根本无法查找。


    线索算是断掉一半。


    “竟然,快三十年了……”江浔看向卧室的画像。


    姚珍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荒山飘了近三十年,还和江浔是校友。


    【找不到档案,那我们该怎么办呢QAQ】


    江浔沉默片刻,打开了电脑。


    在得到这些信息之前,他曾不止一次通过网络查询姚珍臻这个名字,一无所获。


    得到这些信息后,他再次尝试搜索姚珍臻的名字,这次加入了城市和学校,无果,灵光一闪将名字改为了YZZ,竟然搜到了学校的内部论坛。


    排除一堆无用的YZZ帖子或回复,有一条帖子引起了江浔的注意。


    帖子发布于五年前:【新生报到!马上要开学了兴奋的睡不着觉,有没有学姐学长给我讲点附高的鬼故事或者诡谭吓一吓我~】


    在一长串无聊的鬼故事中,一个匿名ID提到了YZZ,内容是:【还有谁记得WYY和YZZ?】


    贴主:【什么什么?这是什么东东?】


    匿名回复:【这是附高早年最恐怖的诡谭,恐怖就恐怖在它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失踪的WYY和YZZ至今都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真的都没人记得了吗??】


    江浔盯着电脑屏幕。


    姚珍臻飘在江浔的身旁。


    明明这段简短的内容没有任何恐怖描述,姚珍臻竟有些被吓到了,【这个YZZ……会是我吗?】


    江浔无法点开匿名ID,冷静道:“不确定。”


    他拿起手机,正要把电话打给周吉,蒋祯的电话先一步打来,“浔哥!!我好像知道姚珍臻为什么不能离开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