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玫瑰与枪
作品:《海军少将降落横滨》 中也刚把最后一支蜡烛点上,暖黄的光焰在餐桌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还飘着刚炖好的汤香。指尖下意识理了理针织衫的袖口,门铃就恰好响了,他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脚步轻快地往门口走。
门把刚转开,眼前就突然被一片鲜亮的红挡住——带着清甜香气的玫瑰几乎贴到他眼前,花瓣上的水珠还沾着微光。下一秒,花束被轻轻移开,塞拉菲娜的笑脸露了出来,眼尾沾着细碎的妆,红唇弯着:“刚进门就给你个‘惊喜’,不介意吧?”
中也的呼吸顿了半秒,目光从那束红玫瑰扫到她身上的黑色礼服,耳尖悄悄漫上薄红,伸手接过花束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又飞快收回:“谢谢……我很高兴。”
塞拉菲娜跟着他走进客厅,目光先被落地窗吸引——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海面泛着细碎的银辉,远处航标灯的光点忽明忽暗,晚风偶尔掀起窗帘一角,带着淡淡的海腥味飘进来。她转头看向餐桌旁摇曳的蜡烛,笑着弯了弯眼。她也是来到这个世界才体会到细腻。
她从前的日子总带着几分潦草,大抵是伟大航路的海太过桀骜,才养出一群野蛮生长的灵魂。
中也将花插得齐整,郑重地摆进客厅中央的茶几。转身往厨房去时,连背影都透着几分匆忙。塞拉菲娜望着他的模样,目光又落回窗外——海浪正一遍遍漫过礁石,撞出低哑的絮语。烛光映在玻璃上,与海面浮动的银光轻轻叠在一处,那股温柔漫进心里,竟让人连指尖都泛起暖意。
等中也端着砂锅从厨房出来时,正见塞拉菲娜歪着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挂画上——那是幅碧海翻涌的风景图,画框边缘还沾着新钉的木屑,恰好与窗外粼粼的真实海景遥遥相衬。“真没想到,”她弯了弯眼,“你在我看不见的日子里,偷偷养出了艺术细胞。”
“什么奇怪形容!”中也将砂锅稳稳搁在桌垫上,瓷盖掀开的刹那,浓郁的菌菇香气轰然漫开,瞬间盖过了空气中淡淡的海腥。他拿起汤勺搅动锅内的食材,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遍,塞拉菲娜望着望着,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塞拉菲娜手中的汤碗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质地细腻温润、碗口线条优美、碗身或有淡雅花纹,兼具视觉美感。
她触碰到温热瓷壁时,质感恰到好处,汤碗的优雅气息与汤羹相得益彰,未品尝已让人被其视觉与触觉的双重美感征服。
塞拉菲娜望着屋内雅致的陈设,语气里满是真心的赞叹:“这么久不见,你现在的生活,可真有格调啊。”这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她有些怅然若失。他们曾经一起并排趴在床上看同一本漫画,会拿着枕头打打闹闹,为了坑对方帮自己洗衣服,费尽心思,一起去游乐园,那些很幼稚的过往,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那间屋子——若是没有中岛敦每隔几天来整理,怕是早被杂物堆得像个小型垃圾场,唯独衣柜总被她打理得整齐鲜亮。打从前在船上起,她就爱收集各式漂亮衣裳,这几乎是她粗糙日子里唯一的慰藉。可眼下总穿着制式服装,那些缀着蕾丝或绣着花纹的裙子,也只能在休假时才有机会好好穿一次。
中原中也握着水杯的手指微紧,喉结轻滚了两下却没立刻接话。他其实没想过什么“格调”,不过是每次想起她或许会来,就忍不住把屋子收拾得妥帖些,连茶具的摆放都在心里琢磨过几遍。可此刻听她这么说,心里却莫名发慌——既怕这份刻意营造的“好”会让她觉得遥远,又怕自己藏在细节里的心思太明显,反倒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微妙起来。他们已经不是当初一起吃泡面的孩子了。
“汤很好喝。”塞拉菲娜喝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又朝窗外努了努嘴,“以后要是有机会,白天来应该能看到更美的海吧?”中也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撞进她带笑的眼眸,喉结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下次……下次可以一起看。”
窗外的海浪还在轻轻拍岸,烛光在两人之间跳动,偶尔传来汤匙碰碗的轻响,混着空气中的玫瑰香、汤香和淡淡的海腥味,连小时候厨房的烟火气,都好像顺着回忆飘了过来,让这个夜晚愈发柔软。
吃完饭,中也去洗碗,塞拉菲娜就开始在别墅里乱逛,她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来,上一次是偷偷潜进来的,只为了送一个小小的不值钱的挂件。
“逛什么呢?”中也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见她站在书房门口发愣,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想不想看看我珍藏的美酒?”
塞拉菲娜回头,看见他围裙还没解,耳尖沾着点水汽,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撞了下。这本应该是他们以前的日常,今天却突然有一种陌生感。
她摇了摇头:“不了,刚喝了那么多汤,喝不下了。”顿了顿,她抬眼望他,语气里添了点期待:“不如……带我参观下你的房子吧。”
中也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弯起个柔和的弧度:“行啊。”他率先迈步,走在前面时还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她跟上来才继续说,“一楼就客厅、厨房和书房,你刚才大概都扫过了。”
塞拉菲娜跟着他踏上楼梯,木质台阶踩上去发出轻浅的“吱呀”声,倒比想象中多了几分烟火气。她目光扫过墙面上挂着的小幅风景画,大多是海边的景致,忽然听见中也开口:“这些画据说是一些名画,反正我也只挑好看的买,墙壁太空了不好看。”
到了二楼,中也先推开靠东侧的房间门,阳光顺着敞开的窗户涌进来,带着海风吹拂的清爽气息:“这是客房,朝南又朝海,视野最好,你要是以后想在这儿歇脚,就住这儿。”
塞拉菲娜走近窗边,一眼就看见窗外湛蓝的海面,浪花拍着礁石的模样清晰可见,连海风里的咸湿味都能隐约闻到。房间里铺着浅蓝的床单,像是把窗外的海色裁了片进来;窗台上摆着盆多肉,叶片被晒得泛着浅红,影子落在窗台上,和远处的海景叠在一起,暖得晃眼。
“隔壁是我的卧室,没什么特别的。”中也又推开旁边的门,里面简洁得很,转身往走廊尽头走:“最里面是储物间,不过没什么好看的……”
塞拉菲娜走进他的房间,目光先被靠墙的衣帽间吸引——推拉门敞开着一半,里面的衣物按颜色和款式码得整整齐齐,深色的定制西装挂了满满两排,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一看便知是手工剪裁的精品;旁边挂着的常服也皆是质感上乘的料子,羊绒衫、真丝衬衫错落摆放,连衣角都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衣帽间的下层摆着多双皮鞋,牛津鞋、德比鞋擦得锃亮,鞋头映出人影,旁边还整齐码着几双限量款的休闲鞋;角落的格子里放着十几顶帽子,呢料贝雷帽、皮质鸭舌帽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顶手工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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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的礼帽,衬得整个空间都透着精致的贵气。
她的目光又扫过床头柜,上面放着个打开的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三块款式不同的名表,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连梳妆台的抽屉里,都整齐叠着几方真丝围巾,配色考究,一看便价值不菲。
塞拉菲娜指尖划过衣帽间里一件羊绒外套的面料,心里忍不住啧了一声:难怪中也现在过得这么讲究,看来森鸥外是真发达了。想当初,连她那400万的工资都能拖着不发,如今手下的人倒都成了这般模样。一想到森鸥外如今的好日子,她心里就莫名窜起股不爽快。
中也站在门口,看着她在房间里随意打量的样子,耳尖悄悄泛了红。以前在横滨住楼上楼下时,塞拉菲娜总爱没敲门就窜进他房间,有时是借漫画书,有时是抢他桌上的点心,两人凑在一起翻漫画,半点不觉得拘束,满是两小无猜的自在。
可现在,看着她指尖扫过自己的手表盒,目光落在那些精心打理的衣物上,他却莫名觉得浑身不自在,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窘迫得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逛完二楼,中也提议去露台坐坐,指尖下意识指了指楼梯口的玻璃门:“上面能看见海,风也凉快。”
推开门时,晚风吹着纱帘轻轻晃,露台上摆着一张藤编圆桌,两把配套的椅子,桌角还放着个白瓷花瓶,插着两支刚剪的向日葵。中也先拉开其中一把椅子,等塞拉菲娜坐下,才绕到对面落座,顺手从旁边的收纳架上拿了两瓶冰好的汽水,“没有酒,这个解腻。”
塞拉菲娜接过汽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抬眼就能看见远处渐沉的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她拧开瓶盖时,听见中也忽然开口:“你好像很喜欢海,明明不能触碰海水,为什么还是这么喜欢呢?”
塞拉菲娜指尖捏着冰凉的瓶身,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瓶身上的水珠,望着海面那片橘红愣了愣,才轻笑出声:“因为自由——没有边界拦着,没有规则捆着,哪怕是掀起滔天巨浪,也始终按着自己的方向奔涌,谁都没法把它框在固定的地方。”
她抬眼望向远处的浪尖,夕阳的光落在眼底,添了几分认真:“而且它特别包容,不管是风平浪静时载着小船前行,还是狂风暴雨里裹着碎礁翻腾,都能把所有状态照单全收,从不会因为‘不够平稳’‘不够温顺’就排斥什么。不像在陆地上待久了,总觉得要按着别人的期待活,连想法都不敢放开。”
“它藏着的可能性。”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汽水,气泡在瓶里撞出细碎的声响,“只要敢朝着海的方向走,不管你想找什么、想活成什么样,都有机会去试、去实现。不用被‘你该怎么样’束缚,只用想着‘我想怎么样’——这才是最难得的,能完完全全活出自己的样子啊。”
中原中也:“但是,作为警察,难道不是最不自由的职业吗?”
塞拉菲娜指尖顿了顿,没立刻反驳,反而望着海面笑了笑:“是不自由啊,要守规矩、要担责任,连出任务都得按着流程来,但是,选择成为警察,是因为我想,如果哪一天我辞职不干了,也是因为我想。”
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汽水,瓶里的气泡撞出细碎的声响:“你看,从‘选什么’到‘不选什么’,都是我自己说了算。能把日子过成自己选的样子,这难道不就是另一种自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