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瑗也很清楚，靠拖住原著主角的行动来阻止剧情发展，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她特地把乔悠然和慕容寒安排在一起，希望当剧情判定为“男女主共处”时，不会引起狗血小说世界意识的太多警惕。


    而趁这个时间，宋瑗除了刷题背知识点外，大部分精力都在集中解决另一股阻碍力量——圣协高校。


    圣协高校的主要矛盾，便是高度富裕的校委会资金投入，与相当差劲的学生素质文化水平之间；全体师生日益增长的应试教育毒打需要，同极其落后的教育资源配置之间的矛盾。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想最快捷高效达成她的目的，就得从学校管理层入手。


    先与教学主任进行了一番“和谐真诚”的交流后，宋瑗拿到了一份名单。


    这是近三个月以来，向圣协发过邀请的各大学生项目活动名单。


    “咖啡品鉴会、化妆舞会、高校联谊、联合夏日庆……”一一念出名单上的活动，宋瑗眼看着解墨的神情越来越沉默。


    终于，解墨忍不住开口：“怎么一个学术活动都没有？”


    从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角度看，这篇满满充斥着娱乐性质的活动名单，多少有几分不务正业。


    宋瑗却并不感到意外：“按照圣协中学以往的作风，肯定不知道把那些竞赛和文体活动推了多少次。长此以往，那些主办方自然不会再给圣协发消息了。”


    再加上学校的“贵族风”所限，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小主办方也会一早就被筛掉，连进这份名单的机会都没有。


    把冗长的名单看完后，宋瑗放下纸揉揉眉心：“除了交友大会就是逃课庆典，很好，很符合偶像剧的校园风格。”


    解墨提出建议：“要不要修改一些？否则费这么大劲从教学部手中撬出的权限，岂不是浪费……”


    话音未落，却见宋瑗已经拿起笔，下一秒，一条黑痕径直贯穿了纸的两端，把整篇名单全部勾掉。


    “修改？不。”


    “全删！”


    ——在她们这个年纪，这个正应该接受填鸭式教育毒打的大好年纪，是怎么玩得下去，笑得出来的？


    接下来只见宋瑗刷刷几下挥笔疾书，灵感如泉涌：


    “夏日庆？改成爬山拉练，强健体魄锻炼意志……咖啡品鉴？改成去校内咖啡馆做一日服务员实践，并写出不少于800字的实践感受……高校联谊？改成月考动员大会，所有报名联谊会的学生人手准备一篇宣誓演讲稿，举办地点就在……”


    解墨：“……”


    不知道为什么，在宋瑗正义的表情和无比熟稔丝滑的思路中，好像隐约有一丝积攒已久的对现实的怨气……是他看花眼了吗？


    第二天，全新的活动名单就被送到了教务处。


    教学主任目瞪口呆，仿佛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些校园活动的字眼：


    体验生活为什么还要写感受作文？团体实践为什么还要有竞赛环节？活动奖品和待遇排序为什么要和考试成绩挂钩？为什么放着舒服的礼堂不坐，要全体跑到旗杆下站着讲话？


    宋瑗坐在对面的皮质转椅上，淡然打开保温杯：


    “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对了，舒服留给死人的。”


    说完，她让身后的学生打开两幅卷轴。


    第一幅上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第二幅上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教学主任：“……”


    宋瑗身后站着的冯妙妙跟班小声问：


    “妙妙姐，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举这个东西啊。”


    站在另一边拉横幅的冯妙妙：“你以为我想吗？这样显得我像个跟班一样，丢死脸了！”


    “但是——”冯妙妙话锋一转，脸上出现犹豫之色：“帮她做事的话，这周能减免两套卷子。”


    拜托，那可是整整两套卷子诶！


    ……


    在新日程表下发给每个班级的同一天，慕容寒也终于结束“自学生涯”，回到了课堂上。


    F4的另外三人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问：


    “生病了？你气色不太好啊。”


    慕容寒：“……没事，做了几天噩梦而已。”


    季凉抬头，用一贯不变的厌世脸没什么感情道：


    “不过，你回来的也真是时候。”


    慕容寒挑眉：“怎么？”


    “正好赶上市内联考发成绩。”


    慕容寒：“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先回去一下。”


    他一个急转弯还没踏出班级大门，就迎面撞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好巧啊，慕容同学。”


    宋瑗满面春风走进来，还不忘随手递过来一份成绩单：


    “恭喜恭喜，你凭借上个月孜孜不倦的努力，在本次联考中取得了全市第3705名的好成绩！”


    慕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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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几秒后，那道属于男主角标志性的冷酷低沉的声音响起：


    “全市考生总共多少人？”


    “3888人。”


    “不可能！”慕容寒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一把夺过成绩单，眉心深深蹙起：


    “我上个月足足写了几十套卷子，怎么会排名倒数？”


    “哦？让我算算，扣掉直接抄答案的，让别人代写的，解题区签个名就交上来的……剩下的十套里，有一套是过脑子的没有？”


    宋瑗望向对方清澈而愚蠢的双眸，注视几秒，叹息一声：


    “看来没有。”


    就算有狗血小说给男主角加的各种buff，也无法往一颗封闭的大脑里灌输知识。


    慕容寒抿紧双唇，一时语塞。恰逢此时，校园F3中的另一位男生云苏拿到成绩单，轻轻咦了一声：


    “我有一科没考，居然在3500名以内？”


    季凉也颇感新奇道：“我全都是胡蒙乱填的，居然能拿到3200多名，真不知道后面都是什么人。”


    慕容寒：“……真是不才，正是在下。”


    宋瑗贴心提示：“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我们学校的莘莘学子。感谢你们为提高其他学校名次做出的卓越贡献。”


    慕容寒紧抿双唇刚想愤然离开，外面却忽然有人叫了宋瑗一声，宋瑗转头：


    “我在这，怎么了悠然？”


    乔悠然穿着整洁的校服走过来：脸上是难得的盈盈笑意：


    “恭喜你呀，这次考进了全市前五百！”


    她真诚道：“你进步真的很快。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学习天赋比较高的人，但哪怕是效率最高的时期，也远没有你这段时间的进步惊人。”


    宋瑗也不客气，嘿嘿一笑：“这是我应得的，换成谁做梦都在刷题，谁都会这样的。”


    乔悠然只当她在开玩笑，也莞尔一笑准备离开，视线不经意瞥过慕容寒时，后者却瞬间把手里的纸捏成纸团，用力攥进了手心。


    “没什么。”慕容寒双手插进兜里，又欲盖弥彰地转过头：“废纸而已。”


    乔悠然不以为意，顺□□待：


    “对了，昨天你漏下的知识点和习题，已经在手机里发你了，请记得查收。”


    “哼，这种小事，我怎么会忘记。”


    话音方落，慕容寒余光就看到了乔悠然聊天框里的备注：


    ［慕容寒 37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