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折磨

作品:《逃!!!

    小莫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从大褂里掏出手机。


    白大褂太长,再加上她怀里抱着文件,将手伸进口袋后,小莫甩了好几下,才成功把手机拿出来。


    她立马拨通乔韫的电话,下意识回头瞟了一眼。


    ——有人追上来了。


    小莫的呼吸都快了几分,颤抖着手,将电话放在耳边。


    嘟、砰!


    他们开枪了。


    子弹擦过小莫耳侧,精准从她指缝穿过,击中了她的手机。


    手机立即爆开,尖锐的痛意从小莫手掌弥漫到颊侧,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随着已然成为一团火的手机落地,小莫也被这股不小的冲击撂倒,文件散落一地,零星几张染上火苗,腾地燃烧起来。


    那两人这才将速度放缓,为首的一人,用鞋尖碾灭几处火星,走到小莫面前。


    而另一人,则熟练地操起灭火器,控制住了火势。


    小莫觉得自己的右脸火烧火燎的,眼睛也睁不太开,在接触到飘散而来的二氧化碳时,仿佛更加刺痛了。


    江城子……要来真的。


    她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到如今,也博不到江城子留半分情面。


    小莫咽了咽口水,低下头,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手。


    纵然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在目光接触到手心时,她周身仍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种伤势,哪怕恢复好,也很难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她做不了实验员了。


    小莫滞后的怒火终于爆发:“江城子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在基地开枪,处处都是隐患,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没说几句,便被二氧化碳呛到,不住咳嗽起来。


    牵动脸上的伤势,又一阵刻骨铭心。


    组员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莫:“实在抱歉,小莫组长,稍后我会自行检讨,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带您去处理伤口。”


    语罢,他伸出一只手,递向小莫。


    小莫一怔,别开头,目光嫌恶:“咳、咳……!处理伤口?我看是‘软禁’吧。”


    “既然您心里清楚,就最好别叫我们难做。”


    小莫的目光飘到另一个人身上,只见他动作轻巧,不知何时将手套和塑封袋掏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将已被冷却下来的手机拣起,“啪嗒”一声,投入塑封袋。


    ……


    啪!


    乔韫将手机放在桌上,发出一声突兀的响。


    小莫出事了。


    这些天来,她一直维持在高度紧张的状态,所有来电信息几乎都是秒接,生怕自己错过一丝一毫有关于江城子的行动的消息。


    所以,当小莫的电话打来时,她第一时间就摁下了接听键。


    可对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突然就被挂断了。


    而在乔韫试图回拨后,却发现,小莫的手机只传来一阵阵忙音。


    这种情景,她再熟悉不过。


    ——就像之前陈放被绑一样。


    小莫必然掌握到了江城子的某些信息,在向乔韫传递时被江城子发现,从而遭遇到了不测。


    陈放那次,乔韫尚且有白玛帮忙。


    可小莫这次,她只有自己。


    乔韫立马调出基地监控系统。


    登时间,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实时监控画面出现在乔韫电脑上。


    ……太多了。


    乔韫甚至无法确认小莫究竟是不是在基地出的事,哪怕答案是肯定的,经过乔韫这么一番大费周章地找寻过后,小莫也必然失去了最佳援救时机。


    但乔韫只能找。


    在小莫出事那一刻,就足够说明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应该舍弃。


    乔韫想到这里,握住鼠标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救小莫,而是找到小莫想要传递给自己的信息。


    只有这样,才能让小莫的冒险有价值。


    小莫身为实验员,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基地,所以乔韫无疑是幸运的,她只需要在关注到小莫的身影后,配合她的动线,就能迅速地调出自己所需要的监控画面。


    而小莫出现的最后一个监控地点,是在地下三层的走廊。


    乔韫将事件经过尽收眼底。


    她甚至,将白玛的身影也尽收眼底。


    小莫要传递的情报,应该是“白玛来了”。


    这是一项毫无价值的情报。


    江城子带着白玛,明目张胆地从监控摄像头下走过,丝毫不担心乔韫会发现他们。


    这是他对乔韫的警告。


    可纵然江城子知道乔韫迟早会发现白玛,也依然选择派人拦截小莫,甚至让小莫负伤。


    ——这同样是警告。


    警告乔韫终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像小莫一样。


    小莫的手废了。乔韫看得出来。


    对于实验员来说,最重要的无非是两个部位:大脑,手。


    小莫的一生都在为实验员事业奔走,并发自内心地热爱这项事业,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以后该怎么办?


    乔韫明白,一切任务都存在风险,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她能接受这点。


    但她没办法接受,在经历如此巨大的牺牲后,最终得到“毫无意义”的评定。


    就为了这点事,断送小莫后半辈子的前程。


    乔韫无法原谅自己。


    更无法原谅江城子。


    在江城子眼中,人就是这样轻贱的东西,无论相处多久、感情多深,只要他看不顺眼,随时都可以“清除”。


    江临仙如此、陈放如此、小莫亦是如此。


    他甚至会故作无辜,认为自己哪怕夺走了他们最珍重的事物,但至少“大发好心”地留下了他们的性命啊。


    可他明明清楚,在“幸存者”剩下的漫长人生中,每一天都是折磨。


    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


    乔韫握着鼠标的手越来越紧,力气大到连自己的肌肉都无法承受,剧烈颤动起来。


    最终,她将鼠标扔出。


    “嘭”一声,鼠标在地板上炸开,成为一堆散乱的零件。


    乔韫竭力平复着呼吸,再次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完全脱力,止不住颤抖着,连手机都拿不起来。


    她急忙拉开抽屉,翻出劳拉西泮,往手心倒出两粒,仰头吞下。


    深呼吸、深呼吸……


    乔韫,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


    江城子已经和白玛达成了合作关系,那么,乔韫的后路无疑被彻底斩断。


    并且,小莫的职位空缺,若无法顺利找到一个接替小莫任务疏散人群的帮手,届时弓丨火暴炸弹,会引起大规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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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亡。


    对,炸弹,陈放说,炸弹可以在明天完成……


    可白玛已经到达基地,江城子也通过小莫一事彻底与乔韫撕破脸,所以,乔韫自己随时可能遇到危险。


    她需要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助力。


    在此之前,她需要通知陈放。


    乔韫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放的电话:“陈放,事态有变,小莫被捕,最迟明早,你得完成所有工作,然后进入基地布置炸弹。”


    乔韫语速很快,却流露出显而易见地颤抖,短短几句话,有好几个词语都因她的颤抖变了调。


    陈放意识到乔韫的严肃,立马表示收到,随即又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道:


    “你……还好吗?你的声音听着不太对劲。”


    乔韫在这种时候最担心他人的关怀,眼泪险些涌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汹涌的情绪:“没事,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


    语罢,她匆匆挂断电话。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乔韫拍了拍自己的脸,又从保险箱内取出小莫提前交给她的抑制环钥匙。


    她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让林听戴着抑制环,打算等爆破当天再解开。


    但现在不必了。


    她需要一个保镖。


    林听是最佳人选。


    她要去找林听。


    合金门滑开时,林听正端坐于透明椅上,指尖摩挲着抑制环边缘。


    他听见声响,抬眼望去,见到是乔韫,脊背倏然绷紧,站起身来,眼底漫上一阵惊讶:


    “你来了?不是让我待命……”


    “我来给你解抑制环。”


    乔韫打断了林听的询问,径自上前。


    等她凑近时,林听才注意到乔韫的憔悴:眼下泛着青黑,嘴唇毫无血色,连平日里挺直的脊背都垮了些。


    “解抑制环?现在?”


    林听眉头蹙起,刚要追问乔韫“脸色怎么这么差”,乔韫却已然逼近,指尖捏着钥匙,精准插进他颈侧抑制环的锁孔。


    咔哒。


    细微的响声过后,抑制环立即弹开。


    在金属脱离皮肤的那一刹那,林听感到一阵眩晕,闷哼一声,下意识握紧了乔韫的小臂。


    待到眩晕过去,林听才注意到乔韫的指尖仍在发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从来不会这么冒失。”


    乔韫没有回答,反而低下了头。


    啪嗒。


    一滴眼泪从乔韫脸上滑过,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听一惊,立即松手,半蹲下身,望向乔韫的眼睛:“你怎么了?你别哭……是我弄疼你了吗?”


    林听伸手,想要为乔韫擦去眼泪,又担心自己收不住力,让乔韫不适,便又默默将手收回。


    可乔韫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往后一带,扑进了林听怀里,无声啜泣起来。


    林听登时无所适从,一双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索性极轻、极慢地,抚了抚乔韫的头发:


    “你不想说吗?”


    乔韫摇了摇头。


    “你说不出口?”


    乔韫点头。


    “那……我可以自己看吗?”


    乔韫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自己看”是怎么个看法。


    “就是,用读心术那种‘看’。”


    林听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解释道。


    乔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