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塔罗牌
作品:《在小排球里做第四天灾》 旋转木马的游玩过程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简陋,但耗费的时间也不长。玩家之所以选择它的原因主要还是两个:
一,游玩耗费不了太长时间。
二,——附近就是吃饭的地方!
游乐园发给玩家的票上有标记“游客可在时间11:00~14:00前往指定地点×××领取盒饭一份。”
在旋转木马结束后,时间刚刚好来到十一点。玩家一下木马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木兔光太郎才从马背上跳下来,一转眼就不见了玩家的身影。他疑惑地向一旁的佐久早圣臣询问:“卷毛男,小川川去哪里了?”
佐久早圣臣嘴皮子上下一碰,毫不客气:“他不要你了。”他皱眉,继续不爽道:“还有,我叫佐久早圣臣,不叫‘卷毛男’。”
“……樱花盛开晋升?”木兔光太郎苦苦思索:“你的名字好奇怪呀!”
佐久早圣臣:“……”
他用一种看绝望文盲的眼神打量了木兔光太郎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樱花!樱花!你要去哪里!”
·
当两人找到玩家的时候,玩家已经吃上了。
玩家坐在座位上,嘴巴不停歇地嚼着。等到两个NPC落座时,他已经吃完了一半。
佐久早圣臣先掏出酒精湿巾将桌子和椅子各擦了一遍,再用干纸巾擦了两遍后才安心坐下。他只是抽出个一次性筷子的功夫,木兔光太郎和玩家已经吃完了。
佐久早圣臣:(盒饭)●︿●(手)(筷子)
木兔光太郎脸上还沾着饭粒,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玩家吃饭速度也快,但面上看起来仍旧整洁。
佐久早圣臣在两人的默默注视下,默默地刨了一口饭。再抬头,玩家已经和木兔光太郎在桌上玩起了塔罗牌。
·
玩家掏出还未开封的塔罗牌,眼睛亮晶晶的询问:“玩塔罗牌吗?”
木兔光太郎有些怏怏的表情亮了起来:“玩!”
说完后,他后知后觉:“……这个要怎么玩?”
他见过姐姐聊过关于塔罗牌的内容,对这个东西并不陌生,但也不熟悉。他只知道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姐姐经常说“准的准的!”,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玩家背包里的塔罗牌也是从米峰敬二手里搜刮来的,配套的还有一本小手册,也是玩家从米峰敬二手里薅来的。
他翻开,开始阅读:
“首先先以轻轻敲打牌堆的方式驱散残留能量……询问客户要占卜什么,然后旋转牌……”
玩家看完了。他自信地将小册子一合:“好了,我学会了,我们开始吧!”
木兔光太郎兴奋:“哦哦哦哦!”
玩家照着小册子,先将牌拆开叠放在桌上拿出来敲了敲,然后询问木兔光太郎:“你要占卜什么?”
他未经犹豫便给出问题:“我的超能力什么时候觉醒!”
玩家一手握住牌,另一只手按在上面带动牌转动:“你说停我就停。”
木兔光太郎紧紧盯着牌,三秒后,他短促道:“停。”
玩家将牌在桌上退散,然后合拢。将牌按在桌上,照着顺序分成三沓,然后又照着顺序叠好。
他手腕用力,将塔罗牌以扇形的姿势推开。
“心中默想问题,用左手抽三张。”
木兔光太郎照做了。玩家拿过牌一看,全是逆位。
排上的图案都很陌生,玩家紧急召唤小册子,开始翻开每张牌的意思。
【权杖八(逆位):行动受阻,能量分散,旅行/消息延迟。】
【圣杯王后(逆位):感情失衡,直觉失灵,人际关系问题。】
【倒吊人(逆位):抗拒改变,急于解脱,视角狭隘。】
玩家盯着它们的解释沉吟了一阵,将被抽出来的三张塔罗牌一甩,甩到木兔光太郎面前,冷酷:“你根本就不能觉醒超能力。”
木兔光太郎表情一愣。他先是眼睛睁大了些,随后瞳孔开始颤动,难以置信地抬起双手按着自己的头:“怎么可能!”
玩家忍不住露出笑:“桀桀桀,你没有超能力~”
黑白双拼发色的少年头“邦!”地一下就砸到了桌子上,声音沮丧但孩子声音够大:“怎么可能——!”
他抬起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再算一遍!”
一旁的佐久早圣臣:“……”
他沉默地看着刚才在桌上蹦了一下的饭盒,又看了看木兔光太郎只是隐隐发红的脑门和在桌上巍然不动的手,最后张了张嘴,只能弹出两个字:“咦……嗯……”
·
玩家拒绝了木兔光太郎的要求:
“不可以,塔罗牌不能在短时间内重复算一个问题。”
他将牌叠在一起,转向佐久早圣臣:“小卷毛,你有什么问题?”
佐久早圣臣迟疑了一阵。他并不相信这东西真的灵,但处于少年期间的好奇心却让他跃跃欲试,而且塔罗牌也才开封不久……
他最终下定了决心:“……稍等。”
佐久早圣臣将解决完的盒饭扔进垃圾桶,然后用纸擦了一遍桌子,又用酒精喷了几下,复又擦了几次。他迅速地看了眼玩家拿在手上的塔罗牌,确认没有沾上脏东西后,终于安心地坐下了。
“你的问题是什么?”
佐久早圣臣很认真地思索了一段时间,严肃询问道:“今天我能安全回家吗?”
“好的。”
玩家利索地开始切牌,塔罗牌在他的手指翻转,如同一朵莲花在手中绽放。
客户·佐久早圣臣露出怀疑的眼神:“……这是花切吧?”
玩家将牌在桌上推开。他抬眼,用格外令人信服的语气道:“不要在意这些。”
佐久早圣臣:“……”
他心中的怀疑加深。带着狐疑,他抽出了【权杖五(正位)】、【圣杯三(逆位)】、【圣杯二(正位)】。
玩家接过,对着小册子把它们各自的意思翻出来,答复道:“能安全回家。”
佐久早圣臣矜持地点了点头,两人一齐无视了一旁木兔光太郎低沉挠桌的动静。
玩家话仍没完:“但这个过程会遇见意料之外的状况,你需要小心。”
佐久早圣臣抿嘴,嘴角拉成一条直线。
——他上午还不够小心吗?!
·
塔罗牌的事情三人都并未当真——哦,可能除了木兔光太郎。
但这家伙过了一段时间就格外孩子气地说:“我才不信,我不听!”,否定了塔罗牌的内容,所以也能勉强算是没当真。
没办法,唯心主义碰上唯物主义和自我主义了,还有一个木兔主义。
但下午发生的事情,却让三人不得不短暂地信了一回唯物主义。
——朋友,你知道云霄飞车杀人事件吗?
·
下午四点半左右,三人坐上了过山车。
在过山车还没启动前,玩家和木兔光太郎紧挨着偷听后排谈话,佐久早圣臣在前排享受没有“同桌”的惬意。
“……好刺激……×××昨天带着□□□来这里偷情,被原配抓到了……”
“哇……”这是后排另一个乘客模糊的感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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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这是玩家和木兔光太郎对视一眼后发出的震惊声。
木兔光太郎小声问:“‘偷情’什么意思啊?”
玩家盯着他看了会儿。
——连意思都没听懂,你在这里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他简短解释:“就是偷偷地和另外一个人发生感情了。”
木兔光太郎实诚地摇了摇头:“没听懂。”
玩家类比:“你的超能力不要你,去找其他人了。”
木兔光太郎:“!?”
他懂了,变得焉了吧唧:“啊——好坏!”
但转念间,他又恢复过来:“我的超能力才不会抛弃我!”
“哦。”玩家冷酷道:“安静点,继续听。”
·
“听说×××和□□□在过山车上叫的太大声,被原配的前男友听见认了出来,一下过山车就告诉原配了,原配很快就带着人来捉奸了。”
“嚯,这个前男友认人挺准的。”
玩家和木兔光太郎专心致志继续偷听:“哇塞……”
“毕竟这个过山车还挺长的,坐的时间蛮长,听了这么久,想不认出来就难吧。”
“也对,游乐园自己也强调这座过山车范围大呢,”后排的人声音压低了些,玩家和木兔光太郎努力往后仰头细听。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嗨呀,我昨天就坐×××和□□□后面位置,后来又亲眼看着他们打架。一路光看热闹去了,没玩尽兴,今天来重玩。”
后排的人开始聊其他的事情了,玩家和木兔光太郎露出了不感兴趣的表情,他们重新坐好。
过山车还没发动,玩家心里一直在哇塞NPC的经历,他转头,就看见憋了一肚子话兴奋的木兔光太郎。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将视线移到在前排但只露出一簇黑色卷毛(其它被座椅挡住了)的佐久早头发上。
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开始骚扰他。
“樱花,樱花,樱花你在吗?”
“小卷毛!”
被各式各样的叫法灌了一耳的佐久早圣臣:“……”
他冒出浓郁黑气,转头阴森森道:“吵死了你们两个!”
玩家自动免疫他的黑气。他往前俯身,朝佐久早圣臣笑起来:“小卷毛,你猜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木兔光太郎打配合:“超级刺激的哦!”
佐久早圣臣沉下眉眼:“……我不想知道。”
玩家笑嘻嘻地拒绝了:“不可以不听哦。”
佐久早圣臣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吐了出来。
他耷拉着眉眼,听玩家和木兔光太郎开始嘀嘀咕咕。
随着剧情的进行,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这种行为,无论对任何一方来讲都是不负责任的。”
佐久早圣臣垂眼,厌恶道:“连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都没能做到。”
玩家语气没多大起伏:“没办法,”他冷淡道:“人类就是这种恶心的生物。”
佐久早圣臣一怔。他扭头朝玩家看去。
玩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平静,与原先讲述时的模样截然相反。他的眼睛里透着漠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察觉到他的视线,玩家偏头看过来。
他问:“怎么了?”
佐久早圣臣握着过山车安全装置的手指紧了紧,他喉咙忽变得有些干涩。
“……没什么。过山车要开始了。”
他倘若无事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