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跑步结束，昼神幸郎虽然很疲惫，但状态却意外的不错。


    玩家捏着水瓶在呼哧呼哧喘气的人群里逛了逛，一眼就瞅见了还能站着的他。


    玩家看了眼他的面板：嗯，等级不错，体力也还有剩余，而且也不是二传，就他了！


    玩家一把将他拎到球场上，将排球塞到他手里，命令道：“给我传球。”


    昼神幸郎：“……”


    他低头望着排球，心情复杂：


    轮到他当北川羽的玩具了吗？


    ·


    在传球前，玩家揪出来的这个NPC突然开口：“我的传球技术并不好。”


    玩家：“我知道啊。”


    昼神幸郎：“？”


    玩家简单解释：“所以我才找你来传球。”


    毕竟现在传球技术一般但还有体力的就这个NPC了。


    在先前的比赛中，玩家逐渐意识到传球的好坏对自己的发挥有一定影响。这让玩家觉得有些不妙。


    虽然二传是队友，但玩家还是不想自己的实力因他们而受影响。


    他开始琢磨怎么在不同传球下都能发挥出自己完整的实力，而这次合宿，就是一个好机会。


    ·


    昼神幸郎对北川的印象主要来自哥哥昼神褔郎和《月刊排球》。


    在《月刊排球》上，他觉得北川羽是一个自我、强大、骄傲，但令人安心的王牌，从与哥哥的交流中，他又觉得北川羽是一个很任性的家伙。


    但是真正与他接触时，昼神幸郎却又想不出词语来形容他。


    这种人，就像黑暗里的火焰，绚烂美丽，吸引着人忍不住靠近，但又格外危险。


    昼神幸郎深知危险，并不打算接近这团“火焰”，但“火焰”却自己长脚跑了过来。


    现在，昼神幸郎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再来一球。”


    “继续。”


    “下一球。”


    ……


    “呼……呼……”


    昼神幸郎喘着粗气跑动。他的手臂已经劳累得不成样子，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疲惫，但他还是奋力奔跑，想要传出下一球。


    汗水淌过眉毛，濡湿了头发，也模糊了排球下落的身影。


    昼神幸郎用力眨了眨眼，让视野清晰了些，然后抬手将球传出。


    他咽了几下唾液，喉咙中的血腥味愈发明显。


    昼神幸郎短暂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小步小步地开始移动，准备面对下一球。


    但玩家扣下这一球后就停手了。


    他转头看了眼昼神幸郎。


    昼神幸郎下意识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不……不打了吗？”


    玩家慢吞吞回答：“我没体力了。”


    昼神幸郎：“？”


    他看了看玩家冷淡的表情和只是有些凌乱的发型，又看了看他毫无流汗痕迹的衣服，迟疑：“……你没体力了？”


    ·


    玩家掏出饭团开始补充体力。他看着对面的NPC嘀咕一句什么后，就慢慢走到墙旁边，扶着墙，昼神幸郎滑到了地上。


    其他NPC“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完全挡住了玩家的视线。


    玩家咽下最后一口饭团，抬头看向体育馆外的天空。


    经历一系列的训练后，此时已经到了晚上。玩家看了眼时间，发现正是吃饭的时候。


    玩家扭头就打开地图，选择导航到食堂。


    ·


    合宿的第一天就在众人的疲惫中度过了。第二天，完成训练后的晚上，优里西主将和副主将来到了梓川的房间外。


    “北川，北川，我找你有点事，可以出来一下吗？”


    玩家疑惑的歪了歪头。他掀开被子，穿着卡通睡衣就走了出来。


    “什么事？比赛吗？”


    “不……不是这件事……”


    玩家扭头就走，想回去继续躺着。


    “等等……”


    优里西主将拦住了玩家。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由自主地用眼睛瞄着玩家的睡衣。


    “我们想开一个主将、副主将之间的会议。”他见玩家已经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了，连忙道出目的：“我们想设计一些游戏！”


    玩家来了些兴致。他转过身，用眼神示意NPC继续解释。


    “在过去，我们两校很少交流，现在，我们的球员之间都很陌生。为了让他们相处得更融洽，我打算设计一些小游戏让他们好好相处。为了更好的达成目标，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玩家迫不及待：“走走走！”


    优里西主将提醒：“还要带副主将哦。”


    玩家回到房间内，将新川保雄从他的被窝里拎到了房间外，欢呼：“出发！”


    新川保雄：“等等……发生了什么……还有，我穿的是睡衣啊！”


    玩家不耐烦地捂住了他的嘴，将头转向优里西的主副将方向，期待道：“我们快点走吧！”


    优里西主副将：“……”


    副将沉默了一阵，缓慢：“呃……好的。”


    ·


    待四人在空教室落座时，优里西的两人都穿着校服正装，踩着擦得光亮的皮鞋；而梓川两人则穿着睡衣，脚下趿着毛绒拖鞋。


    新川保雄捂住了脸沉默地待在一旁，在桌子下，他偷偷把自己穿着芭比粉色拖鞋的脚往后移了移。


    优里西二人平日也很少穿得这么正式。他们不自在地动了动，然后由优里西主将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我的设想，”


    他一边指给玩家看资料上的内容，一边解释：“在每天晚上的训练结束后，我们还会有一段空余的时间。它往往是我们洗漱完后，所以也不适合用来训练。我打算把小游戏的时间安排在这段时间，这样既能促进两校的球员友谊，又能让球员得到适度的放松。”


    玩家：“嗯嗯！”


    “然后……”优里西主将手指扣了扣桌面，紧张地说下去：“……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小游戏吗？”


    他将他想出的小游戏推给玩家看。玩家盯着纸面，陷入沉思。


    唔……小游戏……啊！


    玩家指着“轮流讲故事”欢快道：“来讲鬼故事吧！”


    优里西主将：“欸？”


    ·


    经过四人的讨论，小游戏的规则被定了下来：


    『众人围坐成一个圆，由第一个人开始将排球选定一个方向传出，剩下的人也可以选择任意方向。


    而圆的中间有一个人坐在里面放音乐，他可以选择音乐什么时候暂停。而暂停的时候，接触排球的人就得坐到圆中间来讲一个鬼故事。


    原先在圆中间的人就会占据被选中的人的位置，并在下一轮，由他开始传球。』


    规则并不难，而且游戏中需要的排球从体育馆可以获得。


    不过不必那么麻烦。


    玩家拿出了自己五彩斑斓发着荧光的特殊版排球，真诚建议：“用这个吧！”


    被突然闪了眼的优里西两人：“……”


    优里西主将试图委婉拒绝：“谢谢……但……”


    优里西副将打断了他：“好啊，谢谢你北川。”


    优里西主将：“？”


    他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副将，副将双手捧着发光排球，朝他挤了挤眼睛。


    ·


    小游戏不是强制参与，只要有兴趣的人都可以来。


    不过这个年纪的国中生正是喜欢玩耍的时候，所以也凑了十几个人开始游戏。


    在体育馆被擦干净的空地上，众人围坐在一起。体育馆的灯光为营造氛围被关了大半，排球在不甚明亮的环境中散发出荧荧光辉。


    优里西主将坐在圆中间，他按下手机的播放键，开始放歌。


    玩家作为第一个传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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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当即毫不犹豫就往右一扔，扔到了饭纲掌手里。


    饭纲掌迅速地将球往旁边一传，丢到了昼神幸郎怀里。


    昼神幸郎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将球塞到了金子星手里。


    金子星稳稳接住，音乐也恰巧在这时停住。


    金子星：“……”


    在场知道他说话结巴的人：“……”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将排球放在地上，准备起身。


    “行不行啊～”


    排球突然发出声音，将金子星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


    平安地走到圆中间后，金子星开始艰难地讲鬼故事。


    “很、很早之前，有一、一只狗，很通人性。而村子里，有一个傻、傻子，他只、只会发出狗叫。几天后，他们一起、死、死了。”


    “村里人剥、剥开狗皮的时候，发、发现下面是人的皮肤。他们大感惊悚，试、试着划开傻子的皮、皮肤，发现伤口里冒、冒出了毛。完整剥开后，他们看见人、人皮下，是狗皮。”


    他的声音不重，但足够人听清。结巴也没影响他的讲述，因此众人听明白了他在讲什么。


    在昏暗的灯光中，新川保雄打了个寒颤。


    ·


    第二轮开始，排球到了玩家手中。


    他将球递给金子星后，便走到了指定位置，开始讲述：


    “有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拥有不死之身，但却很少有冒险家愿意前去。


    我听说之后，非常好奇，便驱车前往，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到地方后，我请了一个导游，‘请带我看看这里的风景吧！’我这样告诉他。


    导游数着钱，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问：‘外地人？’


    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种浅显易懂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导游收下钱，拍了拍我的肩：‘好，交给我，你放心！’


    在这几天，导游带着我看遍了此处的著名地点。最后一天的时候，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帐篷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这里是我们这里最赚钱的地方，而且只有我们这里才看得到！’


    他将我领进了帐篷内。


    一进去，我首先看见的是一排排的红色座椅，和最前面被幕布遮着的舞台。


    帐篷内装修得很具当地风情，舞台的高处还装有许多摄像头。它们自上而下地瞧着我。


    ‘这里怎么没有人？’我环顾了一圈空旷的周围，疑惑地问。


    导游自豪地笑了笑：‘当然是我给你清场了呀！钱足够多，当然要阔气一点！’


    我对此不明所以。因为我并没有给导游很多钱——起码包场是肯定做不到的。


    导游催促我上前来到舞台下。我照做了。


    ‘瞧好了！’


    他拉开幕布。这个动作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哀嚎声一下从舞台上涌了出来。


    我呆愣在原地，被所看见的东西带来的强烈刺激吓得缓不过神。


    我看见了红彤彤的各种器官，它们被穿刺着悬挂在架子上，雪白的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那些器官上凸出人脸的形状，像是红色的大理石人体雕塑。与雕塑不同的是，他们在动，他们在发出哀嚎。


    我僵硬地转了一下头，看见了一个人头。他呈在红色的绒布上，头顶有一个拳头大的口子，里面盛满灯油，灯芯上，明亮的火焰闪烁着。


    ‘好疼啊……’他声音虚弱地叫道。”


    “——这是来自尚且存活的2541号人头灯的讲述。”


    玩家早有准备地掏出了一个人头模型，随机挑选一个NPC抵到他面前，粗着嗓子压低声音：


    “我好疼啊……”


    被选中的昼神幸郎：“……”


    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浅淡微笑没变，但嘴角却僵硬住了，双目发直地和人头模型的双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