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NPC们的衣服渐渐加厚。季节由秋转冬，寒假到了。


    清晨，窗外下起了雪，屋内，玩家穿着短袖在连着电视打游戏。


    夜久卫辅裹着衣服提着零食到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凄凄凉凉、只有电视上的游戏偶尔发出些响动的室内，和穿着短袖来开门的玩家。


    他眼神落在玩家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感同身受地打了个寒颤。


    “你不冷吗？”他哆嗦着，将衣服裹得更紧了。


    玩家默默看着他从椭圆变成了浑圆，好奇地伸手把他举了起来。


    “你穿了好多衣服啊！”


    玩家惊叹道:“完全变成了一个球欸！”


    夜久卫辅被衣服套住，四肢只能如同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动。他点了点脚尖，没点到地面。


    “喂！把我放下来！”他抗议。


    玩家充耳不闻，维持着举高高的姿势，将夜久卫辅放到了桌子上。


    夜久卫辅被气笑了，他将零食搁置在一旁，随后跳下来想给玩家一拳。


    但他穿得实在是太厚了，胳膊肘甚至都没办法贴住身体。手臂刚一抬，就被衣服卡住了。


    夜久卫辅的表情呆住了。


    而一旁的玩家则相当欢快地笑了起来。


    ·


    夜久卫辅在屋里找了一会儿，将暖气打开了。等室内温度升高了些后，他才开始脱衣服。


    玩家拿着游戏机看着他脱下外面的毛绒外套，脱下棉袄，脱下夹克……最后，他只剩下了一件毛衣和棉毛衫。


    他动了动四肢，感受到久违的轻松后长舒一口气，来到玩家旁边坐下拿起另一个游戏机。


    “继续继续！”


    ·


    过了一会儿后，原玖月和荒木原推门进来了。


    原玖月穿着驼色大衣，脚踩一双靴子。他顶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发型，郑重地仿佛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而一旁眼皮耷拉还带着黑眼圈的荒木原穿着就随意了许多。他裹着一件棉衣，脚上的鞋也是毛绒鞋。


    “嗨～好久不见～”


    “嗨。”


    夜久卫辅转头看着他们，表情无语:“才放假没多久，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原玖月无视了他的吐槽，换上拖鞋后如同花蝴蝶一样飞到了室内。


    他得意洋洋地向坐在地上的两人展示自己的发型，


    “好看吧！好看吧！这可是我超级认真地对着镜子理了两个小时的成果哦！”


    玩家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乎要贴他脸上的头发，一把推开原玖月凑近的头，冷酷“你挡屏幕了。”


    荒木原梦游似地寻到沙发，他一头载倒在上面，然后没了动静。


    夜久卫辅用猜测的语气询问原玖月:“荒木他又熬夜看漫画了吗？”


    “嗯哼～猜对啦！”


    ·


    水上元司和饭纲掌一同进了屋，饭纲掌头上还这些细雪融化后的水珠。


    他一进来便看见逐渐热闹起来的客厅，不由诧异:“欸？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原玖月回他:“我可是超期待的！所以刻意早到了呢！”


    饭纲掌了然。他蹲下身开始换鞋，原先躲在他身后的水上元司一下露了出来。


    原玖月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水上——！你在啊！”


    水上元司:“……”


    水上元司一身黑色打扮，还带着一个黑色的毛绒帽。他的头发已经彻底将上半张脸遮完了，在黑暗里的时候，这身装扮让他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


    当他从饭纲掌旁边溜过来时，仿佛一朵乌云飘过。


    一进入室内，他才放松了些，原先阴暗的气息也渐渐染上了活人感。


    水上元司呼出一口气，幽幽:“……好吓人。”


    “怎么了？”


    饭纲掌换好鞋走了出来。他解释:“水上被当成可疑人物拦在外面了。我在下面碰见他，干脆把他带上来了。”


    水上元司表情郁闷:“我明明向警卫展示了饭纲的电话号码，但他依旧坚持我是跟踪狂，不让我进……”


    玩家诚恳:“可是你真的很像跟踪狂。”


    原玖月慢了半秒才出声阻止:“小北川，你的话好伤人哦！”他迅速补充:“——虽然我也觉得。”


    水上元司明明没有露出脸，但身上却仿佛溢出了格外浓重的黑气。


    “你们两个的话都很伤人！”


    ·


    “拿到了吗？”


    “拿到了。”


    水上元司从背着的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了他们聚集在这里的真正目的——七张春高的门票。


    他将门票一张张发下去。到最后，他拿在手里的入场票还剩下两张。


    一张是他自己的，而另一张……


    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四周，疑惑:“水原呢？”


    原玖月沉默了一阵，表情不太好看:“他得去补课，来不了了。”


    水上元司懵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他看了看手里多出来的那张入场票，随后将它妥帖地放回背包的口袋里。


    荒木原坐在一旁没说话，脸上未见意外。


    玩家看着三人打哑谜似的一举一动，他好奇出声:“你们在偷偷交流什么呢？”


    饭纲掌迟疑:“水原来不了……是有什么隐情吗？”


    荒木原按了按眉心:“怎么说呢……”


    他叹了口气:“水原的家长一直不太赞同水原打排球，他们更想让他去踢足球或者打网球……而且他们的管理很严格，要求水原体育要好的同时，成绩也不能落下……”


    他停住了话语。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多多少少明白了——水原洋二估计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他们有些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但玩家不明白。


    玩家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快步跑了出去。


    “喂！北川！你要去哪？！”


    身后有人的声音遥遥传来。


    玩家没回头，他坚定地朝地图上水原洋二的方向跑去。


    ——什么父母，什么无奈，玩家才不要在游戏里思考这些问题！


    玩家才不想知道NPC有什么苦衷，他只知道亮晶晶NPC明明答应了一起去看春高的比赛，但是他却不遵守诺言！这让玩家非常的不爽。


    ——明明答应好了就应该做到才对！而且玩家都还没有违背诺言呢！


    玩家暗暗磨了磨牙，甩出机车跨坐在上面，朝水原洋二显示在地图上的方向奔去。


    ·


    四周只有纸笔摩擦的唰唰声。


    水原洋二麻木地盯着纸上的文字。那些字体跳动着钻进他的眼睛里，但他却突然看不懂了。


    他在出神。


    ……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出发去看比赛了吧？


    笔尖在纸上划下一道黑线。他愣愣地看着勾出来的文字，心中却在想:不知道音驹会对上哪只队伍。


    他的梦中情校是音驹，往常也对这支队伍格外关注。


    “前辈……前辈……”


    旁边的人在叫他。水原洋二倏地回神，他转向声源的方向。


    说话的人是一个六年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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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小生，名字似乎是叫……赤司京治……


    想着想着，他也就念出来了:“怎么了？赤司京治？”


    赤苇京治:“……前辈，我的名字是赤苇。”


    水原洋二的天生臭脸不自在地扭了一下，他咳嗽了一声:“赤苇京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前辈，你作业做完了吗？要……”


    要交了。


    话音未落，一辆机车突然撞开了教室的门，而发动机的轰鸣声也撞碎了赤苇京治的尾音。


    他眼睁睁看着机车朝着这个方向冲过来，车上的人一伸手就薅走了准备转头查看情况的水原洋二，然后扭头从窗户冲出。


    “……了。”赤苇京治将最后一个字吐出。他连忙跑到窗边向下望去。


    这里是二楼，高度不算高，但如果真摔下去的话受伤也不可能轻。


    机车人已经带着水原洋二驶离了视野范围，赤苇京治便仔仔细细地将附近的地面都看了一遍，没发现可疑的人体碎片后，他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由衷地庆幸:“前辈没死！”


    走近的老师听见这话后，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


    玩家一路风驰电闪，硬生生在春高开幕式开始前把亮晶晶NPC带到了座位上。


    饭纲掌探出一个身位观察水原洋二的情况。他担忧地伸出一只手在水原洋二面前招了招，担忧:“水原，你还好吗？”


    水原洋二眼睛已经变成了圈圈眼，他手里还拿着在私塾里来不及放下的笔，颤声回复:“我、我还好……”


    “呕！”他干呕了一下，原先坐在他旁边的玩家闻声立即瞬移到了几位置开外，用警惕地视线瞧着他。


    已经走过来准备安慰他的水上元司也停住了脚步。他用惊疑不定地视线紧盯着水原洋二，唯恐他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水原洋二抬眼看见的便是嫌弃地离他三米远的同伴们。


    水原洋二:“……”


    他眯了眼，表情看起来更臭了。


    在队友情岌岌可危的时候，原玖月作为主将勇敢地站了出来。


    “水原，”他沉声:“你还是来看比赛了，真好。”


    水原洋二:“谢谢……不过如果北川羽下次不要把机车开进教室就更好了。”


    原玖月:“欸——？”


    夜久卫辅努力理解他的话:“机车……教室……？”


    饭纲掌猛地坐直:“什么？！”


    ·


    高中生和国中生的差距不单单表现在年龄上，还有体格。


    在国中，一米七的身高是鹤立鸡群，但在高中，这样的身高一抓一大把。


    同样，扣球与发球的威力也上了一个台阶。


    玩家亲眼见着一个热身时扣球把球扣到二楼的NPC。


    饭纲掌不知从哪拿回来一本小册子，他激动地指着那个NPC，对玩家道:“这个人就是高中三大主攻手之一！他已经被征召进了U19！”


    他手指移动，指向另一个方向:“还有那个！高中排名前三的二传手，他的假动作特别漂亮！”


    玩家从他手里拿过小册子，翻开看过后一一将他们与面板数据对上号。这里面有一半的NPC等级都来到了80，各项数据也都十分漂亮。


    这就是高中的顶级选手吗？一看就值很多经验的样子！


    玩家挑战的心思蠢蠢欲动起来。他开始思考待比赛结束后能不能绑几个NPC去比赛。


    他打开背包清点了一下自己的道具，眼神逐渐变亮。


    ——好像可以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