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就在游戏中过去了。第二天，宫侑宫治挥别了饭纲掌和玩家，凄凄惨惨戚戚:“我们去补课了。”


    饭纲掌:“……只是去补课而已，晚点又不是不回来。”


    玩家在一旁撸着饭纲小太郎，闻言，他笑了一下:“他们要补到下午五点。”


    饭纲掌诧异:“怎么会这么晚？”


    宫侑宫治都诡异地沉默下来。


    宫侑出于一种微妙的抵抗不太想主动告诉饭纲掌，这让他有种向他服输的感觉。宫治大致猜出了宫侑的想法，他也跟着保持沉默。


    二人沉默地和饭纲掌对视，试图用这种方式悄无声息地同他交流。但饭纲掌还没有掌握双胞胎的眼神语，因此只能十分茫然地和他们对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迟疑问。


    玩家友善解释:“因为他们每科都只考了二十几分，所以每科都要补。”


    学霸·饭纲掌顿住了，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低的分是怎么考出来的，干巴巴地“哦”了几声，最后努力对他们挤出句:“加油。”


    宫侑宫治:“……”


    ·


    今天的天气没有昨天那么热，不用担心中暑。玩家拎着冰淇淋NPC找到野球场，连着野球场原本自带的NPC一起，把他们的体力都刷完了。


    他打开面板一看，自己体力还剩一大把。


    玩家当即打开手机，打算寻找四周最近的NPC继续刷体力。


    当前，离玩家最近的是个熟悉又陌生的NPC，名字是孤爪研磨。


    玩家回想了下，记起他是那个脑力值特别高但其他数据较为平庸的NPC。


    虽然这个NPC体力值低，估计玩不了好久，但玩家对他其实蛮好奇:这么高的脑力值，他会怎样打排球呢？


    从不压抑自己好奇心的玩家当即驱车赶往孤爪研磨所在的地点。


    停车后，玩家站在一家热闹的店前。


    这是一家卖游戏卡带的店，店门处贴了海报，大意为某某游戏发售。似乎正是因为这个游戏的发售，所以店内格外多人。


    玩家刚迈出几步，就看见一个顶着【孤爪研磨】的黑色布丁头提着一个纸袋子，驮着背从店门口走了出来。


    他忽然警惕地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很快敏锐地发现了正在直勾勾瞧着他的玩家。


    孤爪研磨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玩家，他有些惊讶地睁大眼，但很快移走视线，并重新低下头。黑色的发丝垂下挡住孤爪研磨的大半张脸。他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


    咦？


    布丁头NPC想要走吗？


    玩家如此猜测着，他目光紧紧盯着布丁头NPC，脚下迈出几步。


    在快步穿过人群的瞬间，玩家跑了起来。几秒后，他一把拎住了也跑了起来的孤爪研磨，让他强行停下了脚步。


    孤爪研磨抱着纸袋，他犹如被突然拎起的猫，炸毛，而又有些茫然。


    玩家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不作声，便疑惑问他:“你跑什么？”


    孤爪研磨绷着脸不做声，只是藏在纸袋下的一只手悄悄地开始盲打警察的电话号码。


    玩家依旧没得到回答后，已经放弃了听布丁头NPC说话的打算了。他干脆带着孤爪研磨径直往附近的野球场走去:“布丁头，去打排球，你给我传球。”


    孤爪研磨原先放在拨通键上迟疑着要不要按下去的手指停住了，他迟疑出声:“……去打排球？”


    他的声音太小了，玩家疑心自己听错了，便回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孤爪研磨又炸了一下毛。他声音大了些，但语速变快:“你带我去打排球？”


    玩家:“昂。”


    “只是去打排球？”


    “不然呢？”玩家奇怪地反问道。


    他又不作声了，表情带着勉强和不情愿。玩家快速地把他带到了野球场，然后去旁边随便抓了几个野生NPC，简单分成两队，把黑色布丁头拨到自己那一队，然后简单向他要求:“给我传球。”


    孤爪研磨在进入野球场后才将手指从拨号键上挪开。他将手机装进纸袋里。在听见玩家突然的要求后，他顿了顿，猛转头，用惊疑不定地视线看着玩家。


    他问:“我和你一队？”


    玩家把他拖到场上，以行为代替回答:“来传球。”


    孤爪研磨:“……”


    他表情一下变得空白。


    此刻的他脑子里满满都是东京都预选赛决赛——他和小黑就在现场，因此清晰地看见了北川羽和饭纲掌闹矛盾的过程。


    那时候的他还慢吞吞地对小黑说:“给北川羽当二传一定很累。”，结果今天就轮到他了。


    孤爪研磨皱眉，脸上的抗拒表情几乎要溢出。


    “……不要。”他抗拒地说。


    但玩家向来不听NPC的意见。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放NPC的位置，便把孤爪研磨放置在球场上，然后宣布比赛开始。


    被抓来的野生NPC以前也被玩家抓捕过多次，因此现在已经能格外熟练地开始比赛。他们瞧着新来的孤爪研磨，表情格外怜悯，但手上却毫不留情地瞄准他发球。


    孤爪研磨:“……”


    他就不该出来买游戏……


    ·


    布丁头NPC的传球有种微妙地逼迫感，但传球的精度比玩家预料之中要好。


    玩家诧异地对他感慨:“我以为你传球一般的。”


    孤爪研磨垂手，他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听见玩家的感想后，他轻声:“只要算好了球路……传球就还好……不过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他歪了下头，猫似的瞳孔从发丝间盯着玩家，带着探究与审视:“……你们队里的二传手技术都比我好吧。”


    玩家虽然不理解为什么NPC要问与比赛无关的事情，但对于这个简单的问题，他没怎么思考就回答出来:“因为好奇。”


    玩家真的超好奇拥有这么高脑力值的NPC是什么样的！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他鬼使神差般继续问下去:“那……现在呢？”


    玩家思考了一下:“唔……感觉你还蛮有趣的。”


    那么低的身体素质，居然可以打到这种程度，玩家也算是开了眼了。


    这让玩家更想和他玩下去了。


    孤爪研磨:“……”


    他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怔忡地看着玩家朝前排走去。


    “……好吧。”他低声自语。


    ·


    布丁头NPC的传球随着比赛的进程愈发精准，但他的体力也耗得很快。一局还没打完，他的体力条已经见底了。


    当孤爪研磨一脸虚脱地拉着玩家告诉他自己打不动的时候，玩家还有些不信。但当他打开面板查看的时候，发现布丁头NPC说的是真的。


    ……他是真的没体力了！


    玩家:“……”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NPC体力都快见底了，也不能再打下去了……


    看来今天只能放过布丁头NPC了。


    玩家惋惜地看着孤爪研磨披上外套，看他拎上纸袋，看他……


    不对！


    玩家在将视线落到装有游戏卡带上的纸袋后，他一激灵，意识到了一件事:——玩游戏的时候，体力值不会怎么被消耗！


    布丁头NPC脑力那么高，还出来买游戏……他应该很会玩游戏！


    意识到这点的玩家当即扔掉了“放布丁头NPC走”的想法，他伸手一拎，将刚走出几步的孤爪研磨扔上车，然后开车回家。


    孤爪研磨:“？？？”


    ·


    在玩家家里坐下的时候，孤爪研磨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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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的。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只是想回个家就这么难，但这个问题直到玩家讲游戏机塞他手里了依旧没想出答案。


    他定了定神，试探性问正不作声盯着他看的玩家:“……你，想让我玩游戏？”


    玩家点了点头，并拿出一大堆游戏卡片。


    孤爪研磨低头扫过它们，很快便认出这些是需要多人才能玩的游戏。他默了默，大致猜出了玩家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和你一起打这些游戏？”


    玩家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将游戏卡带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简短道:“挑一个。”


    孤爪研磨:“……”


    他莫名有种挑选自己死法的感觉……错觉么？


    他谨慎地挑选了一个同黑尾铁朗一起玩过的简单双人游戏，“就……这个吧。”


    玩家看清楚游戏包装，他点了点头:“那就这个了。”


    ·


    这个游戏是个简单的休闲游戏，要求两人一人操纵一个角色的腿和胳膊，然后走路走到一个地方，谁用时最少就是谁赢。


    孤爪研磨同黑尾铁朗一起玩的时候，二人操纵着角色歪歪扭扭到达了终点。虽然过程有些奇怪，但总体上来讲还是比较顺利的。


    孤爪研磨念着早点玩完早点回家的想法，干脆就选了这张游戏卡带。


    ·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如预想中的那样顺利，这很正常。但孤爪研磨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不顺利。


    开局，他控制角色的四肢迈开双脚。此时，往旁边一看，玩家操纵的角色已经倒在了地上，手脚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被吸引了注意，他手上动作放缓，情不自禁开始关注玩家的角色。


    他看着玩家调整角色的四肢，将它们弯折，然后一转。


    角色的手肘在地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唰——”地一声被翘飞了。


    几秒后，角色“咚”地一下落地，距离终点只有一小段距离。


    玩家噼里啪啦按着游戏机，操纵角色在地上扭动着到达终点。


    孤爪研磨:“……”


    这样玩游戏……认真的吗？


    ·


    孤爪研磨从未想过自己玩这个游戏会玩得如此痛苦。


    到后来，他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一心只想着赢下玩家。


    当客厅传来敲门声时，他格外恍惚地放下游戏机，游魂似地前往门口。


    玩家越过他，领先一步打开了门。


    宫侑的脸率先出现在视野里。他背着书包，气若游丝:“……早上好。”


    他晃到沙发旁，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宫治一副被榨干了精力的虚脱表情，他朝玩家点了点头，又朝孤爪研磨点了点头，随后走出一段距离，眼睛一闭，也倒在了沙发上。


    几秒后，宫治将头从沙发里抬起来，他看向孤爪研磨，格外不客气问道:“你谁啊？”


    “你们回来了……？”听见开门动静的饭纲掌紧随其后出现在门口，他往门内一看，从未见过的面孔突兀地出现在他视野里。他愣了下，迟疑地向孤爪研磨打招呼:“……你好？”


    孤爪研磨:“……”


    他小步小步往后挪:“……你好。”


    玩家回头看了一眼，后知后觉:“……你们都是二传欸！”


    原本躺尸的宫侑一下坐直，他“啊？”了一声，转头往门口看去，意外:“他是二传？”


    孤爪研磨被宫侑的灼灼目光盯得不行。他低头，快速蹦出一句:“我先回去了！”，然后快步穿过饭纲掌旁边从门口挤出去。


    饭纲掌侧身给他让出位置，他小声道了声谢。


    几秒后，孤爪研磨小跑着跑回来，在几人的视线包围下，做贼般小心翼翼地拿走了忘带的纸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