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夕阳红似火焰，远远的坠在天边，染的秋田昏黄，微风卷过尘土在扫过无人的水泥公路。


    旁边市集处倒是人声鼎沸。


    “老板这怎么卖？”一人指着那摆摊做的馅饼问。


    “五块。”


    “给。”


    穆佑安随意掏出一张纸币扔了过去，他中午草草出来都没怎么吃饭，卖个猫坐车都快一个小时，不过三轮车都是这样。


    拿着个馅饼边吃边准备悠哉悠哉的打个车往家里晃，简直是迫不及待的看他那个无所谓的“哥哥”的表情了。


    一切能让穆秋崩溃的东西他都乐此不疲的尝试，不过也本该如此，谁让这人偏偏是他的“哥哥”。


    是谁不好，偏是他的。


    “沙——沙——”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卷过沙石的摩擦声极速靠近，还没待他转头，一记破空拳直奔面门而来。


    “轰——”


    穆佑安被来人直接一拳轰的鼻血直彪而出，甚至看他踉跄没反应过来又上前另一边给了一拳。


    这下人直接倒地不起了，到底是个初中生跟成年人比力气，逊色太多。


    “别打了，别打了…穆秋，再打会出人命的！”


    孙圆圆刚追上来就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但总归见过大场面，混的也不少，赶忙制止。


    “啐…”


    秋风吹的穆秋的大衣向一边飘荡着，零碎的发丝随意的飞扬在左右，他没管，他像是匆匆赶来的旅客。


    “呵呵…哈哈…看来你真在意那只猫…不过好可惜…她已经死了…”


    穆佑安不知所谓的爬起继续挑衅着眼前愤怒的男人。


    “你能怎么样？打死我啊？然后就可以…坐牢了…呵呵哈。”


    男人阴沉的眼神扫过那一个劲往火上浇油还一边抹着脸上血的少年，大衣袖子轻掩的手背被握的青筋暴起。


    孙圆圆：“…别冲动，警察已经到了…会没事的。”


    “呵…”穆秋轻笑，他平静的抬头。


    “穆佑安，你的愚蠢程度已经超过了我对你的判断。”


    说完也没再给那人任何脸色，转身离去。


    孙圆圆左右看看不明状况但还是有些意味不明的扫了眼表情扭曲的少年，她这么大的时候虽然混但也干不出来这事，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


    工厂附近就一大股腐烂恶臭的味儿，旁边的黑水渠里满是垃圾和塑料，裹着黑泥不知道通往何处。


    院子里警车在往上拉人，不过不那么严肃，这种工厂敢明目张胆的开没点关系还真做不到，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一只黑色的缅因猫？”穆秋找到民警急促的问着。


    刚来的时候就怕赶不上，所以穆秋提前报了警。


    像这种无良供肉的不是非法经营就是打着幌子干别的，就算查不出来什么也好歹拖延下时间。


    那边派出所离的近，现在看他的准备也不无道理。


    “猫？流浪猫吗？刚跑出去好多只，能逮住的都在那边了，这年头还有人卖这肉，病毒都一堆儿…”


    男人没听他废话赶忙跑过去查看，看了一圈什么笼子里带着的几乎都是些老弱病残，没有他想看到的，估计能跑的或者有用的都…


    穆秋陡然间呼吸就粗重了起来，眼前一阵发黑，理智在这一刻崩了盘，他转身向冲进警车边，那疯狂的样子让旁边孙圆圆都拉一把汗…


    “猫呢！！”


    “穆秋！冷静点。”


    “哎，不能进…”


    “你…你吼什么，什么猫…”


    一瞬间所有声音串到一起，哄闹的穆秋眼前一阵发黑，浓重的悲伤染的心脏像是无法跳动般，呼吸粗重又虚弱。


    “穆秋，你怎么了！你的手…在抖…”


    穆秋挥开她的手又对着车后排挤着的人问了遍，那疯狂又阴冷的样子看的那人吞咽了口唾沫。


    “什…什么猫，我们杀的都是流浪猫…”


    说到这，旁边小弟说了句，那壮年恍然张口骂了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今天收了只猫两百块钱，不过她腿断了，没杀…唉！我话还没说完呢！”


    穆秋忍着浑身冷意阵阵走到民边上要求查监控。


    这事也不难，来的时候就有相关人员去查了，所以调看个监控一会的事，只不过…


    “兄弟，你真没事？你这样子像低血糖啊…要不要给你叫个救护车？”


    穆秋挥了挥没回，那人也不在问，然后忙自己的事去了。


    琥珀色的瞳孔有些焕然，不过他眨了几次眼后就继续看。


    视频不长，主角能看得出来是穆夏，但猫走路一瘸一瘸的后腿明显不对。


    孙圆圆看到这紧张的瞅了眼旁边面色苍白的男人，看他没事才继续看。


    小猫很聪明，她不知道有人来救她，所以打开笼子后，从旁边的货架上靠着电线和各种铁杆爬到塑料门这边，从通风口的位置钻了出来，然后…从那个高度跃了下去…


    穆秋眼神颤了颤…无色的唇无声的张了下，然后他看到小猫在地上躺了很久才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后面有些健壮的猫也跟着如此出去，不过显然没开始那只黑猫惨。


    “看门打不开估计是去找人了吧，好聪明啊，唉？穆秋，你去哪？”


    “别跟过来！”


    穆秋顺着视频里的画面准确的找到了那处工厂，看着那四米高的通风口，转头向穆夏可能离开的方向走去，然后变为跑…


    这是一片田野荒地，很多垃圾堆放在这里，臭味熏天，轰的黑色的小猫一阵阵想吐。


    穆夏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腿部疼的已经没有知觉了，但她要找到出去的路，仓库里还有猫还没被救出来…


    但她不知道那些人可信，她开始本能的畏惧人类，所以她朝相反的地方离开。


    这里什么都没有，饥饿加疼痛已经折磨的她近乎晕眩。


    她好难受…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刚看到有老鼠…但她连去抓的力气都没有了，真糟糕…


    夜晚的风有点凉，猫终于是走不动了…她估计今晚还是走不出去这里…


    慢慢拖动着身体藏进了一处算的上一点避风港里，不过是块破布。


    身体窝成一团，身上被黑水沾着的毛一撮一撮的。


    自己相比于那些人类还是太弱了…在绝对的实力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蜷缩着躲风，漆黑的身体完全隐藏在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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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里。


    意识的最后她想到了穆秋，那个捡她走的人…


    其实她一直都在说谎，她从来不被人喜欢过，她的每任主人都是把她丢了自身自灭的…她没有宠物猫的自觉，她不亲近人类，唯独穆秋。


    这个愿意以自己姓名带给她的人。


    眼前模糊，视线里的稻田变暗然后思绪坠入深渊…


    “…想变成人吗？真的很抱歉…”


    叽里咕噜的声音出现在了她耳边。


    “…谁？”


    “算了，直接给你吧，太抱歉了…希望不要投诉…”


    “安心睡一觉吧，小猫咪。”


    穆夏刚睁开的眼又没力气一样陷入昏暗。


    周围的塑料皮踩的哗哗响，穆秋喘着粗气，边跑边喊着穆夏的名字。


    突然在一处停了下来，失空的眼神聚了焦，男人走过去。


    那是一块荒草堆，一片石头在那里挡着，黑色的破布缠着上面，一边埋进土里，一边搭在一个蜷缩着的小孩身上，三四岁的样子。


    她没有衣服，很瘦小，露在外面的皮肤冻的发紫。


    最惹人注意的是黑色的头发上长着一对耳朵，甚至搭盖在她身体上的破布下也延伸出一条长长的尾巴，黑色的毛沾了些泥土。


    “…”


    穆秋愣了有一瞬，然后脱下衣服过去把那小孩包了起来。


    黑色的头发有些乱，粘在小脸上，头上的猫耳无意识的动了动，惹的穆秋手上动作迟疑了很久。


    小孩似乎是睡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的尾巴卷上了穆秋的手臂，身体往男人的怀里拱着。


    “…”。


    穆秋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了很久，手指全身都是僵硬的状态，只有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小孩的脸。


    虽然沾了灰，但能看出这孩子相貌很不错，如果不是那不合常理的东西出现在小孩身上，或许他会以为这是别人家走丢的孩子吧。


    但显然不是，不管多想不通，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孩因应该就是穆夏。


    ——


    “穆秋？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孙圆圆在这边控诉，这人去找猫就没回来过，警察那里只能她去做个笔录，回来一问人直接回了市里。


    “不好意思，猫伤的有点严重，我带她回去医院了。”


    “没事，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嗯，今天多谢你了，如果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嗯？好啊。”


    孙圆圆觉得白嫖帅哥一顿饭真不错，美美挂了电话，而这边穆秋什么都没想。


    实话说，他什么时候回去都还是个问题。


    出租屋里的小床上没个睡相的躺着个小孩，她穿着不合身的白色小裙子…这还是穆秋刚出去买的，所有码数的都拿了件，只有这个还行，至少能穿。


    现在孩子身上已经没有那对猫耳和尾巴了，看起来就跟正常小孩无异，如果没看到刚才的样子，或许他真信了。


    给这个凭空的不知名的疑似是穆夏的小孩处理好后，他才空下来坐着。


    震惊大于悲伤，一瞬间激的药都忘记吃了，回来想了一路都没想通，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体系，完全陌生玄幻的摆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