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九十五章
作品:《琴深几许》 虞音将来信拍到思鸿胸前,思鸿伸手接过,缓缓折好收起,二人默立半晌。
“这…该如何是好?”思鸿先开口问道。
“你的好妹妹不让走,回去罢!”虞音应了句,牵过轻雪径向石阵而去。
并辔缓行间,思鸿又道,“刚才我还要问你,咱们这一走,秦天秦佑的伤怕要拖上半年方能痊愈。”
“嗯。”虞音若有所思,问道,“那信使是不是也快到雪诺城了?”
思鸿回道,“算来已有四五日,想必不只到雪诺城,应该已经折返。”
“如此说来,还真走不得,回罢。”虞音说着正要扬鞭赶回去,却见前方驶来一队人,正是被逐出山庄的石斩秋等人及其家眷。
“去。”虞音朝思鸿使了使眼色,“你去与他们说,不然又要谢我谢个没完,我懒得讲话。”她松开缰绳,任由轻雪自去啃草,只作不见来人。
思鸿得令迎上前。
石斩秋远远见到思鸿,除去数辆马车内被施杖刑的九人外,尽数被他叫齐,凑得二三十人,纷纷向思鸿跪拜。
思鸿哪里肯受,当即滚鞍下马,先扶起石斩秋,又示意众人起身。
“少主…”石斩秋老泪纵横,“老奴乃戴罪之身,何德何能让少主和虞姑娘如此相护?”
“石大哥,众位兄弟。”思鸿朝马车方向也揖了揖,那九人趴在车内此时起不得身来,
“我知你们忠心一片,不惜性命也要保住客店,只是庄规在前,便连我也不好多说些甚么,你们也切莫怪罪无双,她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石斩秋长揖及地,“少主!莫说我等本无怨言,如今司君她更是大公无私、以身作则,誓死维护山庄法纪,更是令我等惭愧,岂敢有所怪罪?便是司君不下令,老奴也再无脸面与她相见。”
“嗯。”思鸿应了声,说道,“石大哥,你们一行人可有打算?”
石斩秋摇了摇头,“从此隐姓埋名,天涯漂泊。”略一停顿又道,“司君她…还命人给足我们银两,我再三推阻,可…可还是。老奴正不知该如何处置,想是司君令是让我们置办田产所用。”
思鸿闻言笑道,“石大哥,你跟了她这些年,竟还不懂她心思?”
石斩秋道,“少主的意思的?”
“可还记得她最后那句话?”思鸿停顿片刻,见石斩秋仍是不解,续道,
“她说教你们等锋三叔回来,自行领罚。岂不知三叔他正在南面新设据点,你们这便前往就是了,甚么置办田产所用,不过是给你们的盘缠罢了。待到了新址,起初可能艰苦些,但不出一年半载,想必定能安稳下来。”
石斩秋恍然大悟,面露喜色,更生敬仰之情,转身朝山庄一拜再拜,又转对思鸿激动道,“老奴…老奴一时糊涂,竟没有听懂司君之意。”
车内受伤兄弟闻听仍有家可归,亦传出一阵欢笑之声。
思鸿说道,“取纸笔来,我再修书一封。”石斩秋忙呈上,思鸿写毕将信递去,言道,
“石大哥,这书信你收好,到时交给据点弟兄,自会有人为你们置办。我再叫两名好手暗中随护,你们此去也莫要结大队而行,要分小队彼此照应,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石斩秋感激涕零,不想他竟安排如此妥当,便又要跪拜。
思鸿连忙拦住,揖道,“此去千里,石大哥!诸位兄弟!保重了!”
石斩秋等人别过思鸿,未行片刻,又远远朝虞音跪拜一礼,这才至河边寻船而去。
思鸿牵着挽风回到虞音身侧,虞音笑吟吟瞧着他,
“完事了?”
思鸿腼腆的点点头,将如何安排统统说与她听。
时近黄昏,二人在河边看了场日落,趁着天色还未黑沉,便赶回西北宅院。
又将诸般物事收拾停当,正说起如何医治秦天秦佑之事,忽闻院外有人前来,思鸿跑去推门一看,司无双正屏退李、宋二婆,转身喜道,
“阿音,无双来啦!”
“你…你快将她挡住,我现在不要见她…”虞音急道,说着起身面朝床榻,背对房门。
正在思鸿得令转身之际,司无双已倏然来到他身后,“虞妹妹,你不见我,我也来了。”
思鸿连忙陪笑,“无双你怎地…这么重的伤不好好歇息,还来干么?”他浑未将兄妹二人争执当作回事,好似从未发生过般。
过去亦是如此,每每吵过之后也就算了,不会生出甚么嫌隙。不像虞音那样需要哄半晌,或是两三日方好。
司无双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他轻轻踹去外面,把思鸿弄得一个趔趄。
她杖伤尽数在背上,是以手臂使不得力,只能用脚。
待思鸿站稳,房门已被合拢。
“阿音,还在生姐姐气嘛?”司无双缓步走到她身后,柔声似水。
虞音默然半晌,“没有。”
“你可知今日…我只叫来庄上小半的兄弟。”司无双道。
这话却大出虞音所料,她原以为这人已是够多了,怎地才小半?话到嘴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无双续道,“若算上未到场的兄弟,他们尚有妻小子女,其数量可想而知。”见虞音背对着她仍不作声,又道,
“非是姐姐强词夺理,有些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那你…那你就可以随便打他么?”虞音问道。
“你说谁?”司无双略一沉吟,又问道,“思鸿么?”
“嗯。”虞音低应了声。
“我生气归生气,又怎能真打他一下?”司无双轻笑一声,“若到万不得已,我也会用真气护住他,到时再由我挨剩下的便好了,我二人总要有一人是真的,若不这般做,如何服众?”
虞音听后心下想着,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难逃杖刑,不过是在等一个最适合的机会,在统帅众弟兄这方面,司无双远远超过自己。
司无双又笑道,“要打你的思鸿,你便急了对不对?”
虞音听出她笑声极其虚弱,中气不足,心下已有些不忍。
其实她哪里是不想见司无双,而是有些害羞,只因她认为自己一时心急说过了话,错怪了司无双之意,这才惹的她挨了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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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她这般豪气,实是一众男子也不及,这才心生歉意,可此时却羞于开口说出来,只得背身相对。
“阿音,你莫要难过,这顿板子我本逃不掉的。我反倒要谢谢你直言不讳,因为…”司无双站立良久,伤口疼痛,有些体力不支,“因为若不是你,将此事推到义父身上,恐怕我要挨更多的打…”勉强笑了笑,又道,
“我起初算着,两百四十三杖,哪怕我跟哥每人一半,我这一百余杖也是跑不了的。”
虞音闻听之下,眼眶都红了,肩头微微一动。不想她非但不怪自己,还要谢谢自己。
“你和哥都不要走,待我…待我伤好些,咱们再一同饮酒。”司无双略一沉吟,续道,“至于旁人,我看出他们心思,来之前我都已和他们讲明,哪个也不敢再怠慢于你。”
她这一番话,把虞音给生生说哭了,眼泪连珠价掉落下来,心下暗骂,“可恶!为甚么要说这些!害得我要在思鸿以外的人面前…”
“咱们都好好的…阿音,你早些歇息,那我先走了。”司无双转身便要离去。
虞音再也忍不住,喊了声“姐姐”,扑上前去。
司无双闻听,笑着将她迎入怀里,却痛的眉间紧蹙。虞音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激动,竟忘了她有伤在身,急急向后退了半步,怔怔望着她。
司无双忍痛抬起手,拭了拭她脸颊泪痕,打趣道,“难怪哥对你如此着迷,哭起来都这般好看。”
虞音轻嗔,“你有伤在身,还跑过来干么?”说着握住她手腕放轻力道,牵起她衣袖,“随我来。”
她将司无双缓缓带到榻边,伸手解她衣衫,司无双急拦,“阿音你这是做甚么!?”
“我来替你重新上药医治。”虞音心知这庄上大夫虽多,可秦天秦佑之伤却尽皆束手无策,只能待其自行缓和。
若是她来治秦家兄弟,所缺仅剩几路针法与数味药材,是以断定自己医术定在这些先生之上。
司无双道,“刚上好的药,妹妹不必忧心。”却也不阻拦虞音动手。
待褪去她衣衫,虞音见她身上紧紧缠满白帛,不由心头一酸,
“姐姐你放心,我定让你恢复如初。”说着将司无双面朝下,趴卧在床榻之上,在她颈下垫了软枕,司无双抱枕侧首,含笑望来。
虞音取出针囊,在她背部两处肩井穴分别刺下,又在两处风门穴刺下两针,于命门并其他几处要穴依次落针。
司无双只觉背部疼痛登时全无,只余隐隐的针感,不禁赞道,
“不想阿音医术这般高明!我还记得上次负伤,还是叶先生能做到如此境地。那次我是脚踝扭到了,本以为要修养一阵子才能继续练功,不料叶先生十余日便让我恢复。”说罢伏在榻上格格娇笑,只觉浑身舒泰,极是受用。
虞音正色道,“姐姐莫要高声谈笑,痛感虽消,可伤口仍在,此番怕是也须十数日方可痊愈。”
“哦?当真?妹妹只管放手治来!”司无双闻言大喜。
只见虞音抽出长剑,“嗤”地一声,将她身上布帛自背部尽数斩断,剑锋丝毫不触及她皮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