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此事没完!
作品:《女贼休走!》 长公主生气了。
陆衔蝉认怂得飞快:“殿下,山君说笑呢!”
她拖着锁链,小步撵了半天没追上,干脆拆了脚腕的镣铐,抱起来屁颠屁颠跟在长公主后头:“是您先问得去哪里嘛!”
两个女狱卒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跟在后头。
“天牢能有什么地方?无非是大大小小的牢房,五花八门的刑房,去见一见等候已久的大理寺周少卿。”
“山君草野小民,江湖浪客,本不够格进天牢,原以为进了这,不过是随意安排一间蹲上两日,但您这般问了,定不是一般地方,这才猜得离奇了些。”
“都是山君愚钝,没见识…”
陆衔蝉绕到长公主右边,换了说辞。
“殿下马不停蹄从朝会赶回来,一路奔忙、调兵遣将,就为了赶在大理寺卿前头,把山君带回京城兵马司护着。”
“山君懂,心里感激不尽呢!”
“大理寺卿几乎定了山君的罪,要是被逮到大理寺,山君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是您明察秋毫,智识睿断,保住山君的小命,山君委实钦佩不已!”
“殿下,殿下!”
陆衔蝉认真提议道:“要不您重新问?”
她一人分饰两角,在长公主左右晃悠:“咳咳,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山君不知道哇,还请殿下明示!”
天牢甬道尽头,有一扇丈高、雕花、双开的铸铁大门,狱卒两人合推,才勉强推开条缝隙。
铁门打开时呜嗡做响,打眼望去没有任何机关,笨重又牢靠,专防陆衔蝉这种机关取巧的‘柔弱’匠人。
她一个人打不开。
长公主在门前驻足回眸,她又气又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孩子这么贫呢?”
“到了,进来吧。”
“这铁门未免太过奢华…”
陆衔蝉脚趾抠地,她不大想进:“山君不过是个小铁匠,倒也没有通天本事。”
“殿下,要不您给山君换一间普通的?天牢门口那几间便不错嘛!您问个话、送个饭食也方便。”
“你还想让本宫给你送饭?!这里不是牢房,进来!”
“不了吧?”
“休教本宫踹你。”
“来了!”
陆衔蝉应得飞快,她拢了拢滴里当啷的镣铐,侧身挤进铁门。
这里很宽敞。
入门正对着个圆形石台,天井漏下一束光,恰好把这里照亮,两条铁链自上垂下,两条铁链嵌在地面,胡乱堆着。
绕过石台。
大理寺周少卿正在扥手里的软鞭,他身前是一整面墙的刑具架子,上头摆着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带血铁器。
此处并非什么坚固牢房,但还不如牢房呢。
这是天牢刑房。
“殿下”,陆衔蝉用气音喊道。
她跟在长公主身后,亦步亦趋:“这些不会都是给我准备的吧?山君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你跑不了。”
长公主把陆衔蝉往身前一推,自己坐在太师椅上:“周迈,人本宫给你带来了,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是。”
周少卿朝长公主行了一礼,便执着软鞭走近,望向陆衔蝉时满是审视和警惕。
“陆少侠。”
他声音森然:“这满墙的刑具,你也看见了,昭国之内,用刑数大理寺最为讲究,本官是大理寺中最善此事的,你要说实话,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陆衔蝉倒退半步,撞在女狱卒硬邦邦的胸膛上,退无可退,她咽了咽口水:“诶,您问。”
周少卿什么都没说。
约么三息后。
他回身拱手说道:“殿下,禁军不是她杀的。”
陆衔蝉连连点头:“对,禁军不是我…”
“欸?!”
周少卿仍是满脸的正气凛然,只看他表情,陆衔蝉辨不出,他到底是因为皇帝交代而如此说,还是真的从哪些细微之处嗅出了线索。
此前在奉朝馆,他只看一眼便认定她有问题,如今,他又是一眼认定她没杀人…
此人能识擅断、心思通达、刚正不迂,应当是皇帝和长公主的心腹之臣。
“既然你没问题,本宫就带她走了。”
“殿下请便。”
长公主薅起陆衔蝉的后脖领子往门外去,拐了数道弯后停住脚步,抬手指了间宽敞牢房。
女狱卒立刻去开门。
“你这孩子,还抱着那玩意作甚?”,长公主皱眉看着陆衔蝉怀里镣铐:“怎么,今夜想枕着它睡?”
陆衔蝉嘿嘿笑,她把右手从锁链中抽出,挠挠脸颊,又塞了回去:“山君还是戴着这玩意,如此他人也心安些。”
长公主瞥了眼陆衔蝉,她冷哼一声:“既然你知道这些,就不该在本宫面前露这一手。”
陆衔蝉把镣铐重新戴好,她耸耸肩:“殿下又不是第一日认识山君,机关匠机关取巧,您若真想对付山君,自然会想到山君有这个本事。”
“这是晚辈给殿下的诚意。”
“诚意?”
长公主一巴掌糊向陆衔蝉后脑勺:“本宫看这分明是挑衅。”
“殿下说笑!”
陆衔蝉唰的下蹲,避开这一掌:“山君岂敢挑衅您?您英明神武、人品贵重,山君恭之敬之还来不及。”
她闪身钻进牢房,麻利地把牢门锁好,厚着脸皮道:“殿下,山君想吃您家的桂花糕,还有醉梦楼的红烧狮子头,最好再来份酒阁的清蒸鲈鱼。”
“你一顿饭,指使本宫去三个地方?”
“就凭三两句花言巧语?”
长公主甩袖离开,脚步声离了老远才开口:“陛下口谕,此案由本宫督办,看好她,没有本宫手谕,谁都不许提审!”
陆衔蝉耳尖,听得一清二楚,她趴在栅栏边,扯脖子喊:“多谢殿下回护!山君还想喝您家冰窖镇过的梨花酿!”
“臭小鬼,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牢房安静下来。
陆衔蝉挪到木榻边慢慢躺下,她把身子蜷起,脸上没了笑意。
第一个蹦跶出来的朝臣是大理寺卿。
从三品的大员。
朝堂诸公之中,能让大理寺卿做手中刀、出头鸟的人,能有几个?
丁阚。
陆衔蝉总觉着,此人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雍州城时,被她杀死的□□掌柜,有某种相似的特质。
丁阚想尽快息事宁人,想让她去顶罪,免得‘寒了摩罗族人的心’,他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用‘太平四年旧事历历在目’给长公主难堪。
陆衔蝉蹙眉。
长公主殿下为何不斥责他?
即便丁阚道明此事,以她的权柄,也不至于被一个大理寺卿吓住。
陆衔蝉出马车时,长公主仍面色发白,就连丁阚那般阴阳怪气,她都没有反应,或许是当年摩罗人绑架一事,在她心中留下不小阴影?
……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若查明丁阚与雍州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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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办了他。
*
“山君,山君?”
晏如瑜的呼唤声像隔了一堵墙,陆衔蝉从梦里挣扎着醒来,意识回笼时,声音又近在耳边了。
陆衔蝉抹去额间的汗,用手遮住眼睛:“阿瑜…”
“你又做噩梦了?”
晏如瑜拉着陆衔蝉坐到桌边,看见她腕间镣铐时,不忍心地移开眼:“前厅那会儿,我看见那两个侍卫掰你胳膊了,他们那般力度,你伤口定然不好受。”
“先吃饭吧,吃完我帮你上药。”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清炒时蔬、清蒸蛋羹、清炖白菜、苦瓜酿肉、苦菊煎蛋、苦药汤。
这菜好生‘清苦’。
陆衔蝉苦哈哈问道:“这都是你阿娘吩咐的?”
“是,阿娘说你…咳”
晏如瑜眼神游移躲闪:“说你泪眼婆娑地求她垂怜,跟她‘要饭’,说想吃点清淡的,要我顺便给你送些吃食。”
陆衔蝉筷子僵住。
四目相视。
晏如瑜尬笑两声,她贴心安慰道:“我当然知道阿娘在唬我!你是江湖侠客,铜筋铁骨,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会做此自损身份之事?”
陆衔蝉耳根红了。
她故作淡定:“你阿娘也不算唬人,我确实说了‘请殿下垂怜’,为了赶走那位烦人的大理寺卿。”
“那要饭…?”
陆衔蝉筷子又是一僵:“要了,醉梦楼的红烧狮子头、酒阁的清蒸鲈鱼、你家的桂花糕、镇过的梨花酿。”
晏如瑜瞠目结舌,半晌她钦佩地拱拱手:“…山君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
陆衔蝉红着脸回礼:“过奖。”
长公主让晏如瑜送来的菜味道不差,清淡却并不让人觉得寡淡,除了最后那一碗苦药。
不知加了多少黄连,苦到陆衔蝉嘴里发麻。
换完药,她俩并排倒在榻上。
陆衔蝉戳了戳晏如瑜,委屈道:“阿瑜,此番我没算计你,也没算计你阿兄。”
“我知道。”
晏如瑜晃悠着陆衔蝉卸下的镣铐,锁链当啷当啷地响:“我这个人,脑子虽然不太灵光,但谁好谁坏,我看一眼就知道,迄今为止从未有错。”
“山君是好人。”
“我信你。”
她微微侧头看陆衔蝉,抓包一般:“啊哈!这个眼神!这莫非就是阿娘所说的感动…额…”
“疑问?幽怨?恼怒?讥诮?”
晏如瑜戳戳陆衔蝉的脸颊,纳闷道:“山君,你怎么了?”
陆衔蝉静止在原处,一动不动,她身子酸麻的厉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翻个身,被麻得不敢再动。
她问:“阿瑜,那碗苦药,可是你阿兄熬得?”
其实陆衔蝉并不需要问,用脚趾想都知道,是晏若岫那厮怕她跑了,由明转暗刺杀他爹,想用东陵花散把她困在天牢里。
东陵花散这个用法,也只有他能用得出来。
他早就想把这玩意用在她身上了。
“是阿兄拿了碗盛得药。”
晏如瑜大惊:“难道那浑人给你下毒?山君快吐…”
“别动!”
陆衔蝉咬牙:“不是毒,这是东陵花散,吐已然来不及了,啧…这个量,他当我真是山里的大虫吗?”
她强忍着麻木难受,伸手拉住晏如瑜衣裳。
“阿瑜,你回去替我告诉你阿兄,一报还一报,如今我不欠他的…”
“此事,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