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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ABO)大师兄只想逃》 神界篇之没有来世
玉衡倚门站了片刻,有人跑出去,玉衡抬起头,神界的天,总是如此之好。
闭了下眼,殷冥上神已经到了。
玉衡心道,不愧是道侣,来的真快。
玉衡想,若能选择,他倒希望来的是承华。
殷冥的眼神落在玉衡脚下,他踩着铃兰双目暴凸的头。
玉衡把铃兰的头踢到殷冥面前,漫不经心道:“上神,您的道侣杀了我道侣的徒弟,一报还一报,不过分吧?”
殷冥视线从玉衡脚下,慢慢移到玉衡身上,玉衡等着他质问,殷冥闻到久违的香气,他紧盯着玉衡,看了许久,才道:“你怎么了?”
玉衡想起他如今的模样,确实,十分晦气。
“嗯,也许,是快要死了。”玉衡淡淡道。
这话,说的极为平淡,甚至有些愉悦,他告诉殷冥,似乎在分享一件喜事。
殷冥的脸色霎时十分难看,他紧盯着玉衡,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玉衡对着铃兰的头,微抬起下巴,道:“你看不见么?”
殷冥走过来,抓住玉衡的手腕,上头还有一道淌着血的横疤,他深吸口气,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又急又厉,十分冷肃,震得玉衡耳朵作疼。
玉衡被他抓的生疼,还未来的及把他甩开,殷冥伸手探到玉衡丹田,瞳孔剧烈震颤,不可置信道:“你的灵丹……碎了?”
玉衡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点头笑道:“对,上神的道侣怕是没命拿到了。”
殷冥紧抿着嘴唇,抓着玉衡的手,大步往外走。
玉衡被他拽的踉跄,道:“殷冥上神,要去神狱,倒也不用您亲自押送吧?”
殷冥回过头,冷声道:“闭嘴!”
玉衡嗤笑一声,他一掌拍开殷冥,退了两步,冷冷地道:“偏不。”
殷冥伸手抓他,愠道:“去逍遥殿,去找司药!”
玉衡道:“不去。”
“殷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殷冥一怔,回头问:“忘了什么?”
玉衡灵丹碎裂,体内四散的不止信香,还有灵力,他却毫不在意,道:“你的道侣。”
“道侣?”
殷冥拧起眉头,瞥到地上,铃兰的头歪在地上,直盯着他,死不瞑目。
他看了一眼,眼神又落到玉衡身上,道:“我会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上神最好就现在想,他肉体凡身,在神界,也许撑不过一个时辰。”
殷冥随手捏出一道灵诀,扣住铃兰魂魄,神光刚触及铃兰头颅,忽而一金光大阵从阵心腾起,被神力催动,灵光迸射。
转生咒。
殷冥的头,极其缓慢移向玉衡。
玉衡抬起眼皮,格外冷酷道:“多谢殷冥上神这道劲厚神力,才能催动阵眼,至多七日,他将魂入下界轮回。”
殷冥一字一句道:“他招惹你了?”
玉衡:“方才说过,他杀了我道侣的徒弟,我不可能叫他安然无恙。”
道侣二字,让殷冥心火暴起,怒道:“我若偏要救呢?”
玉衡周身灵光迸溅:“你试一试。”
殷冥面皮发青,竟比玉衡还惨几分,道:“别动灵丹,你……”
你会死的。
末了二字,殷冥说不出口,时至如今,他觉得下贱。
殷冥伸手抓他,玉衡猛退两步,用力咳了两声,他用袖口擦了一把,殷冥僵住,满眼全都是红。
玉衡仍冷冷道:“你试一试。”
半晌,殷冥指节攥得极白,嘴唇开合,道:“不救了。”
玉衡依旧警惕的看着他。
殷冥猛然抬头,眼中爆出一根根血丝,咬牙道:“玉衡,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极度自私!”
“从往时到今日,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要他陪我,我要接受,你要他离开我,我也要接受……”
“从始至终,你从未有一刻为我想过!”
“从未!!!”
一连数句质问,玉衡怔愣片刻,问:“你真如此喜欢他?”
殷冥口不择言,咬牙切齿,反问道:“我不能喜欢他么?”
“不是你要我同他在一起?”
“如今这样,不是你想要的,你又想如何?”
二人对视,玉衡先收回了目光,道:“他并非没有来世。”
殷冥:“来世,已不是他。”
玉衡:“可是……”
他曾两次,杀了我最重要的人。
殷冥冷笑:“可是,他杀了你心爱的道侣的徒弟?”
玉衡喉结滚动,须臾,漠然道:“是。”
“做错了事,便要接受惩罚,无论是谁,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殷冥红着眼睛笑:“好,真好。”
“玉衡神君,真是天上地下,都一样公平公正。”
“那我问你,你亲手杀我父母,戮我胞弟,又该如何公平清算?”
“不要说万坤坑屠,那不是你的报应。”
就如同,他们本就不是你的责任。
玉衡想了想,似乎有很多话可说,可却又没什么好说。
他快死了。
往时是非对错,好似也没多重要了。
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今后三清如何,皆是他自己的造化。
玉衡随手抽出旁边侍从腰间长剑,道:“你曾说过,要将我千刀万剐。”
玉衡将剑扔到殷冥手上,道:“今日你可以报仇。”
“你若恨我,可以将我剔骨挖心,我绝无怨言。”
殷冥面容扭曲。
玉衡想起什么,安慰道:“若你还不解恨,也可以想想,我没有来世。”
神界篇之廉贞殿
殷冥问:“我同你说过那么多话,你只记得这一句?”
玉衡想说,其实这句也没记住,多亏重婴提醒,才想起来。
殷冥抓着剑柄,在对面站了很久。
日头太大,玉衡的手搭在眉间上,在眼皮上投下道阴影,看不出神色,他淡淡道:“你不动手,那我走了。”
殷冥脑中一片空白。
离开二字,玉衡说过太多遍。
神寿漫长,他以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互相纠缠,永远憎恨,却永远不会分开。
可这一次,信香混着灵力散在四周,玉衡的话云淡风轻,他忽然觉得,这是真的。
“你走不了,还有……”
殷冥下意识要用什么绑住对方,猝然发现玉衡已经孤身一人,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还有……还有你立下的神誓。”
玉衡这才想起来,他扯起嘴角笑,道:“险些忘了。”
玉衡解开手上的绷带,他的手没好完全,指节上带着黄褐色的淤斑,简单的抓握动作,已经可以完成,玉衡试了试,捏诀毁誓仍还不可。
玉衡道:“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
夜中,承华回来,玉衡已经不在了。
玉衡踏出九荒殿门时,恰逢文曲神君过来报喜,玉衡神君的廉贞殿建成了。
玉衡神君十分高兴,同文曲神君并肩走了。
承华冲进主殿,殷冥坐在桌前自饮自酌,屋里死过人,此时已收拾干净,却仍有股淡淡的腥气。
承华喝道:“你放他走了?”
殷冥面无表情,喝了杯酒,极辣极苦。
“嗯。”
承华道:“你疯了?”
“好容易他才肯回来……你一句话就放他走了?”
殷冥默然不语。
承华转身往外面走,踏出门前,殷冥道:“你去做什么?”
承华道:“他杀人道侣,我要他回九荒殿赎罪。”
殷冥忽而笑了一声,他抬起头,问:“赎罪,你想让他赎多久的罪?”
“三千年,神律中……”
殷冥道:“没三千年了。”
承华怔了怔,回过头,僵硬笑道:“你胡说什么?”
殷冥抬起眼皮,露出双爆满血丝的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道:“他今日在我面前,以三十年寿命,毁口头神誓。”
承华嗤笑一声:“就这样么?”
“他失败了。”殷冥面无表情,继续道:“他又试了三年寿命,也失败了。”
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承华面上,承华打了个哆嗦,整个人愣在原地。
殷冥红着眼睛笑,表情却实在比哭还难看:“所以,我放他走了。”
……
廉贞殿建的简陋,却如同各殿一般,关殿之时,不可擅闯,哪怕是他的道侣。
玉衡躺在榻上,透过屋顶缝隙,能看到屋圆月。
文曲送他回来,推开殿门,看到里头破砖烂瓦,尴尬道:“时间匆促,先委屈几日,我找人过来修缮。”
玉衡无所谓道:“无妨,神界也无雨雪,不着急。”
文曲道:“明日我安排人过来伺候,你挑几个。”
玉衡道:“不必了,我有手有脚,哪用什么人伺候。”
后晌,司药来过一次,门敲了许久,他躺下睡了,没听到一点声响,司药神君心急如焚,以为又出什么事,险些把门拆了,玉衡才迷糊着醒过来,急匆匆跑过来开门。
玉衡抱歉道:“方才睡着了。”
司药道:“你是睡死了吧!”
司药给他留了十几个鼓囊囊的药包,每个都标好了号,嘱咐他一定要记得吃。
玉衡精神不济,有些走神,司药拍了下桌子,玉衡眼睛一睁,道:“记得记得,一定记得。”
司药道:“九荒殿发了讣告,铃兰病殁。”
玉衡应了一声。
司药道:“还去临渊殿么?”
玉衡笑道:“我都有了自己的神殿,去他那做什么。”
司药走后,玉衡枕着手臂,悠闲的躺下,无事可做,油灯熄得很早,玉衡睡到半夜,咳醒了。
玉衡起来,烧了一壶热水,灌满了肚子,爬回床上前,吐了一地。
橘黄色的灯光底下,连同地上都是暖烘烘的红色,玉衡在桌前坐了一会,把屋里收拾干净,躺下睡了。
隔日大早,门敲响了,玉衡打开门,外头两个孩子,十七八的少年模样,堵在殿口。
玉衡问:“你们是?”
其中一个道:“文曲神君说,廉贞殿中,缺几个神侍。”
玉衡在二人之间扫了一眼,道:“不必了。”
玉衡把门关好,回去熬司药昨日留下来的药包。
玉衡握着摇扇给药炉扇火,熬着药睡着了,等醒过来,只剩下锅药渣。
玉衡神君十分懊恼,辜负了司药神君一番好意。
第二日,仍是那个时辰,廉贞殿门又被敲响了。
玉衡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去开门,外头站了两个新面孔,一开口,却仍是那句:“文曲神君说,廉贞殿中,缺几个神侍。”
玉衡叹了口气,道:“回去告诉你们文曲神君,真的不必。”
玉衡醒了,却实在懒得去熬那罐苦药,爬回去继续睡了。
第三日,廉贞殿门又被敲开。
半晌,玉衡才过来开门,他倚着门,外头刮起阵风,玉衡咳了几声,看着外头又是两个从未见过的面孔,有些无奈。
一人道:“文曲神君说,廉贞殿中,缺几个神侍。”
玉衡摇头笑道:“你们文曲神君,当真是锲而不舍。”
“那就留下来吧。”
神界篇之三个奴才
廉贞殿内新收了两个神侍,玉衡神君如今记性不好,总叫错他们的名字,索性就一个叫他阿大,一个叫他阿二。
当日后晌,玉衡神君去神文殿走了一遭,回来时,又领回来个小丫头,绑着双髻,水红长裙。
玉衡把新人领进门时,三个神侍面面相觑,须臾,纷纷侧头,面色一个赛一个难看。
只有玉衡神君笑盈盈道:“以后要好好相处。”
“……”
“听到了吗?”
三人低着头,各怀心事,却异口同声:“嗯。”
晚膳时候,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除了玉衡,其余几个都不自在。
玉衡摸着小丫头绑起来的两个朝着天的小辫,对二人道:“她叫囡囡,好好表现,看你们谁能讨个媳妇。”
“……”
三人对视一眼,互相嫌弃,面色铁青。
玉衡神君吃完饭,姑娘出去熬药,阿大默不作声收拾碗筷,阿二爬上屋顶,玉衡躺在床上,窟窿修好了,一块木板遮住了天。
玉衡看着头顶,心道,还真像是棺材钉板。
廉贞殿简陋,一共两间屋子,三个下人住在一起,男女有别,阿二工活不错,玉衡叫他给丫头在床边围了圈板。
阿二手艺时高时低,这板子加的,从外头看,像个狗圈。
三人进到屋里,对视之后,阿大冷冷道:“呦,姑娘头梳的不错。”
阿二瞥了眼红裙子,道:“呵,姑娘裙子挺合身。”
收拾床铺的姑娘眯起眼睛,冷笑道:“比不上二位,听说进廉贞殿不容易,是跪在殿前,求了三日?”
“……”
气氛尴尬而危险,阿大又道:“姑娘……”
“姑你妈的娘……”
夜里,廉贞殿内,三个神侍打了一架,险些将破屋拆了,动静不小,玉衡梦中惊醒,心脏咚咚狂跳,出了一身冷汗。
他披着外裳出来,倚在门口。
殿中三个都是普通神侍,动起手也没灵力,只是拳拳到肉,一番下来,脸上都挂着彩,瞧见玉衡,立马收手,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外头的风吹在身上,玉衡身上的汗落了,掩着唇咳了几声,淡淡道:“怎么,知道廉贞殿拮据,不是什么好地方,准备闹一场,被我赶出去?”
三人皆猛然抬头:“没有!”
玉衡道:“没有什么?”
囡囡可怜道:“他们两个我不知道,但我一个姑娘,无依无靠,只想陪着神君,今后……无论他们怎么挑衅,我都不会还手。”
真婊!
真能装!
旁边两个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玉衡眼神扫过来,问:“不服气?”
二人干巴巴道:“不敢。”
玉衡裹紧身上衣裳,淡淡地道:“你们有什么不敢,刚进殿就对姑娘动手,过几天,怕不是要打我了吧?”
“不会!”
“怎么可能!”
玉衡头有些疼,收下他们是不想明日再被迫早起,此时懒得听他们二人辩解,道:“你们走吧,廉贞殿装不下二位。”
说完,玉衡看也没看殿中几人,转身就走。
两个人在院中跪了一夜。
玉衡神君隔着门板,道:“不必使什么苦肉计,明日,我会亲自送你们回神文殿。”
话这样说,可到了第二日,玉衡神君却未能这样做。
玉衡病了。
昨天夜里的风,让他发起热,睁不开眼,也起不来床。
囡囡熬了新药,整个廉贞殿都泛着腥苦。
在殿外跪了一夜的人,走进屋里,二人围在榻边,他们想不明白,神界的风,一年四季都是暖的,如此柔缓的风,怎么能让他生起病呢?
白玉的勺子贴在玉衡唇边,黄褐色的药汁灌不进去,怄得那张嘴唇颜色藕青,阿大走出廉贞殿,从外面带回来渗着蜜的果子,泡在药汤里。
掺了糖的苦,依旧是苦。
玉衡已经一点都咽不进去了。
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可囡囡却似乎习惯了。她将药热了一遍又一遍,抱着玉衡神君,灌了一次又一次,总该是有些能喝进肚子。
那日夜里,玉衡神君醒了,要被赶走的人跪在床头,他没力气说话,趴在床上咳了许久。
床上地上很快全都是红。
殿中,每一个人都觉得恐惧。
今日,他们才亲眼看到,哪怕神界的神君,也会有这样的身体,衰弱到一点夜风都能要了他的命。
神界篇之前尘
玉衡昏着,迷迷糊糊梦到过去,那些还算快活的日子。
那日,他从山中,把重伤的太子拖回北凉。
许多年前,他身体真的很好,背着身形高大的一个人,跑出数十里,胸膛快要盛不住狂跳的心脏,满嘴都是过度奔跑后的血腥味,仍能把人交到北凉王族的手上。
玉衡红着眼睛,颠三倒四对御医道:“救他。”
“请救救他。”
“他不能死……”
其实这话,并不必他说。
他带回来的,是北凉最尊贵的太子,不会有人置之不理。
即使如此,玉衡仍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毫无意义。
玉衡在东宫住了许久,太子十分严谨,玉衡又一身好本事,哪怕玉衡整日陪太子一同批阅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折子,挤出空闲就偷偷翻出宫墙,大街小巷闲逛,都无人知晓。
每个人都以为是妖兽掳走了太子,途中恰巧被仙君救下。
王后坐在太子榻边,一边握着玉衡的手腕,于恩万谢,一边对床上的人,一口一个“冥儿”的叫。
重伤不醒的太子眉头紧紧皱着,玉衡想说,别叫了,他好像极不喜欢这个名字。
后来,玉衡正大光明住进了太子府,是以恩人的身份,请进来的。
太子醒的那天,是个夜里。
他睁开眼,床边趴着的只有玉衡,他摸了下玉衡的头发,玉衡抬头,两个人十分自然的吻在一起,好似早该如此。
太子病了三个月,玉衡同过去在南水一样,把他当个磕一下就碎了的宝贝照顾。
穿衣,吃饭,喂药,都是玉衡一手操办。
太子其实并未觉得自己受了多么不得了的伤,但有玉衡在,多数都装的十分虚弱,他很喜欢枕在玉衡腿上。
有日,太子去如厕,玉衡把他扶起来,裤子脱下去,沉甸甸的东西垂着,太子手臂折了,每次都挺费力,玉衡犹豫了下,伸出手,帮他扶着,对准了夜壶。
手上的东西霎时硬了,太子凉嗖嗖的问:“你以前,也这样……照顾我么?”
玉衡问:“怎么样?”
太子眼睛往下斜:“这样。”
玉衡:“把尿啊?”
太子噎了一下。
玉衡想了想,道:“没有。”
太子心里舒服了些。
玉衡又道:“你以前也没尿不准过。”
太子:“……”
回去时候,太子从后面把玉衡抱住,方才他还叫着手譬疼,此时却把玉衡箍得那么紧。
太子问:“玉衡,上次你同我说过的话,是真的么?”
玉衡说:“哪句?”
太子不大好意思,小声道:“就那句……无论我是谁,屠户村夫都无所谓,都……都……”
“都喜欢你。”
“真的么?”
玉衡非常直白,十分了当的回答:“当然。”
太子心脏咚咚狂跳。
有一瞬间,防心过重的太子甚至想告诉玉衡,我不是殷冥,然后,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太想从玉衡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玉衡,我……”
话到嘴边,被打断了,殿外忽的有人大声通传,王后到了。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太子霎时清醒,这些话告诉他,先不说玉衡是否能够接受,即便可以,倘若有天他露出破绽,玉衡难免会被迁怒。
这些人,会毫不犹豫杀掉山中一对好心的夫妇,那会不会,有日也会……
杀了玉衡?
太子眼神逐渐发冷。
有些秘密阴差阳错,被堵在喉咙里。
太子病愈的第三日,有日夜里,玉衡睡在太子身边,全身燥热,浓郁的牡丹香气熏得太子双目发红。
这次,太子没有从屋外提进来一桶凉水,把玉衡按进去。
嘴唇贴在一起,两人滚在床上,太子阴茎比铁还硬,玉衡开始还有些意乱情迷,等摸了一下,立马心惊胆战,斟酌片刻,十分理性道:“要不我来,我没那么硬,明日你能去上朝,我也能出去……”
太子忍着满脑门子的汗,问:“去哪?”
玉衡很正经道:“除祟。”
太子气笑了:“别去了。”
玉衡:“那可不行,我答应了……诶……”
太子实在忍不住,把玉衡干了个一塌糊涂。
玉衡锤他,骂他太硬,嫌他太粗。
太子的手摸到生殖腔口的软核,用力揉搓,玉衡颤抖着身体,哀叫起来。坤泽多么娇嫩,用力一顶,从上到下都湿淋淋的淌水。
玉衡开始还忍着,一个多时辰过去,桌上的蜡烛挫了半截,后来,身下的水把床单都浸透了,他实在受不了,哭着掰太子的手臂。
“不要了……”
“要死了……”
太子喜欢看玉衡哭,却又舍不得他哭。
他说不要,便强忍着真不要了。
玉衡窝在太子怀里,精疲力尽,也没看太子还朝着天的巨大阴茎。
他爽够了,倒头就睡。
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玉衡认为同男人在床上厮混,是件还算快活的事。
那时,北凉王室中,每个人都对玉衡十分恭敬,如此一个出尘惊艳的仙君,还救过太子性命,理所应当被供在宫里。
半个月后,玉衡去给太子报仇。
他提着凤翎,又去寻过那只妖兽,最后,在一个约三人高杂草丛生荒洞里,见到被砍过露骨一刀,仍未痊愈妖兽。
它龟缩在黑洞中,身下的杂草上全都是血,看到玉衡,鼻腔中喷出两股蓝绿色火焰,颤巍巍爬起来,要同玉衡拼命。
玉衡一脚把他踹回去。
妖兽如同只狗一般趴在地上,怒骂道:“你们这些的乾元,活该被我撕碎,一口口吞进肚子……"
玉衡道:“我不是乾元。”
妖兽喝道:“不是乾元,你会替那些没有人性的东西卖命?”
玉衡道:“诛妖除祟,是为救苍生。”
妖兽咆哮道:“冠冕堂皇,那坤泽一族不属苍生?你为何不救?”
玉衡冷笑一声,道:“我就是坤泽,我堂堂正正,无需旁人来救。”
那妖物一怔,随即,头上火焰汹汹而起。
“你是坤泽?!”
玉衡道:“坤泽又如何?”
洞中妖兽死死盯住他,眼神每一瞬都比下瞬明亮:“你是坤泽……你竟是坤泽……”
“你既是坤泽……”
“为何要为北凉王室卖命!”
玉衡听他胡言乱语,道:“有何不可?”
妖兽道:“你可知道万坤阁?”
玉衡皱起眉头,他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三字。
“你竟不知?”
“不知又如何?”
它的废话太多,玉衡不耐,凤翎抬起,正要一刀结束它性命,妖兽双目骤亮,玉衡掌心滚烫,低头一看,手心之中一条炽热兽纹。
妖兽道:“吾名祸斗,不死不灭,你既是坤泽,便为吾所佑……
玉衡手中凤翎闪着冷光,淡淡道:“凭你?”
祸斗在漆黑深洞之中化为一道蓝焰玉衡挥出凤翎,剑灵震颤,虚空而过,祸斗湮不见影前,沉沉道:“吾沉睡于此,若有一日,你看尽世间污浊,明白众生苦楚,可来召我。”
玉衡信誓旦旦道:“绝无可能。”
那时,高高在上的玉衡仙君,从未想过他会一无所有,一败涂地,跪在地上忏悔。
废文是新修版。
神界篇之万坤阁内
玉衡并未把妖兽的话放在心上,南边山里不大太平,玉衡在外数日,捣了个狐狸精窝,再三警告它们不能再吸人精气,才回北凉。
玉衡刚钻进宫里,便被人按在门板上,用力亲吻。
“你去哪了?”
“除祟。”
太子红了眼睛,把玉衡压的很紧,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二人在一起这样久,玉衡最懂得怎么哄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离开你。”
闻到玉衡的气息,太子下身硬到作痛,想到玉衡闷不做声,一连数日杳无音信,太子脸色发冷,只想把玉衡按在榻上,干到他合不拢腿,求饶失声。
但玉衡不可能愿意,太子也只是磨牙想想。
玉衡看到太子脸色不好,又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太子一手把玉衡拦腰抱起来,玉衡脚不挨地的被他压到床上,太子脱了衣裳,露出一身紧实的肌肉,玉衡摸了两把,感叹道:“你如今身子可真是好。”
太子不知哪又不满意,问:“你喜欢人病殃殃的?”
玉衡体贴道:“你怎样我都喜欢。”
太子把玉衡抓的很紧,不依不饶道:“病殃殃的,你能爽快?”
玉衡胸腔被压迫的不能起伏,他想了想,极认真道:“你若是不方便,我可以上你。”
太子哭笑不得,道:“玉衡,你可是个坤泽……”
玉衡问:“坤泽又如何,坤泽又不是不会硬,坤泽同乾元有什么分别?”
太子一怔,忽道:“你不知乾元同坤泽有什么分别?”
玉衡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分别。”
哪怕不如你硬。
太子脸色一变。
玉衡从未刻意隐瞒过自己是个坤泽,北凉风气极重礼数,不会有人如此无礼,开口发问,世人皆不会认为如此一个颖悟绝伦的旷世仙君是个坤泽,阴差阳错,他是坤泽此事,这么多年,并没几个人知道。
玉衡见他严肃,问:“怎么了?”
太子道:“你是坤泽,不要让旁人知道。”
玉衡皱起眉毛:“为何?”
说着,玉衡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可知道万坤阁?
太子反问:“万坤阁?”
此处只有北凉王室和乾族官吏、兵籍可入,虽称不得隐蔽,但阁中之事所龌龊残忍,非世人所能窥探。
玉衡道:“你知道么?”
太子看玉衡提起兴致,心口莫名浮出躁郁。
以玉衡的性子,倘若真让他知道万坤阁是什么地方,定要搅个天翻地覆。
他怕玉衡招惹麻烦。
太子漫不经心道:“一个屠畜场罢了,你想去看?”
玉衡并没怀疑,一听是个血污地,立马摇头,道:“不想。”
玉衡问:“你还没说,为何不要让人知道我是坤泽?”
太子正色道:“坤泽情期,是有弱处,若你教训过得山精野怪想要报复,十分危险。”
乍听确实也有道理,玉衡来不及细想,太子掰开玉衡的屁股,用力揉了两下,玉衡身子刚刚发软,就一下子顶进去,把玉衡顶得仰头喘气。
等玉衡稍微适应,拼命拍太子的手臂:“你出来……”
方才说好了,他要在上面试试。
太子开始忍耐着不动,玉衡张开嘴咬他肩膀,太子用力顶进去,玉衡小腹凸起一块,全身脱力,被顶得发颤。
被往死里撞了几下,玉衡被顶的撞上床板,他受不了的求饶,环住太子脖颈,舔方才咬出来的伤口。
太子干不下去了。
“疼么?”
玉衡道:“疼。”
太子头上青筋乱跳,他拔出来,带出里头湿淋淋的水,手在下面摸了两把,问:“这样也疼?”
玉衡指责道:“你太大了。”
太子从榻上起来,爬下去冷静,等不那么硬了回来,玉衡已经抱着被褥,睡着了。
太子一下身的火气没地方发,他坐在榻边,看到玉衡眼下疲惫的青黑,爬回榻上,把人搂进怀里。
第二日,玉衡醒过来,太子已经醒了,二人很自然的接吻,玉衡满脸认真,道:“我也想睡你。”
太子无奈,抓住玉衡的手,往胸口按,那里还有上次被祸斗拍出来的伤疤。
“等我好了。”
“嗯。”
日子就这样简单的过。
风平浪静,又是一年。
玉衡学会在外出除祟前留下张字条,省的有人担心。
可惜,太子的伤有后遗症,每次夜里办事前,太子总先用力咳上那么一阵。
玉衡去御膳房挑了几样最喜欢的点心,边吃边走,心道:今夜,不管他如何装,他也不能心软。
玉衡往膳房外走,经过处墙角的柴垛,模糊听到一点呼吸声,玉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玉衡走回去,绕到垛后,看到个瘫软在地上,瘦弱至极,惊恐万分的少年。
外面忽有喝骂混杂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玉衡问:“找你的?”
那少年哆嗦的说不出话,跪在玉衡跟前,狠命磕头,他没有说话,可玉衡却听到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求饶。
神界篇之颠覆
角落隐蔽,玉衡并不需要做些什么,他默不作声,二人极简单的躲过去了。
待四下安静,那少年仍伏在地上,十月的天,风冷冷地吹,他背上却湿了一片。
玉衡道:“你犯了什么错?”
少年没有起身,四肢贴地,头不敢抬的道:“我是坤泽。”
玉衡不解道:“坤泽?坤泽又如何,我也是坤泽。”
那少年一怔,随即猛然抬头。
对面那人一身白衣,腰悬一把黑色长剑,背脊笔直,丰神俊朗,万千光芒都落于身上。
他吃干净一块桃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道:“我在问你的罪过。”
少年死死盯住他,反问道:“你是坤泽?”
玉衡点头:“是。”
少年看了玉衡许久,道:“身为坤泽,便是罪过。”
玉衡嗤笑一声,蹲下,在少年面前伸出一根指头,问:“这是几?”
少年一怔,道:“一。”
玉衡:“也不傻,怎么净说胡话?”
二人一站一跪,分明都是坤泽,却好似天上地下,中有鸿沟,毫不相干。
玉衡又问两句,那人都发着愣,玉衡看他皮包骨头,这幅模样也不似能在宫中为非作歹,索性当做从未看见了。
玉衡要走,那人忽然道:“你既然是坤泽,可知道万坤阁?”
玉衡一顿,他慢慢转过身,道:“你来说说,是什么地方?”
少年道:“淫窝。”
“军妓楼。"
玉衡皱起了眉头。
那日,玉衡寻过去,亲自去了趟了万坤阁。
万坤阁坐在北凉王宫由北而去,数里外的一座荒山上,此处偏僻,群山环绕。名曰一阁,亲眼见过,玉衡才知道,此处如此之大,甚至大过十几个东宫。
他走到门前,看守的人见过这位北凉贵客。
北凉王室中人,见过玉衡的不在少数,人人都当他是个乾元。
玉衡毫无阻碍的从阳光之下走进阁檐阴影,他推开殿门,跟在引路人身后,迈进漆黑的走廊,直到又一扇门打开。
门开之时,玉衡睡孔聚然缩成极小的一点,猝不及防见到了人间炼狱。
人。
满地,全都是人。
赤身裸体,脖子里拴着铁链,如狗一般的人。
难以计数的人,撅着屁股被凹槽卡住,跪在地上,手脚锁住,膝盖因为长时间磨蹭破皮,怄在脏污的各种液体中而溃烂。
玉衡的脸色太过难看,带他进来的人解释道:“都是坤泽,畜生而已。”
他掰正一个坤泽的脸,讨好道:“这层,都是这种货色,是给军营里的普通兵将随意玩的,配不上您。”
被抬起脸的,伸出舌头,讨好的凑上来,舔玉衡的鞋子,玉衡猛然退了一步,脚下的人被一个巴掌抽回去。
如此得响,震得玉衡心脏嗡动狂跳。看守嫌弃道:“脏得很。”
被打的人习以为常,毫无反应。
玉衡从未见过如此麻木的表情,空洞的眼睛,数以万计的人,如同白花花的蛆虫,在泥污中蠕动生存,却好似没有一点呼吸。
数十步之外,一人骂骂咧咧道:“真晦气,又死一个!”
有人走过去,解开那坤泽的木枷,把人拖出来,看了眼道:“这个长得还不错,在上头没伺候好,罚下来的,这才几日,就玩死了……”
他一只手拽着铁链,把尸体拉出来,在地上拖出道印子,玉衡看到那副僵硬的身体,每寸皮肉上全是青紫血印,鞭痕烫伤,还有用刀划破皮肉刻上去的“贱”字。
他死后仍然是跪着的姿势,侧歪着倒下,被扔进火炉里。
玉衡看到被从火炉中扯出的铁链,忽然觉得好像被什么拴住,难以呼吸。
屠畜场。
玉衡的眼睛里爬出一根根血丝,他想:在这些人眼中,怎么不是呢?
旁边的人道:“道长,时辰到了,下头要用起来了,别脏了您的眼,咱们往上头瞧瞧。”
玉衡的手用力握住剑柄,他极缓慢道:“不止这里?”
“当然。”
万坤阁阁高十数,玉衡一层层爬上去,人越来越少,相貌越发标志,屋里摆的东西,也越发下作。
顶上有五间屋子,里头东西,已是不堪入目。
五间屋子,有一间是空的。
“除了这层,下头的,您随意挑。”
“为何?”
那人躬着身子,赔罪道:“这最上头,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
“您也懂得,您回太子这种品阶,根本忍不住情欲,若不排解,可是会出事的……”
“娘娘准备了这些人何候,只是今口不巧,跑了一个……”那人咬牙切齿道:“这些坤泽,无论被捧得多高,也一样是贱货,只会招惹麻……”
话音,戛然而止。
张着嘴的人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即,襟口热乎乎腥湿了一片,他后知后觉捂住脖颈,嘴唇蠕动两下,未来得及吃惊,便一头裁在地上咽了气。
那日,玉衡屠了万坤阁,阁中看守一百零三人,无一幸免。
那时,他多年少无知,多不知隐忍,以为非黑即白,以为大道为公,轻狂到以为孤身一人就可以拯救苍生,以为一腔热血就可以颠覆天下。
他提着一把凤翎,冲进北凉王宫,把刀刃架在北凉王的脖子上。
坐下众人皆霍然起身,惊呼失措,当然……也包括在场的太子殿下。
神界篇之少不经事
玉衡的刀架在北凉王的脖子上,台下有人怒喝:“大胆!竟敢谋害圣上!”
玉衡冷冷瞥下去,风翎锋利,稍动了动,血线顺着剑身下淌,他道:“我就算害了,又能如何?”
“放肆!”
“逆贼!”
“抓住他!"
玉衡冷冷扫过下面一张张脸。
昨日这些人对他有多歌功颂德,毕恭毕敬,当下就多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之后快。
百万功德,万千人命,实比不上龙椅上一颗昏庸暴虐的光头脑袋。
玉衡握紧剑柄,下刻就要血溅当场,台下众人霎时脸色大变,太子沉声道:“玉衡!”
玉衡面无表情看向他。
“你真的,要如此冲动,不说缘由,杀我父王?”
玉衡手上一顿。
太子看出玉衡犹豫,走近几步,玉衡一手掐住北凉王的脖颈,一手剑指太子,冷冷地道:"太子殿下,不如您再告诉我一次,万坤阁,是什么地方?”
“呵,屠畜馆么?”
“……”
太子一怔。
这话落下,台下众人皆面色难看,那处见不得光的暗娼馆,怎么配在光辉宝气的金銮殿中提起?
有人道:“你不会是因为那种不上台面的娼馆,谋害圣上?"”
玉衡拾起眼皮:“不上台面?"
那人又道:"不过是一群贱坤,你就算放他出去,也是狗一样轻薄无行,日夜发情,万坤阁内也算物尽共用,吃喝不愁,也算福气。”
“福气?”
玉衡道:“那乾元骁勇,力大无穷,是否应该弄个万乾营,拴在营中,叫他们欲不得舒,发疯发狂,如同千万只疯狗,行兵征战开闸而出,方能战无不胜啊?”
除去玉衡,殿中皆足乾元,当即怒道:“放肆!”
玉衡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一群疯乾,你就算放他出去,也是如狗一样癫狂暴力,日夜激愤,万乾营也算物尽其用,吃喝不愁,怎么不算福气?”
“口出狂言!”
玉衡指着方才大谈福气那人,慢条斯理道:“这福气,给你怎么不要?”
那人嘴上说不过玉衡,当即恼羞成怒道:“你一个乾元,体贴什么坤泽,北凉开朝便是如此,你要违背祖宗之命?"
玉衡冷声道:“我不是乾元,那是你的祖宗,可不是我的。”
“你不是乾元,那你足什么?”
玉衡:“我是……”
话未说完,玉衡剑上骤然一沉,凤翎剑身已没入太子胸口。
大量的血带着狂涌的信香倾泻而出,玉衡瞳孔猛缩,手上一抖,险些跪在地上。
“你!……哈啊……”
如同被掐住脖颈,暴烈浓沉的信香铺天盖地,玉衡烫伤似的松开凤翎,张开嘴只能呼吸,一个字都说不出。
太子一个字一个字,认真道:“玉衡,我知道你光明磊落,见不得脏污纳垢,败德辱行,你身在南水,不问世事,如今乍然知道万坤阁,看不惯也是正常,但你万不能冲动,杀我父王,万坤阁也不会消失,反倒是你,会万劫不复。”
玉衡耳边嗡声大振。
身前那人,每说一句,信香便更烈上几分,如此强烈且压迫,太子尾字落下,逼得玉衡当场跪下,束手就擒,好似自愿认罪伏诛。
当日,一场虚惊,后夜,宫中传了消息,玉衡仙师除祟时被妖物所侵,才有不敬之举。
……
当夜,玉衡被绑到了东宫,遭遇了人生中第一场强奸。
太子冷着脸,把他按在榻上,玉衡陷在极柔软的被褥里,却被根粗硬的茎棍捅穿,是第一次,他说不要,太了却没有停,他一言不发,凶狠的阴茎带着绝对的力道,把玉衡干的呻吟痛哭,无数次激烈痉挛后,崩溃失禁。
太子抱着玉衡洗澡,玉衡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血水湿淋淋的淌,太子眉头都没皱,玉衡咬得牙齿发软,用力推他。
太子把他抓住,玉衡抬头骂他“滚”,才看到太子眼睛滴血似的红。
太子问:“疼么?”
玉衡腿都合不拢,厉声骂道:“滚!”
“去过万坤阁,你怕么?”
玉衡道:“我恨。”
“恨不能带他们出来,恨不能砍下那狗皇帝的头……”
太子哑着嗓子,把玉衡死死抱住,道:“我怕!”
“我怕死了!”
玉衡一怔,因为抱着他的男人正在发抖。
太子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天下无敌手,天不怕地不怕,想要如何就要如何?”
“是。"
“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死了,也是光明磊落,在所不惜?”
玉衡道:“是。”
太子大声喝道:“不!不是!"
“你太傻了,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会有人比你更厉害,天地之间,不知有多少开元尊隐居避世。人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任谁也不是想要如何他要如何……更不是谁都要追寻正义,更不是要为之献身!”
太子松开玉衡,和他面对面,玉衡看到张满是痛色的脸,道:“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无比自私,我只想你一个人好好活着。”
“我怕世人知道你是坤泽,更怕你也被关进万坤阁。只要他们知道你是坤泽,一点信香就能让你束于就擒!”
“方才痛么?那些人会让你日日都这样痛,甚至比这样更痛!痛到让你想死,跪下乞求一个解脱!”
太子嘴笨,不善表达,过去从未一下子说过这样多的话,他的胸口绑了绷带,还在渗血。
玉衡喉口发哽,一时说不出话。
“玉衡,我不爱世人,我只爱你。”
对面的人,几乎是乞求道:“你能不能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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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篇之不能
玉衡道:“不能。”
“为何不能?!"太子觉得可笑,“你同他们素不相识,为何要多管闲事?”
“难不成……就因为他们同你一样,都是坤泽?”
玉衡平静道:“不是。”
“师尊自幼教诲,玉衡铭记于心。哪怕并非同族,我也不会对此祸事视若不见。"
“我很喜欢你,但也不会为你,忘记自己要做的事。”
太子厉声道:“玉衡!"
玉衡:“如何!”
二人互不相让,对视半晌,太子垂下眼,自嘲道:“你不过不够喜欢罢了。”
“如果你不想失去我,就不会固执己见,一定要去做些蜉蝣撼树,疯狂无比的险事。”
“……”
玉衡一时无言。
他很想告诉他,并非如此,他这辈子从未如此热烈且真挚的爱过一个人,想要给他自己的全部,甚至性命。
但他,不能给他旁人的性命。
那种泥潭深沼,既然看到,他作为一个人,便一定要做些什么。
玉衡红着眼睛,沉默不语,太子松开手,离开温热的胸口,玉衡觉得冷。
太子侧身,二人背对片刻,玉衡忽然道:“要分开么?”
太子的身体肉眼可见变得僵硬。
见他不答,玉衡从水中起身,道:“好,那我走了。"
他刚摸到池壁,腰上一紧,被人拖回水中,玉衡撞到坚硬结实的胸口,太子把他抱的极紧,大声喊道:“你威胁我?!”
玉衡没有答他。
太子把玉衡掰正身子,才见玉衡在哭。
床下,玉衡没掉过几滴眼泪,上次还是他险些被妖兽一掌拍死,更不用说哭的这样苦闷委屈。
太子手忙脚乱,湿腻腻的手往玉衡脸上蹭,越擦越湿。
玉衡忽然爆发,喝道:“分明是你在威胁我!"
“屠畜场!”
“在你眼里,万坤阁中都是畜生么?”
“那我算什么,畜生堆里最顺眼那个?”
太子慌乱解释:“不是,我知道你最厌恶那种地方,才……”
“才编出来骗我是吧!”玉衡咬牙切齿道:“好啊,太子殿下如今可真厉害,把我当成傻子似的哄……”
太子哪里敢,他解释半晌,每说一句,玉衡总有几句更刻薄的等着。
最后,太子闷不做声,听着玉衡指责,把玉衡擦干净,抱回房间。
太子跪在榻边,听玉衡骂完,骂到没有力气,昏昏欲睡,亲吻玉衡红肿的眼皮,道:“我错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但是,绝对不能如同今日这样冲动。”
玉衡闭着眼睛,道:“好。”
太子爬上床,二人盖着一床被褥,凑的极近:“以后,也不能说要分开了。”
玉衡枕着太子心口,道:“好。"
当时的玉衡不知,他大闹了这样一场,太子如何艰难收场。
今夜,太子回宫之前,接王后传旨,去了一趟翊坤宫。
王后道:“听闻,今日玉衡仙君被妖物所蔽,险些害你父王?”
太子衣袖下的拳头攥得极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温笑道:“他常于妖物打交道,难免中招。”
王后问:“哦?我听说,玉衡仙君说他不是乾元?”
太子喉结滚动,笑道:“妖物附体时说的糊涂话,母后也信……”
王后拉过太子手腕,把他的手放在掌心中,轻轻的揉太子手心。
“那冥儿可要好好提醒他,下次中邪,可莫要说如此糊涂的话,他那模样,不是乾元,可是要被当成坤泽的。”
太子抬头,正对上王后弯着笑盈盈的眼睛对着他。
太子霎时毛骨悚然,背脊一层冷汗:“母后……”
掌心的深刻的甲印被揉搓平了,王后打断太子的话,轻拍了下他的手背,道:“好了,你回去吧。”
太危险了。
承华抱着玉衡,二人贴的太近,头发缠散在一起,难分彼此。
他想起今日殿前种种,手脚发凉,心有余悸。倘若那句“我是坤泽”出口,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冒牌的太子,保住自己都十分勉强,更不要说一个如此稠艳宝气的坤泽。
闹了一夜,第二日,玉衡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也许是昨夜做的太狠,玉衡下身少量渗血,起不来身,躺在榻上,洗漱,穿衣,用膳,都要太子照顾。
玉衡体质特殊,太子不敢随意叫什么人为玉衡诊治。
又过一日,玉衡病的更加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在榻上缩成极小的一团,太子爬到榻上抱他。
太子焦急问:“你哪里不舒服?"
玉衡抱着肚子,把太子的手往下腹揉:“是这里,太痛了。”
神界篇之失踪
太子对医术药理一窍不通,夜里,绑了个不起眼的御医,一块黑布绑住眼睛,才让他碰玉衡手腕。
御医摸来摸去,表情越来越严肃。
太子彻底慌了,他跪在床头,极力压低声音都按不住急躁,问:“如何?”
御医道:“请问,这身子不适的……可是个坤泽?”
静默须臾,太子眼神发冷,道:“是。”
御医道:“万坤阁外竟有孕中男坤,实属罕见。”
太子一怔,喃喃道:“孕……孕中坤泽?”
孕中坤泽?!
一阵难以言说的狂喜涌上心头,太子呼吸骤然急促,腿上轻飘飘发软,他抬头看向榻上,玉衡双目也睁的极圆。
玉衡开口前,太子抬手劈在御医后颈,那人软趴趴瘫到地上,玉衡要出口的话霎时变成指责。
“你……唔……”
太子扑到榻上,死死抱住玉衡,用力在那张嘴唇上亲吻。
这一吻,十分激烈缠绵,玉衡心下咚咚狂跳。
太子眼睛如此的亮,他盯住玉衡,激动到口齿不清,道:“玉衡,你听到……你听到他方才说的了么?”
太子身上灼热,抱着人的时候,十分温暖,玉衡觉得身上都不大疼了。
“听到了。”
玉衡如今已想不起当时什么心情,似乎没什么迷茫困惑,他同太子的上下之争旷日持久,乾元同坤泽的分别,太子讲了几百遍。他只觉得好似有什么把他同太子绑在一起,不是血缘,却又比血缘更加亲密。
他同太子一样,兴奋期待。
御医留下了安补的方子,太子按照上头的抓过副药,玉衡喝过之后,总算不满床打滚。
当夜,玉衡有了些力气,想去外头透透气,二人爬到屋顶,仰躺在瓦片上,太子怕玉衡冷,把身上的袍子解下来,盖在玉衡身上。
太子同玉衡说了许多,玉衡看他兴奋的样子,坐在他身旁,微微侧头,大多时候都安静听着他讲。
“玉衡,我们要个女儿吧。”
玉衡问:“为何是女儿?”
太子高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若是女儿,可能会更像你。”
玉衡瞧着头顶明亮的星月,笑道:“未必。”
外头的风微有些凉吹在身上十分舒服自在,玉衡忽想起封闭至极,臭气不散的万坤阁,嘴角缓慢放下。
太子问:“怎么了?”
玉衡吸了口气,道:“我又想起万坤阁。”
提到这三个字,太子脸色一点点冷了。
玉衡想起万坤阁顶的几间屋子,道:“你可去过那里?”
太子如实道:“没有。”
“我只听说过。”
玉衡声音发冷:“你该去那里看看。”
太子对那地方毫无兴趣,他长于山间,被收养于困顿人家,幼时遇着饥荒之年,干尸遍地,易/子而食这般惨事都曾置身其中,险些成了邻居锅中一坨烂肉。
人世之中并无玉衡心中的理想国,阴暗灾事永除不绝,无论是何朝/代,无论面上有多光鲜,私下总有藏/污纳垢。
太子无心拯救苍生,只是讨他爱人欢心。
所以,太子道:“好。”
玉衡道:“对了,我准备回趟南水。”
太子一怔,立马道:“为何?!”
玉衡道:“我要去寻一趟师尊,禀明万坤阁中之事。”
“什么时候?”
玉衡想了想,那碗汤药进了肚子,他已好了许多,尤其是太子在他小腹摸了半晌之后。
他道:“明日。”
“……”
太子的脸扭曲起来。
“不能迟些么?”
玉衡道:“事关重大,刻不容缓。”
太子不能理解道:“他们……已经在那里不知多少年,差这些日子么?”
太子道:“你今日上午还在榻上起不来身,这才几个时辰,才能好好吐出口气,就要回南水,你要做英雄,没有问题,但能不能……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先照顾好自己?”
玉衡道:“只是回趟南水。”
玉衡的手举在头边:“放心,我发誓,不会再轻举妄动。”
“……”
太子哑然。
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他透不过气。
“好,真不愧是玉衡仙君!”
太子一个字一个字说完,从屋顶跳下去,大走到殿门口,踹开房门,一只脚都已踏进去,却又忍不住回头。
玉衡依然坐在屋顶,月光落在他身上,银光皎皎。
二人对视,须臾,太子先侧过头,道:“下来吧,天冷,该回来了。”
这夜,两个人躺下,太子翻来覆去闭不上眼,他侧过身子,恳求道:“再过几日吧。”
最初,玉衡没有回答,后来,太子已知拦不住他,抱着玉衡声音发抖,一再叮嘱,要坐马车,不能骑马,更不能御剑,要记得喝药,不能贪凉……
太子低声下气,实在可怜,玉衡心口酸胀,回抱住那人,叹息道:“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再过两日吧。”
太子道:“当真?!”
玉衡伸出手指比划,凝重道:“只有两日。”
第二日,太子上朝前,再三与玉衡确认:“你今日不会走吧?”
玉衡往门外推他,信誓旦旦道:“不会。”
整整一晌,太子心神不定,中途,右眼皮曾剧烈跳了两下,下朝后,太子片刻不停,迅速回到东宫,他挂着笑推开殿门。
然而,玉衡却失踪了。
神界篇之囚徒
太子叫着玉衡的名字,他走的飞快,在宫中里外找了一遍,没有见到玉衡。
太子彻底慌了,他心跳如雷,耳边嗡嗡作响。
他心道:玉衡答应过他,就不会走,他从未骗过他。
太子猛的冲出东宫,揪住门外一个侍卫,道:“可有什么人来过?”
那人眼神闪躲,道:“回禀殿下,没有。”
太子双鄂凸起两块,冷声道:“当真没有?”
“没有。”
太子又问:“那有什么人离开过?”
“有。”
承华死死盯住他,如此阴鸷的眼神,侍卫腿上发抖。
须臾,他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时,双目通红,手背青筋暴起,笑道:“好。”
承华一步步踏回东宫,关上殿门,他的眼中爆出一根根血丝,他用力一拳锤在墙上,指骨嘎巴作响,胸口弥漫这铺天盖地的怨愤和不甘。
承华心道:方才那个侍卫,他在说谎。
倘若玉衡要走,宫中不会有人知晓。
他为何要骗我?
方才,有一瞬间,太子想掐住他的脖颈,用力撕烂他这张撒谎的嘴,逼他说出他不在时,这里发生所有的事。
可他不能,太子殷冥多仁慈宽厚,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承华嘴里咬出血腥气,他第一次觉得,太子的身份,毫无用处。
皇权高位,如此重要。
若这宫中仍有一人在他头上,他同玉衡皆不能得偿所愿。
……
玉衡是被踹醒的。
那一脚正踢在他的胸口,像要踏碎他的肋骨,他剧烈咳嗽着醒来。
玉衡蜷在地上,四下漆黑,屋子正中间摆着张木桌,上头摆着一盏油灯。
橙黄色的火光在漆黑中跳动,散发着股怪味,十分难闻。
玉衡全身无力,趴在桌下阴影里。
灯油中不知有什么东西,让人手脚无力,所有灵力都被迫压在灵府之中,施展不得。
玉衡被迷昏绑到此处第一日,曾打翻过一盏,火光灭后,他缓慢恢复了些力气,用灵力劈开牢门,拧断了门外几个看守的脖子。
然而,他未能离开万坤阁,夜中,万坤阁中到处都是散发着怪异味道的油灯。
玉衡闹过万坤阁后,王室到底派了些能叫出名号的人监察巡视。
玉衡掩住口鼻,靠近出口时,被人发现,他来不及躲避,一拳擂在心口,玉衡被拍在梁柱上,腹中剧烈作痛,他脱力跪在地上,呕出好几口血。
有人道:“就是他?”
“那个试图谋杀帝君的坤泽?”
玉衡撑着膝盖,试图爬起来,被人踹在膝弯,猝不及防跪在地上。
几个彪悍至极,身长九尺,肌肉十分夸张的壮汉出现在玉衡跟前,其中一人蹲下,黝黑粗壮的手指掐住玉衡的下颚,掰正他的脸。
面前的人眼尾微微上挑,眉头正因痛苦拧着,鼻梁高挺,嘴唇殷红,面无表情时都能见些许媚气。以往在外除祟,他曾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玉衡仙君,只是当时此人一身素色,头上绑了条水绿色的发带,腰悬长剑,遥遥看去,冷漠至极,高不可攀。
任谁都未想过,这位名动天下的剑修翘楚,竟是个坤泽。
在场数人,皆用露骨至极的眼神舔在玉衡身上,好似已经当场把他当场扒光,就地轮奸。
玉衡冷冷与他对视。
万坤阁中没有法度,更无人性,所有坤泽都似活畜,任人玩弄,但眼前这个,明显又与生来就在阁中的不同。
他当下,还是个人。
那人拍拍玉衡的脸,力道不大,是种提醒,他道:“玉衡仙君,在这里,坤泽若把自己当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玉衡面色惨白,冷笑道:“不做人,能活下去?”
那人一怔。
未说出话。
这样好相貌的坤泽,除非是在万坤阁顶上,否则,无论在哪一层,都是众矢之的,不得好死。
他万不该得罪北凉王室,扔他进来那些人,没想要他活着。
玉衡被拖回去,屋中是亮的,当夜,烧热的灯油泼在玉衡手上。
玉衡那日才知道,过热的东西落在肉上,并不会立即起泡,而是灼烂外头的皮肉,血淋淋的皮肉边缘,才有一圈细小的黄泡。
玉衡的手支撑不起身体,被人从桌下拖出来。
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泼下来,玉衡赤身裸体,狠狠哆嗦了下。
他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他冰冷的看着对面那人,怨恨的想,若是他能活着出去,定要万坤阁中这些畜生,个个不得好死。
来人道:“可真是个硬骨头,什么法子都用尽了,没法让你懂什么是体贴乖顺,上边的人你既然伺候不来,从今儿起,你就不必在这了。”
玉衡抬起眼皮。
那人掰着玉衡的脸左右扫过两圈,道:“虽说可惜,但你如今毫无用处。”
“上头发话,今儿,你就去最低层,那里多的是人,排着队等着教你,什么是坤泽。”
不要……
一股刻骨的寒意从背脊蹿起,玉衡瞳孔剧烈收缩,全身发抖,他还来不及挣扎,就被锁住手腕。
那人两股战战,兴奋至极道:“我倒要看看,你在下面,能活过几日。”
话罢,玉衡被人抓住头发,从囚室之中里拖出去。
那日,玉衡第一次在万坤阁中求救,叫出来一声:“殷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